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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美妙的幽会-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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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上楼回到房里,和衣就势朝下一躺,霎时睡着了。刚睡着,一场恶梦就开始来折磨他。 
  公寓阳台底下围着一大帮子人,他们屏息、静气地看着悬在栏杆上的包裹。包在白布里的东西形状像人。那玩艺儿被风刮得直摇晃。不一会儿,警官出现在阳台上,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刀,露出雪白的牙齿在笑。仔细一看,警官竟是孙昌诗。崔基凤大喊一声不行,几乎在喊的同时,孙昌诗已经用刀把绳子割断了。 
  随着一声刺耳的惨叫,白布包着的东西掉到了水门汀地上。那是女人的惨叫声。人们一窝蜂地涌了过去。崔基凤也跑过去,把一道道捆得挺紧的绳子解开。打开白布露出了一个赤条条的身体。一个女人伏在地上,后脑勺上凝结着血迹。他把女人的身体放平,然后看了看脸,不由得啊的惨叫了一声,直向后退。因为那是妙花的脸。 
  他霍地从床上爬起来坐着,呼哧呼哧直喘气,用不安的眼睛看着窗户。 
  天已经大亮了,看了看表,九点过了。他跳起身来,拉开窗帘朝外望去。雪停了,但是天空依旧浓云密布。 
  他低头看了看停车的地方,幸亏那辆进口汽车还停在那里。从此他就不离开位置,一直靠窗坐着,监视那辆进口汽车。 
  别的车子几乎都开走了,进口汽车的主人始终未出现。但是他很有耐心地在等着。过了十一点的时候,电话铃拼命响了起来。他吃了一惊,一跃而起,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拿话筒。 
  “我是总服务台。估计您还要住一天,所以打个电话给您。办手续的时间到了。” 
  “十二点再办吧。” 
  “谢谢。” 
  放下听筒,他又走到窗口。恰巧看见一个胖男人向那辆进口汽车跟前走来。昨天晚上在夜总会里看见过的那个穿黑衣裳的女人跟在他后面。男人穿着滑雪衫,戴着墨镜。他停住脚步,把手伸向女人,那女人便掏了个什么东西给他。好像是汽车钥匙。两个人的举动和表情好像感情不好。可能是那个男人落到了那个女人撒下的网里,也可能不是这么回事。 
  崔基凤非常希望那个男人千万不要去开行李箱。如果开了,就会发生一场骚乱。 
  崔基凤走到阳台上。 
  穿滑雪衫的男人钻进了驾驶座,女的坐在他旁边的位子上。不一会儿传来启动发动机的声音,车尾冒出了白烟。男人又从驾驶室里钻出来,由于戴着墨镜看不大清楚他的脸,似乎在三十岁左右。看见他朝车子后面走去,崔基凤不禁毛骨悚然。 
  “不行。手不能碰那儿,不能!” 
  他大喊一声,但声音没有发出来,只是在嘴里打转。 
  “千万别碰!” 
  男人把行李箱打开了。崔基凤握紧了拳头,瞪大眼睛。现在该轮到那男人惨叫一声向后跌倒了。但是他没有跌倒,真是奇怪。也许他本来就很沉着。他让行李箱开着,拿了块抹布到前面去擦挡风玻璃。 
  崔基凤不禁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来。对于那男人的行为,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看见尸体还能这么镇静吗?莫非是尸首不见了?他正在心惊肉跳的当儿,那男人三把两把擦了擦挡风玻璃以后又朝行李箱走去。既没有大声喊人,也没有两朝行李箱里看一看。把抹布朝里面一扔,呕的一声盖上了后盖。然后又钻进驾驶室。 
  不一会儿,车开动了。车棚上依旧积着雪。崔基凤惊魂未定,连忙拿起行李,走出饭店的房间。 
  公路上雪还没有化,依旧结着冰。因此,汽车速度上不去,开得非常慢。 
  进口车里的男女两人一句话也不说。从饭店出发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人还不想讲话,表情都很僵,只是盯着前面看。他们看见上坡路上,车辆的行列排成了长龙,一动也不动。他们两个所乘的车子也开到行列的末尾停下。等了好半天,一长串车也没有动一下,男人好像烦得慌,开始扭了扭上半身。他摘掉墨镜,揉揉眼睛,恨恨地骂了一句: 
  “他妈的!” 
  穿黑衣裳的女人一动也不动,看着前面。她的左眼肿得发青,好像被人打了一拳。男人斜着眼睛瞟了她一眼。那男人的眼睛出奇地小,小得看不见眼珠。他好像再也忍不住了,打开车门走到外面。 
  “这是怎么回事?” 
  他向从反方向经过的密封车司机大声问道。 
  “出事故了。” 
  “妈的!” 
  他噗的朝路上吐了一口痰,然后点起一支烟来抽。女人以憎恶的眼光看着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叼着烟走来走去的丈夫。她讨厌他粗俗不堪的骂人话和行动举止,觉得被这样的丈夫拖回家去,简直是个傻瓜!早上,丈夫冲了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挥拳打人,直到她昏了过去才住手。他连动手打人都稀里糊涂的,常常像打狗一样地打她。她恨丈夫,心想有朝一日自己终于要被丈夫打死。 
  男人坐到车里,一会儿握起拳头,一会儿又松开,拿眼睛瞟着那女的问道: 
  “行李箱里的东西是什么?” 
  那女的一下子听不懂他说的什么话,所以她坐着没吭声。 
  “行李箱里的东西是什么?” 
  男人又略微大声地问道。女人诧异地瞟了丈夫一眼。一周前她独自开了日本车来到雪岳山,为了要寻死! 
  “行李箱里哪有东西呀?” 
  “毯于里包的是什么?” 
  “不知道。行李箱我一次也没有打开过。” 
  “那是什么呢?挺大的!” 
  男人刚要打开车门出去,车辆的行列开始动了。他又把门关上,跟在前头的车子后面。绵延无尽的车辆行列七弯八拐地朝上爬。 
  “现在还想死?” 
  男人盯着前面,没好气地问道。女的装没听见,悄悄地呆着,被丈夫打过的腰一刺一刺的疼。 
  “想死就跳下去,我不拦你。” 
  女的心里一阵难过,他们有两个女儿。结婚六年了,公公婆婆和丈夫都想要个儿子,但她却不想再生了。男人是三代独子,爸爸还是财阀。他从小娇生惯养,不通人情世故。不论什么事情都随心所欲,性格乖戾。跟这个女的结婚也是他的贪欲作的孽。他比女的小三岁。 
  “不死了。” 
  女人的侧影冷淡而又僵滞。 
  “决心不死了?决心好好过日子了?” 
  “嗯 
  男的冷笑一声。 
  “怎么突然回心转意了?你一直作死,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我想了一想,死也并不那么难受。有人说就像秋天叶子掉下来,死是回归自然。” 
  “谁说的?” 
  “一个男人。” 
  “什么样的男人?” 
  “不知道名字。是昨天晚上在夜总会里偶然碰上的,很有趣。” 
  “那么,你来劲儿了。” 
  “……” 
  女的没有开腔,因为她觉得男人的兽性好像又开始抬头了。 
  “只干了一次?通宵玩得痛快!一个星期一个人呆在旅馆里,痛快什么呀!你跟几个男人鬼混了?” 
  “我没有鬼混。” 
  他结婚之前,大学四年级的时候,女的在他家当过他妹妹的家庭教师。当时他的妹妹在高等学校读书。女的是从农村上来的,家境很困难,学费和食宿都得自己解决。想来想去,她觉得只有一个办法能够解决这些问题,那就是当家庭教师,她选择了这条路,谁知偏偏进入了他的家。当时,他是大学一年级学生。 
  “用什么来证明你没有勾搭?” 
  “不必证明,因为我根本没有越轨。” 
  男人恶狠狠地盯住她,并且自言自语地说: 
  “臭婊子!” 
  “我可不是婊子!” 
  女的也用尖锐的口吻说。凭一些莫须有的东西来诬蔑,并以此为口实来拼命折腾人是丈夫的习惯。他实在是一个荒唐的低能儿。 
  “闭嘴,婊子!” 
  车子突然停住了。男人的眼睛充了血。在这以前,她一直避开丈夫的目光。但是从现在起她不了,直对着丈夫看,而且以清晰的语调说: 
  “你跟我离婚好了。” 
  丈夫的脸上逐渐没了血色。充血的眼睛阴沉沉的。背后传来响亮的喇叭声,车子只好又向前开。 
  迄今为止,硬要离婚的是男方。女的尽管受尽了侮辱,却一直坚持,不想离婚。也许是认为死比离婚容易。现在她突然提出离婚,丈夫遭到反击,非常惊慌。 
  “怎么回事?你一直哀求我不要离婚,今天怎么啦,为什么突然主意变了?” 
  “现在跟你一起过活已经没有意思了。我傻。你凌驾于我之上,我对你一直苦苦哀求。你认为这种关系是理所当然的,而且满足于这种关系。不过,这对我来说可真是痛苦的延续。我傻!” 
  结婚以前,女的有一个相交了几年的恋人。当中插进来把她抢走的就是现在的丈夫。有一天他突然对女的说,他爱她并和她纠缠。女的吃了一惊,笑着把他甩开了。但时间越久,他越是纠缠得凶。那女的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比自己小三岁的男人的求婚,十分苦恼,在这个过程中自己也不知不觉地对他的猛烈进攻开始动摇了。有一天,当他们两个人单独在家的时候,她终于落到了他手里。 
  他趁女的不备,给她吃了兴奋剂,占有了她。此后他采取的行动迅速而又大胆。他找到那女人的恋人,单刀直入地要求他跟女的分手。其理由就是自己已经征服了那女人的肉体。 
  这么一来,女的最终便和恋人分手了。尽管不爱,却被现在的丈夫拉走了。然而,那女的死也不肯跟他结婚,在这个过程中,她怀了孕。男人的父母知道了,也一起来催她赶快和儿子结婚。由于他们的热情和巨大的财力,而且女人自己已经怀了孕,最后她应允了。 
  “真的要离婚?”丈夫的声音有点紧张。 
  “这种话女人不会像男人那样乱说一通。一生只说一次。” 
  朴和善咬着嘴唇竭力忍住泪。谁知,眼泪又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她悄悄地用手巾擦了擦。 
  “好好想想再作决定。”男的说。 
  “已经想过无数遍了。” 
  车子开上了高原,远远地看见了休息站。男人把车子向休息站广场那儿开去。接着把车子停在广场上的一长溜汽车当中,然后熄了火。 
  “孩子怎么办?”在范把上身转向女的那面问道。 
  “孩子归你养,是你的子女嘛!” 
  那女人简单明了地回答。男人显出惊讶的表情,突然泄了气。 
  结婚生了孩子以后不到三天,丈夫就在外面过夜。直到那时候,他还是学生。他的周围有许多漂亮的女大学生。他花钱如流水,结果只能这样。打到家里找他的女人的电话接连不断。 
  生了第二个女儿以后,婆婆露骨地表示不满。虐待也日甚一日。丈夫干脆住在外面,隔几天才回来一次。为这个事情吵起来,婆婆还火上浇油怪她,说男人在外面住几天干吗要这样追问。这还算好的,最欺侮人的是,婆婆甚至说三代独子的家里,媳妇生不出儿子,只好在外面弄一个回来。 
  丈夫一动就挥拳头,最后要求她离婚。学校毕业以后,他当了父亲会社里的常务,轮流跟几个女人过,根本不关心会社的工作。 
  和善哀求他不要离婚,招来的又是拳打脚踢。她实在受不了了,不止一次离家出走,好几次卜决心要寻死。但是她不能死,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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