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節的血衣-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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颗悲天悯人的心,我的思维就和别人不一样。大学时,宿舍里看到有钱有势的帅哥殴打别人,以博得心上人的芳心的时候,同学们都哇哇乱叫帅呆了,我却觉得无比的恶心厌恶,因为我常常想,如果我是那个被打的人我,会怎样作想?
参加工作以后,同事不愿意去采访那些容易“惹火烧身”的新闻,我每次都争着去。对于那些受到伤害的弱势群体而言,我们记者可能是他们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可以依靠的力量。
我不希罕别人感激的话语和目光,我也不是多么高尚的人,我只是一个有着良知的寻求内心平和的普通人。我非常赞同一个人概括的:西方人的崇尚的是“己之所欲,施之于人”,而中国人尊崇的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觉得说得对极了。
上天既然偏偏挑中我让我知晓其中的一切,就是希望我结束这个悲剧,我为什么要逃避呢?我已经是一个局中人了!
我看看表,已经三点多了。田氏母女相互依偎着,已经睡着了。我才发现田妈妈的两鬓已经有斑斑白发了,额头也爬满了皱纹。岁月真是一个残忍的雕刻师。
田娟醒着的时候,说说闹闹,是个很活泼甚至有点噪的女生,但是在梦中,完完全全象一个怕黑缠着妈妈不放的孩子。这是两个已经经历了太多苦难的女人,她们的命运又和八十多年前那场原本风马牛不相及的谋杀紧紧联系在一起。
命运有时象蹩脚的导演设计的一场闹剧,但是当一开始上演的时候就注定是悲剧的话,又让人感到那么悲哀和无奈。
我陷入沉思,手不知不觉打开手机,糊里糊涂地写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我看见了他!”。
直到手机滴的一声显示发送成功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短信是发给姜平的。我吐吐舌头,怪自己鲁莽,这样没头没脑地发送一条消息,而且这么晚,人家看了也一定是以为我看见边先生了。
出乎意料的是,仅仅过了几秒钟,我的手机又响起来,他居然回复了:“我也看见了,就在几分钟前!”
我们相互说了一下经历的怪事,他讲了两件,他昨天从老人家回来的时候,突然起大风,屋上的瓦片都被刮下来,险些砸到他。晚上他睡觉的时候突然被什么东西压醒,一睁开眼,就看见那个面相凶恶的男子的脸凑在床头恶狠狠盯着他,看得很清楚,过了几秒钟就消失了。
我还不太相信,特别问了面部特征,说得基本不差,最后我问那个男人的脖子有什么特点,他回答:“有一道黑色的伤疤一直到左嘴角。”
我彻底地相信他也的的确确看见了那个鬼!
我正担心他会不会退出这件事情,没想到他发一个消息过来:“没事,别害怕啊!这样的机会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的,鬼其实更怕人!哈哈,我以后写书就有第一手的材料了!”
也是一个不怕死的家伙!我们又聊了一会,我告诉了他田妈妈和边先生的爱情故事。他表示明天再去找那位老人家。
第二天到达武汉的时候,我没有跟她们说起晚上我和姜平遇到的事情。
上午十点多的时候,我们终于在武昌的一家工厂见到了边志国, 他看到我们三人出现在车间的时候,一下子愣住了。
又一次出人意料,他比想象的看起来年轻,头发乌黑,精神饱满,一副学者风范,一点不象承受巨大压力的样子。
田妈妈和田娟都忍不住拉着边先生哭起来。
“嘿嘿,怎么了,你们娘俩?”他小心地开着玩笑说,“ 娟子,你们怎么来了?是不是找叔叔要上回打赌输的一百块钱啊?生怕我不给,叫你妈来帮忙啊。来,来,给你!”
一面用很夸张的动作掏口袋,找了半天才找到十块钱,假装舍不得的样子拿出来。她们破涕而笑,我也忍不住笑起来。
见到我们都笑了,他才暗暗舒了一口气。
他打量着我问:“请问你是?”
我伸出手:“边先生,久仰大名!能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吗?”
他握了握手,表情很疑惑。
田娟撒娇说:“小气鬼叔叔,带我们去吃你吹了不止一次的热干面和豆皮吧!我快饿死了!”
我们坐出租车去了老通城,坐下后田妈妈小声把我们的来意跟边先生说了。边先生一边听,一边看我,表情很复杂,看样子将信将疑。但是讲到那个苗裔男子的时候,脸色变了变。
他打断田妈妈的问话,面对我说:“你在县志上看到的那段文字带来了吗?”
我摇摇头说:“没有,那时候我没有想到复印。不过不信的话,您可以回去查找。”
他沉默了一会说:“边继忠确实是我太爷爷,我曾经在家谱看过他的名字。不过我们从来不知道他杀人的事情,我相信我的父母也不知道,他们到死都没有弄明白为什么。”
我说:“你相不相信我今天在火车上和另外一个人都见过这个鬼?”
田娟惊讶地看着我,表情表示不能置信。
我只得把如何从陈警官那里得知这件事情,以及遇到姜平,还有我们和前天到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我又详细地描述了那个鬼的样子。
来的时候我们三个人都担心他会不相信,但是又一次出人意料,他说了让我们都很震惊的话:“我完全相信你的话,我妹妹的案子是陈警官负责侦察的。
我也见过那个鬼,和你说的一模一样!”
我惊讶得差点从座位上摔下来:“什么时候?也是昨天?”
“不,是二十一年前!”
“什么?”这下我们三个人都愣住了。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在想这一连串的悲剧到底是为什么?我看了很多侦探书籍,很多电影,也设想过很多种谋杀的情形,毫不夸张地说我已经是一个侦探作品专家。
我也曾经想过是鬼,但是始终不能说服自己相信。我的思路更多的关注的是现实生活中的可能情形,现在看来都是弯路。”
他感慨万千,点了一支烟,并没有马上谈论鬼的事情。
“这些年我一直很注意自己的安全,在晚上我一般从来不单独外出,或者很晚才回家,甚至白天我也很少到偏僻的地方去。不管是在家还是在外面我都会紧紧地关好门窗,还要在旁边放一些空的瓶子或者树立的木棒,这样一旦有人企图进入就会弄出响声。”
田氏母女大概想起很多以前遇到的这样的事情,恍然大悟地点头。
我却想到一个疑问:“这么说这么多年你生活在巨大的压力之下,但是我觉得你看起来很年轻,一点也不像承受重压的样子?”
“其实和士兵一样,刚开始上战场的时候,你会对战争、对死亡充满恐惧,对生存充满无限留念。但是当你整天在一种枪林弹雨中生活,你会习惯,淡然甚至是麻木。每天的防范措施也成为一种例行的公事,而不再是一种负担。
人活百年,终有一死,又有什么害怕的呢?这倒是很刺激我珍惜每一天的光阴,珍惜生命中美好的东西。”他说到这里用深情的眼光看了田妈妈和田娟,微微地笑着。
田妈妈微微生气地说:“你呀,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既然对生死这么超脱又害怕什么呢?”
边先生歉意地说:“超脱只限于我自己,我不能让你们生活在恐惧之中,也无法承受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人的痛苦。尽管这么多年我们有很多遗憾和不美满,但是两害相权只能取其轻。这么些年我们不是也很幸福吗?”
“边叔叔,我们能够理解你。您现在可能面临危险,那个鬼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们得想办法啊!”田娟着急地说,“您说见到那个鬼是是怎么回事?”
“我现在想起来,其实那鬼最先想谋杀的是我,而不是我妹妹。”边先生突然想起这个问题,神情一下子很低落,“我妹妹从小和我感情很好,有什么吃的东西都会给我留一份。死的时候才二十出头,她是个爱美的女孩,但是从小到大都没有穿过什么好衣服,参加工作了也是把工资全部给妈妈,也没谈恋爱。我还记得小时候在油灯下把几个钉子烧红,轮流给她把头发烫卷,还把头发烧掉了几缕,还被妈妈骂了一顿。。。。。。”
他说着说着就泣不成声,我们都沉默下来,眼圈都红了。边先生接过田妈妈给他的纸巾,呜咽着说:“她看过你的相片,非常喜欢你,一直想让我把你带回去看看。我也是有些虚荣心,因为家里太穷了,一直没带你回去;没想到这成为永久的遗憾。。。。。。”
这时候服务员上了一道菜,边先生从悲哀的回忆中醒过来。
“嗨,我老跑题,娟子又要埋怨我了。”他勉强地笑了笑,接着用低沉的声音说,“我一般睡的很好,基本不做梦。但是那天很奇怪做了一个恶梦,突然醒了,当时屋子里很黑,但是我却发现床边有一个个子矮矮的人,穿着很奇怪的袍子,面容和她描述的一样,那鬼的脸惨白,表情凶恶。不过以眨眼的功夫,屋子什么也没有了。
我当时不放心,把屋子检查了一遍,什么也没有。我现在想起来了,当时我和一个同事住同一间房,他那天很不巧出了小意外,住在医院里,当天晚上只有我一个人住,难道这也是阴谋的一环?”
“哦,对了,还有!”他一下子又想起了其他的事情,眼睛因为愤怒而变得很圆,“我妹妹遇害之后,亲戚之间聊天的时候,我的堂嫂说,那天凌晨,听见外面猪圈里有很大的声响,猪发出尖叫。她睡得不熟,一下子惊醒了,看见一个背影一闪而过。她以为闹贼,把我堂哥叫醒,两人一起出门,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况,猪也安静下来,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他们也一直没有睡着,天亮之后接到消息说我妹妹遇害了。”
我说:“我想关于鬼报复的问题已经没有任何疑问了。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家乡有一个有法力的奇人,他也曾经历鬼报复的事情。他应该有方法破解这个难题,但是可能老人家不是很愿意化解这样的矛盾。那个朋友今天上午又去帮忙做工作了,我们最好马上去。还有我不知道您是否认识这样的人,我建议您最好也告诉你的堂兄,让他打听一下,附近是否有这样高明的奇人。”
边先生有些沮丧地说:“我也许错过了一个绝好的机会。事实上,在十几年前,我有一次和几个同事出差,周末去一个道观游玩,他们几个人在抽签,我觉得无聊就四处乱走,走进了一个小殿,有一个老道士在静坐。他略微睁了一下眼睛,很惊讶的呀了一声。
我就向他微笑点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看房间的布置。
他打量了我一会,问我:‘施主是哪里人?”
我就告诉他是湖南的。
他又问:‘祖上行伍出身的军人吗?’
我说没有。
他说:‘祖上可曾有人和苗人结仇?’
我有些不耐烦,就说:‘你是不是要我在你们这里做道场啊?’
他笑了笑说:‘有何不可?’
我说:‘我只是随便走走干扰您清修了!’
然后我就走出去了,那老道士也没有阻拦,只是叹了口气,又摇摇头。后来我还跟同事讲现在真是世风日下,连方外之人都想着怎么拉生意。真奇怪,怎么这些往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