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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寄生-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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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人低低地说道:‘这么晚,柳文渊一定睡着了,不用怕。’”温建国这么写道,“这时……” 

  这时又有一阵风吹过,从远处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象是有人在叹息。这声音虽然不响,但是夹杂在风声中,如此忧郁,几乎不象人世所有。温建国即使在屋里,身上仍感到一阵寒意,林蓓岚也不自主地把他的手臂抓得更紧,他回过头,拍了拍林蓓岚的肩膀,以示镇定,可是他心中也实在镇定不下来。 
  外面那两个人想必也被吓着了,一时间声息俱无,只有风吹得如同虎啸。在低沉而幽远的风声中,“仿佛是一个人在空旷的山谷中吹埙。” 
  温建国突然夹进这么个不伦不类的比喻,让我一下子明白自己只是个看客。埙这种古乐器原本就是简单得甚至是粗糙,但吹奏出的声音却浑厚低沉,幽远如夜,也许,在那个陌生的地方,在一个诡秘的深夜里听到的风声真的如同吹埙吧。可是,我仍然感到茫然。 
  温建国为什么要加这个比喻?对于叙述而言,这种比喻打断了叙事节奏,完全是蛇足。但我隐隐约约觉得,温建国在写这些字时正是惊恐万状,他加进这样的比喻,只是为了让自己平静一些,不至于半途而废。 
  也许,我在看他写的这篇东西时,也需要有这些比喻来打断我的思路,让自己明白自己只是个看客,不至于太过沉浸在里面。 
  “是只猫。”屋外那个声音苍老一点的人说着。 
  那只是只猫。被风吹得在屋顶上立足不住后掉了下来,发出的一声低低的咆哮。猫叫春时的声音很象小孩的哭声,平时叫起来也和人哭着差不多。温建国听得那人这么说,竟然自己也有种如释重负之感。可是很奇怪,那种叫声却仍然断断续续地传过来,好象那只猫正在走近。 
  那不是猫了。温建国心头突然一凛。那不是猫,是人在哭。正是那外面的两个人中的一个。他不明白这人为什么突然哭了起来,这声音象是咯在喉头,吞吞吐吐,听起来说不出的难受。 
  “哭什么,”那个苍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老子活了六十年,什么没见过,日本人走的时候也没尿过裤子,站起来!” 
  “阿爸,其实我们在这儿过得挺好……” 
  “好个屁,这狗不拉屎的鬼地方你还想呆么?老子反正寿数到了,横竖横做这一趟,弄到了那个金佛,你们两个拿了钱就可以去镇上做点小生意,做街上人。” 
  金佛!即使是坐在电脑前看着,我仍然象被刺了一下。这个词我见得多了,不过多半是在杂志上的破故事里。不知为什么,那些作者写的夺宝故事里的宝物,不约而同地几乎有一半是金佛,都是沉甸甸,金光灿灿,值好几十万,此时看到这个词时马上就有种读故事的感觉了。 
  “那个老人说的确实是这两个字。我看了看林蓓岚,她也在看着我,以示我没听错。”温建国在这儿这样写道,可能他也在怀疑自己听到的是不是个故事。“那老人的声音低了下去,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可是这两个字如同尖针一样刺进我的脑海,时时萦绕。” 
  在这种文学笔法后面,他大概也在想着那金佛到底能值多少钱吧。不但是他,我也在想着。如果是纯金的,那么这金佛即使只有拳头大,也起码有二三十斤。算十千克好了,一克金价一百多,那可是在一百万以上。 
  一百万!我被这个数字惊呆了。虽然百万级的数字在报刊上贪官受贿的数字中也时常能看到,似乎并不太大,但是对于我来说,这实在是个天文数字,足以吓死我。我登时提起精神看下去,心中隐隐约约地希望这金佛没被他们拿走才好。 

  板窗上有些缝,贴着不知哪一年的报纸,纸张黄得不象样,上面用粗体写着某个地方粮食亩产万斤的好消息,那几个字更贴在一条比较大的缝上。温建国用指甲在上面划了一道,那张纸裂开了,一丝风带着尖响吹进来,象把刀子。 
  从窗缝里看出去,路上的浮土都被吹走了,在月光下白晃晃得耀眼,但看不到人影,大概那两个人还站在墙根下。从这儿看过去,正看得那口井。井上仍然盖着石板。石板年深日久,已长满青苔,看过去黑乎乎的。 
  窗外,那年轻人突然又带着哭腔道:“阿爸,老辈子人都说不好动的,阿爸你不要去碰吧。” 
  “小王八蛋,老子打开过一回了,什么事没有,你怕什么?”风声中又传来了“啪”的一声,似乎是打了一下耳光的声音。 
  “可是……” 
  “快去。那金佛有三十来斤重,滑溜溜的不好拿,要不是非你帮忙不可,老子才不叫你来。娘的,你这小王八蛋真是老子的种么?胆子这么小。” 
  有两个人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温建国的视野中。前面一个背着圈成一圈的粗绳子,看样子年纪有几岁了,走起路来有些一瘸一拐,仍是走得很快,跟在他身后的是个年轻人,但脚步虚浮,一步三摇的样子。 
  我皱起了眉头。这样子和温建国的故事里、林蓓岚和我说的都不一样,那里都是说直接看到了一个赤身裸体的人。温建国是在写小说,自然可以把一个老人的裸体艺术加工成少女的胴体,但林蓓岚为什么也说得和温建国不一样?她想隐瞒什么东西?为什么这里出现的是两个人?那个年轻人到底后来去了哪儿了? 
  这些疑问仍然没有答案,那两个人却已走到了井边。由于隔得远了,只能看到两个模糊的人影站在井台两端,弯下了腰抬着什么。 
  那多半是井盖了。温建国想着。金佛就在井里?听两人的口风,似乎柳文渊也知道这事,所以那两个人才搞得如此诡秘。他恨不得把柳文渊拉起来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觉得手臂上又有种刺痛,扭头看去,却是林蓓岚抓着他。她抓得很紧,尖尖的指甲都掐进了温建国的皮下,温建国小心地将她的手拿下,正想说句什么,林蓓岚突然小声道:“建国,你听到了么,有三十斤重!” 
  她把“三十斤”这三个字咬得很重。三十斤自然是个约略数字,并不准确,即使只有十千克黄金,那也是一笔了不得的财富了。林蓓岚这时神采奕奕,眼睛亮得吓人。 
  温建国写到这儿时突然感叹道:“我一直以为她很清纯,真想不到会这样,我们向来只谈些文学,口不言阿堵物,可这时她整个人简直要烧起来。大概就算是美女作家,也很少能价值达到十公斤纯金的。” 
  这地方他胡乱感慨了一长串,可能写到这儿,心也定了下来,文笔重新变得流利,因此有闲心发表意见了。的确,美女作家们虽然美丽而有才华,不过我想花一两千准也买得到,绝值不到十千克黄金的。只是这时我心急如燎地急于想知道下面的情形,实在没心思探讨美女作家的价格,连按了几下翻页键。 
  “天啊!” 
  这两个字跳入了我的眼帘。这两字单独占了一段,虽然纯文本文件中没有字体变化,但这两个字因为很突兀,让人觉得比别的字都要大一号。如果温建国是手写的,写到这两个字时一定落笔极重,可能连纸都会划破。 
  一看到这两个字,我又是一凛。在小说中陈述句用这样的语气很不好,打破了叙事格局,好象一个人讲故事时,突然自己跳出来喧宾夺主,让听众的思路无法按故事发展。但此时这两个字却一下让我提起了神,我知道那一定是关键了,重新翻回去寻找方才断开的地方。 

  温建国因为离得远,一直看不清那两人具体做的事,只能看到那两个人将石板抬下来,一个人身上套着绳子,缒下井去,多半是那个老头,因为他看见留在井口的人身体正在晃动,怕冷似的晃动。隔得远,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可他也知道准是在说“小心”之类。 
  突然,井台上那人拼命地拉着,象从井里吊起一桶水的样子。温建国看着那人,手臂上突然又是一紧,林蓓岚小声道:“我们快过去!” 
  林蓓岚一直凑在他边上,也透过一条细缝往外看。方才她心惊胆战,这时却显得极是镇定,仿佛变了个人。温建国怔了怔道:“要做什么?” 
  “这些文物见者有份。他们两个,我们也是两个,怎么也要分一半。” 
  一半啊…… 
  温建国心头不由一动。就算五公斤黄金,那也是一笔了不得的财富了,如果真能得到的话,那后半辈子大概可以吃喝不愁。他正想着,突然从远处传来了一声惨叫。 
  风还是很大,这声惨叫被风刮得支离破碎,变得很轻,也实在象一只野猫的叫声。他一时还没注意,林蓓岚已猛地一推他道:“快走!不然来不及了!” 
  温建国还有些迟疑,林蓓岚已一把推开窗,身体轻盈地跳了出去。温建国吃了一惊,他一直想不到林蓓岚居然有这等矫健的身手。 
  他们住的这间房在二楼。这种古老的房子,并不很高,一楼由于是柴房,因此二楼大概只有两米左右,林蓓岚跳下去时轻轻巧巧,下面又是泥地,只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她是曲膝着地的,手在地上一撑,便又站了起来,抬起头看着从窗口探出头来的温建国道:“快!快出来!” 
  温建国还有些迟疑。那父子两个一定不欢迎他们两个不速之客的,他道:“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林蓓岚抬起头看着他。在这种荒僻的乡村古屋外,她这么个摩登女子站在月色中,风将她的头发也扬了起来,显得有种妖异的美丽。 
  “你不是男人么?快下来!” 
  林蓓岚的眼睛亮得吓人。温建国看了看井台那边,不知为什么,那父子俩似乎正在打架,两个人纠缠在一起,老头浑身赤条条的,怀里抱着个金黄的东西。也许是时常在地里干活,晒得黑黝黝的,更显得怀里那个东西金光耀眼。他似乎正和那个年轻人在井台上争夺着,绕着井台在跑。 
  温建国还有些迟疑,林蓓岚已经向那边跑了过去。他不再多想,也一下跳出窗去。窗子不大,他的身体又不象林蓓岚那么苗条,要从窗子里跳出去没那么容易,还好衣服脱掉了好些,要是穿着羽绒衣,恐怕要卡在窗子里。他费力地跳出去,落下地时却没有林蓓岚那么轻巧,摔了个屁股墩。幸好窗子不高,也没什么大碍。他抬起眼,只见林蓓岚轻快地向前面跑去,月色如洗,她的样子轻捷得…… 
  “象一条蛇。” 
  我不知道温建国怎么会想到这个比喻,一时间眼前也浮现出一条蛇的形象。在地上轻快地游动,细密的鳞片擦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喀啦”声。柔若无骨,水流一样,鲜红的信子带着诱惑,也许真的和林蓓岚有些神似。 
  林蓓岚跑到了井台边,那两个人还在围着井台转,年轻人看到她时,吃了一惊,“啊”了一声,脚下却是一滑,他本就站立不稳,身子一侧,竟然一个倒栽葱向井里摔了下去。温建国吃了一惊,那个老人却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扑到了井栏边上往下看着,怀里仍然抱着那个金佛。 
  那的确是个金佛。不知有多少年了,周身上下仍然光亮如新,在月光下发散出一层毫光,整个都似笼罩在一团光晕中。当温建国气喘吁吁地跑到井台边时,林蓓岚正和那老人在抢着。 
  一个年轻女子和一个赤身裸体的老头在月光抢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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