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过继嫡女-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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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绸子缠绕在两人之间,仿佛昭告着这两个人分不开的宿命。
周围的喧哗声又大了起来,绝大部分都是美好的祝词,震天的唢呐锣鼓都有些遮不住这喜庆的场面。一旁机灵的小厮点了炮仗,府前的石狮上的红绸都扬了起来。
柳絮想,她也会这般嫁给江里鞍,脸上就露出浅淡的笑意。而一旁的柳雅,往日干净的眸子却多了一抹晦暗。
何挽弓牵着新娘从西阶入府,柳雅跟柳絮却从东阶往府内入席。
婚宴来的大多是跟何府有生意来往的商家,也有极少跟海上贸易打交道的官员。
柳雅拉着柳絮坐在女方的女眷一桌,柳絮有些无奈的任由她去。
“哟!这是谁家姑娘啊!长得真俊,定亲了没啊!”说话的人正是新娘的母亲牧氏。
柳絮脸色有些不好看,柳雅却是一反常态,淡定的坐了下来。
牧氏见两人不搭话也有些恼火,毕竟牧家在都城算不上数一数二的世家,但是好歹也是有些家底的,光看今日嫁女儿的百担嫁妆就知道。
“哟!这谱还摆的挺大,真以为穿了两件‘百绣楼’的衣裳,就能装官家闺秀。我可是新娘的母亲,牧氏。”牧氏也平时就有些虚荣,想到这婚宴是也不可能出现达官贵人,更是有些显摆的意味,“我是看你们长得不错,才想着给你们介绍一门亲事,不然我们牧家是你们这种小门小户的姑娘能进的!”
柳雅‘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柳絮也是颇为好笑,难怪官家永远看不起商家。当家太太都这般素质,实在不能想象能教出什么好的。
除了柳雅跟柳絮其他人,竟然还有赞同的意思,想来这牧家生意确实做得蛮大,不然何家也不能娶她家的姑娘做媳妇。
“那不知牧夫人,说的是?”柳雅有些作弄柳絮的意思,又道,“我母亲说了,姐姐要嫁的人,可是要有财有貌还要专情呢!”
柳絮扶额,见两个丫头在一旁发笑,也不见要出声的样子,更是无奈。
“我说的是我牧府牧二爷,不过,你们是都城哪家!”牧夫人又上下打量了一眼柳絮,“你这模样,虽说能栓住我儿,但是,瞧着不像是个好生养的。”
柳絮听闻此言,俏脸黑的跟锅底一般。那牧二爷,是个成日只懂吃喝玩乐的顽固子弟,哪家花楼的老鸨都识得,如此花花大少,这牧夫人还敢大言不惭说她不好生养!
柳雅捂着唇笑的欢实,这牧夫人也确实是个有趣的。
“絮姐儿,雅姐儿,你们怎么坐这!”何夫人远远的看到这边似乎在说着什么,柳絮脸色不好。
“亲家…”牧夫人一见何夫人自动攀扯前去,还略带谄媚,“这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生意上就劳烦何府多多照料了。”
何夫人笑的略为勉强,这牧淮看着是个好的,怎么找了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夫人。
“不知这姑娘是哪家千金!”牧夫人见何夫人拉了两人就走,以为是牧夫人的娘家亲戚,立刻上前道,“我家二爷还未婚娶,想来攀扯一门亲事该是不成问题。”
何夫人嘴角抽搐,见柳絮脸色暗沉,柳雅乐的不行。哪里还敢搭话,只道是丢人丢到家了。
“诶!亲家…”牧夫人有些不乐意了,不就是长得几分姿色,又不是什么大户!搞得好像看不上他们牧府,不由得上前扯了扯何夫人的衣袖。
“我在家排行老二,你要提亲就去问问柳府何处。我家门前石狮两座,槐树两颗,斗大的赤金匾是当年御赐的,想来牧夫人定然会识得。”柳絮说罢也不理在场人脸色灰白,随何夫人一同去了内眷一桌。
柳絮说了那般长,牧夫人却只听了一句,御赐金匾!心里暗道,莫非是皇商!转身又见同桌女眷脸色灰白,又觉不对。
便道,“你们识得那柳家?都城有姓柳的皇商?我怎不知!”
“牧夫人,这下你给你家老爷,捅了大篓子了。”说话的妇人瞧着牧夫人还是无所知的模样,脸色古怪。
“这话怎讲?!”牧夫人额头直冒虚汗,“莫不是,这柳家真是皇商?!”
“这都城有没有姓柳的皇商,我不知道。”那妇人瞧着内眷桌的方向道,“我知道这御赐金匾,还姓柳的,也就只有那相府了。”
牧夫人吓的直接蹲坐在地上,两眼无神。
柳絮远远的见那牧夫人蹲坐在地,脸色还是不好看。只道是今日是婚宴,那是新娘的母亲,也不好搅了局,遂也作罢。
内眷一桌正巧能瞧见正桌正在劝酒,被灌酒的不是别人,正是新郎何挽弓。
柳雅自是也瞧见了,没了方才的笑意,只是一昧的夹着桌上的吃食。
何挽弓对于宾客的酒是来者不拒,更似在借酒消愁。
“絮姐儿…”柳絮脚下一顿,没料到只是独自出恭,还能撞上何挽弓。
“呕…”何挽弓扶着一旁的柱子吐得稀里糊涂,柳絮这才发现,何挽弓根本没见着自己在这。
“挽弓哥哥…”柳絮终是不忍,上前替何挽弓拍打着背部,待何挽弓吐完,又扶着何挽弓在凉亭的石墩坐下。
“絮姐儿…”何挽弓睁着迷离的双眼,显然喝的太多。
“恩…”柳絮见何挽弓吐得脏乱,从怀里掏出巾帕来。
“为什么!”也许是酒能壮胆,又或许何挽弓觉得此时是自己在做梦,何挽弓大手一下抓住了柳絮的皓腕。
“絮姐儿,你要是今日的新娘多好!”何挽弓把脑袋蹭在柳絮僵硬的怀里,嘴里喃喃道,“我守了十几年的絮姐儿,怎么能嫁给别人,当然只能嫁给我啊!”
“挽弓哥哥,你喝醉了…”柳絮奋力拉开何挽弓,脑袋一片混乱,手还在颤抖。
“喝醉?”何挽弓抬起头望着柳絮,俊俏的脸上满是懵懂跟纯真。而后,何挽弓大手圈住柳絮的腰,竟然跟哭闹孩子一般,“絮姐儿是我的,是我的!谁也不给,谁也不给…”
柳絮竟然无法抗拒这样的何挽弓,僵硬着身子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大概过了半柱香,何挽弓拉柳絮衣角的手开始下滑,柳絮这才回过神来,何挽弓这是睡着了。
柳絮动作轻缓的拉下何挽弓的手,又将何挽弓的头扶到石桌上。转身打算叫小厮过来,却没看见,趴在石桌上的何挽弓,眼角滑下两行泪来。
“雅姐儿…”柳絮见着身后有人,惊得一跳,细看来竟然是柳雅。
“我见姐姐离席太久,以为姐姐是迷路了。”柳雅脸上面无表情,好像根本没看到何挽弓。“我们该回府了。”
“恩…”柳絮又回头看了一眼何挽弓,“挽弓哥哥喝的太多了,我…”
“姐姐…”柳雅直接打断柳絮想说的话,转身就走,“这里是何府,会有小厮看见的,我们回府吧!”
柳絮见柳雅走的急,张张嘴,却是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快步追了上去。
回府的路上异常沉默,甚至比来时的气氛更加诡异。
柳雅跟没事人一样吃着糕点,柳絮很沉默,她没料到何挽弓竟然真的对她有情。想起昔日的情分,顿时觉得自己过于迟钝。
没有何挽弓的允许,何晚芙又怎会将那些自己都没有的珍稀,眼巴巴的送与自己!往日见不得自己受半点委屈的挽弓哥哥,为何在大了,不再见自己!
回了府,柳絮直接回了自己院子,柳雅却看着柳絮的背影愣在厅里,许久才转身回了院子。
晓春端了点心进屋,屋内,纱幔低垂,四周石壁全用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既温暖又温馨。
陈设之物也都是少女闺房所用,极尽奢华,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只是此时,帐幔里传来的啜泣声,将这温馨毁于一旦。
“姑娘…”晓春轻声唤道,“点心我放在桌上了。”
“滚…”屋内传来柳雅沙哑的嗓音,晓春身子一颤,也不知主子这是怎么了,只好退了出去。
“原来挽弓哥哥喜欢姐姐,怪不得,每次跟我谈及的都是姐姐如何…”柳雅喃喃道,不觉嘴角扬起,泪水又溢出眼眶,“你不能娶我,也娶不了姐姐。所以,我们都不会幸福的。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虽说天气炎热,可柳絮的院子通风好,倒是有几分凉意。
从躺椅上换至榻上,盖了薄被,到底是舒服了些,可是手里的兵书却是只字未入眼,不免多了几分浮躁。
柳絮落下书本,又唤晓舒端来棋盘,黑白分明的棋子,分明是一副残局。柳絮细细看来,慎重落下黑子,到底是静下心来。
“姑娘,牧夫人送上拜帖求见。”晓画小声打断柳絮的思绪,出声禀报。
柳絮刚要落子的手顿在半空,又思量了一会,将白棋放在角落位置,竟是断了白子的生路。
“牧夫人!”柳絮嘴里念叨了一句,却是不停手里的动作,又落下一颗黑子,收回一片白子。
过了一会,棋盘上的白子竟然占了上风,柳絮脸颊才露出笑容来。
“如此冒进可不好,置之死地而后生,呵呵…”柳絮方才抬起头来,接过晓舒手里的湿丝巾擦拭了一下手,对晓画道,“多久了?那牧夫人还在?”
晓画垂着头道,“已经一个时辰了,那牧夫人倒是不见恼。只是有些浮躁,叫奴催紧着姑娘。”
柳絮嘴角一扬,“先前看她是个急性子,今日倒是稳得住,随我去看看,到底是何事!”
晓舒随着柳絮前来会客的厅房,只见那牧夫人频频张望,不断的切着手里的茶杯盖。
来着是客,柳絮嘴角带笑,道,“牧夫人,真是稀客啊!不知牧夫人对我柳府这等小门小户可还满意?”
牧夫人一见柳絮就起身了,哪里还有前几日的张狂。
听了柳絮这话,从怀里舀出丝帕,擦了擦额角的潺潺汗水,发白的脸上妆容都有些花了。
“柳姑娘说的哪里话,前几日是愚妇有眼不识泰山,姑娘就不要这般同我计较了!”
两人分主宾落座,柳絮拿起茶盏,眼帘低垂,“不知牧夫人今日来府上有何见教?莫不是要寻我父亲说亲?”
“呵呵…”牧夫人干笑,嘴角有些抽搐,心道,我们牧府哪里供得起您这尊佛。“柳姑娘又拿我说笑了。”
柳絮打量了一下牧夫人,身上绫罗绸缎,脖子上是上好的珍珠,头上腕上的也是缀满首饰。这么爆发富的模样,是叫人来抢吗?这牧家当家牧淮的口味…真重!
牧夫人被打量的浑身不自在,脸上谄媚的笑容都有些僵硬。想罢,放下茶盏,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
柳絮眉头一挑,只是定定看着,果真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这是愚妇的心意,不知道柳姑娘喜好,也就冒犯了。”牧夫人把银票递给晓舒,让晓舒拿给柳絮。
“你们牧府做的是玉石生意,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门户,能帮上什么忙!”柳絮把玩这手里的银票,数数还真不少,足足一万两。不愧是做玉石生意的,这家底还真是丰厚。
“不需要帮忙,只是劳烦柳姑娘跟亲家说一声,我这已经道歉了!何府就不要处处针对我牧府了。”牧夫人苦笑,这几日牧家的产业不见盈利,反倒是亏损的厉害。
一查都是何府暗中做了手脚,按理说,两府成了亲家,这何府该帮衬着才是。牧淮自是气的要撸袖上门,找何府理论。牧夫人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