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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陷阱-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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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上哪儿?”她问。 
  “你看着办吧。” 
  “你结过婚了吧?”她问。 
  “是的,你呢?” 
  “我也是。我们此时此刻在这儿,我丈夫要是知道了,是不能理解的。” 
  “我妻子想必也是一样,虽说她眼下不在城里。” 
  塔米往机场方向驶去。“我有个想法。”她死死抓住方向盘,不安地说。 
  “想说什么?”米奇问。 
  “噢,埃迪的事听说了吧。” 
  “嗯。” 
  “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大约圣诞节前十天吧,我们私下碰过面。” 
  “不出我所料。他替你做事,从不做记录,说是你喜欢这样。他没对我说什么,不过我和埃迪,这个,我们,嗯,我们……很亲密。” 
  米奇想不出说什么好。 
  “我是说,我们很亲密。明白我的意思吧?” 
  米奇喝了口啤酒。 
  “他对我说了一些本不该告诉我的事。他说你有个奇特的案子,你公司里的几个律师全都死得不明不白,还说你总是觉得有人跟踪你,窃听你的谈话。在一个法律顾问公司里,这就相当奇怪啦。” 
  他原是这么严守秘密的,米奇想。“是这样。” 
  她转过车头,进了机场,朝停车场开去。 
  “在办完你的事后,有一次他对我说,就说过一次,是在床上说的,他觉得自己被盯梢了。那是圣诞节前三天。我问他是谁在跟踪,他说不知道,不过他说可能和你的事情有关。他说得不多。” 
  她把车停在尽头的暂时停车处。 
  “还有其他人会跟踪他吗?”米奇问。 
  “不可能。他是个出色的侦探,办案不会留下线索。何况他曾经当过警察,还坐过牢。他应变能力很强,没有人能盯住他,决不会。” 
  “那么谁杀了他呢?” 
  “当然是盯他梢的人。报上说,他在调查一个富翁时遇害。那不是真的。” 
  蓦地,她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支加长过滤嘴香烟,点着了。米奇摇下窗玻璃。 
  “不介意吧?”她问。 
  “不,只是让烟往那边吹。”他说,指指她身边的车窗。 
  “不管怎么说,我是害怕了。埃迪深信,跟踪你的那伙人极危险,也极精明。十分老练,他是这么说的。他们既然能杀了他,还能放过我吗?也许他们以为我了解一些情况。他被害之后,我一直没去办公室。我不打算回去了。” 
  “换了我,我也不会回去的。” 
  “我可不蠢。我跟他干了两年,也学了不少东西。暴徒凶手,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他们是怎样打死他的?” 
  “他有个朋友在警察局。他偷偷告诉我,埃迪后脑部连中三枪,是0。22口径左轮手枪水平打过去的。现场没留下一点线索。干得干净、利落,够职业水平。” 
  米奇喝完啤酒,把瓶子放到汽车底板上。 
  “这简直不可能,”她重复说。“我是说,什么人竟然能挨到埃迪背后,钻到后座上,对着他的后脑勺,连开三枪?” 
  “也许他睡着了,中了埋伏?” 
  “不会。他夜深干活,总是调动全身兴奋神经,没一根歇着。” 
  “办公室有没有什么记录?” 
  “你是说有关你?” 
  “不错,有关我。” 
  “好像没有,我从没见他写下什么。他说你希望那样。” 
  “是的。”米奇松了一口气。 
  他们望着一架波音727飞机起飞,向北飞去。 
  “我真的害怕了,米奇,能叫你米奇吗?” 
  “当然可以。” 
  “我也许得躲一躲。” 
  “躲到哪里去?” 
  “小洛克·圣·路易斯或纳什维尔。”她又点了支烟。 
  干净、利落,够职业水平。米奇再次自言自语。他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脸上挂着一颗泪珠。她狠吸了一口烟。“我想我们到了一条船上,对吧?他们杀了律师,杀了埃迪,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了。” 
  “听着,我们这么做好了。我们得保持联系,不过你不能给我打电话,也不能来见我。我妻子知道一切事情,今天见面的事我也会告诉她,不必担心她。你每周给我寄封短信,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多丽丝。” 
  “好的,这就是你的代号。今后不管给我寄什么,都签上‘多丽丝’这个名字。” 
  “他们也查你的邮件吗?” 
  “也许吧,多丽丝,也许会的。” 

  
  
19



  下午5时,米奇熄了灯,拎着两只手提箱,出了办公室。他走到尼娜的办公桌前时,停下了脚步。尼娜一边在电脑上打字,一边听电话。她看见米奇,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你要去的首都希尔顿饭店房间预订书。” 
  “口授录音带在我办公桌上。”米奇说,“星期一见。”他顺着楼梯走到四楼埃弗里办公室。那儿又是一番忙乱情景。一个秘书忙着把文件塞进一只手提箱里,另一个尖声地和忙着打电话的埃弗里说着什么。 
  埃弗里挂上电话,冲着米奇问:“准备好了吗?” 
  “就等你啦。”米奇回答。 
  “我找不着格林马克卷宗。”一个秘书对律师助理喊着。 
  “和罗科尼卷宗放在一起的。”助理说。 
  “我用不着格林马克卷宗!”埃弗里吼道。“我得对你讲多少遍?你聋了吗?” 
  秘书瞪了埃弗里一眼。“没有,我耳朵很好。我明明听见你说:‘把格林马克卷宗装进手提箱’。” 
  “轿车正在外面等着。”另一个秘书说。 
  “我不需要什么格林马克卷宗!”埃弗里大声说。 
  “那罗科尼的呢?”助理问。 
  “要!要!不知跟你讲过多少遍了,我要罗科尼的!” 
  “飞机也在等了。”那秘书又说。 
  手提箱啪地关上了。埃弗里在办公桌上的一堆卷宗里翻来覆去找着什么。“芬德的卷宗呢?我要的卷宗,为什么老是找不着?” 
  “在这儿。”一个秘书说着,把它装进了另一只手提箱。 
  埃弗里看着记事条说:“好啦。芬德、罗科尼、剑桥合伙人、格林集团、桑尼·卡普斯、伯顿兄弟、盖尔维斯顿货运公司,还有麦克奎德的卷宗都准备齐了吗?” 
  “是的,是的,是的。”一个秘书说。 
  “全部齐了。”助理说。 
  “真是烦人。”埃弗里伸手拿起外套说,“走吧。”他在秘书、助理的簇拥下,大步迈出门,米奇跟在后面。米奇和助理各拎两只手提箱,秘书拎一只,另一个秘书草草记下埃弗里交待他们要做的事。他们挤进狭小的电梯,到了一楼。司机见他们出了大门,蓦地站起身,忙不迭地开车门,装行李。 
  米奇和埃弗里一头靠在后排座位上。 
  “放松点,埃弗里。”米奇说。“你这是去开曼岛,而且也只呆三天,有什么好紧张的?” 
  “是啊,是啊。不过我随身带的活儿足够我忙上一个月的了。有好多客户催得很急,甚至威胁说要以渎职罪对我起诉。我落后两个月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偏偏又要到华盛顿参加四天无聊的研讨会。你真会选时间啊,麦克迪尔。” 
  埃弗里拉开车内的小柜子,拿出了一瓶酒。他问米奇是否来一杯,米奇谢绝了。轿车在沿河大道挤塞的车流中缓缓行驶着。三杯杜松子酒下了肚,埃弗里深深地吸了口气说:“什么进修不进修,真是笑话。” 
  “你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如果我没弄错的话,不久前你在夏威夷开了一星期的会。这你都忘了?” 
  “那是工作,全都是工作。你有没有带文件来?” 
  “那还用说,埃弗里。到了会上,我每天除了花8小时学习新税法条款外,空余时还得处理5个小时的文件。” 
  “可能的话就6个小时吧。我们比计划落后了,米奇。” 
  “我们总是落后,埃弗里。再喝杯酒吧,你需要好好轻松一下。” 
  “我打算到‘朗姆海仔’轻松一下去。” 
  米奇想起了那家酒吧,想起了它的红条啤酒、多米诺骨牌和穿三点式比基尼的姑娘。 
  “你这是头一次坐利尔飞机吧?”埃弗里这会儿好像轻松多了。 
  “可不。我来公司都7个月了,到现在才见着这飞机。我在3月份时要是知道这种情况,也许我现在就不是在这儿上班,而是在华尔街上班了。” 
  “你不是那块料。你知道华尔街是怎么回事吗?那里,每家公司都有300名律师,对吧?每年都要招30名新手,也许更多。大家都想往那儿挤,因为那是华尔街,是这样吧?上班个把月后,他们会把30个人全召集到一起,对这些新手说:今后五年,每周得干90个小时。五年后,一半人都走了。那里跳槽率高得惊人。他们设法让新手玩命地干,等从他们身上赚足了钱,再逼他们开路。这就是华尔街。至于公司的飞机,那帮小伙计别说坐,连看都别想看一眼。大轿车也是一样。你真运气啊,米奇,让我们古老而了不起的本迪尼公司挑上了,真该好好谢谢上帝。” 
  “不就是90个小时吗?那算什么?我可以干得更多。” 
  “多干会多得报酬的。听说我去年分了多少红利吗?” 
  “没有。” 
  “48,500元。不赖吧,嗯?这还只是红利呢。” 
  “我拿了6000元。” 
  “好好跟我干吧,保准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成为有钱的大户。” 
  “好啊。不过,首先我还得修完进修课程啊。” 
  10分钟后,大轿车拐上了通向停机棚的车道。站牌上写着:孟菲斯空港。一架闪闪发亮的银灰色利尔55型飞机徐徐滑向跑道。“就是它。”埃弗里说。 
  即刻,他们把手提箱和行李装进了机舱。没一会儿,机上就有人通知:一切准备就绪,飞机即将起飞。米奇系好安全带,安稳地坐在皮椅上,机内一切都豪华,比他想象的更豪华,更舒适。埃弗里又调了杯酒,扣上了安全带。 
  1小时15分钟后,利尔飞抵巴尔的摩华盛顿国际机场。飞机停稳后,埃弗里和米奇走下柏油停机坪,他们卸下了行李。埃弗里指着一个身穿制服的人说:“那是你的司机,轿车就在前面,跟他去好啦。从这儿到希尔顿大约需要40分钟。” 
  “又是轿车?”米奇问。 
  “当然。在华尔街可没有这种待遇。” 
  他们握手道别,埃弗里回到了机舱里。飞机加油花了30分钟;等利尔离开地面向南飞去时,埃弗里早已进入了梦乡。 
  三小时后,利尔在大开曼乔治城降落了。它绕过停机坪,滑到了一个狭小的停机棚里。它将停在那里过夜。一名保安人员在机场等着埃弗里,拎着他的行李陪他过了海关。正、副驾驶一如往常地例行了飞机着陆手续,在工作人员陪同下出了机场。 
  午夜过后,停机库里的灯光一齐熄灭了,五六架飞机静静地躺在黑暗里。突然,停机库的一扇边门被打开了。三个男人,其中一个是埃弗里,溜进停机库,急匆匆走向利尔55型飞机。埃弗里打开行李舱,三个人赶忙卸下舱内的25只沉沉的纸箱。在热带岛屿的热浪中,停机棚像蒸笼似的。他们每个人都汗流浃背,但谁都没出一声,直到把所有的箱子卸完了。 
  “应该是25箱,数数看。”埃弗里对一个身穿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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