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诗歌-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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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馨蕊伫立于封锁线外面,呆愣地望着自己的房间,不知道是该害怕还是庆幸史圣武来不及把她炸死。
黄秋龄拐着脚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他想要安慰,但不知道此时还能说些什么才能安抚她的情绪。警方跟她所面对的不是一般的歹徒或者黑社会,而是随时都愿意牺牲性命的恐怖份子。他唯一能做的,只是打电话要唐诺云赶过来陪伴她。
“给我一把枪好吗?”蓝馨蕊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地说。
“抓他的事就交给警方。”黄秋龄不置可否地说。他知道蓝馨蕊打算跟史圣武同归于尽。
“他一定会再来找我,那时也只有我能够杀他。”
但是,她并没有说出艳容跟史圣文鬼魂的事。这是警方无法帮她解决的!
“别再胡思乱想了。”
“可是,你们无法随时跟着我,就算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我,只会让那名警察死无非命呀!你别忘了,这是战争呀!”
“唉!”他长长叹了口气。“枪的事我不能答应你,但是我会给你一把蓝波刀防身,还有一个警用的无线电和防弹衣。你帮了警方那么多忙,冒着生命危险录下史圣武的供词,还有他的长相,我才会给你这些东西。”
“好吧!只能这样了。”
艳容,帮助我杀了史圣武,抓住史圣文的鬼魂!我会请求不动明王释放你,也把我的性命交给你。答应我,这也是为你自己积阴德!艳容,求求你,只有你能收拾史圣武兄弟!蓝馨蕊抬头望着蓝天,在心里一直吶喊。
无垠的天际,飘来若有似无的笑声!
你们这两个小瘪三,能赢得了艳容吗?蓝馨蕊露出诡谲又讥讽的神情,脸上却流下两行热泪!
华灯初上,警方撤除了封锁线,公寓的住户才抱着忐忑不安回家。邻居看到了蓝馨蕊,不由地瞪视她,或者大声说着悄悄话,就是这个女人,才让他们生活在恐惧中!
这一切,蓝馨蕊都忍了下来,也不想去辩解。毕竟这是人之常情,如果换成是她,也可能做出相同的举动。另一方面,她也请特地请假来的唐诺云回家,不要留下来陪她。
当年在青海的结古寺,不动明王用炽盛的烈焰擒拿了艳容的魂魄,火焰消失之后,在地板留下一枚手掌长的蓝色石头,形状就像不动明王手中的慧剑。那时,活佛就请蓝馨蕊收下这个不动明王的礼物。
这段公案了结之后,她来到西藏的拉萨,鹄候前往拉萨朝圣的前世姐姐卓玛,将上辈子牵扯艳容命案的项链交还给卓玛。而卓玛将这条镶满天珠﹑玛瑙﹑绿松石与蜜蜡的长项链分成两条,将其中一条送给蓝馨蕊,表示她们俩的心永远在一起。
蓝馨蕊的前世是位高僧,他的侄子也就是今生的前男友孙泊霈,在百余年前强暴了艳容的前世,然后用这条贵重的项链栽赃给艳容,让艳容蒙受冤屈与众人的羞辱,企图摆脱艳容的纠缠。蓝馨蕊的前世对这一切全都知情,但是为了往生的姐姐(就是今世的卓玛)的独生儿子,而没有站出来主持公道。就是因为这条栽赃的项链,艳容受不了人们的羞辱,上吊自杀,今生却又被史圣文谋杀。两世皆死不瞑目的艳容在追查凶手之际,竟然巧遇前世的冤家…孙泊霈与蓝馨蕊,才展开一连串的报复与追杀。
如今,蓝馨蕊跪在不动明王的唐卡前面,右手紧握那支不动明王的慧剑,左手握住那串项链,阖上眼睛诚心向不动明王恳求。
青海,玉树,结古镇,结古寺。
庄严肃穆的大殿里,盏盏的酥油灯照亮阴黯的经堂,数十位喇嘛一边摇头晃脑﹑一边念着经文做晚课,低沉急促的声音在精致辉煌的殿堂里回荡。周遭挂着十几幅唐卡,也是箝制艳容魂魄的地方。
几个小喇嘛提着大茶壶,把酥油茶倒在正在颂经的喇嘛前面的碗里,喇嘛端了起来,从怀里的小袋子掏出一些糌粑粉,放进茶里搅拌,再用手指挖了一些来吃,这就是他们的晚餐。
倏然,这十几幅唐卡漾着璀丽的光辉,一片片棱角分明的玻璃从唐卡里掉了出来,跌落在地板的玻璃映着红灿灿的光芒与酥油灯的火焰。
数百片玻璃飞了起来,逐渐在空中聚拢,宛如一个人形。而这个半透明的玻璃人随着阵阵的颂经声朝前方的硕大的金身佛像俯身,彷佛是鞠躬的模样。最后碎散成数百片,在空中杳无踪影。
端坐于法座的活佛睁大眼睛瞧着这幅景象。虽然艳容曾经数次偷跑出去,只不过是逗逗蓝馨蕊而已,另一方面也是奉命保护蓝馨蕊,好让蓝馨蕊追捕逃入轮回之道的史圣文兄弟,并没有大开杀戒。然而,这次却是奉了法旨重现人间…铲奸除恶,更可能趁机滥杀无辜,尤其杀死蓝馨蕊!活佛不由地在心中叹了口气,继续颂经,为蓝馨蕊祈福。而在坐的数十位喇嘛,没有人看到这一幕。
蓝馨蕊手中的蓝剑,徐缓地温暖起来。而那串能招来艳容魂魄的项链,冉冉沁凉冰寒。
她知道,不动明王已经答应她的请求,让艳容摆脱黑暗的箝制,重返尘世耀武扬威…杀人,了却两世的仇恨。
艳容只会杀了史圣武,然后抓住他们兄弟的魂魄返回结古寺?还是继续留在人间滥杀无辜?铲除了两个变态鬼,却引来一个更加变态的艳容,这样做对吗?蓝馨蕊不知道,只晓得自己的死期将近,艳容绝不会放过她,这是她们之间的交易。而且不动明王可能不会再救她一命,谁叫她要跟魔鬼订下生死之约呢。
第十五章 耀武扬威!
1
农历过年期间,警方执行春风项目,到处有警车巡逻和临检,因而没有再发生惨绝人寰的谋杀案,蓝馨蕊也不再受到史圣武的恫吓。
然而,不管她是到百货公司逛街﹑到游乐场嬉戏﹑在家里陪伴家人,总觉得有双眼睛正盯着她。当她提起勇气遽然转身之际,看到的不是空荡荡的空间,就是陌生人的身影,没有一双眼睛是可疑的。
正因如此,她更为恐惧,因为当她阖上眸子,屏息凝神感觉这个看不到的威胁,猛然发现这个眼神她再熟悉不过了…史圣文的眼神。
如今虽然少了人的威胁,却多了鬼的监视,她只能整天在惶惶然中度过。
父母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以为工作不顺,或者感情起了波澜,好几次婉转询问,蓝馨蕊总是说没事,只是工作太累的关系。道出自己被史圣文的魂魄纠缠,只会让父母忧心而已,而且说了也于事无补,无法解决问题。
过年了,餐桌上少不了大鱼大肉,虽然她不想吃这么多油腻的食物,但这些是母亲辛苦准备的,她只好告诉自己回台北之后再减肥,现在就好好尽情享受母亲的味道。
当她夹起一块油而不腻的东坡肉,塞进嘴里,咬了下来。不过,她差点吐出来,赶紧摀住了嘴,奋力吞下去。因为,那不是煮熟的肉,而是人的生肉!她深吸了口气,静下心来,再夹了块猪心,蘸了些酱油和姜片,吃了下去,又是生的人心。
不!这一切都是幻想,都是史圣文在搞鬼!吃下肚子的都是煮熟的食物,不是人类刚切下来的器官!她努力告诉自己,逼迫自己吃下桌上的佳肴,不让史圣文得逞。但她还是控住不了胃肠猛烈的翻搅,阵阵作呕的冲动。当时阮凌育被挖心掏肠的一幕又浮现脑海,味蕾所尝到的是那时史圣文逼她吃下这些器官的感觉。
当父亲舀了一块豆腐放在她的碗里,豆腐在汤里微微摇晃,她拿起汤匙从中切了下去,豆腐裂开了,在汤匙上面轻轻晃动的彷佛就是阮凌育的脑浆。烫成灰渣的猪血,就像被烫熟的人血。
她,再也承受不了,紧摀着嘴,猛然站了起来,奔到厕所呕吐。
母亲神色担忧地尾随到厕所,甚至以为女儿怀孕了。见到她吐出一堆秽物,才甩开那份莫名的恐惧,一边帮她揉背,一边拿着毛巾擦拭蓝馨蕊泪涕满面的脸颊。
“要不要去医院挂急诊。”父亲在后头喊着。
“不用了!也许在外面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吐完就没事了!”蓝馨蕊虚脱似的站起来,接过母亲手中的毛巾擦拭脸庞。真的吐完就没事吗?她无奈地想着。
这时,蓝馨蕊大哥的七岁儿子吵着要阿姨带他出去玩,蓝馨蕊心想出去透透气也好,忍受史圣文变态的眼神,总比生吃人肉好的多。虽然大嫂在旁碎碎念,饭都还没吃完,就想出去玩,她还是佯装一付热心的模样,赶紧拉着男孩离开这个家。
她们在百货公司绕了一圈,最后来到地下室的美食街。男孩见到炸热狗,就喊着要吃,这时蓝馨蕊也饿了,自己也买了一根。
她咬了下去,这是生的人肉!她神情痛苦的瞅了男孩一眼,在他嘴里的热狗变成男人的阴茎。周遭的人声,正在讥讽她﹑讦责她,竟然吃男人的阴茎。数十道谴责的眼神紧盯着她,剥裂她的外套﹑罩衫﹑内衣。她,正赤裸裸地站在众人面前接受指责。
她渴望蹲下来,掩盖了无遮蔽的胴体。希望能塞住耳朵,阻绝责骂的声音。盼望闭上眼睛,逃避讥刺的眼光。而男孩正盯着她看,彷佛在讥刺她不知羞耻。
啪一声,犹如阴茎的热狗掉在地上,她愣地凝视它。不知过了多久,男孩使劲拉扯她的外套,她才逐渐恢复意识。
“阿姨,你是不是生病了?”男孩忧心忡忡地说。
“呵呵。。。 。。。”她朝男孩苦笑着。“你还有点良心嘛!”
“是你帮我逃出来的呀!阿妈煮的那些东西我又不喜欢吃。而且,你在百货公司倒下去,我会超没面子的。想要假装不认识你,但是老板知道我们是在一起的,一定会骂我见死不救!”
“你唷!亏我还说你有点良心。”她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不过,也暂时忘却刚才的恐惧。
“我还没吃饱,那里有碗稞,我们去吃好吗?”
“好吧!”蓝馨蕊抿着嘴,手指掐着他的脸颊。
虽然她也叫一碗,不过只吃了两口柔嫩又富有弹性的碗稞,就再也吃不下。因为眼前的碗稞就像艳容的乳房。
史圣文拿着利刃,搁在艳容的乳房上方,像切割一块厚实的肉般,刀刃前后的移动,白皙的乳房出现了赭红的伤口,鲜血犹如小溪似的在艳容的胸脯潺流,柔美坚挺的乳房逐渐往外翻,最后整个掉了下来,弹性的乳房在地上晃动着,在白皙柔嫩的胸膛上面留下两片椭圆形的鲜红肌肉。四周的人声,宛如当时艳容痛苦的哀嚎。
她闭上眼睛,泪水溢出了紧拢的眼皮。她想甩开这一切幻影,却只加深血淋淋的景象。
“我吃饱了!”男孩用手肘搡了搡她。
她这才回过了神,孱弱地站起来,牵着男孩离开。呼吸细弱,心脏缓跳,脸色苍白。
“你不要在这里倒下去呀!要昏倒的话,也要回到家里再倒,不然我会羞死的。”男孩紧张地说。
“唉,我白疼你了。回家吧!”我必须逃到那里,才能远离史圣文的纠缠呢?她望着拥挤的人潮,落寞地想着。不过,男孩这句现实的话语,让她恢复一丝血色。
蓝馨蕊只在家里待了两天就回到台北,不想让家人因她的反常而忧心忡忡。但是,面对冷清的房间,孤独与恐惧又爬上心头。
夜深人静,蓝馨蕊紧搂着棉被入眠,只有睡觉,才能逃避史圣文创造出来的幻影。如果做恶梦的话,也是在梦境里,而不是在现实的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