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灵异协会会长手记-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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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上大书特书:“齐家旅馆”。邵易宇愣道:“这是你家先生开的?”少年点了点头:“这是齐半仙专门为你们这些心诚之士所设的住所。”
邵易宇问道:“收费标准是多少?”少年道:“标准间一间200,豪华间一间400。”邵易宇哑然失笑,肚子里嘀咕:“就这么个破房子还分标准间、豪华间?而且收费标准比星级宾馆也差不了多少。”
少年看出邵易宇的神色古怪,使出了杀手锏:“您安心住下吧。先生还有一个规矩:在这住宿的有缘之士,明天可以凭门牌先算,先生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邵易宇对齐半仙的“崇拜”之心锐减,但“佩服”之心却倍增:“他这么会做生意,我是不是该请他回我公司,然后找个部门经理位置给他干干?”
所谓的豪华间不过是房间里面多了个厕所,竟多要了200块,还一股子尿骚味。邵易宇再有钱也觉得自己成了冤大头。可人家左一句“有缘之士才会细算”的话哄着,右一句“要心诚”吓着,邵易宇不得不在这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台灯的“豪华间”住下。
城市里大家白天忙于工作,到了晚上才是休闲夜生活的开始,到处灯红酒绿。可这乡下一到天黑就四处无人,楼下有间小店都成了这个地方的闹市中心。
站在楼上放眼望去:外面除了一片漆黑外还是一片漆黑。
邵易宇下午找周围的人打听了一下,个个都跟托儿似的一个劲说齐半仙如何、如何准,如何、如何灵。也算打发了一下午。
到了晚上一个人呆在这“豪华间”里说不出的气闷,站起来推开窗子想看看风景:外面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除了虫吟就是一股股阴冷的山风,不时还有几只飞虫冲着“豪华间”里最能体现“现代”气息的———白炽灯扑了过来。
邵易宇只好关上窗子和电灯,回到桌边坐下,拿出一张纸陷入了沉思:
法警官为什么要来找齐半仙?
邵易宇在纸上写下法警官,在后面加了一道横杠,写上齐半仙,在齐半仙名字后面又加上三道横杠:
第一:被绑架的小孩个个都是童子命,这决非偶然。绑架者肯定知道这一点才会有预谋地下手,这就是说绑架者一定是易学行家,而齐半仙就是这附近有名的易学行家之一,所以他有可能就是这个绑匪;
第二:法警官甚至可能掌握了一些齐半仙就是绑匪的其它证据才会将这儿当做第一站,齐半仙就是这个绑匪;
第三:法警官掌握了绑匪是易学行家这条线索,来这找齐半仙这位“业内人士”不过是一种试探性行为,就如同自己现在一样;
邵易宇本来还写了第四点可能:法警官毫无线索,来这儿是找齐半仙“算”线索的。刚写上邵易宇就将它划掉了———法警官自己也是这方面行家,要算他也会自己算。
邵易宇又想到另外一件事:今天从门缝里看到齐半仙家那个祭坛好眼熟,自己好像在什么书上看到过相关介绍,好像是一种请鬼祭坛。
正想到这,背后一股阴风吹来,拂在耳边,仿佛有个虚无的“人”正趴在自己背上偷看自己在纸上写的东西,然后一不小心吹了一口气在自己敏感的耳廓。虽然感觉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远得如同是世界另一端的人——也是就“幽冥之界”。
邵易宇全身僵直,眼睛直勾勾看着前方的台灯———台灯虽然灯光明亮,但自己漆黑的背后呢?。
自己是没有“前后眼”,但背上每一个毛孔仿佛都能感受到躲在阴影后面的那个“人”正在阴森森地看着自己,让自己不寒而栗。
邵易宇猛地回头,台灯的光亮让自己不能一下子“暗适应”过来:背后仍然是一片漆黑,仿佛——仅仅是仿佛,什么都没有。
但邵易宇却能强烈感受到那个“人”正在这片阴影中开始嘲笑着自己。
邵易宇猛地起身,冲到床边将房间大灯开关打开:25瓦的白炽灯虽然灯光昏暗,但也算照亮了整个房间:除了自己,这儿空无一人。
只是窗子却不知何时自己开了。
邵易宇将窗子关好,插上插销,自我催眠道:“刚才不过是窗子没有关好,风将窗子吹开时给自己带来的错觉。没有人。没事的。”
关上房间大灯,邵易宇又坐回自己的座位,刚刚面对台灯,那种背后黑暗中多了一个人在盯着自己的感觉又强烈而来。而且这个人又趴在了自己背上,脖子上开始冷风丝丝———而这一次,自己是关了窗户的。
邵易宇闭上眼睛,想起自己小时候经常有这种错觉,所以半夜都要将沿路的灯都打开才敢去上厕所;有一次家中停电,自己怎么也不敢起来,最后还是尿在了床,自己总是觉得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长大后学了心理学才知道这是一种心理强迫症,而且心智成熟后自己也不再有这种幼稚的恐惧感———可今天在这个荒凉漆黑的小山村,这种曾经熟悉的恐惧感竟如此强烈地直袭而来。
邵易宇眼观鼻,鼻观心,心入定,念道:“唵、嘛、呢、叭、咪、吽。”
这是佛教的“六字真言”又作“六字大明咒”,被视为一切福德、智慧及诸行的根本。大慈悲者圣观音藉此真言,以关闭六道生死之门。即“唵”能闭诸天之门,以白色表示。“嘛”能闭修罗之门,以青色表示。“呢”能闭人间之门,以黄色表示。“叭”能闭畜生之门,以绿色表示。“咪”能闭饿鬼之门,以红色表示。“吽”能闭地狱之门,以黑色表示。故此六字能令六道空虚;并谓若要了解此六字,须反复诵持修炼。等有一定修炼火候时,只要心念此咒,可以身如万佛加身,渡灭一切心魔。
邵易宇念完此咒后睁开眼睛,果然那种黑暗中有人盯着自己的恐惧感荡然无存,心松体泰。
心理学上解除这种强迫症也有一种方法就是“反复刺激强化训练法”,即:假如有的人对尖锐的物体心生恐惧,就越是拿尖锐的东西给他看,一步步“脱敏”,一直让他看到不怕后再将尖锐的东西放到他手中让他摸,再一直摸到他完全不怕为止。
邵易宇索性关上台灯站到房间白炽灯开关前闭上眼睛,当他觉得黑暗中仍然有人存在就念几句佛号打开电灯———空荡荡、白亮亮的房间证实了里面除了自己空无一人。然后再关上电灯去感受——…
经过反复强化刺激,终于在关上灯之后,即使周围一片漆黑也不会觉得恐惧,邵易宇才喜滋滋打开了电灯准备洗脸睡觉。
谁知道电灯竟然不亮了。——…这老化的白炽灯竟被他这么一开一关烧坏了灯丝。
顿时,刚才被自己制止的恐惧感带着嘲弄肆虐而来,邵易宇冲到台灯处将台灯打开,口中不再念什么六字大明咒,而是着急地喃喃自语:“你可千万别坏了。”
台灯耀眼的灯光终于平息了心头的恐惧,邵易宇突然觉得好笑,凄惨地自我嘲笑道:“自己堂堂一七尺男儿竟被自己吓坏了。可笑。可笑。肯定是自己童年对黑暗恐惧的心理影响了自己。关灯。睡觉。”
邵易宇将台灯“啪”地关掉,背后一股阴风吹来,夹杂着一个小男孩微弱的呼声在里面若有若无:“邵叔叔、邵叔叔。”
邵易宇来不及打开台灯猛地回头:
一道惨白的月光从窗口直射而入——…月光下,一个男童七窍流血,面若金纸地站在窗前向邵易宇伸出了双手。
正是小虎子。
“邵叔叔、邵叔叔。救我。救我。救我。”小虎子的声音越叫越高,越叫越尖锐,到最后变成了鬼声厉哭——…在不断地“救我”声中,小虎子整个人化成一道黑影向邵易宇直冲而来。
第九章 “半”仙指路
第九章“半”仙指路
邵易宇大叫一声坐起——…外面阳光初白,显然刚才自己只是南柯一梦。但邵易宇已是一身冷汗,一看表,已经到了五点。
邵易宇胡乱洗了一把脸,拿起门牌向齐半仙家直冲而去。
齐半仙竟真的挤满了人,邵易宇还是多亏了这张门牌才“插”了队。
齐半仙笑笑:“先生昨晚睡得可否安好?”
这只是一句普通的问候,邵易宇却是心中一凛:“莫非他知道我昨晚做恶梦的事?”
正在心神不宁,齐半仙却挥手示意他坐下:“先生八字?”
邵易宇报出了自己的出生年月日时,只见齐半仙连掐带算,几秒钟就报出了邵易宇的生辰八字。齐半仙点了点面前红桌布上绣的几个黄色正楷字:“前世、祖上、父母、手足、夫妻、子女、财运、官运、性格、身体、凶灾、流年,先生且听我一一道来。”
齐半仙喝了口水:“妙哉。妙哉。先生今生乃是大富大贵之人,这都是先生前几世行善积德修来的。所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先生,你的前几世乃是得道高僧,于上一世修成了真龙。真龙知道么?真龙就是天子。”
邵易宇哈哈笑了笑:“这么说———我上辈子竟然是当皇帝的?”
齐半仙点了点头:“当好皇帝要勤政为民,连觉都没得睡,当坏皇帝又要背一世的骂名,所以当皇帝也并没什么好的。例如先生上一世当皇帝做了有损阴德的事,结果死后只能在神界当个替太上老君扇八卦炉的童子。”齐半仙摇头晃脑说了半天,一开始说得虚无缥缈,什么高僧、什么皇帝,邵易宇均是一笑了之,但当齐半仙说自己是童子时,邵易宇惊讶地一跳而起,鼻梁上的LOTOS眼镜也跟着“忽”地掉了下来。
可齐半仙却将手指移到了下一格:“你祖上———嗯,你年干临比劫用神受生,祖上必是白手起家之人。年支坐印,定是心地慈祥,积善积德之辈;不过印为年支也为身体,弱于月令又逢冲克,想必祖上早就不在人世了吧?”
邵易宇不得不佩服这齐半仙有两下子,点了点头。
齐半仙的手指又移到父母:“你父母宫临忌神财星受制,父亲必定能干有钱,可惜代表身体的月支坐忌神旺相,父亲身体也是不很好,易有头昏、犯糊涂之症。月支和印星都可以代表母亲,一个是忌神旺相,一个是用神受克,无论从那一个方面看印星所代表的母亲或文凭方面———嗯,均有不吉。不是母亲过世太早就是文凭太低。”
齐半仙所言的父亲易“犯糊涂”就是精神病,至于“母亲去世早、文凭低”就更是字字准确,邵易宇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跟发神经一样一大早跑到这山野之地来排队了。
齐半仙的手指又移到了“手足”:“你在家中是老大,在外行事也是老大风范,可惜你没有当兵,不然已经是将军之职了。你可有弟妹?”说到这齐半仙又补充了一句:“现在实行计划生育,有无弟妹实在是不好算了。”
邵易宇先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后又摇了摇头:“我家就我一个。”齐半仙也跟着摇了摇头:“你假如有弟弟或妹妹给你管着,那从小管弟妹,长大管地球,是英雄独压万人之命啊。可惜,可惜。既然没有弟妹给你管着,那你只能当个空军司令,自己管自己,没有官贵了。”
邵易宇哑然失笑,自己头衔一大堆,而能管的人的确只有自己而已:“我假如开了一家工厂,手底下有几个工人,这样算不算官贵?”齐半仙摇了摇头:“不算,这些人因财聚,因财散,你没有生杀大权。———…咦,你八字身弱财也弱,的确是个开工厂的大老板啊。”
邵易宇笑了笑,算是承认。父亲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