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同人)黄天道 作者:墨攸(长篇,晋江2012.05.19完结)-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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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有生以来头一次与袁熙的部曲正面交锋。不觉对他们的军容、布局大为赞叹,惊异交加。骑、射、盾手所处军列皆有异寻常,并列成交、互作应援。前后三军左右部署,不蹈旧规。各方预军隐隐缀后,如山压镇。若是突然遭遇,不期而战,必定会叫人措手不及,露出破绽,以占有利先机。这般曲折、诡行的阵法,有些类似于袁熙本人那喜好出人意表、不拘常理的作风。不过所幸的是,同行的那些并州将士们却似乎对袁氏的战法极为熟知。不需高幹亲自出言,战旗几转之下,排战、布序非但井井有条、紊而不乱,投注之间更是处处针锋,虎视相对,大有要一雪前耻、复仇为快的气势儿。
上党城外旷野平坦,一望无余。伏无所依,奇策难出。纵观之下袁熙那头的兵丁虽然在人数上头占了莫大的上风,但苦于乘骑不如并凉骏马这般快捷、耐力。久战之下,疲态尽出、力不从心,几乎赢不得什么显著的优势。反观高幹这边,虽人马不抵,但胜在弛援极快、周旋包抄、进退有余,一时也不落下风。如此一来,双方大抵算得势均力敌。加之高幹、袁熙又恐曹氏大军环伺、暗伏,争夺渔翁之利。是故虽是大战,却都不敢妄动实力、耗损元气。每日叫阵交军,鸣金而退,无功无过。这般两两僵持之下,存粮耗半不提,竟一月半载都未能决出胜负!至于那墨家新造的那千余粮车至今还未能如约抵达。也不知是为大河所阻,还是遭了什么祸难,搁在途中。
不过可惜的是,战局当前,我却只能站在高地远远观望、无从亲历。只因这一回高幹对我下了死令,不许我像在并凉时那样上前临阵,现身军前。大抵是他信我不过,怕我阵前倒戈、投归袁熙,或是奔命向曹的缘故罢。自开战伊始,他对我的戒备突然比往日更甚了几分,连食宿、起居都不让我一人落单、有机可趁。至于军议、谋策,则从不令我列席。不过这些琐事儿传到那些士卒、随从们的口里,却蓦然变作了一桩令人艳羡交加的美谈。似乎在他们的眼里,这些都成了高幹对我体恤有加、爱护备至的表现。于是便愈发勤于跟梢,殷勤不绝了。这当真叫我哭笑不得、无奈百般。
天气渐寒、冰雪漫天,三九将临。直到此事,高幹、与袁熙似乎才隐隐感觉有些不妥。他们不谋而合,同时加大了用兵、战备的力度。攻防激烈之下,双方的死伤,骤然叠增了许多。然而就在这个死生攸关的当口儿,后方突然传来了一个令人拍案震惊的消息:原来那千余辆未能按时抵达的粮车竟已在中途为曹军劫持,一无所余!操车的墨家匠工尽数倒戈不提,这些车舆还在曹氏骑军的掩护之下,浩浩荡荡地满载了曹氏囤粮径往北地、乌桓处,疾奔而去!高幹闻讯后脸色一凛。他沉吟半晌,突然下令收兵、与袁熙作谈。尽管面上镇定、处惊不变,但回了帐后他却不停地来回踱步,连随手拂过的琴音也乱杂了几分:我知他忧心的并非是粮车之虞,而是处在上党城里的那些存粮——既然曹氏趁双方粮尽、弹绝之际张鼓运粮,就必是打着诱引高、袁两军北上劫粮,耗其军力的算盘。如此说来,纵有眼见之实,但他们而今苦争的上党里头,指不定并无可食之物!月旬战后,并凉旗下所携军粮几近告罄,唯冀上党城内的积囤。突遭此变,也难怪就连素来镇定的高幹也会坐立不安了。
事实上袁熙大军亦有此顾虑,故而稍加游说后,双方便一拍即合。当日就摒弃前嫌,聚兵清剿。城里的曹氏残党哪是两方虎狼的敌手?勉强支了半日,不到日暮便尽数缴械归降,奉上印绶了。我跟着高幹、及他的数位心腹弃了内城,疾奔、赶至府库巡视。果然不出我所料,各处库藏里,所有屯粮无一例外,除了表上几层尚且无恙,里芯大多为丹砂所染。泛银微白,形色如月,食则即死,皆不可用!要知这丹砂极是珍贵,除了产地巴蜀、及某些前朝大穴外几乎难得一见。也难怪素来谨慎的高幹、与诡计百出的袁熙会双双着了道儿。虽说始皇过后,以之为阴宅、后院蔽护,曾一时兴盛。不过要凑齐如此众多的丹砂,势必要耗费曹氏大量时日,诸多人手。即便将上党近处,鲁地一带的坟山、古墓,翻个遍儿也未必能得足量。想来这层算布并非是乐进、李典临时起兴,乃是谋画已久的长远之计。恐怕自数年前曹氏不顾祖训、掘金充饷起,郭嘉他们便已为之定下了这般的计策:就是要在上党,将高幹、袁熙迫入无粮阙食的死绝之地!只是如此行事苦了周遭的百姓,毁了诸多的口粮。我暗自长叹,透过一群兀自喋喋不休的幕僚、军师,小心翼翼地窥视起了处在前头的高幹。但见他正面无表情地翻拨着未渗丹砂的几缕草实,似是全不上心,但指背上的那几丝青筋儿,却不住地微微颤动,令人莫名惊心。
“知会全军,就说粮草尽得,上党大胜。唯今之计,只需劫回来时所随的粮车,便可满载还许、凯旋而归。一解颍川之饥!”存粮皆为丹砂所染、无法作食的消息,高幹在传令里只字不提。那些僚阁纵有异议,但摄于他的气魄,也不敢多言。如此北上,不啻自投罗网。但对于如今的高幹而言,粮草用尽、兵溃在即,除了一战博弈之外,他实已别无出路了。
一时上党城内,并凉大军士气高涨、雀跃成群。也不知见到了这般的情景,他的心里头正兀自饱尝着何等的滋味儿。我没能像往常那样对高幹反唇讥讽,言语奚落,凝望着他高大的背影,直觉一股英雄末路般的怆凉猛然袭来。我心底黯然,忍不住偷偷触及了他的手掌。他似是微微一怔,随即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将我整个儿揽入了怀里,紧得令我几近窒息,却感觉不到分毫的暖意。
半晌过后,袁熙飘然而至。他依旧是那副玉箫随身、风度翩然的模样儿,只是在眼角、眉尾处多了几分我不曾见过的憔悴、与疲惫。相顾无言,沉寂了片刻,他这才忽然抬起头,冲着我若有所思地温和一笑,面上现出了一派寞落般的无奈、与自嘲。我刚欲回应,他却迅速背过身去,对着高幹摇了摇头,大笑道:“元才兄,看来我俩又被四弟算计了。不止是军略算计,我们就连她也保不周全……”袁熙说着欲言又止地瞥了我一眼。似曾相识的眼眸里溢满了繁复、与莫名,“自前朝起,始终便是、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盘很大的棋……囧……
☆、兵败壶关
当天夜里,高幹、与袁熙稍一合计,商定兵分两路,各自北向,截曹氏草粮而去。大抵是因了多年宿敌的缘故,纵使处在这般走投无路的窘境之中,他俩相互间的戒备仍是丝毫不见松懈的迹象。不论旁人如何游说,几番相谈,尽数不欢而散。甲士林立,僵持而对。桌席之上似乎只差不合数言,兵刃相向了。如此一来,根本达不成什么妥协。最终双双拂袖离席,便只得各自为战了。
自上党而出,高幹大军便马不停蹄,疾驰往北。并凉骏骑本有日行千里之能,但怎奈寒冬北地,三月霜雪,地裂路滑,车马不便。我们在风雪之中连追数天,耗尽了储粮、存食,却连曹氏大队的车影儿都没能瞧见。不过好在经常能瞧见一排排杂乱的轱辘痕,印在地上,犬牙交错、凌乱不堪,如引似指。走得如此仓促,当不似是曹氏刻意所为的圈套,直叫人振奋精神。只因一看便知,这些车辆定是载满了重物、步调凌散,且离去不久的。不过诡异的是,这群粮车看似缓慢,但行进之快却连骏马都追之不及。急赶了数天,总也相差半日行程,似近而远、遥遥难及。想必这些便是墨家对乌桓粮车多日研改的成果。凭借寒地、冰原,能与战马、骏骑,一争短长。由此看来今日之事,大抵郭嘉、与小叔公他们早在年前就已预见周全了。
北地荒芜,无草可食,前不见路、后不着城,一时屠马烹革,根实果腹,数天之内并凉大军的士气跌落到了谷底。脱队奔逃不计其数,更有甚者还行叛乱,哗变之事,连高幹也在他们的行刺之下溅了血,受到轻伤。若非我隐匿旁侧,突然发难一刀斩杀了主谋,只怕此事是无法轻易了结的。听说这场叛乱,就连自起事起,跟随高幹的亲随、宗兵里亦有不少人参与到其中了。所谓的众叛亲离,大抵就是如此罢?不过高幹为人素来要强、冷漠无语,从不在人前现出半分慌乱的姿态。如此将风飒然,一时倒还能镇得住这批铁骑。哪怕是在与我私下独处时,也从不见他松懈神情。只是恶梦回醒时,却掩不住地满脸的煞白、可怖,冷汗连连。甚至有一回浑噩中,他竟出手一下砸断了那具随身多年的桐琴。其状破败,极是眼熟,与绿绮所毁如出一辙。若是韩蝉复生,也不知她会作何想法。
此事虽平,但军里却愈发人心惶惶、各自自危了。高幹只惩戒了少数几个祸首,并没深究。我知道其实此刻并凉部曲中已有不少人为曹公、袁熙收买,只差坐待时机,落井下石了。自去年袁尚败北,高幹的心腹牵招归附曹氏时,便早已埋下了伏笔、隐患。只是高幹如今处境危难,节节败退,根本无力顾及这些内鬼。便好似是官渡战前的曹营,任由张辽诸将、私通袁氏,而假作不知,只为谋求他们一战的协力。但高幹此番的境遇,却还不如曹公当年。
谁知就在这困顿、无望的绝境之中,并凉大军在壶关近周遭到了伏击、重创!要知壶关一地有百谷、双龙两山夹峙,中间空断形似壶口,是故名作壶关。居高临下,地势险峻,仅有一路相通。在此地不能像往日那样,避开轴印,迂回行军。当饿极的并凉部众们见着那千余粮车载着草食、肉糜为山道所阻,前行不得,而曹氏人马又在壶关外沿、一时难近时,蛮胡本性倏然大露。数以百计的铁骑无视军令策马蜂拥,如虎扑食。竞相争夺之下,后军前凸、前军散漫,中军无规,各自搅乱了阵脚。如今饕餮居先,以食为天,加之高幹在军中的威信又远不如往昔。是故任凭各处校尉百般喝斥,军势浩大,怎生也拦阻不住。
我在心中暗道不妙,急忙勒马、止步。然而就在此时,那些看似散乱无序的粮车突然发动,尽除伪装,竟从里头闪出了一队队全副武装、整命待发的甲士、兵丁!他们五人一队,无饰无佩,不知所属。立盾而起,长枪环伺。直打得前军措手不及,人仰马翻、溃不成列。高幹见状急令收兵回撤,整顿军形,但曹氏大军抢在这时,急速赶进。弓弩四射、骑军环伺,将并凉人马团团围困在壶关一处,进退不得、前后不济,死伤无数。箭矢如雨,匹马难抵。并凉大军勉强坚守了三、两时辰,几番相搏,终究不敌,兵如山倒。曹氏趁势出骑贯阵,曹公亲领兵卒,围师松阙,似是刻意为败军让出了北上的去路。凶极一时的并凉铁骑见状之下,竟全无战意、不闻号令,四散溃逃,一战而败!
混乱之中,我从着高幹且行且退。连折了数匹战马,直到夜深,冰雪盖天,苍茫深邃,我们这才借着地势,带领数百残兵堪堪突出了重围。暂休整歇之时,寂寥无言,满身负血的高幹突然坐在冻地上放声长笑了起来。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闻得那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