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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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左手枪法越来越准了。”苏克辉望着枪靶说。
“但还是没有击中眉心。”靳泳涵自责地说。
“谁叫你瞄准眉心的!你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把你调离重案组。”苏克辉的左手往后插在腰际,厉声说。枪声不停地在靶场响起,彷佛是靳泳涵与杀手相互射击的激战。
“Yes,Sir”她有点不甘心地响应。
“我能体会你的心情,但是刑警的职责是逮捕犯人,然后移送法院,而不是像西部电影那样逞英雄,跟歹徒比枪法。”
“Yes,Sir”
“不要只是口头上答应,更要身体力行!如果你还想留在重案组,下午就到心理辅导室治疗Posttraumaticstressdisorder(创伤后压力症候群),不准再找一大堆借口逃避。”
“Yes,Sir”她鼓起腮帮子说。
“又是这两个字。”苏克辉忍不住摇了摇头。“好好练习,别再瞄准眉心了。”他凝看了靳泳涵一眼,才无奈地离开。
我也晓得呀!但是,谁都知道这个凶手杀人不眨眼,他会只让我枪伤他﹑甚至弃械投降吗?不可能呀!不然他不会连我哥也要炸死!可是,他为什么要杀锦益呢?靳泳涵在心里无解地吶喊。
她看到苏克辉离开了靶场,倒吸了口气,迅速转身,左手拿起手枪,空的弹匣也同时掉落,就在手枪往前挺直的当下,喀一声,新的弹匣钻进了握把。她的视线像子弹般击中靶心,砰砰砰,旋转的子弹一颗颗冲出枪口,带着满腔怒火朝靶心奔去。
燃之卷 第七章
子弹在冷冽的空气中飞驰,钻进一头赤鹿的身体,赤鹿扬起了纤细的四肢拼命奔跑,但是狂奔了没几步就倒卧于荒凉的野地。
纷乱的枪声,仍然回绕不绝。
不过,其中三颗子弹陆续掠过高耸的冷杉,穿越峥嵘的树枝,在森林里急速奔驰,最后纷纷钻进一位双手紧握手枪的男人胸膛,鲜血剎时喷了出来,准备扣下板机的手也垂了下来,像枯萎的树叶般软趴趴地倒在泥泞地上。旁边的男人见状,惊骇地逃走。
“好枪法;高永新鼓掌说。
夏亦宁和赖健原放下了猎枪,绽放得意的笑容。
刘自钦朝一旁的基普察克突厥人挥了挥手,基普察克突厥人放开急遽挣扎的两只猎犬,猎犬兴奋地一边狂吠﹑一边朝赤鹿的方向奔去。
他们一行人也跟着猎犬的足迹走去。
“委员﹑市长,除了猎野兽之外,要不要试试猎人?我可以安排。”高永新微笑地说。
“什么是猎人?我们现在不正就是猎人吗?”A省的省委赖健原边说﹑边瞅了夏亦宁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笑出来。
“呵呵。。。 。。。猎人的意思就是猎杀人类。找个死刑犯让他在山野间逃命,而我们就拿着猎枪在后面追杀。这是一些俄罗斯有钱人玩的游戏。”高永新的双手在背后交握说。
“还是猎野兽就好了,我可没兴趣玩杀人的游戏。”赖健原虽然有点心痒,然而他身为省委,这趟来俄罗斯更是为了考察,倘若玩起杀人游戏可能落人口实,而且杀人更不是什么好玩的事。虽然他贪污,并未疯狂到这种程度。
夏亦宁则是以赖健原为马是瞻,说怎样就怎样,他没有意见,也不敢有意见。
俄罗斯人用力掰开猎犬紧咬的嘴,抬起赤鹿的头朝他们扬了扬。
“晚上有下酒菜了,继续狩猎吧!”高永新微微笑着说。然后用戴着皮手套的手掌拍了拍两次,扬起送葬似的沉闷声响。
两位当地人用绳子分别把鹿的前后脚绑起来,然后用根木棍穿过两条绳子,再把木棍搁在肩膀,奋力把死鹿抬了起来,朝吉普车的方向走去。
其实,高永新刚才提议猎人的另一个用意是想探索赖健原当上省委之后,已经改变到什么程度,以后该如何应付。
这里是俄罗斯的高加索偏远的山区,赖健原和夏亦宁这趟来这个荒芜的地区是考察采矿技术。不过,考察只是名义上而已,实际是前往莫斯科和圣彼得堡游玩。这趟”考察”的消息在”无意”中流传出去之后,一些苦无机会献殷勤的商人认为终于逮到机会了,争着前来支付旅费,不需要他们俩自掏腰包。高永新也乐的高兴,不需要一直填塞这个无底洞。
当高永新知道他们要来高加索考察,就跟有生意往来的俄罗斯黑帮连系,招待他们来此打猎,享受”杀”的快感,发泄潜藏在人类体内的嗜血兽性。另一方面,他到俄罗斯之前先前往瑞士的日内瓦,把夏亦宁和赖健原贪污所得的黑钱转入一家投资银行。
高永新的祖籍是杭州,因此对清末红顶商人胡雪岩的事迹耳熟能详。在抗日战争时他的祖父举家搬到A市的芙蓉镇,从此高家就在A市落户。当他在A市认识夏亦宁时,夏亦宁只是个政府机关的科员。他到广东和福建干走私两年多之后回到A市,发现夏亦宁已经升到科长,而且吃苦肯干又机灵,是做官之材,因此把走私所赚来的第一桶金压在夏亦宁身上,全力栽培他在政府里当自己的后台。同时,他也经由夏亦宁暗中资助职务高于夏亦宁两级的赖健原。
十七年过后,这两个人不负高永新的期盼,一个坐上市长的宝座,一位当上省委。虽然他们俩都把高永新当做兄弟般对待,毕竟没有他在金钱上的支持与意见的提供,就没有此刻的他们。但是行事低调的他谨守商人的本份,不敢越矩,分寸掐得恰到好处。这点也是他们俩欣赏高永新的地方,更无法脱离他所设下的迷宫,只能当他的俘虏而不自知。
山区里地形蜿蜒起伏,他们不时需要基普察克突厥人的帮助才能爬上遽然隆高的泥泞地。四周是橡树与高加索的冷衫,摆脱冬雪束缚的针叶逐渐成为大地的养份,冷冽的空气透着清新与淡淡腐败的味道,以及令他们血脉喷张的血腥味。
虽然他们都穿著貂皮大衣,赖健原和夏亦宁仍然忍不住哆嗦。高永新从外套里面的口袋掏出一个金色的扁型酒瓶,扭开了瓶口,先递给赖健原。“先喝口酒,去去寒。”
赖健原满意地微微笑着,接了过来,啜饮一口。也许心理作用吧,身子顿时暖烘烘起来,忍不住再喝了两口,才把酒瓶递给夏亦宁。夏亦宁喝了一口就把酒瓶还给高永新,嘉许似的轻拍他的背。高永新的双手在背后交握,浅浅笑着,不发一语。
夏亦宁不觉中萌生了他就是皇帝的念头,而身旁是尽心服侍,又不居功的臣子。
他们绕过了一个积雪融化所形成的小水坑,高永新见四下无人,压低嗓子说。“钱已经汇进去了。”
“呵呵。。。 。。。麻烦你了。”赖健原微笑地说。而夏亦宁露出贪婪的笑容。
“我想利用我们开在英属维京群岛的公司,跟台湾的市场派投资上市公司洗钱,你认为怎样?”这是他第三次跟赖健原提起此事。
毕竟走私必须以美金交易,如果把在台湾炒股之后所赚的钱汇到东南亚,就多出一条付钱的管道,不需要每笔钱都必须经由大陆的地下钱庄汇出去。这件事夏亦宁当然没有意见,只是高永新希望赖健原也分一杯羹,相对的期盼他越陷越深,才再三提起此事。
原本赖健原就有些心动,加上今天打下两只鸟﹑一头鹿,高永新又把他伺候地无微不至,不禁微笑地点头答应。夏亦宁忍不住朝高永新咧嘴暗笑。
“那么下礼拜我就到香港跟他们碰头。”高永新只是露出微微的笑容。
其实他根本不在乎赖健原出资炒股,赖健原只算是外围人员,帮他护航而已,不像夏亦宁是核心份子。这项邀约只不过是让赖健原认为他一有发财的路子就来邀请,没忘了赖健原。炒股的钱高永新早就经由第三地汇入台湾布局。
高永新的手伸入外套的口袋,捺下手机的传送键。过没多久,一只雁子从森林里飞了起来,赶忙喊着。“快,有鸟呀;
赖健原和夏亦宁急忙拿起猎枪朝空中胡乱射击,扰乱原本静谧的森林。雁儿随着几根被子弹击断的树枝和杂乱的叶子落了下来,大地又恢复原本的恬静。
“以后要称呼你们为神枪手了。”高永新边鼓掌﹑边说。
“呵呵。。。 。。。侥幸﹑侥幸。”赖健原笑着说。
而夏亦宁不禁挺起腰杆子,气势非凡地拿着猎枪,一付神枪手的英姿。
一个没变,一个变了!高永新瞧着夏亦宁,微笑地揣想。“天色渐暗了,该回到木屋享受俄罗斯的伏特加,还有金发美女的招待。”他转过身子,面无表情地对基普察克突厥人挥了挥手。基普察克突厥人立即放开猎犬叼回被击落的雁子。
赖健原并非性好渔色,但是在莫斯科和圣彼得堡的时候,异国风味的金发美人已经让他尝到心驰神迷的滋味。一想到在荒野之地的木屋,吃着自己所捕猎的鸟兽﹑喝着强劲的伏特加,就在温暖的熊熊篝火旁边,跟热情豪放的金发美人来段粗犷的原始驰骋,就让他心痒痒的,忍不住想尝鲜。而夏亦宁也忍不住露出饥渴的表情。
两人把猎枪交给另一位俄罗斯人,随着高永新朝吉普车的方向走去。
躲在树林里的孙以伦看到他们朝四轮传动的吉普车走去,才悠悠走了出来。他们今天所猎的鸟兽全是孙以伦用手中加装灭音器与望远镜的来复枪暗中击落。只是孙以伦藏身在森林里,他们一点也没有发觉罢了,凭着他们的枪法能击中狰狞杂乱的树干就算不错了。
这一切,是高永新害怕他们俩的狩猎之旅打不到一只野兽而恼羞成怒,才刻意安排。那道手机短讯是通知埋伏在森林里的基普察克突厥人,放出预先抓住﹑而且打了一点点麻醉剂的鸟和鹿。
虽然猎野兽比杀人轻松许多,更没有危险性,但孙以伦还是漾着不快,自己的枪法竟然用在娱乐那些贪官上面!但这是高永新的命令,他不敢不听,因为几年前是高永新救了他一命。
四年多前,他在陆军部队服役,跟长官互看不顺眼,两人不时发生言语上的摩擦。在退伍的送别会上,酒醉之后两人凭着酒意起了冲突,孙以伦敲破酒瓶刺入处处找蹅的长官下腹,造成班长身受重伤,送医急救,而他也被捕入狱。
孙以伦住在芙蓉镇,而且就在高永新的老家附近。孙以伦的寡母晓得高永新有权有势,又乐善好施,而且出资在镇里建了一所小学,回馈乡里,因此拜托是旧识的高永新母亲,请高永新出面帮忙。
原本高永新不太想理会这件事,但是孙以伦的母亲在文革期间曾经帮助过高家,他母亲只好拜托儿子,帮她还这份人情,高永新无奈之下托人找出孙以伦的资料。高中毕业,在军中学过武术,而且还是神枪手,街坊的风评也不错,恩怨分明,是个孝子。。。 。。。高永新的眼睛剎时一亮。
于是高永新开始利用关系,把孙以伦移到别地的监狱,暗中叫狱警折磨孙以伦,不时恐吓威胁,甚至传出他将被判死刑的消息。另一方面,他佯装为了拯救孙以伦而四处奔波,孙母看在眼里,感激在心里,在探监的时候不时提起高永新如何为孙家出钱出力。高永新的计划是让孙以伦关在监狱里一年再让他出来,除了可以磨去他的锐气,更能让他出于感恩而卖命。
才过了半年,孙母担忧相依为命的独子安危而卧病在床,高永新夫妇就像孙母的孩子般经常到孙家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