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爱一枯荣-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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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车来了。”在他终于松开她的手把她塞到他车里时,她小声说。
沉默地启动车子就是他的回答。
他带她来的,不是她前几天去的那个家,也不是她熟悉的他的那个小别墅。而是,五年前,她的家。这里的一切丝毫未变,时间就仿佛停止在这里了,她走的时候这里是什么样子,它还是什么样子。
她走得匆忙,后来嘱咐哥哥把这套房子连同家具处理掉了,不成想,买下的人,竟然是他。
屋子里阳光轻暖,空气清新,丝毫没有很久没有人住了的感觉。她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停停走走,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堵堵的。五年前,这里住的,是一个透明的高煤凰,此时回来的,却是一个浑浊不堪的女子。她闭上眼睛,眼里连泪都没有。苦楚多了,连眼泪都吝惜流了。
宋掷成突然紧紧将她搂进怀里。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愿想,什么云为安,什么新仇旧恨,统统都去他妈的,她只是个平凡女子,苦了累了的时候只想找个可以依附的怀抱,仅此而已。她紧紧回抱着他,呼吸着他身上陌生又熟悉的味道。到了这里,一切都变了。高煤凰所有的心思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多年前,那个她只想和他静静相守到天荒地老的多年前。
他摸索地来寻她的唇,她迎上了他的吻,一切,没有任何阻碍,就像他们还是多年前,那对初恋中的男女。唇齿间一片甜咸,也不知道是谁的眼泪。狂吻着的间隙,高煤凰看到宋掷成的眼里竟是和自己一眼,闪着泪光。她的眼泪突然就成珠成串地掉下来。她在他的怀里狠捶他的胸膛。这个恼人的坏蛋,他让自己平白受了多少苦楚?让自己的心老了多少年?
宋掷成任由她捶打,胸口起伏,忘情地吻她。那吻带着野蛮的掠夺,排山倒海,霸道地席卷着她的一切,令人心悸。他一下打横抱起她,往以前她的卧室走去。
当他把她轻轻放在床上的时候,她猛然反应过来,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开,向门外跑去。他从后面走过来,用手轻轻将她刚打开的门推上,把她禁锢在自己的双臂之间,从后面吻上了她的脖子。
高煤凰觉得自己浑身一阵战栗,就像刚打了一仗一样,脚有些发软。她的头轻轻躲着,他轻轻地追逐,最终,将她调转身来,啄住了她的唇。爱欲,铺天盖地的袭来,把高煤凰淹没得无处躲藏。她紧紧环着宋掷成的脖子,好像一松开就会掉到潮水中去。宋掷成疯狂地亲她,从额头,到下巴,到脖子……一路而下。
最后的那一刻,宋掷成明显怔住了,他没有想到,在他看来如今俨然已经是个狐狸精的高煤凰,竟然还是完*璧之身。一切都来不及了,爱*欲已经把两人淹没,无论他们此前的心有多冰冷,如今随着这两具滚*烫的身*体,它们,似乎也变暖了……
最终,太累的两个人相拥着睡去。高煤凰的头枕着宋掷成的胳膊,宋掷成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毫无缝隙。就像本是一体。
高煤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皓月当空。自己窝在宋掷成的臂窝里,宋掷成依旧睡得香甜。她看着他的脸---她从未看过这样的他,眉头不像平时一样皱着,脸也不像平时那样紧绷着。这么看,他竟然像个孩子,跟平时那个叱咤风云说一不二的“宋总”很不同。她想起大学时候的他,那时虽然他也总会板起一张臭脸,但跟她谈了恋爱之后却变了许多,有时候也会张扬地大笑。此时,他就像那个大笑时候的他。
她的手在他鼻梁上轻轻滑动,自上而下。分离了这么多年,她都已经快忘了他长什么样子了,连梦到都是背影。回来之后他们虽然总是针锋相对,她却从没仔细瞧过他。原来他是长成这个样子的,这么好看。
她轻轻起身,想了想,轻轻从包里拿出手机,来到他身边,把手机调成振动,对着他赤*裸的身体拍了张照片。又爬回他的怀里,又拍了两张。
〃在干嘛?”宋掷成慵懒的声音响起。
高煤凰的心吓得通通直跳,“在看时间”,她扯着谎,回头看他。还好,他没有睁眼,慵懒地眯着眼。
他闭着眼睛,手从她的上臂一路摸索下去,摸到她的手机,扔去床边的沙发里:“再睡一会儿,时间还早。”
高煤凰轻声说:“我睡不着了。”
宋掷成微微睁开眼看着她,一挑眉:“睡不着了?很疼?”
高煤凰脸一下子羞得通红:“不……不疼。”
〃不疼?”宋掷成的眉又挑了挑:“要不然,我们再……”他的话淹没在饱含热情的吻中。不用再说了,他已经开始身体力行了……
高煤凰走的时候,宋掷成依然睡得像个孩子。他一定在做一个好梦吧,因为他的眉头舒展,唇角还有些微微上扬。高煤凰有些透不过气来,她对自己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她在黑暗里问自己,高煤凰,你在做什么?你要做什么?你还是那个很真很真的你吗?
夜已经很深了,她推门走出去,凉凉的夜风冰冷地打在她的脸上。这条路,陌生又熟悉。她仿佛看到很多年前,宋掷成送自己回来,两个人笑着手挽手从她面前走过,和这时的自己擦肩而过。他们是那么欢乐,那么青春。
刚才的事情,于她,就像一场梦。大学时候的恋爱早已经成了隽永的过去,给了两人彻骨的痛却也有太多美好的东西。这次,就当是为了纪念那份永远逝去的过去吧?高煤凰想,毕竟时光,没有办法再重来一次。
☆、传婚讯
宋掷成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地用手去摸身边的人,空的!他的神经一下子清醒过来,眼睛睁得很大。又是一场梦吗?他掀开被子,那团殷红还在,不是梦。那她去了哪里?
天色黑沉,外面的风很大,上海很少有这么啸叫着的风。这风的声音仿佛吹进了他的心里,扫进每个角落。他的枕头上还挂着一根长发,那是高煤凰的。他看着那根长发,心里堵得慌。拿起电话,拨打她的手机,没有开机。他又四下里翻找,她什么都没有留,没有纸条,他又寄希望于自己的手机,结果又是失望,里面没有她传的简讯。
宋掷成失落地靠坐在床头上,伸手慢慢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那是五年前的他们俩,傅启然用手机照的。不太清楚,却那么快乐。两个人头碰着头在笑着什么,那脸上的神情毫无忧愁,令他觉得恍惚。他不敢再看,把照片贴在自己的胸膛上,这样才觉得略微温暖。
***
日子过去了一周。高煤龙还没有回来,把高煤凰忙得脚打后脑勺。高煤龙这个混蛋电话不接、简讯不回,把一大摊子的事就这么无情地抛给了她不闻不问。她每天疲于奔命,想什么的时间都没有。还好,这样她就省得想自己的那一堆烂事儿。
〃Sally;哦,不对,高总,外面,东汇国际的宋总找您。”Miranda风风火火奔进来。她一上班,就给Miranda打了电话,问她现在上没上班,有没有意向再做自己的秘书。Miranda此时已经去了华科电子做文案工作,一听她的提议,二话不说就辞了职来找她,让她心里面很是感动了一把。
高煤凰听了她的话一愣,旋即平静下来,用最波澜不兴的语气说:“有预约吗?”
〃没有。”Miranda摇头。
〃没有就不用问我,我很忙的。”高煤凰低下头去。这句话说得不假,她现在真的是很忙,忙得没有心思考虑和他的事。她自己都没有想清楚,又怎么能去面对他呢?
〃高煤凰,你什么意思?”宋掷成气急败坏闯了进来:“长能耐了,学会拒人门外了。”他皮笑肉不笑地看她。
〃宋总不是也长能耐了?都会硬闯了。”高煤凰笑得丝毫不比他单纯。
〃对不起高总,宋总他……不听我说,自己就进来了。”Miranda慌忙解释着。
〃你下去吧,Miranda。〃高煤凰挥退了秘书。
〃宋总,您来是有事找我?我不记得我们公司和你们东汇国际有什么生意上的来往。”高煤凰公事公办地说。
〃高煤凰,你什么意思?耍我是吗?”宋掷成眼里喷着火。
〃我耍你什么了?我一个弱智女流,能耍您什么?”高煤凰笑意盈盈:“我只记得好像宋总才是那个把人耍得团团转的人吧?”
〃你不是说不恨我?”宋掷成一愣,冷冷地问。
〃我是不恨你啊,但不代表我不记得。”高煤凰觉得自己的脸都笑僵了。
他没动,看着她。“高煤凰,你是怎么想的?”
高煤凰貌似不懂的问:“什么我怎么想的?”
〃不要装蒜,这样的行为不适合你。”宋掷成上前抓住高煤凰的胳膊:“你在经过了那天的事之后还在这样跟我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心?”
〃请放开我,这是我的公司。我完全可以叫人进来把您请出去。但这样毕竟不好。您也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要做这种有损您名誉和地位的事。”高煤凰下了决心翻脸不认人,她拼命把自己的胳膊拽回来。
可宋掷成丝毫不松手,越攥越紧。高煤凰也毫不妥协,铆劲儿挣扎。
Miranda此时打开门,看见两个正在角力的人手臂掰着手臂。她的第一反应是赶紧看了看门外,然后把门从身后带上,低声问:“高总,需要我的帮忙吗?”
〃你出去吧,Miranda;没你什么事。”高煤凰的手都要被宋掷成捏碎了,她镇定地说,丝毫不知道她的发髻已经在扭打中变得蓬乱,跟她强装镇定的淑女语气一点儿都不相符。
Miranda听她这话,看看两人,无声退了出去。
一阵折腾之后,宋掷成已经没有刚才那么使劲了,但也并没有把她的胳膊松开。她咬牙切齿地说:〃好,宋先生,既然是这样,那我们今天就把事情说清楚。现在我知道了,您说的是那天我们上*、床的事是吗?好,我告诉您,那天的事,我全没当做一回事,您满意了?宋先生,你我都是成年人了,现在的社会是个很开放的社会。你我那天做的事,是所有荷尔蒙作祟的男女都做得出的。我承认,我很享受。您不是也很享受吗?那就行了。For one night;你情我愿,这样不是很好?非要说出个什么来吗?”
她的话说完,宋掷成松开了她的手。阴森森说:“好个荷尔蒙作祟。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宋先生,如果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讨得我个说法的,那么我跟你保证,您不用担心,我不会死缠着你不放,您可以放心去结您的婚。”高煤凰思维清晰,语句流畅。
〃好,高煤凰,你别后悔。这是你把我推出去的。”宋掷成恶狠狠地说完,转身离去。
他一走,高煤凰就浑身虚脱了一样,瘫坐在地上。今天的事,她事前毫无考虑,只凭自己的鲁莽就做了。他来访得突然,她应付的也牵强。她就觉得自己挨他的棍子挨多了,总要挥回去,如此而已。
宋掷成笔直走出了高煤凰的办公室。外面的工作人员无一不用好奇的眼光看着他。谁都知道,他从未和他们公司有过任何接触,不但如此,他们还经常死磕,做些两败俱伤的事。他们默默站在原地看着他,没有一个人上来跟他搭话。对这一切,宋掷成不为所动。就是全世界没人理他又能怎样?他早已习惯了孤独。他静静走出去,心里一片冰冷。
第二天,报纸上传来了宋掷成和云为安的婚讯。一周后,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