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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冬逝春分,夏日信未达-第29章

小说: 冬逝春分,夏日信未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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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直接坐火车来到路荫市的,已经多月了,之前凌寒说过,这里是袁梦志愿的大学所在城市,她只是没来报道。
  那列火车路过我的家乡时,能看到我离铁轨不远处的家。火车行驶中,我下不去,目送灯火通明的家从我面前消失了。我痛哭流涕,在自己的座位上靠着窗户小声哭。
  车厢基本上都是男人,我总是时刻警惕行李,很紧张。为了省钱,我坐的是硬座。现在没有工作,不知道手头的钱能花多久。
  我上车的时候,头顶上货栏全是满满的行李箱,必须站得更高才能把我的包放上去。其他乘客接过我行李,帮推上去。我坐在座位上内心很感动,紧张的情绪稍微放松。
  可过段时间我感觉有人摸我的腰,一开始以为是有人不小心撞到的,因为座位上的人很多,他们正在打牌。后来感觉不对劲,是有人在摸我的腰,还顺着往上走。我后撤,那个人居然把满是老茧的手扯开我的衣服下摆,往里面伸进去。我慌忙站起来,想走,坐在外面的人横着腿拦住我的路。
  他们一群人笑着看看我,笑声令我毛骨悚然。
  我严肃地说:“让我出去。”
  某一人掐了我大腿,调戏我说:“逃能去哪儿,这个车厢都是我们一路的兄弟,你叫出声都没人看你一眼。”
  这样下作的话居然引起兴奋,他们哈哈大笑,还有人往我脸上喷烟,我恶心地想吐。
  我警告他们:“你们这些臭流氓,我要报警了。”
  “抱紧,快,谁先抱。”有个人做出拥抱的动作,朝我扑来。
  我靠着窗户没有退路,用有笔记本的包甩到他脸上。
  男人被我打得后退两步,朝地面吐口痰:“妈的,臭娘们,我兄弟刚才帮你一把,一句谢谢就够了?也太瞧不起我们了吧。亲一个算谢礼。你随便挑一个兄弟,这样大家都开心。”
  又有人将水泼到我裤子上,然后狂笑。
  我真的想吐了,参入不进他们恶心的游戏,非常害怕,幻想木师翰突然出现,救我像以前每一次解围。
  然而这不可能。
  因为这边发生的骚乱,引来其他乘客的目光,几名乘客帮我解围。我立刻冲到厕所,把门锁上。我虽然有座位,但不敢回去,站在厕所里熬时间,感觉人生糟糕透了。午夜大部分人睡了,我孤独地枕着火车地板,听一夜铁轨的声音,灯忽明忽暗。
  那一夜,我在恐惧中度过漫长的时间。
  第二天,火车来到冰冷刺骨的路荫市。这个城市温度很低,湿气重,空气中似乎结了冰,这些冰晶随呼吸进入肺,扎得我的血管痛。风也很大,时常有阵阵潮湿的小雨,于是这座城市更加阴冷。
  我打开这个城市的地图,有一万多平方公里,到处都是人,都不是我想找的人。我在一群撑伞的人中穿梭,浑身湿漉漉来到路荫大学。
  我过去休过学,有过办手续调档案的经历。而我当时休学的目的就去中国各个地方寻找袁梦,可惜没有结果。我去了武汉、长春、西藏、新疆,漫无目的地找,最后去了北京,在这全国都来寻梦的都市里,我是来寻人的。为了延长找人时间,我在北京打零工很苦,整整一个月都没能找到任何线索,在休学一年间又跑了好几个城市,仍一无所获。
  因为有过办理学籍的经历,所以我首先便来到档案室。在那里,我查出袁梦的系班级。我找到袁梦当时的指导员,对袁梦这个人她不清楚。
  和凌寒说的一样,袁梦连学校大门都没进。我以前想的是,袁梦可能来到学校,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比如校园欺凌之类的事情,最后导致退学。看来现在不是这个原因,我想复杂了,可她放弃的原因是什么,这里是她爸爸工作的地方,也是她奋斗三年的结果,没道理放弃。
  不过她应该还在这座城市的某个地方,我在这里住了下来。
  夜晚冬雨阵阵,我听到淅沥沥的下雨声,一声惊雷把我吵醒,我靠在墙边,听了一晚上的愁雨,无法入眠。
  红梅树的繁枝刺入三楼的窗子,风雨摇曳枝叶划着玻璃,雨水断碎橘红色的路灯光,像降落人间的流星,打落一簇簇血红梅。满地的花瓣飘荡在路边细细水流,汇成绝艳的花溪,在无人理睬的黑夜里沉浮。
  这雨绵绵不绝令我忧愁,担心张贴在大街小巷的电线杆的告示,被冲刷掉。果不其然,雨后长满青苔的墙壁上的告示湿透烂掉了。
  告示上的袁梦更模糊了。我有想过弄相片,但是贴上去容易被人撕掉,于是只能依旧彩打。 
  我去过市中心的繁华地段发传单,发多少,垃圾桶就有多少,我拾起来继续发,身心俱疲。
  虽说一直在寻找袁梦,可我常常迷茫。我常觉得不是真正为了赎罪,才去寻找袁梦,而是仅仅为了安心。在遇到木师翰之后,我觉得获得了新生,变得更贪婪,想和他在一起,想洗白自己。可是抱着不纯目的的我即便找到她,有资格得到原谅吗,恐怕我还是会无法心安。     恐怕得不到原谅才是正常的吧,就连我都一直厌恶自己,无法原谅自己。
  为了生计,我做了一名午夜女司机,在整个城市都安眠的夜晚中穿梭。我听午夜广播,有我投的寻人信息播放。我害怕一瞬间错过来自袁梦的回复。可我等了很久很久,感觉等了一辈子,始终没有袁梦这个人的消息。她应该在这所城市啊,为什么仿佛人间蒸发一样,根本不存在。
  也并非一丝信息都没有,有人在城市论坛中联络我,愿意提供帮助。我当时高兴快飞起来,后来通过电话,得知是位记者。我立刻挂断了电话。记者喜欢发酵事件,经过社会发酵,事件本身早已变质,而且他们会突出矛盾吸睛。我的过去很特殊有代表性必然会得到社会的关注,我无惧于成为批评的对象,只是我不想爸妈被牵涉进去。而且,这个记者所属的城市报纸没影响力,如果我这么久的登报寻找信息都没能得到回应,从他那里又能获得多少呢。
  也许是我误会他了,又打电话道歉解释。对方很客气,表示不介意,问了我几个引导性的问题,我朝他再次道歉后直接挂了。
  有时,我为自己委屈。虽然我是私藏袁梦的信,可我对自己的惩罚未免太严重了。然而,我又无法释然,内心总一直在煎熬。与其背负沉重一辈子,还不如当个坦白的忏悔者。
  时间很快,我在路荫市以过客的身份,从冬天过到次年秋天。
  冬寒、绵雨、酷暑之后,便到了万物萧瑟的秋天,站在秋天的尾巴上看这一年将尽,还是很感伤。时间浪费了,青春浪费了,再回不来,不是大雁南飞遇春还能还归。万物守恒,时间却去了哪儿。   
  一筹莫展中,我在雨雪冬天中迎来新年。大年三十那天,我给父母打了电话,听筒里鞭炮的背景音很响。
  “妈妈,新年好,我今年回不来了。”
  “你去年也是这样说的。你爸爸呀,又做了一桌子菜,和去年一样等你回来,我们又要吃好多天的剩菜了,要不要给给你寄点。”
  听妈妈说的话,我心头酸酸的:“快递过年不上班。”
  “哎,你等等,你爸爸要说话,我把电话给他了。”
  “别”我呼吸急促,仿佛又看到令我恐惧的爸爸失落的目光。还没挂断电话,爸爸多年未闻的声音传出来:
  “孩子,吃饭了吗?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鱼,你妈妈吃了说好吃,回家来,爸爸烧给你吃。”
  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捂着电话泣不成声:“爸爸,对不起,我明年一定回家。”我又说谎了。
  “嗯,说好了,爸爸妈妈都等着你。”
  年三十,我看着半空升起不眠的烟花,流了一晚上的眼泪。
  其实不止在路荫市,我早就已经往全国很多城市的报纸发了寻人启事。袁梦的名字常见,寻到的人不少,可符合的人一个没有。我去了不少城市,最后都只能回到这个孤冷潮湿的环境。每一次出去,我知道结果基本都是无疾而终,可希望落空还要去。我在其他城市苦寻无果,反而对那个潮湿的城市很想念,仿佛那是我的避风港。可是那个城市风很大,有绵绵不绝的雨水,还有整夜呼啸的狂风。然而在这狂风中心,我似乎可以不会打扰地生活。
  由于偏见,我拒绝不少记者。这个城市信号不好,通话都有沙沙的杂音,倒不用担心声音被认出。但是我是个女生,往往容易被好事者玩弄,为了保证我自己的安全,我会用手机软件将自己变音。
  曾经有人玩真心话大冒险,骗我说袁梦在包厢。我没接路边的客人,赶去那家KTV,包厢音乐嘈杂,酒臭重。他们在里面过生日,很多人面相不善嬉笑着,递给我一块蛋糕,道歉说他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看到电线杆上的广告,就赌谁输了,去打电话当骗子。
  我端着那叠蛋糕,扔进垃圾桶,重新回到出租车。我早已不会生气了,只是觉得心累,那一晚我是在车子里睡的。
  为了避免打扰,我每次都调成男性声音。正应了我的想法,很多男人听到了我的声音就立刻挂断了电话,他们会在电话里骂:“操,他妈的,居然是个男人。”
  还有不少电话是小孩的恶作剧,真正有意义的没有。
  经过那次后,再有电话通知。我会把人约在一个比较好见面的咖啡厅一楼,坐在车内从旁边经过,是否有诚意我能即时判断。
  只有一例真正应约的情况,当时电话中那人态度很诚恳,说真的会把袁梦带过去。第二天,我开车从旁边经过,预定的座位真的有人,可只有他一人,便离开了。
  那人后来又打开电话,问为什么不来。
  我说你骗了我就挂断电话了。
  再后来,我接到了一个女生的电话。她告诉我,她就是我要找的袁梦。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木师翰六神无主地又喝闷酒,麦屿市今年的秋雨漫长愁人,喝得醉醺醺。木诗涵过来把他的酒杯拿走。木师翰粗鲁地推开木诗涵,让他滚蛋。木诗涵没理睬,直接喝光哥哥的酒,只留一个空瓶子。
  “你这几个月酒量见长。”木诗涵打嗝。
  “去给我买几瓶新的回来。”木师翰晕得站起来又跌回座椅。
  “你就这样活着,几个月前你还是积极的,找人失败几次,就成这德行了。”木诗涵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又不是没上班,用不着你多管。我在晚上找罪受,碍着谁了。”
  “你还知道自己在找罪受?”木诗涵嘲讽他。
  “酒能让我舒服点。我找不到她,这胸口啊,整日整日地疼。”木师翰要起身,被木诗涵按回去。
  “你呀,现在真是窝囊。”木诗涵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相片,拍摄的是一张寻人启事,寻找的主人公是袁梦。
  木师翰握着手机激动得颤抖,两眼放光,抓着木诗涵问,激动得破音。
  “她在哪儿,我要立刻见她。”木师翰马上穿好衣服,左右踱步,兴奋得拿起手机要拨打寻人启事上的号码,手指不听使唤,哆嗦着按不了键,止不住地笑,像个傻子。
  木诗涵把手机夺过来:“你怎么一点心眼都没有,你给她打电话只会令她警戒,又把她吓走,然后她可能会去其他的城市,找她更困难了。”
  “对,对,你说的都对。”木师翰灰心丧气地坐在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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