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王氏有妇+4番外 作者:苏蘼芜(晋江vip2014-04-19正文完结)-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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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船工和王子腾身边几个长随也被吸引了过来,汇儿眼尖,一下子便瞧见了东西:“老宋叔,你瞅瞅,那是什么东西?”
那船工虽说有些上了年纪,可论起这水面船上走的功夫,却是没人比得上;他耳目灵敏,仔细顺着汇儿手指的方向看了看,顿时大惊失色:“不得了,那是个人趴在木头上啊!快点去拿东西来把他弄上来再说!”
几个长随一听,也紧张起来,绣茗与绣蓉一起把腿软了的绣芙给扶进了船舱另一边。隔着一层帘子,看外面几个人拿着网兜之类的东西准备打捞。
这里好大的动静,同在一条船上,王子腾史清婉这里自然听得到,吩咐下面人尽心尽力将人打捞上来,若是还活着,好生照看也就是了。
夫妻俩并没有受到这件事儿的影响,照着素日习惯饭后用了茶点,却见绣蕊眼圈有些红红地进来:“奶奶,那小孩儿身上有些伤口,或许是被水浸了,如今发着烧正说胡话呢!奶奶这儿有退烧的良药,不如给一帖让我与他用了,活不活就看他的造化了!”
或许是因为曾经小产的关系,史清婉受了影响,对着小孩子心中总是怀一股子怜爱之情,闻言,她蹙着眉头:“不知道是哪家的,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父母竟是狠心虐待?”起身来去自己随身的包袱里掏出个小药瓶儿:“我与你一起去瞧瞧吧!”
王子腾知晓她必是想起了那个无缘的孩子,心中一疼,便与她一起去了外舱。
“唔……母亲……别、别……啊啊啊……”
进了外舱,瞧着床榻上翻滚着满脸通红的小孩儿痛苦的神色,史清婉怜惜之意大生,她坐到床边上,将手中的一丸黑漆漆的蜜丸给了绣蕊去兑水:“一碗水化开给他服下吧,也是可怜的孩子!”余光瞄到那小孩子腿上的伤口,史清婉眉间一动,这是——
王子腾同样注意到这一点,神色微凛,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朝着旁边的冯成耳语几句,得到回答后,他点点头。
原来这孩子被发现时,整个人趴在木板上已经彻底地昏迷不醒,便是喘气都断断续续的,若不是拿了根破拉拉的布条子死扯在上头,怕是早就不知道沉哪儿去了;幸好船工老宋有些法子,按胸揉背叫他连吐了几口水才好些。
“身上没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物件么?”王子腾瞅着那孩子的眉眼,越看越觉得熟悉,只是如何回想都记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便出身问道。
汇儿摸了半天,从那孩子怀里头掏出块小巧的玉佩来,递到王子腾面前:“二爷,又快玉佩,可惜上头也没个生辰八字或者是名姓之类的,怕是不好弄呀!”
第14章 身份
抚摸着玉佩上的花纹,王子腾面色一瞬间变了变,这块玉佩造型独特,一面平滑如镜,一面却雕刻着极尽繁复其事的兽纹;他强压下心底的震惊与讶异,沉声吩咐道:“勿要将他挪动,待会儿让船家靠岸——”似是想到什么,他顿了顿,摆摆手:“还是别了,快些走,到了下个镇子再说吧!”
史清婉察觉到他的顾虑,虽然不明就里,然而心中却有了几分猜测,转向绣茗:“他年纪尚幼,如此你便好好照料着,厨房那些事儿就由着绣芙绣蓉两人来吧!”看来,这个孩子或是身份不同一般,或是与王子腾有些关联,可瞧着便宜夫君最开始的神态表情,应当是前者了。
她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二爷忧心忡忡却是为何呢?”回到船舱里,史清婉瞧着王子腾皱着眉头来回踱着步子,口中不时喃喃自语,不由得出身打断他:“我瞧着二爷手里拿的玉佩,品色算的上乘;身上的衣料也都是富贵人家的绸缎锦棉之类,想来那孩子身份不俗!即然这样,咱们只找到他的家人送还便是,二爷何须操心呢?”
王子腾停下脚步,听了她这一番,叹了口气:“你不懂这里面的事情——”
眼含一丝眷恋与愁绪地抚着自己的小腹,史清婉幽幽太息:“我虽是妇道人家不懂得你们男人的事情心思,可有一桩我却明白的。这普天之下,但凡父母,疼爱儿女的心情却都是一模一样的;或许有偏重,可总不至于对亲生骨肉弃之如敝履一般吧?”
被史清婉这样一提,王子腾只觉心头豁然开朗。瞧着妻子澄澈的眸子里暗藏着一丝狡黠,他微微一笑,与她细细分说起来。
若说起今日救起的这孩童,那来历可就大了。
本朝国号为大安,国姓为徒,开国先祖皇帝名唤作徒允焘,至今已经传到第三代仁宗皇帝。百年前,只因前朝昏君无道,宦官党羽当权,致使乡野民不聊生,当时徒允焘不过军中一小卒,原本胸怀大志欲投军杀敌,谁想朝堂上面纷争不断殃及池鱼,他莫名地就被人拿来顶罪,冠上个通敌卖国的罪名;也是他血性方钢,领着几个同样遭受不白之冤的小兵一起砍了守卫,又策动了当初的兄弟们,一起反了出去。
徒允焘从一介逃犯到后来英明神武的开国圣祖皇帝,这期间的艰险自是不必说的。登基称帝后,他将昔年功臣统统封了爵位,这其中便有王子腾的先祖。
百年下来,如今的仁宗皇帝在位已有近二十年,他后宫佳丽三千,然而膝下只有五子三女。太子徒文慎十九岁,既长且嫡,只是皇后因产后失调而薨逝;次子徒文怙十八岁,出自锦麟宫陈贵妃;三子徒文怀十三岁,延庆宫甄妃所诞;四子徒文憧六岁,五子徒文憬一岁,皆出自含章宫林嫔。
这林嫔的出身却也是清贵得很,只说姑苏城靖安侯家林家便是了,原本封袭三代,然而这代家主当初科举入了殿试,蒙圣上恩泽,准许加袭一代。虽说钟鸣鼎食,然而亦是书香之族。林嫔原是家中长女,下面尚有一弟,照着本朝规矩经遴选入宫,如今不过七年光景,膝下已有两子,足以证明她的受宠与荣耀来。
两个月前,皇上下江南来查理民情,身边只带了甄妃与林嫔,另外还有五位皇子。那时候甄家在金陵城接驾,其恢弘场景,至今仍令人称羡,只是那时史清婉刚刚尚在病中,因此并无缘得见。
听到这儿,史清婉仔细地问了两句,得知林嫔的弟弟名唤林海,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红楼里头,林黛玉的种种遭遇,其源头,不就是因为林家支庶不盛,子孙有限,并没有什么亲支嫡派么?否则,林黛玉也不会因为无人教养而被送到荣国府去——看来这位林嫔娘娘与自己是一样的呢!
史清婉从王子腾手中拿过那枚玉佩,借着光亮仔细观察着上面的花纹,确实是繁复得很,想起方才汇儿说上面没什么名字,她哑然失笑:“汇儿哪里能看得出来这其中的奥妙呢?”
可不是么,将小篆刻在貔貅兽纹的走势里,浑然天成毫无不和谐之处,若不是懂行之人仔细端量,怕是如何也不会想到吧!
“嗯?”王子腾虽说通过这枚玉佩猜测出那落水孩童的身份,然而却是因为曾经在龙禁尉任职时听说过,他凑上前来,就着史清婉手指的地方认真瞅了瞅,并无所获。
听完妻子的描述解释,他摇摇头,带着些自嘲:“哪里是‘女子无才便是德’了,分明是‘谁说女子不如男’嘛!”虽说王子腾有些大男子主义,他却并不会因此而看轻女子,对于妻子如此机敏聪慧、某些方面强过自己,他并不觉得有不舒服或是失落,反倒有些骄傲。
“不过是懂些皮毛罢了!”史清婉将那枚玉佩搁在桌上,从自己的针线筐子里取出一块干干净净的厚缎子来,小心地将貔貅玉佩包起来:“还是收起来为妙,省得磕着碰着弄坏了,毕竟是皇家的物件!”
王子腾想起这位的身份,虽说原本有些战战兢兢,然而看着他小小的身子因为发烧而难受得翻滚来翻滚去,却也觉着没那么敬畏了;至于史清婉,她压根就没想法,只不过想起那几道刀口时,心里有些不忍罢了。
夫妻俩很快调整好心态,什么事儿都没有地继续呆在一块,或是读书品茶,或是研磨作画,消磨着时光。到了半夜,王子腾拥着沐浴过的史清婉,嗅着她发丝间淡淡的茉莉清香,心中正蠢蠢欲动着,却听舱门外传来声音。
“二爷,奶奶!二爷,奶奶!”是绣茗。
史清婉迷糊中应了一声,摸索着半坐倚着王子腾的胸膛:“绣茗?怎么了?”
绣茗听里面问话,忙答道:“二爷,奶奶,那个孩子醒过来了,坚持要立刻见您二位呢!”想起那个孩子非同一般的锐利目光,她抿了抿嘴,补上一句:“奴婢不敢耽搁——还望二爷与奶奶宽恕绣茗惊扰之罪!”
史清婉此时已经清醒过来,闻言,她笑了笑,起身来将搭在一旁的薄罗长袍套上,将及地的大披风系好,转过身来帮着王子腾穿好衣物,夫妻俩便带上那块玉佩一同往舱外而去。
“便是二位救了我么?”掀帘子进去,尚未瞧清楚是什么状况,耳中便落入这么一句问话。
王子腾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个按理说应当是四皇子的孩子,嗯,之前脸色苍白气若游丝,只觉得熟悉却说不出来,此刻他面色已经稍微和缓些,睁开眼睛,这双凤眼岂不是与皇上一模一样么?
挥手让旁边绣茗冯成等人退下,船舱中安静下来。
“此物之前乃是妾身夫君从您身上取下来的,如今原物归还!”史清婉上前福了福身子,带着些微的恭敬,从披风下伸出手来,将掌心那块用绸缎包着的玉佩放在矮榻上。
听着女子娇娇软软轻铃一般的声音,徒文憧愣了片刻,垂眸一瞧,好漂亮的一双手!一看便是富贵人家的女子才会有的,他顿了顿,将外面的绸缎打开,把玉佩珍重地重新放回怀中。
“你们——是什么人?”徒文憧带着些迟疑地问道,此时他想起之前被人追着砍杀的事情,不由得对面前这对男女生了些防备。
瞧出他沉静表情下暗藏的戒备,王子腾并无意外,他后退一步,单膝跪地抱拳施礼:“在下乃是原龙禁尉王子腾,因为守父孝三年卸职返回老家金陵;如今孝满,故而携妻子一同上京复任!”
“龙禁尉?”徒文憧仔细地上下打量了王子腾一番,眼尖地注意到他站立的姿势与手上的老茧,微微松了口气:“既然如此,便劳你了。既然你们救了我上来,那现下这幅情况,你们心中也该清楚,本殿要与你们一路回京去,希望你们能保护本殿的安全!”
这岂不是天赐良机么?王子腾怔愣了一会儿,忙答应下来。
这位四皇子因着母妃受宠的缘故,加上容貌与皇上肖似,因此很受皇上的喜爱;他年纪小些,因此上面太子徒文慎对他也并不像对二皇子、三皇子那样有戒心,想必日后一个亲王是跑不掉的。
此番救了他本是无心,现在虽说有些投机的意味,可若能因此得他乃至皇上青眼,对自己日后可是大有好处的!
徒文憧得了他的保证,松懈下来。他虽说高烧已经退了,可受了伤泡在水中随波逐流整整一天,身心俱疲,便挥挥手让王子腾史清婉离开。
瞧着小孩眼底的青色,夫妻俩识趣儿地退了出来,吩咐门外守候的绣茗小心看候。
“也不知这么个金尊玉贵的人物,怎生落到这般境地?”史清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