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雪断相思-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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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何时成为你们的了?”挑衅紧逼。
“……”啐!你厉害,我争不过你!怏怏垂下了头,准备回去。人家还要睡觉。
又被扯住手臂,那一瞬间自己产生了错觉。好像成了一个香喷喷的包子,这么多人轮着争抢,待咬了一口,却发觉包子馅是馊的。
“干什么?”你不过是个下人,咱们半斤对八两。
“刚刚做了什么,你该是心里有数!足够让堡主大人对你处以极刑。”
装作面不改色,心却像失了控制狂跳不已,几乎要用手拉开嘴唇辩解:“您在说些什么呢?我听不懂,总管大人。”
一声冷笑:“你确信那鸟身上没有什么东西?信不信我可以射它下来?”
“就算你追也是赶不上的!”狠狠瞪着他,却发现他的笑愈发邪肆。
“你承认了?”
很想拔了舌头咬碎牙,撕烂了嘴巴扇自己耳光……又是自掘坟墓。我的小聪明仅限与此了,难不成真的是碰上了高手?
“你想怎么样?”打从进堡第一日,这个人就处处留意我的举动。真的被他看出破绽?真是不甘心啊!堡主动手,还有天心说情,如果被他打死,连个全尸都未必会留。
“如……何?”一双手抚上我的面颊,如蟒蛇蜿蜒游移。奶,奶奶的……这个人该不会……
第八章
这一夜只是拾掇了一些东西,那个冷脸的人悻悻离去,而棺材脸的主子更是视我入粪土,愤愤斜来一眼,便嘱托天心一些什么离去了。
“吃了解药么?”打个呵欠问着有些云里雾里的公子。见他迷茫的神情也有些了然,拍拍他的肩膀,“唉,你终于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可喜可贺啊!”
“话虽这么说,可他偏偏孤落了你,这又是何意?难道你已经让他有所怀疑?”微张的樱唇有些颤抖,我瞠目结舌望着这个神经兮兮的人。
“我就这么值得怀疑?这么不可靠么?唉……”装模作样叹口气,拍拍身上的尘灰,“天色不早,我先去睡了,收拾了大半个屋子,腰都要断了。”其实,是被那人伤得腰酸才是真的。该死的一群恶狼,将我这如花美少年采了也不付钱!
“豆儿不觉得奇怪么?”他突然沉着脸,严肃的神情让我收住调笑。
“奇怪?”
“尘王爷直说这个堡主掳掠官银,与武林勾结,可是这个慕月堡却没有做大奸大恶之事,商务往来井然,怎么偏偏被朝廷怨恨?要说是作恶者甚多,这里也算不得嚣张啊!”天心说的一套一套,我听得一愣一愣。
“我们下人哪管得了这么多。难不成王爷是看他娈童成群欲为良家少男出一口恶气吧!”
“胡闹!”雪白的脸面蕴着红粉,格外娇俏。同是一样类型的皮相,为何梦红豆就是这么惹人生厌?
“你怎么倒戈关心起慕月堡是非来,这可不是我们的目的。”拧着眉头看着主子,他躲闪不及的目光被我抓个正着。依稀瞥见有些异样的眼色,心中开始忐忑。适才冷亦寒来天心小筑,他一脸的神采飞扬,现在谈及我们的立场又是了一脸懊丧,总是不太对劲。
“……”他未有回答,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拢拢被窝道,“上来,与我一同歇息吧。不知道以后还有无这样的机会。”
“嗯,这倒提醒了我明日要去那十二个公子处探听虚实。”来了那么久时日,也没有接触过其它的宠幸,的确不像是我梦红豆好事的性子。实在是被体罚得怕了,一时不敢随意走动。
“豆儿,真的……真的没有什么隐瞒吗?”槽糕,他似乎又在胡乱猜测了。
“隐瞒?隐瞒什么?一切都十分顺利,有什么好担忧。”双手摊了摊,表示一切平静得很,“如今这个月的解药也到手,我们有可以多活一个月。若是有异变,哪还有我这个贫嘴在一边和你嚼舌根啊?”
“豆儿,莫要焦躁。现下近了他的身,我会将你接回身边的。”他说得中肯。
我一边在摇头:“无妨的,在哪里都一样。这样反而能活得更自在,能探得更多实情。难不成误打误撞能够明了一些不为人知。”
“是么……”他喃喃自语,闪动的眸子盯着我的脸好一会儿,看到我乐呵呵傻笑也无奈地叹息,窝进床缛了。捏捏鼻子,再揉揉被弄得生疼的屁股,也难得有人暖床,“哧溜”一声钻进他的被窝。嘿嘿,真是暖和,还有他香香的体味。
双手不自觉搂了上去,他身子明显一僵,很快恢复平常。隐隐听见耳边轻叹,不过片刻便歪过头呼呼大睡了。
很久没有做梦了,也不知道多久。在恩善居时夜夜好眠,也不曾梦见过这样的可怖。终是在一片红光中被惊醒,看身侧的天心睡得香甜。摸摸额头,挂着冷汗。细想想梦中的诡异又觉得可笑,好好的怎么会生这样奇怪的梦魇。一片火海中他在唤我,我也也在唤他。只是他看不见我,我更是看不见他。隐约一个纤细的轮廓,有一些熟悉的样貌。是谁?不知。
“小人红豆。”低头回话。
“听说你家公子正是受宠……”欲言又止,抬头,望进了晦黯的眸。那公子声音柔柔的,十分恬淡。怪不得天心会受恩宠,这个公子哪里有他半分姿色?只是眉眼间隐隐透着清灵,与那相思还扯得上关系。
“呃……”发现我放肆的眼光,他只是轻笑,低头继续写着什么。看来是个和善的公子,心中也欢呼雀跃。轻轻问道,“公子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坦,小的一定会好好完善。”
“却是会说话。平日这里只是偶有仆从来打扫,也积下了灰尘。堡主竟然还记得木莲。”说话间流露着凄哀,搞得像个深闺怨妇,我心里寒战一阵。硬着头皮连声称是,忙着收拾里外,打扫院落。
一日无趣,竟是流逝得飞快。甩甩酸累的手腕,望着屋里。他依旧是看书看得入神,忽然抬头看我望他,放下书卷。招招手。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看到他点头,屁颠颠地跑进去,该是秉烛夜谈了么?看来能从他口中听到不少好东西呢,心中不由暗喜。
“红豆识字么?”他笑得和煦,有些叫人移不开眼,管不得“曾经”受宠,也是个颇有特色的公子。顺应地点点头。见到他笑得更开怀,“当初堡主就说我文采卓绝的,现在竟是连个下人都是如此出色了……我竟是想见见梦天心这个人啊。呃,见他作甚,寒喜欢的是相思,我该见见相思公子。”
心中一寒。这个人的神情似乎不似常人,想想这个寥落院,没有人关怀,没有人爱护,只是一个人默默独守空房。比牢笼中的死囚还要凄绝,死囚知道自己的末日,可是他不知道自己人生的尽头在何处……
浑身一瞬哆嗦,往后挪挪身子,却被他扭住了双臂:“怎的?”
“呃,我,我要去睡了。”妈的,他是有病!我怎么早些没有察觉?手上的书始终是倒拿的,纸上写满的都是冷亦寒的名字。怪不得那些壮汉踢我进来时就像见了鬼,忙不迭转身出去,原来他是个疯子!甩着双臂却挣脱不开,他狠狠地推倒了我。
“睡什么?你难道不知你来就是陪我睡的?堡主不来,还有你啊……冷相思,我倒要看看你的身段!”
一个正常人可能抵抗一个疯子么?回答是,不能。就像是被街头被现逮的惯偷,双手被扭转在背后,身子贴在墙上不得动弹。将我当成冷相思,可见他是个真疯子。
“放开!疯子!”使出吃奶的劲头厮打,却被捂住口鼻,险些别过气去。一边翻着白眼一边在哼哼,“放手……啊……要死……了……”
“不许吵,不许吵……知道么?相思公子若被我污了,他也就会回心转意了不是?”耳边听到衣襟翻动,三两下屁股见光。往墙侧弓着竭力避开身后的热物,祖宗啊!我可不要被个疯子占了便宜!!
“乖──很舒服的,寒总是说,这样弄很舒服的……”说话轻柔,让我一怔。待回魂的时候,俨然成了那个药臼──被药杵狠狠捣弄的药臼。
死死咬着唇,几乎是旧伤未愈又添新彩。这里的人全部都是疯子!这里的人全都是恶鬼!冷亦寒,原来你打得是这个主意!以为被十二个公子轮番侮辱就能让我销声匿迹?做梦!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能让我活不下去。
身体的伤终会愈合,等到心碎裂成粉末的那一天才是末日。
“唔……”不知什么时候倒在榻边,他昏沈睡着。懊丧地看着满眼不堪,只有苦笑。原来自己才是这里最受欢迎的主儿,轮番上场。失了血有些眩晕,跌跌撞撞爬起来。
“冷相思,活着还是死的?”他蓦地睁大眼睛自问,吓了一跳。这时看他竟然不像是个疯的了。
“如果有一日相思公子回来了,你说我们还有活着的价值么?”
“没有。”
“若是堡主一日知晓,冷相思的确不在这个世上,我们还有活的价值么?”
“没有。”
木莲公子没有疯,只是在装疯卖傻逃避度日,与我一样。
“现在是撒了气舒坦了?”拍拍身上的尘灰,颓败地倒在墙角。看着他失神。
“你是个聪明人。”怔了半天,这位公子就憋出这么一个香屁来,这算是文采卓绝的人赠我的感言。屁股痛得抽心,额头上不停冒着冷汗。被人压就是这样得不到舒爽的,以后能不能换我压人啊?
“木莲公子,你来了慕月堡该有三年了吧?”见他抬眉,我舔舔唇角,笑得阿谀,“堡主的性情你可曾摸个清透?”
“透?”苦涩的笑一闪而逝,“那个人只是为了冷相思而活。”
冷相思,冷相思。神龙见首不见尾众口相谈的神人,究竟是如何的丰姿。堂堂一个堡主为了他疯狂,在武林中掀起口舌之争。
“冷相思万一真的已经死了,我们又该如何?”试探着问道。
木莲望着我,一动不动,冰冷的视线灼得我心跳不止。终是叹口气:“小子,这个玩笑没有趣味,真是那么一日,每个公子都会陪葬的。”
死?他却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横竖都是死。突然想到猪圈里等着挨宰的猪来。
木莲其实是个真风雅的人。先前的作丑只是用来诈唬人的,作诗练字均是拿手。曾经看过他写一些东西,像极了冷相思的笔迹。隽秀细致的小楷,十分漂亮。
“你明日该是去梦阳公子那厢吧?”好似心不在焉地提点,我研墨的手倏地停下。唉,在这里消磨了半日,竟然忘了自己的命数。哎呀,真是惨痛,明日又得换个主子伺候。可不要闭这位奇怪的公子更难捉摸就成。
“怎么了?只是去伺候伺候解解乏闷。”笑说着,又不是上断头台,不用那么如临大敌。未必……他就会像你一样也想将个小仆吃干抹尽舒解压抑吧。
见木莲微微吐出一口憋闷似有些愁绪:“你也是个怪诞,若是一般下人早就该寻死觅活。你却是泰然认命。不过……你若是一半小仆,恐怕也不至于落到这么一个下场。”
“这又是什么意思?”每个人认为我怪,可我终究是个普通人啊!一个鼻子一张嘴,就是有些贫。摸摸鼻子,一脸痴傻地笑。
“你总是,特别的。不知怎么着,总觉得堡主待你……特别的。”
“特别的?只是个随着公子进堡的下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尽可夫。除了嘴巴坏一些倒没有什么长处。”如果算得特别……那么就是特别招人厌这一点算得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有什么值得一提,难道被堡主特别厌恶也算成就?
见他不再多言,亦不知他在想着什么。有一句没一句瞎侃着,这是才发现他也是个平易近人的。只不过太寂寞。寂寞,所有人都抵不过的恐惧。这个东西一点沾上,就会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