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师寺凉子奇怪事件簿(伪)-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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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凉子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这个展品的时候,入口处忽然响起了脚步声与说话声。都知事在几名客人的簇拥下正朝这边走来。
我轻咳了一声,凉子也注意到,不禁露出兴趣索然的表情。上一次我见到她这副表情是在一周前吃西餐的时候,因为餐厅没有八零年以前的干邑红葡萄酒,所以她大声斥责餐厅经理:“没有二十年份以上的葡萄酒,能够叫做西餐吗?!”
在现在这种情况,她应该也会发出同样的抱怨:“和那些庸俗的土拨鼠一起参观古董,能够叫做鉴赏吗?!”
于是,我和凉子把视线转离了那个铜壶,随意在大厅里转了转,便逆着人流向出口走去。
“等一下你准备做什么?”
“……大概是回到家里美美地睡上一觉吧。”
“这么说你很空喽?很好,陪我去银座去逛街。”
“我可以在途中构思辞职报告的开头吗?”
“奴隶没有发言权!只要乖乖地为我拎包就够了!!”
象这种公私不分的命令,我只能遵照行事。按照凉子的逻辑,整个警视厅都是她的私人狩猎场,公家不过是些可怜的猎物罢了。
我们走到会展中心的大门时,忽然,一声尖利的警铃声传来,瞬间撕裂展览馆内优雅的气氛,将危机之神的名片塞到每个人的手中。
几十名警卫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一样,迅速地出现在大厅之中。出事的似乎是三楼的展厅。客人们全都惊愕地原地不动,看着警卫们的黑皮靴踏过厚地毯,飞快地朝三楼奔去。一楼大厅一片嘈杂声。
“好象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注意到刚才在主席台上的老妇人和年轻女子出现在人群中,和所有的人一样,朝楼梯望去。
很快事态就得以明朗化,原来就在我们离开三楼后的十分钟之内,那个“化蛊壶”居然失窃了!!
凉子的精神一下子被振奋起来,她张开红唇悄声对我说:“你带了证件和枪吗?”
“带了。”
得到我的确认后,凉子迈开大步,推开前面聚集的人群,向楼梯走去,沿途的警卫被她的气势所震慑,压根连句话都不敢问。如此一来,让跟在后面的我省了不少力气。
来到三楼,蜡烛还在摇曳,照明灯也全部打开,大厅明亮了许多,我一眼就看到那个盛放“化蛊壶”的玻璃罩子现在空空如也。
负责保安工作的警卫们如临大敌,犹如无头苍蝇般地在古董之间乱转,靴子踩在地毯上发出橐橐的声音,不时还传来低声的叫喊与高声的责骂,看上去简直就是一锅名为“警卫与古董”的浓汤。
“你们这里谁是负责人?!”凉子天生就有做女王的资质,只消一声高八度的呵斥就将这个混乱场面压服下来。
人群中一个个头很高的人走过来。
“我是保安队的队长须川弥一。”“我是警视厅刑事部参事官药师寺凉子,这位是我的部属泉田准一郎,我宣布此案正式由我们刑事部接手。”
“难道就让我们什么都不做?”
“以你的能力,我想那样子的确比较合适。”
我很清楚地看到须川队长的表情变的僵硬起来。这副熟悉的表情,我曾经在无数人的脸上见到过,那是一种混合了惊讶、愤怒以及屈辱的组合,自从我被诅咒为凉子的部下后,经常可以见到这种不幸的东西。
“可是这里是由我们负责……”
须川队长的话还没说完,就惨遭凉子毫不客气的腰斩。
“你们的责任就是报案,现在警方已经知道了!无关的人立刻退下!”
“但是……”
“没有但是!退下,否则以妨碍公务罪论处!”
在强势的凉子面前,须川根本连一丝反击的可能都没有,他只能摸摸涨成酱紫色的脸孔,挥手示意手下人离开三楼。
等大部分人都退出去之后,凉子、我还有须川队长谨慎地走到原本盛放着“化蛊壶”的展台前,当然,现在这个名词已经被冠以“空荡荡”的形容词前缀了。
呈长方形状的钢化玻璃罩完好无损,光滑平整毫无瑕疵。这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强化型玻璃,即使是M16 在两米之内射击,也不会被射穿;而且在展品的底座有灵敏度极高的感应头,重量一旦不对就会立刻发出警报;专属的红外线电子眼实行24小时监视,与展厅的全部出口都有连动装置。而且上述机关的制御工作全部都在另外的控制室内完成,再加上就在附近五米巡逻的保安人员,防范可以说滴水不漏。
但是现在化蛊壶确实已经毫无痕迹地消失了。
“蜡烛灭了。”
凉子看着展台两侧已经熄灭的龙形蜡烛,若有所思地说道。刚才因为混乱以及灯光全开,所以我并没注意到这一点。
“不可能呀,蜡烛是经过特制的,即使放在六级大风中也绝不会熄灭的。”
“面对现实吧!”
随后凉子将负责这个区域的两名警卫叫过来询问,据他们描述,当时屋子里忽然起了一阵大风,两支蜡烛随即被吹灭,展台附近一下子就陷入黑暗,等警卫上前查看的时候,玻璃罩里的铜壶就不见了。
“……风?”
我和须川队长下意识地环顾四周,这间屋子没有通风口,气流交换都靠位于入口处的大出力空调调整,别无别的信道。何况熄灭的仅仅是这个展台的蜡烛,其它的蜡烛仍旧摇曳,这件事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侦探小说家所惯用的“密室”以及“不可能犯罪”,今天终于跳出平面书本,以炫耀之姿活跃在我等真正的警察面前。
俗话说:“灾难从不单独出行”,正当凉子、我以及须川队长勘察现场的时候,楼下忽然又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惊呼与叫喊。凉子回头看了看,从腰包里掏出手枪,命令几名警卫保护好现场,和我一起朝三楼扶手冲去。
“是东京都知事变成喷火怪兽了吗?”
凉子的语气里,期待的成分明显大过疑问。
“……拜托你不要想的这么诡异。”
跑到二楼与一楼之间的楼梯时,我看到一楼大厅中两百名宾客一片混乱,一名穿着西装的四十多岁男子躺在大理石地板上,似乎在绝望地挣扎什么。大家都在距离他身体两米以外的地方围成一圈,惊骇地望着他,没人敢凑近。
“我们是警视厅刑事部的专员,无关的人立即让开!”
两侧的宾客像是迎接摩西的红海一样,自动地为我和凉子让开一条路,路的终点就是那名倒地的男子。
当我凑近那名男子时,不禁倒退了一步,那副样子简直就是好莱坞惊骇电影的翻版:他眼睛外鼓,双手紧紧握住喉咙,不断发出“荷荷”的声音,无数扭动的红色小虫从他曾经是嘴的器官里倾泻而出,掉落在地上,仿佛蠕动的血泊一般。
更令人恶心的是,他的肚子非常明显地颤动着,可以想象更多的虫子正源源不断地产生,从他的腹部经由食道向嘴边爬去。
虽然有几名警卫想过去帮忙,但看到那些类似蛆虫的生物,却都望而却步。
周围的人群一边以嫌恶的表情努力躲避着这番景象,一边又将猎奇的眼神投过去。
不安的窃窃私语悄然响起,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甚至还有按动快门的声音。
“这个是会通过空气传染的!!”
一个流言忽然在人群中引爆,一瞬间叫喊声、哭声以及叱骂声在大厅里此起彼伏,皮鞋、高跟鞋敲击地板的不同韵律混杂成慌乱的乐章,二百多名客人外加几十名警卫化做巨大的洪流,向着唯一的出口涌去。
玻璃门在勉强抵抗三四秒钟后被挤的粉碎,人们踏着玻璃的碎片,拼命推着前面的人往外狂奔。所幸大厅内的人数并不是很多,所以在十分钟之内就全部安全地跑到展览厅外面,并没有人员伤亡。宽阔的大厅内只剩下我、须川队长、还有刚才那则流言的母亲药师寺凉子大人。
“碍事的家伙都走了,这样就可以安静地办案了。”
凉子的语调和她的手法一样地苛烈。
“拜托你用点温和的手段清场好不好!”
“温和?那是什么?”
那名躺在地上的男子已经被几名警卫抬到担架上,似乎已经气绝,尸体的抽悸只是红色虫子的蠕动作祟罢了。
凉子蹲下身去,小心地用手帕包起几条仍旧甩动着尾巴的小虫,放进一个玻璃瓶内。而我则在须川队长的配合下调查死者的身份,面对这一系列事故,须川队长本来就发紫的脸更加变本加厉。如果他躺在地上的话,哪一个是死者还真不好分辨。
死者名叫佐藤源嗣,今年四十六岁,是早稻田大学历史系的一名考古学者,这是从他的驾驶执照上得知的,目前知道的就这么多。
正当我们在现场忙碌的时候,一名秘书摸样的人悄然出现在大厅内,用经过修饰的事务性语气对凉子说“本次展览的筹办人和泉女士希望能与您谈谈。”
“哦?我正要去找她了解一些情况呢。”
“请随我来。”
说完秘书微微鞠过一躬,用显然是训练过的优雅步伐朝走廊走去。
凉子示意我把善后工作交给须川,然后我们两人紧跟着那名秘书,经过几个转弯,来到一间豪华的会客厅中。
虽然这厅不如讲演室大,但是就奢华程度而言,却是后者的数倍。厅内的真皮沙发上坐着三个人,一个老妇人、一个少女、一名中年男子,表情分别是沉着、漠然以及略带危机感的冷静。
这正是今天在主席台上的三个人。那老妇人头发雪白,但从相貌的神韵来看,年轻时是个美人;那位少女大概十八九岁,虽然长相清秀,但脸上却寥无表情,感觉好象是一个福冈土偶;而那名中年男子浓眉大眼,一看就是有气魄的行动派。
“我是警视厅刑事部参事官药师寺凉子,这位是我的部属泉田准一郎。”
凉子说完,破天荒地没有加任何曾经带来无数麻烦的药师寺式修辞。
老妇人点点头,张口缓慢而又清晰地说道:“失礼了,我是和泉友枝。是本次展览会出资者的监护人。”
我最初还以为和泉尚子就是她,现在看来必须对推测进行修正。原来和泉尚子是这位老奶奶的孙女,也是名义上的出资者,就是坐在沙发上的那位冷漠少女。
而那位男子则是展览会的中方负责人赵明方先生。
“这次的失窃和来宾遇难事件,我深表遗憾,并为我们管理上的疏失以及给两位带来的麻烦而道歉……”
凉子对于这份有斧凿痕迹的恭敬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这些文物都是出于中国政府的好意而借给我们的,失窃对我们是极大的困扰……”
和泉友枝说道,但是凉子丝毫不被这种表面的敬语所迷惑,单刀直入地问道:“”警方也希望能够尽快破案,因此我需要关于失窃铜壶的资料。““如果解说标签没同壶一起被偷的话,应该还留在展台才对。”
“我需要更详细一点的。”
“抱歉,我们只是资方而已,对于学术上的疑问,并没有能够与阁下探讨的资格。”友枝的敬语措辞如同明治时期的华族贵妇人,一看就知道是豪门之中熟习礼法的人。
“赵明方先生是这方面的专家,详细情形请咨询他好了。”
一直没做声的赵明方站起来,用很诚恳且带煽动性的流利日语对凉子说道: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