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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画影 作者:月桂女神一回眸(潇湘2012.09.02完结)-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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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场属于他和她的花事,如今又来了一人。
  白日里,牡丹花丛中的两个人宛如神仙眷侣。
  她说:“这花真好看。”
  他说:“却比不上拈花之人……”
  衣袖浮动,暗香袅袅,身后立着一道人影,就想以前的无数次,只是静静地站在自己身后。
  云瑶轻声道:“我以前总觉得,寻找和等待是人生中嘴甜蜜的状态。在等一个人的时候,心心念念都是他的样子,他会穿什么衣服,会从哪儿来,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随着约定时间的到来,你会越来越开心……在找一个人时——你知道有人在等你,在盼着你,你一遍又一遍的想着他的音容相貌,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他身边,于是,无论在万水千山的那个角落,其实,都是归宿……”说着停顿了一下,努力的挤出一个笑颜,“但是,我还是错了,世事如此繁芜,人心这般善变,寻找的那个人一直持之以恒,等待的那个人早已不在原地……”
  抬眸看着那场管弦声动,丝竹优雅的晚宴,几乎可以想到,一会儿的歌尽桃花,曲终人散。
  是了,所有的往昔是一条莽莽苍苍的巨流,横亘在生与死的边缘,而她,一直在轮回间游走徘徊,三百年的时光,如何用一苇航之,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光阴,怎样跨越到达彼岸……
  看着笑得快哭了的云瑶,萧萧伸出手想把她揽入怀中,猛地又想到了什么,只能拍拍她的肩膀,“给他好了些时间,你也要相信自己。”说着,嘴里发苦,“你们,其实,才刚认识。”
  一阵疲惫袭来,云瑶揉揉脑袋,侧着头,挤出一个微笑,“也许,你说的对。”
  “不要这样笑”,萧萧温柔的说,“我的小姑娘,不应该是这样的。”
  云瑶皱皱眉,“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萧萧爱恋的拍拍她的脑袋,“早些睡。”看着乘风而去的云瑶,嘴角弯起个莫名角度。正准备离开,眼光随意撇到那个时时刻刻缠着自己的道士微风凛凛地坐在国师身旁。好奇心忽起,一个闪身,做到他身旁。
  “你怎么在这儿?”萧萧乘他不注意,抢过他手中的酒杯,一饮而下。
  无妄身体一僵,长长的胡子抖了两下,双手握拳,仍是正襟危坐,“我来看我的师兄,怎么哪儿都有你啊。”
  萧萧左手搂着他,贴着他的耳朵,“放心,别人是看不见我的。”话音刚落,国师目光扫过。萧萧摸摸鼻子,“好吧,一般人是看不见我的,你也不用紧张,虽然有我的地方,你会比较倒霉,但那只是比较而已,干嘛怎么小气,真是的。”
  “你适可而止吧,我真的只是来看我的师兄而已,你别给我添乱子啊。”
  “哼,我可没时间陪你玩,我还要照顾我的小瑶瑶呢。”说着,翘起二郎腿,右手把玩着金樽。
  无妄难以接受的咽口唾沫,“还没搞定,你这效率……”察觉到萧萧善意的眼色,无妄自觉的闭上嘴,心里暗暗发笑,这只目空一切的妖,也有今天,报应不爽啊……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萧萧似是不经意的提了一句,“小瑶瑶也挺想你的,要不你抽时间见见她。”
  无妄仰天长叹,“下辈子吧。”
  萧萧冷笑两声,“竹叶青啊竹叶青,你咋就真么不招人待见呢?”
  无妄咬咬牙,“好,只要你打赢我。”
  萧萧笑得别有深意,“没问题。”
  一路打一路掐,两人不分上下。快到竹林深处的弦居时,萧萧看到云瑶长发披散坐在门口,冷不防被无妄撞到眼睛,左脸一下子肿的老高。无妄刚得意的吹起口哨,一下子看到向这边走来的云瑶,声音卡在嗓子眼中,只能干咳,原本怒气冲冲的萧萧欣赏着无妄的狼狈,心情变得很好。云瑶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两个冤家,一阵无语。
  等无妄气息平缓些,云瑶正色说:“我今天回去时,发现一些异常。丞相呼出的气体中有特殊的香味。”说着,拿出自己是手帕,隐约可见一角绣着的出水芙蓉,“我收集了些,正好道长在此,不如一起参谋一下,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双手遮着自己的胡子,眼睛死死盯着云瑶托着手帕的手,生怕一不小心被那个刁钻的小姑娘暗算了。云瑶不以为意,微微一笑,看看萧萧,笑意越发深刻。无妄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萧萧一眼,马上哈哈大笑,怎么都停不下来。萧萧郁闷的看着云瑶,好像在说,还不都是因为你。云瑶理所当然的回望,那又怎么样。
  乘着两人眉来眼去的空当,无妄拿起手帕微微一嗅,眉头深锁,“午夜幽兰。”
  “午夜幽兰。”二人异口同声道。
  无妄脸色沉了几分,“控制人心神的药物,看来这附近有同道中人啊。”
  云瑶偷偷看了萧萧一眼,妖是不需要药物控制别人的,看来——是人。谁懂得午夜幽兰,还有胆量动一朝之相……那个人呼之欲出。云瑶和萧萧齐齐看着无妄,眼神中翻滚着莫名的情绪。
  无妄声音突然响起,像是劈开深沉的夜空,“其实,这次来帝都,我是为了应劫。”
  “……”
  “劫数难逃啊……”

  
  第四章 惊现
  一道破空之声徒然从茂林深处传来,伴着一声娇喝,长鞭抽在树叶上的声音愈见清晰。萧萧眉头微拧,云瑶疑惑地看着无妄,沿线转到的他长长的胡子上,勾起个把玩的笑意。
  声音越来越近,萧萧右手一挥,一道绿光幽幽闪过,融在无边的夜色中。
  天,更黑了。
  两个纠缠在一起红色身影在林间上下跳动,一人手持长鞭,另一人舞动长袖,都是适宜远攻的武器,谁也占不到便宜。
  “姑娘好身手,何不从了在下?”其中执长鞭的女子懒懒道。
  另一人冷哼一声,并未答话,双目微和,瞬间圆睁,水袖想长了眼睛一般袭向对方的腰身。执长鞭的女子仿若早有准备,轻轻一跃,踏在飞扑而来的袖子上,顿时,暗含力道的袖子像失了神采,乖乖的被对方踩在脚下。水袖的主人斜斜瞥了一眼僵持住的袖子,双手一抖,无数细密的针像飞蝗一般扑面而去,待到那女子身前时,像落雨打芭蕉似的,飒飒垂直跌在地上。与此同时,水袖被抽走力道,窜回主人的手中。
  “雕虫小技,见笑了。”轻拢衣袖,淡笑而语。
  “如此本事,却说是班门弄斧,那让我们这些不学无术之徒情何以堪……”执长鞭的女子声音清冷,瞳孔收缩,最后变得像是一根针一样,又细又长,闪着诡异的光芒。
  “在下晓风,万不敢在姑娘面前卖弄,只请姑娘卖个人情,让我过去,大恩不言谢,日后有用的着的地方,定不推辞。”
  “哼,我和人类一向不深交,你也不用和我套近乎,像找萧萧,也得过了我这一关。”
  晓风闻言浮起个冷笑,“姑娘这般维护他,却不知他心头有没有你。”
  执长鞭的女子胸口剧烈起伏,“别人的事与你何关。”
  晓风不紧不慢继续道:“听说这三百年来,他都和一个叫云瑶的女人在一起,你不想这道这是问什么么?”
  执长鞭的女子反而冷静下来,定定看着她。晓风亦是自信的回望。突然,晓风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手颤颤巍巍指着前方,瞳孔已没了焦距,“你……”
  “我说过了,别人的事最好少管,聪明人往往死得很快……”
  “谁”
  话音未落,猛然回头,双眸迸发出耀眼的银光。光芒稍安,只见一个女子暧昧的看着一个绿衣男子,绿衣男子捂着肿了的脸狠狠的盯着一身道袍的白发道士,道士狼狈的整理着自己长短不齐的胡须。偷偷看了女子一眼,有赶紧低下头,像是怕被对方发现。
  执长鞭的红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傲然,信步走来,走到晓风的尸体旁,毫不留情的体力两脚,然后,咯咯的笑着,“我倒是谁了,原来是不长眼的莽夫。”
  萧萧被云瑶看的莫名其妙,讪讪道:“姑娘是?”
  女子冷然答道:“我是萧萧的夫人。”
  “萧萧的夫人,那萧夫人来此是为?”无妄乘着萧萧慌神之际,抢道。
  云瑶抿嘴微微一笑,视线幸灾乐祸的在女子和萧萧间流转,努力的寻找jq。
  萧萧硬着头皮干咳两声,“红线,别玩了。”
  红衣女子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随即看到他腰侧别着玉笛,失声道:“萧萧,你怎么变成——猪了。”
  萧萧苦笑着向着她走两步,一不小心,脚崴了一下。
  红线情不自禁的后退两步,自言自语道:“不可能,本姑奶奶选的男人怎么可能是头猪。你长没他高,脸又那么胖,还是个瘸子,怎能可能是他,我告诉你啊,猪鼻子再怎么插大葱,他还是一头猪……”
  萧萧对方本就肿起来的脸胀的通红,从牙缝里挤出两字,“白痴……”红线原本的满是嫌弃的神色立马变得欢喜,像一只花蝴蝶一样飞扑过去,“萧萧,真的是你,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头猪扮成,让我给打跑了……”
  “好了。”萧萧隐忍的低吼一声,“你不说话会死啊。”
  红线对萧萧的恶劣的态度恍然未觉,依旧在他的怀抱里蹭来蹭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大眼瞪小眼——然后,无妄灵敏的后跳一步,看着笑得温柔无比的云瑶,随后一齐怜悯的看着那两个久别重逢,让人无语的二人。被缠住的某人习惯性的抬头看天,只看到漫天群星闪烁,闪烁……闪的他头晕眼花。
  晚宴仍在继续。
  国师看着无妄随萧萧离开,无奈道摇摇头,这个师弟,向来没个正形儿。转眸,扫过一排大臣,再扫过一排女眷,暗暗寻找自己要的人。来来回回看了两遍,悄悄扭头打量着上位的帝王。九重冠冕垂下的细珠遮住他大片神情,不辨喜怒,唯一不会改变的是那深沉的帝王之威。在眼底深处的暗流中不自觉的流过嘲讽,转瞬不见,依旧是一副仙风道骨,与世无争。
  快到结束时,国师动动左手,小拇指忽感灼热,一点荧光忽然亮起,猛然熄灭,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盯着几案上的白玉杯,看着酒水波纹上浮现的影像,一声冷哼逸出唇齿——人的智商永远值得怀疑,真不知道,为什么要用人来统治这个世界……
  将近子时,所有人跪倒在地,恭送吾皇。看着前呼后拥的帝撵渐行渐远,人群慢慢稀疏,国师动动右手,一个暗淡的六芒星缓缓升起。片刻,楚诗狂缓步而来,见着国师,躬身拜见,起来时,已是笑容满面。
  “国师,这是您要的东西。”说着,呈上一块儿带血的玉佩。
  “晓风那丫头用不着了,就送你吧。孩子,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啊。”
  楚诗狂愣愣地目送国师凭空消失,不知过了多久,冲天大喊,“知遇之恩,诗狂莫敢相望……”
  “诗狂……诗狂……”
  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影在摆满残羹冷炙的桌椅间跌跌撞撞,嘴里不停的念叨。
  歌尽桃花扇底风……
  清风流转,明月无心,照亮了世间百态。
  与此同时,一层又一层枫叶掩映着的皇帝的寝殿里,烛光摇曳,显得些许晦暗。
  江书立立在书桌前淡淡而笑,“陛下是胸有成竹,书立单凭吩咐,赴汤蹈火。”
  看着这个明明是武将之子却比文人还要内秀的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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