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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束缚东宫_by_erus-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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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澈,后者正在玩赏紫菊,他似乎是感受到玄沐羽的目光,便抬头来看,眼中波澜不惊,若有似无地笑了笑,随即又将目光转向了其它地方。
  这孩子怎么都不撒娇呢?玄沐羽心想,有些郁闷。似乎他的母妃也是如此,淡淡的人。
  玄沐羽不再想那些有的没有的,转而对元妃说:“那朕就准你到内务府自己挑些东西吧。”
  “谢陛下。”这下元妃当真高兴了。
  赏花会高高兴兴地开始,皆大欢喜地结束。
  第二日元妃就迫不及待地去了内务府挑选赏赐,元妃倒也不敢贪心,挑了几个珍品便走了。她这边从内务府前门出去,那边物品的单子就从后门飞出去落在了太子的书案上。
  玄澈看了一眼单子,目光落在“玉席”二字之上,想了想,招来林默言秘密吩咐了几句,林默言面露惊骇,半天才唯唯应了出去。
  一个月后,云霞宫中传来元妃身染恶疾的消息,据传元妃皮肤溃烂,浑身恶臭,夜夜惊叫难眠,太医束手无策。数日后,又有近身宫女染上同样恶疾,云霞宫遂完全隔离,化为一人间地狱。数月,元妃不治身亡,其器物、宫人尽数陪葬,云霞宫空。
  太子宫中——
  巨大的书桌后站着一个琉璃孩子,面若芙蓉,黑眸似水,只是这潭水深不可测,冰寒刺骨。
  “都处理干净了?”孩子说,笔下不停,面无表情。
  林默言躬身其后,低低道:“干净了。”
  “那听风楼以后就这样运作吧。”
  孩子听了笔,拎起那方宣纸,吹了吹,半干的墨迹沉沉地凝出一个“元”字。
  注1:紫菊似乎是宋代才出现的,就让我加快历史进程吧……
  注2:“紫菊披风散晚霞,年年霜晚赏奇葩。嘉名自合开仙府,丽色何妨夺锦纱。”宋代,韩椅,《和崔象之紫菊》。
  束缚东宫 正文 第8章
  9、夜宴
  时年太子八岁。
  除夕——
  宫中凉薄,虽同为皇室成员却难得见面,更不要说团聚。一般过年皇室中多有举办宴席,表现一下天伦之乐,顺便同大臣们联络一下感情。但玄沐羽自从皇后死后就不好这口,平日里只和太子或宠妃吃吃饭,一家人一起聚餐是从没有过。
  却说这年安王奉旨进京,邻国雄单和成国分别派遣高规格使团前来进行友好访问,于是玄沐羽下旨举办国宴。说起来皇室成员还是沾了这些外来人的光,才有机会齐聚一堂。
  夜宴设在太极西大殿内。帝位空着,皇帝还没来,几个身份显赫的贵妃坐在凤座之后,三三两两地轻声说着悄悄话,安王和太子则坐在帝位坐下手第一,往下一桌才是皇子皇女,再往外去则是大臣们,他们多携带者家眷,其中不乏青年俊才和美貌女子。
  帝位的另一边坐着两拨人,一拨人身着草原服饰,五官硬挺,为首的那人面目刚强,有着一双浅褐色眸子,看着他便能感受到一股杀气。此二人正是雄单正使:萨朗耶。另一拨人服装款式与大淼并无太大不同,为首那人似乎是个武将,身着半身轻铠,怀里竟揽着个红衣少年,看那少年五官精致,穿着阔领长裳,露出精致的锁骨,又是言笑晏晏,声音说不出的婉转,分明是个男妾。这等场合竟携男妾对大淼已是侮辱。这揽红衣少年之人正是与大淼分江而治的成国使臣:顾隆。
  大臣中有不忿者,一个青年到顾隆面前敬酒,一杯下肚却说:“顾大人好兴致,竟携娈童来此大宴之上!”
  场面霎时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在青年与顾隆身上。但见顾隆坦然处之,反倒是青年见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倒别扭起来。
  顾隆泰然道:“想人生,良辰美景堪惜。大淼人皆如你这般不识乐趣么?”又挑起红衣少年的下颚,笑,“还是我的绛莲惹人疼爱。”红衣少年听闻咯咯笑起来,媚态横生。
  听对方把自己同一个娈童相比,青年面色铁青,转而冷笑:“原来成国的一品大将就是这般德行,难怪当年会被我大淼皇祖打的仓皇而逃!”说着对着东方一拱手,似乎是在对那战绩显赫的开国皇帝致意。
  顾隆也不急不恼,瞄了一眼旁边,悠悠道:“想当年将我们赶出临澹的人如今也只能传下这等玩偶。”
  众人顺着目光看去,终点竟是玄澈。但见他身着黑色礼服,更衬的粉雕玉琢,长睫下波光粼粼,双颊艳若桃李,唇不点而红,真好似一不识人间烟火的水晶娃娃端坐于此。
  玄澈苦笑,心说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但眼下情景容不得他超脱事外,虽不愿管事但皇室的颜面不能不顾,便回眸道了句:“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玄澈借孔子之言说顾隆以貌取人,谦和得体,为大淼讨回一个大面子。大淼大臣无不欢喜,再看顾隆的目光也不同了,充满了挑衅,似乎在说:我国一个八岁小儿也能让你哑口无言。
  顾隆是真没想到一个小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一愣神眼中泄出一道精光,虽然立刻就敛去了换上懒洋洋的模样,却没能逃出玄澈眼睛。玄澈心想此人意欲拌猪吃老虎,不简单。
  顾隆拱手笑道:“真想不到太子殿下还有如此才学!”他将几个字咬得极重,让人一听便觉得他实在讽刺。
  玄澈淡然道:“不及顾大人,见笑了。”
  这话若由其他人说来只会显得理屈词穷,但玄澈一派雍容淡定,反让人觉得他一个八岁小儿比一国大将更有气度,顾隆先前的讽刺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两度交锋,顾隆竟然都输了。但不待他另行反攻,就听外面太监唱声道:“皇上驾到!”
  大淼诸人纷纷起身深躬,整齐一划的声音响彻大堂:“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玄沐羽款款而来,宽阔的黑色礼袍在腰间用金色绣五爪九龙丝带束起,愈发显得玉树临风,烛火摇曳,光影错乱,他似从天上而来,沐月光之姿,清冷绝美,高不可攀,他的出场没有人可以移开目光,直到玄沐羽在帝位坐下说了声:“免礼平身。”众人才如梦初醒。
  玄澈落座,却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高位上的玄沐羽,今日的他出乎意料的摄人心魄。却不想回眸正好对上玄沐羽看来的目光,二人皆是一愣,随即相视一笑,竟说不出的默契温馨。
  雄单和成国使臣同时起身,一改刚才或桀骜不驯或刁钻散漫的样子,按本国的礼仪行礼道:
  “淼国皇帝长生。”
  “见过陛下。”
  “两国使臣远道而来,辛苦了。”
  玄沐羽正在为玄澈的回眸而心悸,随意说了几句客套话宣布夜宴开始。
  宫廷宴会不见得比寻常家里的家宴更有意思,只是请的优伶更有名,歌舞更精致,场面更豪华而已。
  安王看一眼身边的太子,他还充满稚气的漂亮脸蛋上却是不可思议的沉静,淡然地看着厅中的歌舞,偶尔夹一口眼前的饭菜,举止优雅到无懈可击。不过安王却也看到了刚才那个回眸和微笑,心中也有些怪异。
  安王低声道:“太子殿下,你刚才的表现可是精彩极了。”
  玄澈对上安王的目光,颔首道:“皇叔过奖了。”
  安王笑道:“怎么会,我想现在全场的臣子们都以有你这样的太子感到欣慰!”心中却想,怎么不见刚才微笑的柔波?
  噢?玄澈不动声色地低头吃菜,心中道:只怕你不这么想。
  安王算是见识别人口中“性子淡漠,处变不惊”的太子,这漂亮又聪慧的孩子很让他的喜欢,只可惜是那个人的孩子,将来……
  歌舞进行到一半,突然听顾隆怀中的红衣少年说:“大人,这里的歌舞好无趣!”
  绛莲一改柔柔低语,声音甚大,不要说坐的近的王公大臣,靠的远些的臣子家眷都听到了。大堂顿时安静下来,目光集中在绛莲身上,当事人却好像无知幼儿还在将军的怀里撒娇。
  顾隆宠溺地捏捏绛莲的琼鼻,道:“那你说要怎么才有趣?”
  绛莲噘起红唇似乎是认真地想了想,故作天真地拍手叫道:“刚才那个孩子好漂亮,又那么聪明,他一定很有趣!”转而又对玄澈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小弟弟,你说好不好?”
  说的正是太子玄澈!
  玄澈身为太子怎么能与优伶同台献艺,此举分明是挑衅。
  玄沐羽沉下脸来,冷声道:“大淼太子之姿岂是凡夫俗子所能见识?”
  另一边玄沃也站出来扮演起一个爱护弟弟的好哥哥来,只可惜语言过于苍白:“大胆!来人将这刁民带出去!”
  果真有侍卫作势上前,却没有真将人绑出去。顾隆也顺势将绛莲护在怀里,眯眼看看玄沃,道:“沃殿下,绛莲乃我成国之人,若有过错我自会惩戒,有劳殿下关心了。”
  安王在一边淡淡道:“绛莲公子既然他上我大淼的土地,自当遵守我大淼的刑律。”
  顾隆道:“那敢问安亲王,不知我的绛莲犯了何罪?”
  “以下犯上之罪!”
  安亲王眼中射出寒光,顾隆毫不畏惧与之对视,口中道:“绛莲年幼,说话有不妥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只是这以下犯上之说太过牵强,他可是见猎心喜,诚心请教而已!”
  玄沃接口道:“既是请教,必然先‘情’再‘教’,我怎不见他请!”
  玄澈听到这里骂了一声笨蛋,果然听到绛莲高兴地拍手而起,笑道:“那我请了殿下就可以教吗?”说罢又三两步跳到玄澈面前,居然拉起玄澈手,道,“殿下,殿下,我向你请教可好?”
  玄澈一时未答,就听安王说:“你是什么身份,请得动我大淼太子!”
  玄沐羽此时见绛莲拉起玄澈的手,心中极度不快,怒喝道:“大胆刁民竟敢对皇儿无礼!”
  绛莲连忙松了手,却是小嘴一瘪,泫然欲泣,水蒙蒙的一双勾魂眼在几个主要人物身上转来转去。
  这时顾隆道:“想不到大淼君臣定要和个孩子计较,只有这般度量么?”
  看那绛莲果真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又作一派纯真,说是孩子也没人能否认,只是能跟在大将军身边上台的人都不会是个简单角色。大淼君臣明知是激将法,但有时候被激的人却不得不应。
  玄澈看戏也演够了,自己不得不出场了,便抖抖袖子,起身对皇帝和众人一拱手,淡然道:“既然将军兴致如此高涨,孤也不便扫兴,就让孤即兴奏一曲,算是献丑了。”
  玄沐羽本想阻止,却收到玄澈一个安抚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便改成了:“将琴奉上。”只是这口气实在不善。
  玄澈并不离座,将琴置于腿上起手拨弦三两声,未先成调先有情,只是这情却显得深沉。
  顾隆心中咯噔一声,顿觉预感不好。
  果然只听玄澈清清脆脆的声音在几声琴音中缓缓吟道:
  “山外青山楼外楼,
  西湖歌舞几时休?
  暖风薰得游人醉,
  直把淮央作中州。”
  虽只有四句七言,但顾隆已经失了常态,面色青白。
  今时今日成国与大淼分江而治,淼在北,成在南,但当年这中原却是成国的天下,定都中州,也就是现在的临澹,却不想冒出了淼太宗玄清君,把成国君主赶到了长江以南,被迫定都淮央。短短四句诗由敌国太子作来更是讽尽了成国现状,也难怪老成如顾隆也不得不变脸了。
  今日成国使臣只能说是作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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