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枪声-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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牲任何人,同时他又是一个小心眼的人,睚眦必报,吴士通能想象得出目前宁阳城中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氛。
吉哈采纳了马师爷的主意,带人悄悄返回宁阳城,先是将原来的一些伪军重新召集起来,并向他们许以重金,然后带领着这些人重新占领司令部。马师爷最毒辣的一招是让吉哈先将王德川的老婆孩子抓了起来,这样宁阳城内的救国军便不敢接着抗争,他们很快的便败退到了城外,吉哈顺利的夺回了宁阳城,同时他的手里攥着三张王牌。
一时间,宁阳城内,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又冒出来了几百号的走狗汉奸,吉哈重新威风了起来。他先是命人将所有被抓捕的救国军全部推倒菜市口枪决了,然后又派人把老县长李载远下了大牢,凡属曾经给救国军送过粮、端过水的老百姓都成了吉哈的报复对象,少则打上几鞭子,重则立即就地处决,宁阳城陷入了一片惨烈的报复当中。
吉哈和马师爷两个人此刻却坐在司令部的大厅中,相互对饮着。吉哈端起一杯酒,冲马师爷笑道:“马师爷,这杯酒要敬你,没有你,我吉哈不可能重新回到宁阳城!”说完,也不等马师爷答话,一仰脖一杯酒下了肚。
马师爷只是微微一笑,轻轻抿了口酒,道:“这事说到根上还是靠着吉旅长的名气,自卫团战士听说你回来了,立刻站出来维护正义,若没有他们,那些个救国军还不好打发呢!”
吉哈被马师爷恭维的心花怒放,哈哈一笑,道:“马师爷严重了,归根到底还是师爷的手段高明,进城之后立刻抓捕了王德川的老婆孩子,那些救国军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才败退了,不然胜负还很难说啊!”
“说到王德川的老婆孩子,我倒是想问问旅长打算如何处置?”
“这个?”吉哈愣了一下,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这个我还没想过,请师爷教我!”
马师爷轻轻抿了口酒,略沉思了片刻,道:“依我看,还是交给日本人的好!”
“哦?”吉哈瞪着大眼睛,似乎没有理解。
“敢问吉哈旅长,你对王德川了解多少?”
吉哈不知道马师爷想问什么,沉吟了片刻,道:“虽然以前他是我的手下,但是他长期盘踞在棋盘山,也只是名义上隶属于我而已,我对他的了解也仅限于几次短暂的碰面和道听途说,印象里这个人身手不错,为人仗义,其他的倒是不太知道了!”
马师爷点点头道:“正如吉旅长所言,王德川的确为人仗义、伸手了得,手中两把金刀在宁阳湖地区颇有名气,我亲眼见过他用刀,简直出神入化,若是他今天想取吉旅长的人头,那么旅长大人绝对活不过明天早上!”
吉哈打了个冷战,一脸的不高兴,心中的怒火强行压制着。
“吉旅长莫生气,我说的都是实话,若是王德川的老婆孩子在你的手里出了事,你想他会放过你么?”
吉哈这才明白马师爷要说什么,仔细一想,立刻恍然大悟,道:“对,交给日本人的好!”
就在吉哈和马师爷两个人商议着该如何处置王德川的老婆和孩子的时候,宁阳城外已经枪声大作,王德川带人杀了回来。
突然想起的枪声令吉哈的手一抖,酒杯差点掉在地上,他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不安的望向马师爷。
马师爷倒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放下手中的酒杯,像是喃喃自语般说道:“看来等不到日军来了!“
“师爷,现在该怎么办?”
“绑了王德川的老婆孩子上城楼,我不相信王德川能不顾他的家人!和他耗着,耗到日本人来就算捡到命了!咱们手下这些人,估计一听见枪响早跑了一半了,眼下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
吉哈此时只想保命,他立刻带人绑了诸葛珍和两个孩子来到了城楼之上。四下里灯球火把亮如白昼,吉哈站在城楼上往下看去,只见不远处黑压压一片全是人,一眼看不到尽头,他的心里一紧,顺手攥住了王桥的手腕,攥得紧紧的。
原本乱作一团的枪声也随着诸葛珍的出现而停止,四下里立刻一片死寂。人群中诸葛聪几步走到队伍的最前面,高声喊道:“吉哈,快放了我闺女和外孙!”
吉哈半晌没言声,他的心一直在扑扑乱跳,王德川的人实在太多了。他心里已经开始惦记着跑路了,眼睛不停的四处寻找空隙。
马师爷从吉哈后面闪出,冷笑了两声,高声道:“放了他们很简单,不过我们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要王德林的人头来换!”马师爷恶狠狠的说道。
夜风渐渐大了起来,吹得火把呼呼作响,火光映着王德川黝黑的脸堂,他像根大树一般牢牢站在原地,动也不动,脑海里却在飞快的旋转着,该怎么办。
“给你们一晚上时间,明天日出之前若是不能交出王德川的人头,那就等着给他们三个收尸吧!”马师爷说完冲着吉哈努了努嘴,两个人在前,绑着诸葛珍三个人下了城楼。
救国军就在城外驻扎着,将宁阳城围得风雨不透。
寂静的夜,呼啸的风,王德林和诸葛聪两个人站在寒夜里,抬眼望着渐渐从城楼上消失的亲人,心中百感交集,王德林的手一直紧紧的攥着金刀,他恨不得纵身飞上城楼一刀将吉哈劈成两半!
“现在的形势对我们越来越不利,天野死了,日本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一定会报复,用不了多久,日本人便会到了。我估计,珍珍他们这几天应该不会有事,至少在日本人来之前,吉哈不敢下手!”诸葛聪分析道。
王德川赞同的点点头,道:“这个我明白,眼下比救珍珍他们更重要的事,必须先想好如何应对日军的反扑,这次我们恐怕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诸葛聪想了想,道:“现在还不知道日军的动向,咱们不能都在这儿耗着,要提前做准备,依我看,兵分三路,彪子带一旅回棋盘山,哪是咱的老巢,粮食和弹药都在哪,不能出问题,另外棋盘山易守难攻,日军即便来了,一时半刻也奈何不了。”诸葛聪见王德川和吴士通没有反对,接着道:“二旅去东南岭驻扎,三旅到鹦哥岭,这样互为犄角,可以相互支援,鬼子兵来了也不怕!”
诸葛聪用手指在雪地上比划着,王德川和吴士通等人听得十分认真。
“珍珍他们怎么办?”王德川最后问道。
“他们只能靠你了!”
王德川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他缓缓站起身来,抬眼望着不远处的宁阳城,这座再熟悉不过的小城,此刻却包含了他太多的牵挂。
晚饭过后,王德川将两把金刀擦拭一新,掖在怀里,诸葛聪坐在一边抽烟袋,只是默默的看着。说是金刀,其实只是镀金而已,金刀长约十寸,宽两寸,半指厚,锋利的刀刃薄如纸、亮如镜,透着一股寒光。王德川善用刀,这金刀时而可以作为兵刃与敌搏杀,时而可以当做暗器出其不意的取敌人的性命,在他的手里真可谓出神入化。十多年前,他就是凭着这两把金刀成了棋盘山的当家人。这么多年来,纵马宁阳湖畔,几乎没人不知道金刀王,虽然是土匪,但是老百姓却并不恨他,反而都很钦佩他。
“王司令,我有办法救人!”一个娇媚的声音从王德川的背后传来。
王德川和诸葛聪同时回头去看,只见一个纤细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的暗影里,飘舞的秀发和婀娜的身段乍看过去,犹如鬼魅一般。
“你是?”王德川道。
女人向前走了几步,来到王德川和诸葛聪面前。这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雪白的脸上毫无血色,“我叫姜玉梅,不久前被鬼子兵抓到了棋盘山煤矿,是你们把我从鬼子手里救了出来…”女人说着说着不禁哽咽起来。
王德川和诸葛聪对视了一样,两个人都被这突如起来的情况弄得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看着眼前这个柔弱却倔强的女孩,谁也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办法,王德川道:“姑娘,你有什么办法?”
姜玉梅拭干眼角的泪水,脸上充满了镇定和自信,道:“吉哈是个色鬼,就是他把我送给了煤矿的日本人……我一个弱女子进城,他不会起疑心的,我设法缠住他,想办法救出嫂子她们,或者能将她们保护起来也好,然后立刻发信号给你们,宁阳城里的伪军不多,攻城应该不难,这样也许能行,即便救不成,我也可以探听一些消息想办法送出来,对你们也是有用的!”
王德川凝眉思索着,眼下日本人的增援部队很快就会达到,又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攻城救人,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扭头去看诸葛聪,诸葛聪此刻心中也是忧心如焚,自己的女儿和外孙都在城里,稍有差池非死即伤,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轻轻点头。
当天夜里,姜玉梅只身走向宁阳城,当哪瘦弱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黑夜之中时,一阵寒风吹过,王德川打了个寒颤,宁阳城上的点点灯火看起来是那么的遥远……
天明十分,宁阳城中一片寂静。直到日上三竿,也是毫无动静,这下可急坏了王德川,他不停的在屋里来回踱步,红肿的双眼闪烁着越来越浓厚的杀气。
“彪子他们都已经就位,你现在不要太着急,日本人一时半刻还打不过来,再等等,天黑之前若是还没有消息,咱们再想办法!”诸葛聪道。
王德川耐着性子煎熬着,他直挺挺的立在门外从高处遥望宁阳城,血红的眼睛几乎要将宁阳城点燃,这是他第一次和珍珍分开这么久,不知道现在珍珍吃饭了没有,有没有受到虐待,他真后悔不该让姜玉梅去,最该去的是自己,无论生死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又有何憾?
一直等到日落西山,宁阳城中已经是炊烟袅袅,仍然毫无动静,王德川和诸葛聪两个人从昨天夜里到现在水米未尽,不是不饿,是真的吃不下。诸葛聪的烟袋锅都烧红了,他其实比王德川还要焦急,可是却又无能为力,真后悔不该轻易将珍珍他们留在宁阳城,当初如果送回棋盘山该有多好,他简直要把肠子悔青了,眼下什么办法也没有,只能不停的抽烟,哪略带辣意的味道麻木着他的神经,打发着他难熬的时间,却无法释放他心中的不安,反而,那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重,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的恐惧。
就在两个人等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忽然一个战士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揉搓的皱皱巴巴的信封,他将信封交到了王德川的手里,王德川低头去看,信封的一角用红色的血字写着自己的名字,顿时心里一惊。他急忙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片,上面只有短短的两行字,写的十分清秀:我已经找到嫂子他们关押之处,想办法在明天天亮时将他们转移至安全地带,到时以三发红色信号弹为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字迹有些潦草,一看便知是在十分紧张的情况下写的。王德川凝眉想了片刻,对士兵道:“哪里来的?”
“一直箭从城里面射出来的,差点伤了人,我们见信角上有司令的名字,这才急忙送过来!”
王德川点点头,战士敬了个军礼,转身出去了。诸葛聪拿着信纸反复的看了几遍,对王德川道:“这个姑娘不简单啊,不但有心眼,还会射箭,文武全才呀!”
王德川知道诸葛聪话里有话,透着几分猜忌,但是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坐等天明。
又是一个难熬的夜晚,呼啸的寒风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彻夜嘶鸣,虽然屋子里生着火炉,可是王德川依然觉得冷,他紧裹着大衣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心中的那份不安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