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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许世友外传 作者:陈廷一-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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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下着浙浙沥沥的小雨,窗外一片黑暗。
  ”明天,明天去吧!“将军沉默了。
  片刻,他又昏迷了过去,唠唠叨叨地说着胡话。
  ”我,我想回家。乡亲们还,还在。等着我,你,你不是说,会,会开汽车吧,把爷爷拉,拉回去。
  “奶,奶奶的坟,该,该培土了。我,我要回去。”
  高烧,不退的高烧,一连三天使将军说着胡话。
  室内空气像铅块一样凝重。
  将军的万分痛苦也揪着众人的心。将军的保健医生高复运同志,在抢救组的授意下,明确地告诉田普:肝部已经被病魔彻底吞噬,生命已是在弥留之际,死神正在一步步逼近。
  田普眼含泪花:“尽量用药物抑制他的痛苦。”
  “现在一切药物对他来说,效果不佳”高复运向田普解释。
  将军的病情报告到军区党委,向守志司令员叹口气说:“老首长怕是不行了,要抓紧时间抢救!重新制定方案,想尽办法,使他苏醒,听听他还有什么要求?”
  军区党委的指示向田普传达,田普默默点头。
  医生给打了一针强心剂,将军才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他略微动了一下身子,双唇轻轻启合着,似乎在说什么。亲人们立即围上去,静静地倾听、猜测、议论。
  人们期望着一个辉煌的生命顶点显现--如叶挺在狱中写下:“面对死亡我放声大笑”诗句那样壮观;如周总理要求把骨灰撒向祖国山河大地那样坦诚;如老红军陈洛平要求把自己身上的三颗弹片取出,留给子女作遗产那样。
  一生辉煌的将军,人们期待着、期待着他的顶点更加辉煌。
  也许人们期望值过高,也许人们有先入为主的判断,也许人们以自己之心度将军之腹。然而将军遗言没有达到人们期望的“辉煌”。难怪令人遗憾,令人失望。但笔者认为,他走向了平常人的辉煌。将军是人不是神。他吃五谷杂粮,有血肉之躯;他报效祖国,有尽忠之心;他孝顺老母,有尽孝之意。尽管他的遗言不合潮流,不符时宜,然而在孽子流传的今天,他是尽忠尽孝的楷模,中华民族美德的典范。
  将军再次清醒过来。他张合着双唇,断断续续地表述着自己的忧虑和希望。他说,最担心的是上级领导能否批准自己的最后要求。在这项要求中,他表示不想将躯体火化,而希望组织上允许将自己送回故乡土葬。最后他还讲,“人生自古忠孝难两全。我一生自幼离家参加武装斗争,报孝老母不足。活着尽忠祖国,死后尽孝老母。愿与老母合葬。”
  北京,当主持军委工作的邓小平同志,接到中顾委转呈上来的关于许世友同志丧事安排的报告时,认真地看了下去。他的炯炯目光跳落在“回故乡土葬”一款上。邓小平很自然地想起当年毛主席倡导火葬的情景。自从那次火葬签名后,在八宝山革命公墓墓穴的墓碑上,的确很难再找到这些名字和镶嵌着这些名字的照片了。这些名字的一大半已被镌刻在骨灰堂那精巧玲玫的骨灰盒上。他们的身躯按照自己的意志,或是化作白色骨灰送进骨灰盒里,或是被撒向江河湖泊山峦原野,融进茫茫的永恒里。当然只有毛主席例外,但这并非出于他本人的意愿。如今又来了一个许世友,对于这位老部下的逝去,对于这位战功卓著的将军,邓小平同志深感痛惜。同时,他也诧异于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在火葬的问题上,他怎么还不觉悟、还不开化,反而更加固执了呢?。邓小平陷入了沉思。如果同意死者的要求,那如何向全党全国人民交待?如果不同意死者的要求,那又太不近情理了。因为我们倡导的火葬是自愿的,而不是强迫的,何况死者生前一直没有在火葬倡议书上签过名,39年过去了,遥远的课题变成了现实中棘手的难题。
  10月26日上午,党中央派王震同志乘专机飞往南京向许世友遗体告别。此时对王震来说,百感交集。6年前,对越自卫还击战报捷时,王震作为中央代表团团长前去慰问许世友和他的部队,许世友告诉他:这是他的最后一仗了。想不到6年后,这竟成了他的遗言。
  下了飞机的王震同志对当时在场的总政治部副主任郭林祥、南京军区司令员向守志、中顾委委员王平、陈再道等将军们说:
  “昨天晚上,我去看望了小平同志。今天,我是受小平同志之托来向许世友遗体告别的。许世友同志60年戎马生涯中,战功赫赫,百死一生,是我军一位由士兵成长为将军的卓越的指挥员。’文化大革命‘中,他和林彪、’四人帮‘篡党夺权的斗争也是坚决的,表现不错的。越南战场上又立了大功,为保卫我国现代化建设作出了贡献。”
  王震同志又这样表达了邓小平同志对许世友的事后处理意见:“许世友同志是一位具有特殊性格、特殊经历、特殊贡献的特殊人物。许世友这次土葬,是毛泽东同志留下的、邓小平同志签发的特殊通行证,这是特殊的特殊!”短短的几句话,王震讲出了七个“特殊”字眼。
  说到这里,王震拄着拐杖站起来,用手指指诸位将军们,不无诙谐地说:“你、我这批老骨头,再也甭想领到这种通行证喽!”
  1985年10月31日,许世友将军的遗体告别仪式在南京军区礼堂隆重举行。
  礼堂拆除了千把坐椅,将军的遗体被安放在中央、在松柏围绕的万花丛中。他太累了,好像躺在床上休息一样。“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的红旗挂两边”的老式军装、军帽衬托着他那方正的脸庞。眉毛黑而短,眼睛细而小,两腮鼓起,如含橄榄。如同一块燃烧的岩石在水的冷淬中化为永久的沉默。
  随着哀乐的低旋,黑幡高挑,花圈重重叠叠,人流缓缓移动。一千多名吊唁者,臂带黑纱,走入礼堂,默默地凝视着将军的遗容。将军晚年多梦,梦中的人物都来看望将军了,向他告别,为他送行。将军,有这么多人相送,你安息吧!将军的遗体告别仪式结束后,将军被安排在军区招待所中一间早已准备好了的特别房间里“休息”。房间四周安有四台功率较大的空调机,门口有4名士兵持枪把守。将军在这里“休息”了一个星期。南京军区的高级将领们,为了安排将军的故乡之行,正在紧锣密鼓地策划着。一个个问题,一个个细节,他们都认真考虑,作出处理的方案,像当年组织打仗一样,完全按照军事行动的秘密而进行着。
  于是,一支神奇的车队,乘着夜幕遮掩,悄悄地驶出南京古城--将军23年工作的地方。
  车队的序列为:北京吉普、三菱中巴和两辆解放牌卡车。车队半夜起程,没有按喇叭,没有亮车灯,没有人员相送。神秘的夜伴着神秘的月,像有一种奇怪的声音如烟飘来,又慢慢消散。那声音几分苍凉,几分神秘,很像6年前将军在南宁那夜的撤退。
  车队在八百里大别山区盘旋。
  车队途经滁县、合肥、六安、新县。几乎都是夜深人静时通过闹市区,这是军事计划的刻意安排。经过两夜一天30个小时的长途奔波,这支神奇的车队终于按照预定方案、预定路线、预定时间到达目的地--河南省新县田铺乡许家洼--将军生前想回而没能回到的家。
  叶落归根。80年前将军从这里诞生;80年后,将军又归入这里的茫茫青山,结束辉煌。
  公元1985年11月9日清晨6时,随着朝阳的冉冉升起,一场鲜为人知的葬礼在青山的山腰揭开了序幕:
  虽不隆重,却很别致。
  指挥这场“战斗”的是南京军区副参谋长范志伦同志。身材矮小的他站在山岗的墓穴前,简单地讲了话,并宣布入殓仪式开始。全场肃立,向死者致哀。
  这时,十多名特别能战斗的士兵和民工,个个似铁塔一般,手脚利索地用三根木柱在墓穴上支起一个三角架。八根粗大的尼龙绳从顶端挂下来,一口楠木棺材从解放牌卡车上被缓缓吊起,再慢慢移进墓穴。
  这口楠木棺材,是广州军区党委赠送。而许世友吩咐家人自制的红松棺材只能当遗物存放在山下故居里,供人观赏了。在这副楠木棺材里,死者身着一套老式军装安卧在褪了色的黄军被上,身上覆盖着中国共产党党旗,两边空隙处放着几瓶茅台酒。在所有的人绕着墓穴走过后,一位穿着便装的老妇人--死者夫人泪流满面地把手放在死者的前额上,后面跟着的子女也照样这样做了。
  整个葬礼神秘、简单、匆忙。
  没有鞭炮声,没有哀乐,不准拍照,不准录像,也不允许一个记者在场,总之不允许宣传。
  被允许参加入殓仪式的人严格控制在200人以内,每人胸前挂着一朵小白花。虽然四周有警察和民兵警戒,但在葬礼进行中仍有不计其数的当地村民赶来向死者告别。进来的就进来了,进不来的或者胆小被警察拦下来的均站山巅路旁观看。
  将军回来了,当地政府为表示心愿,送来了5个花圈,他们是中共河南省委、中共信阳地委、中共新县县委、中共田铺乡党委、许家洼村党支部送来的,还有两个花圈是死者的亲属和子女敬献的。
  突然,轻轻的抽泣声变成了嚎哭。棺材盖盖上了,四位膀大腰圆的士兵挥着大铁锤,把有半尺长的钉子夯了下去,培土的士兵匆匆动手埋土,然后盖上钢筋水泥特制的墓丘圆顶。
  当金色的阳光照亮整个大地,给群山洒上金辉时,葬礼已结束,人们开始悄然离去。此时,这座别具一格的新坟安然地躺在母亲坟墓的左边、青山的怀抱里。两棵挺拔的塔松树悄悄地矗立在两侧,如同两位履行职责的卫士。墓前一块一人高的藏青色花岗岩墓碑上,七个金漆大字在阳光照耀下反射着熠熠的光芒--
  “许世友同志之墓”
  八百里大别山,山峰高耸入云。
  如果说那高耸云端的山峰是将军的脊背,而那缠绕在山尖的白云,不就是母亲的缕缕情丝吗?!
  尊敬的将军,你从平凡走向辉煌,又从辉煌甘降平凡。你的伟大不正是在这里吗?!
  尊敬的将军,共和国不会忘记你,人民不会忘记你,青山不会忘记你,您可以安息了!

  卷尾语:功过评说

  公元1985年10月22日16时57分,许世友寿终正寝。轰轰烈烈的一生平静了。不甘寂寞的人寂寞了。不甘孤独的人孤独了。将军停止呼吸之际,笔者正在南京城。不早不晚,只见天空霎时浓云蔽日,黑得像黑夜一般。云层很低,罩在南京城头。军区总医院上空落下一片不祥的暗影,又听到一阵嘶嘶声,好像暴风雨的天使拦住急躁的雷神的嘶喊和咆哮。耀眼的电光每时每刻照亮着吓人的天空,威胁着大地。风大,足令南京街头上所有树木弯腰。笔者行走在暴风雨中的南京街头。许世友病逝的消息,随着这暴风雨的降临,在大街小巷传布,像这雨柱击打着地面一样,众所纷坛,反响不一。
  有人说:“许世友坐南京,风调雨顺23年。南京的建设他是有贡献的。”
  有人摇头,那是一个老汉,道:“23年,应该减去10年。抓’5。16‘分子,搞扩大化,他伤了南京人民的心!”
  有人中和道:“对于10年问题,不应全记在许世友身上,那是共和国的悲剧,毛泽东难道没有责任?!”。
  在一个小候车亭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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