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侯的故事-第5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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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足够我们安歇的了。”
希娃微笑着摇摇头道:“先不了,我唤回镰刀后再去找你们吧!”
格伍夫点点头,没再继续说话,转身朝着爱德华·蒂奇的祖屋走去。
这一刻,希娃悄无声息地捏了两个威力强大的法印,随时都可把“九头蛇”(火系高阶法术,与‘流星火雨’同级)释放到格伍夫身上,在瞬间把他烧成灰烬。但是直到格伍夫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之中,希娃也没有动手。她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于是断然制止了自己的盲动,反正镰刀已经去通知大部队来了,消灭这三个家伙是早晚的事情,不能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咿呀!”格伍夫推开房门步入屋内,我和爱德华·蒂奇诧异地望着他满脸的严肃,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格伍夫坐在炕沿儿,随手捞起一坛酒就想狂灌,却发现竟是空的,顿时郁闷地扔到了一边。
我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了?”
格伍夫相隔良久,才哭丧着脸道:“他娘的,我瞎了狗眼,居然爱上了一个蛇蝎美人。她先用‘断肠草’涂抹在羊腿上给我吃,见我不上当,又想用‘金心香龙’迷翻我,最后还准备了一招非常厉害的法术想对付我!”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苦笑道:“可是她哪里知道,我游遍穷山恶水见识过的毒虫毒草何止千百,身上又佩戴着姑姑赠送的‘辟毒珠’根本就是万毒不侵,那点伎俩简直不值一哂。偏偏我脑子里仍保留着最后一点美好憧憬,希望她悬崖勒马,不会把事情做绝,更不忍心一箭射死她。”言罢拢在左袖里的手伸了出来,那由于过度用力而发白的指节间,正倒扣着一柄“黑蟒”参型冲锋弩,保险已经打开,处于随时可以发射的状态。送给他这柄远程利器的时候我就知道,凭借格伍夫百步穿杨的箭术,若真想射杀某人的话,就算是盲狙也肯定爆头的,而希娃在短短五十步内万万无法成功躲避。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我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暂时不知该如何去安慰他。
殊料一旁爱德华·蒂奇反倒看不下去格伍夫欲哭无泪的颓废样了,霍然站起身来,暴喝道:“切,失恋算得鸟事,再说你们也根本就没开始过!女人不就是那么回事吗?天生崇拜强者,去追求女人绝对是错误的方法,得让女人反过来追求你,这样才能俘获芳心一劳永逸。”
爱德华·蒂奇的嗓音铿锵有力,浑身充满了令人心折的霸气,哪里还有半分走火入魔后大病初愈的憔悴模样呢?
格伍夫骤然呆了一下,遂也顾不得说话的人是屠村疑凶了,嗫嚅地请教道:“啊,可是……可是人家若连瞅我一眼都不稀罕怎么办?我……我真是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了。”
爱德华·蒂奇哈哈大笑道:“非也非也,若女人对你没兴趣,那绝非因为你不够帅气,,也不是因为你俩有缘无份,那只说明你的身价尚还欠缺多多,没有资本吸引那个女人罢了。不信可以问问你老大,他随便勾勾手指,是否希娃级数的美女都要自荐枕席?这就是男人之间的区别,也是实力强弱的不同表现,所以只有努力变强才是你唯一需要做的事情,而不是伤心沮丧。祈求施舍是得不到真正的爱情的,强者方可以掌控一切,包括漂亮女人和巨额财富。”
这番话有如醍醐灌顶说得格伍夫茅塞顿开,立时让爱德华·蒂奇这个无恶不作的海盗在格伍夫眼睛里变成了情圣的化身。
说实话,我也听得晕晕乎乎的,尽管他讲得有些偏激,不过女人由于先天方面的原因,本身确实需要男人的保护和照顾,寻找强者做配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也符合自然界优胜劣汰的生存法则。只是人类做为感情最复杂微妙的高级动物,也并非百分百地遵从爱德华·蒂奇的爱情理论,去拼命追逐有形的物质罢了,有些时候更需要精神层次方面的契合。
二人你来我往,一个滔滔不绝地讲述海盗生涯里的艳遇,用以诠释爱情圣经的真谛,另一个如饥似渴地虚心求教,聚精会神地聆听教诲,还不时地点头不迭,生怕遗漏了关键词汇耽误了终身幸福。
我听得索然无味,于是背靠墙壁闭目假寐。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倏然传来呼噜噜的风声,继而一团乌光闪电般射入屋内,嘎然停在了爱德华·蒂奇的右肩上,赫然是那只成精矛隼——夜刃。
室内马上安静下来,只剩下爱德华·蒂奇和夜刃之间叽里咕噜的交流。
夜刃是我救醒爱德华·蒂奇后放出去做高空警戒的哨兵,此时无端返回,必然是有敌情回禀,可惜我听不懂鹰语,只能等爱德华·蒂奇翻译了。
此时,格伍夫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忍不住叫道:“糟糕,我差点耽误了大事,适才跟那毒女人一起聊天时,她的爱禽镰刀并未伴随在侧,我偶然想到问起,她说是去高空警戒了,现在看来恐怕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镰刀应该是被派去给敌人送信了。唉,我真该死,居然让她轻易引来大批敌人,这……这怎生是好?”
我哑然失笑道:“亡羊补牢尚且为时不晚,何况现在什么事情还未发生呢!最关键的是,我们日夜兼程来这荒山野岭干什么?为的不就是追踪敌人吗?他们自动送上门来给我们抓还不好?”
格伍夫刚刚才经受过爱德华·蒂奇的洗脑,眼下再被我临危不惧的豪气所感染,所有畏难情绪立时一扫而空,开始检查起背囊内的箭匣数量来,待他看到整整五十匣钨钢破甲箭和“鬼眼”瞄准镜时,信心瞬间膨胀到了极点。
片刻后,爱德华·蒂奇一边从羊皮袋里掏出鲜肉喂给夜刃啄食,一边漫不经心地道:“我们被包围了,敌人大概在七百人至七百五十人之间,其中草原拜火教徒约有两百五十人左右。”那副口吻根本不象是宣布敌人主力压境,倒像是在跟我们讨论夜宵吃点什么好似的。杀人如麻的海盗王阁下着实与众不同,让一旁需要深呼吸数次才能平息狂乱心跳的格伍夫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正想趁机调教一下格伍夫,院落上方骤然传来尖锐刺耳的鹰唳,紧接着凛冽无匹的狂风乍起,成百上千个黑点从百丈高空陨落下来,目标直指我们藏身的地方。它们垂降的速度快到了极点,更惊人的是,半路倏地燃烧成一只只磨盘大小的火球,拖着骇人的青蓝色尾焰迅猛无俦地砸落,顷刻就把黑夜照得变为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末日景象。
格伍夫惊呼道:“天,那些是什么玩意?”
我微皱眉头道:“火系禁咒——世界末日!不过只是个借用鹰群施展的冒牌货,威力不足原来的千分之一。”
我一边快速地解说着,一边望向爱德华·蒂奇,其实这番话本就是说给他听的而不是格伍夫,因为此地是爱德华·蒂奇的老巢,我相信他肯定有办法带大家躲过此劫。
果不其然,本待看我惊惶失措的爱德华·蒂奇听罢,眼中忍不住露出了一抹你怎么知道我有办法的疑问后,猛地一脚狠狠地踩在了火炕左侧的墙角里。
眨眼间,“嘎嘎嘎……”机括齿轮连动,整个炕面由缓至疾地来了个一百八十度逆转,三人都被翻到了漆黑的地道里,并顺着斜坡一路向下滑出数十丈才歇止。与此同时,头顶接连不断地传来剧烈的颤动,震得地道里扑簌簌地下雨般落灰,呛得三人纷纷咳嗽不已,而秘道入口更是已经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重压塌方了。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当一切重新恢复平静的时候,爱德华·蒂奇点燃了千里火,向我和格伍夫做了个前进的手势。借着火光,三人面面相觑,看着彼此灰头土脸的狼狈模样都笑了,笑容里既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也有同生共死的感动。
格伍夫搞笑地道:“情圣,你挖地道的本事,可照谈情说爱差远了,咱们险些就被活埋哦!”
爱德华·蒂奇对“情圣”的绰号似乎非常喜爱,不以为忤地道:“嗯,不错,顶层是薄了点,但那也怪不得我,这条秘道本就是用来逃命的,谁能预料到还要禁受世界末日那么恐怖的禁咒考验啊!”
一路深一脚浅一脚地蜿蜒蛇行,大概走了一顿饭的功夫,爱德华·蒂奇在一个三岔路口停了下来,平静地道:“到了!”
格伍夫奇道:“前面不是还有路吗?”
爱德华·蒂奇翻了翻白眼没说话,我只好代劳道:“海盗王阁下的逃生秘道焉能任人自由来去,若追踪者跟到这儿还不知进退的话,恐怕任选一条岔道都要十死无生了。”
格伍夫吓得吐了吐舌头,他知道若是自己闯秘道的话,走到这里说什么也不会停下的,因为人的惯性思维都会以为秘道的尽头才是出口,不会有人白费力气挖条死路出来。
这时爱德华·蒂奇再度露出了激赏的眼神,却没说话,只是举起双手擎住秘道顶层向右侧移去。他的脸色异常凝重,显得非常吃力,过了好一会儿,秘道顶层才渐渐地裂开一道缝隙,透入一丝凉风和凄迷夜色。
我碍于海盗王阁下的面子,没敢上前帮忙,因为那等于是小觑他的实力,比直接骂娘更令人难堪。于是,只好瞪眼瞅着爱德华·蒂奇脸红脖子粗地拼命使劲,幸好没过多久,秘道顶层已经裂开了足够过人的出口,他才没继续狼狈下去。
格伍夫本有心打趣,结果出来一看顿时瞠目结舌,把要说的话生生咽回肚去。原来秘道顶层出口处,居然压着一块重逾万斤的卧牛石,难怪连修为接近两甲子的老怪物要移开它都吃力万分了。
爱德华·蒂奇礼貌地最后一个钻出来,我为省却他的麻烦,不动声色地一脚把巨石踢回了原位,顾左右而言他道:“前辈,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此言一出,格伍夫马上露出了注意聆听的架势,他的心情充满了兴奋、期待和紧张,凭借三个人力量去挑战七八百名精锐高手,这种看似荒谬实则疯狂的战斗,不是谁都能有幸参予得了的,那种未知祸福的结局,也着实令人感到刺激有趣。
爱德华·蒂奇的脸色迅速阴沉下来,森冷地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谁敢踩我的尾巴,我就剁掉谁的脚掌,这一点没啥可说的,只是以寡敌众的具体战术还需你这位大行家来好好布置布置,我定要斩下泰泽那老混蛋的狗头祭奠全村亡灵!”
末了一句让格伍夫愕了一愕,不过他立刻醒悟了其中含义,因为在冰岛王国擅长用刀的超级高手屈指可数,而眼下在木禾村附近的就只有两个人,既然爱德华·蒂奇已被老大认定不是凶手了,那么答案昭然若揭,屠村者非金印舰队的指挥官泰泽莫属。
我深悉爱德华·蒂奇被仇恨烧炙的痛楚,却又不得不考虑到敌人强大的实力,务必得劝阻他鲁莽行事,免得妄自送掉性命,当下沉声道:“凡作战,如果以少量兵力与众多兵力交锋,一定要选择日落黄昏的时刻,或者埋伏在深草丛中,或者在险隘之处截击,这样做,战必胜。兵法有云:‘用少者务隘。’就是这个道理了。而我等均有夜视之能,则可利用夜幕做更好的掩护,袭击行动可于稍后敌人扎营休息后进行,那时他们一定以为我们早被烧死了,加上长途奔袭的疲惫和困顿,戒心定必下降到历史最低点,即使未竞全功也可全身而退。”
格伍夫嗯了一声,用力地点点头,手里握紧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