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如云-第7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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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通商法令,明确各藩国的权利和义务,也要明确各总督辖区的职责,约束商贾,便是泉州,也要按着这法令来。只有这样,藩国才知道什么不能触碰,什么可以触碰,只要不坏了法令中的规矩,自然保他国柞万世,若是坏了规矩,越国就是他们的下场。”
马应龙听了,不禁道:“这法儿倒是好,其实藩国怕的就是泉州这边朝令夕改,今日能动大越国,明日说不准就是他们,所以心里头也有不少不服气的。只不过要颁布法令,朝廷那边总要有个交代。”
沈傲微微一笑,道:“所以这份法令由你和吴文彩一起动笔,你们把大致的东西推敲出来了,本来再来过目,最后再交给陛下增加删减一下,陛下那边点了头,朝廷能有什么话说?”
马应龙道:“好,那下官这就去和吴大人协商。”
沈傲道:“且慢,先不要急,这法令的细节,本王还要先给你们说一下。”说罢自己心中的想法大致说出来,马应龙认真听了,才告辞出去。
沈傲这时也真是乏了,去洗了个澡,便回房里睡下。
……
泉州城的风向和几日前相比大是不同,从前是人心惶惶,尤其藩王这边,听到泉州知府拿了三佛齐国王子,立即炸开了锅,先是征大越,胜负还没见分晓,又是拿三佛齐国,海政才几年功夫,此前承诺的事,能不能兑现还不知道,现在就要打要杀了。
再加上许多人心中认定了南洋水师在越国受挫,因此对大宋这边也起了轻视之心,不少藩王、藩臣勾结起来,四处议论长短,更有甚者,扬言要打道回国,这万国展览,不参加也罢。
闹得最凶的自然是随努努王子来的三佛齐国使臣,三佛齐国这边几次勒令海政衙门那边交人,语气越来越不客气,甚至还说,若是大宋不交出人来,三佛齐国立即撕毁此前的约定,收回总督辖区,与大宋再不往来。
闹到这个地步,其实说来说去,重点还是南洋水师,许多人对南洋水师没有信心,自然而然的,也就非议不断了。
可是等到沈傲回到泉州,大捷的消息传出来,所有的藩国立即目瞪口呆,原因无他,越国的国力在南洋绝对是不容忽视的存在,这南洋之虎南征北战,一向蛮横,所凭借的,无非是二十万越军而已。反观大理、真腊等国,历来都是饱受大越国的凌辱,却又大气不敢出,此后越国吞并占国,更是变得不可一世,这样的实力,谁敢不服?
原本各藩国的心思,总还是倾向于南洋水师的,毕竟是天国上邦,既然要征伐大越,胜算自然不小。不过这个胜当然是惨胜,原本以为没有三五年功夫,战争绝不会结束。可是等到大捷的消息从先行抵达泉州的平西王口中传出来,立即各国哗然。
三个月功夫,彻底消灭了大越,一日破占城,一个月围歼越国数万援军,这样的实力,在藩国们眼里,就像是做梦一样。对此,真腊国其实最是清楚,当年越国向西扩张,屡屡攻打真腊,真腊三万大军与越人决战,越人只出动了八千人,便将真腊人打的一败涂地,此后割地求和,派出王子为质,一直处在越国的噩梦之中。
南洋水师一战,见证了大宋的实力,在他们看来,大宋只是轻轻勾了勾手指头,就将一个横行多年的恶霸打倒,藩国们除了瑟瑟做抖之外,哪里还敢说出什么怨言。
所以今天正午的时候,收到消息的藩王、使节们决口不再提去探望努努王子的事,而是一个个巴巴的要来求见这位如日中天,权倾天下的平西王。结果刚刚自报家门,便被泉州知府统统挡了回去。
对于平西王这种不吭声的态度,各藩国更加觉得心惊胆战,他们自己清楚,此前自己确实说过一些重话,还有的人,更是叫嚣过几句,依着那位平西王的性子,这些话若是传到他的耳中,大家还有好果子吃吗?
平西王越是不表态,大家心里就越着急,这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实在教难受,可是人家不见,他们又能如何,于是自然而然的,在疏远了三佛齐国人的同时,各藩国之间,也不禁相互商量起来,当然,这一次不再是咒骂,而是猜测海政衙门,猜测平西王的态度,平西王要做什么,有些不该说的话是不是传入了他的耳中,接下来他会使出什么手段,什么人会倒霉,什么人会完蛋。
时局越是不明朗,其实大家就越着急。他们哪里知道,其实沈傲根本就没有盘算整治他们的心思,所有的精力,都扑在了法令的起草上,为了草拟这法令,吴文彩、马应龙,甚至还有几个泉州颇有些声望的大商贾几乎每隔两个时辰就要来拜谒一次,有些东西沈傲不说清楚,大家也不好动笔,沈傲倒也有耐心,有时也和他们商量,有时却是乾坤独断,不容别人一点反对意见,有时反而会主动下条子去征询各总督辖区的主意。
在沈傲看来,这法令才是泉州海政深入的根本。
第865章 还你一个清平世界
永和四年六月初一,晴空万里,看不到一丝霞云。
南洋水师舰队终于返航,疲倦的水兵望到了大陆,立即爆发出阵阵欢呼,岸上的人见到了凯旋而归的将士,同时爆发出欢快的叫声。
杨戬带着旨意,穿着大红的礼服,亲口宣读了圣旨,以示嘉勉。
随后,吴文彩与马应龙等泉州上下官员,纷纷到港口犒劳水师,现场很是喧哗,各家商铺门口都放起了炮仗,喜气洋洋,整个泉州沸腾起来。
一些藩王、番使,也都躲在人潮中,看到水兵们精神奕奕宛若长龙一般从各处栈桥密密麻麻地走出来。用绳索押着的俘虏不少,更有一些越国官员灰溜溜地跟在队后,这些人在越国要嘛是天潢贵胄,要嘛是达官显贵,可是今日,却像是抽空了一样,没骨气得已经陶陶大哭了。
各国藩王、番使们见了,心中不禁生出兔死狐悲之感,很是后怕。
不过有心人也察觉到平西王今日并没有出现,平西王虽然提前数天回到泉州,可是自从一次出现在画坊之后,就一直没有抛头露面,藩人们开始猜测起来,有的幻想好的结局,有的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这个决定千万人命运的男人,据说书画无双,号称大宋第一权臣,现在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的心里又在盘算什么?
藩人们感觉有一把刀,夹在了他们嫩生生的脖脊上,这刀闪露着寒芒,锋利而妖异,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脆生生地斩下。
藩人怕了。
知府衙门,偏厅里数个博士坐在书案后交头接耳,偶尔会嘤嘤嗡嗡的商讨什么,有时奋笔疾书,将书稿送到上首位置的案牍上,这案牍后,沈傲盘着腿,将一份份书稿捡起来,看过之后,再叫来侍立一旁的博士,低声耳语几句,博士颌首点头,将书稿送出去。
偶尔,吴文彩、马应龙也会送来一些急需拟准的意见,沈傲从容不迫地看了,或是凝眉沉思,或是淡淡一笑,抑或是露出欣然之色。
再有些时候,几家商业协会的会长,也会请到这不大的偏厅来,沈傲与他们交谈几句,有时也冲他们发几句火,不过大多数时候还是带着笑容,这笑容有些僵硬,不过沈楞子给你笑,谁能在乎真伪?受宠若惊都来不及。
各种各样的条文,开始整理造册装帧起来,这些琐事当然都是博士们完成,沈傲有时从偏厅中出去,搬了藤椅到天井边去纳凉,那里有葡萄架子,倚在藤椅上,摇着白扇,吃一口冰镇的武夷茶,说不出的透心凉。
赵紫蘅也会来,不过她说话有时咋咋呼呼,倒是将那些埋首案牍的博士吓了一跳,渐渐地,博士们也麻木了,便是郡主拆了屋子,他们也能表现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君子风范。
到了六月初三的时候,吴文彩兴冲冲地到了这里,拿了一本装帧好了的册子交在沈傲手里,道:“殿下,完成了。”
沈傲颌首点头,打开册子,这册子共是一百三十四页,每一页,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字,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一折腾,居然折腾了这么多,不忍去看那密密麻麻的楷书,合上册子,册子的首面,赫然龙飞凤舞地写着:通商令。
沈傲兴冲冲地站起来,道:“我这便去行宫见陛下,吴大人,你去知会各国藩王、使节,告诉他们,本王有请,明日在海政衙门相见。”
吴文彩叫住沈傲,道:“殿下……”
沈傲驻脚,道:“吴大人有事?”
吴文彩道:“殿下当真要将这法令给官家斟酌删减?这么多,只怕陛下非要眼花缭乱不可。”
沈傲呵呵一笑,道:“就是眼花缭乱才好。”
兴冲冲地前往行宫,通报一声,随后直接进去,赵佶正在研究一样新鲜的玩意,其实就是罗盘,或者叫司南,这东西大多用于航海,在赵佶手里,却成了一件难以理喻的稀罕物,见沈傲来了,立即正经起来,叫人把这玩物收起来,危襟正坐地宣沈傲进屋。
沈傲行了礼,笑吟吟地道:“陛下这几日都没有出去玩吗?”
赵佶道:“张弛有度才成,朕先歇几日。”
沈傲笑吟吟地道:“陛下还记得微臣前几日说过,这泉州要立通商法,以此来做海政的奠基吗?法案的事,微臣不敢擅自做主,只是拟出了个章程,还请陛下过目,陛下慧眼识炬,由陛下来把关,就再好不过了。”
赵佶笑道:“朕起先还以为是戏言呢,来,拿朕看看。”
沈傲将通商法的册子递交过去,赵佶原本想认真看看,可是看到里头那密密麻麻的小字,立即脑袋出奇的大,脸上还带着笑容,装模作样地看了看,随即道:“就这么办吧。”
沈傲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窃喜,连忙将册子接回来,收到袖子里,随即道:“陛下,微臣还有一件事,明日请陛下移驾海政衙门,微臣特意做了一场戏,陛下也去一睹为快才好。”
赵佶道:“什么戏?”
沈傲脸色平淡,道:“杀人建信。”
赵佶不禁笑起来,道:“朕只听说过立木建信,你是不是又要胡闹了?”
沈傲正色道:“臣不敢胡闹,陛下只需知道,微臣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陛下,为了海政。”
赵佶颌首,沉吟了一下,道:“你叫朕去看刀光剑影吗?朕若是去了,只怕会惹人非议……”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道:“好吧,朕权当走一遭,凑凑趣。”
沈傲松了口气,笑吟吟地道:“陛下圣明。”
从行宫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黯淡了,天色一灰暗,各处公馆里住着的藩王、使节这时更是惶恐,吴文彩已经派了差役知会了一声,明日平西王有请,大家海政衙门里见,这平西王蛰伏了这么久,突然请大家去,为的是什么?
这一夜,不知多少人没有睡好觉,第二日清早,晨曦初露的时候,各处公馆的门口就已经驶来了接人车马,藩王、使节们不得不动身,一起上了车驾。
到了海政衙门的时候,便看到一列列校尉英武的列成道八,以往的差役不见了,换上了这些戴着铁壳范阳帽,披着皮甲,按着腰间刀柄的校尉。
晨日当空,海风习习,这样的微凉天气,却让来客们不禁冒出冷汗,藩王和使节们听说平西王还没有到,于是都驻足在门前不敢进去,又不敢交头接耳,只是焦灼地等待。
其实不止是他们在等,泉州城大大小小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