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如云-第3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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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慈太后慢吞吞地道:“原本呢,有喜也是好事,官家开枝散叶,儿孙自然越多越好。哀家原本也是高兴的,只是今日突然起意,叫人拿了官家的起居注来看,才知道这两个月官家根本没有和陈夫人行过房,沈傲,你怎么看?”
这样隐秘的私事都和自己说了,多半是要杀人灭口的,沈傲忙道:“太后明鉴,微臣冤枉啊,微臣也是刚刚从京畿北路回来,这该死的奸夫绝不会是微臣……”
钦慈太后愕然地看了沈傲一眼:“哀家说过是你吗?”
沈傲呆住了,原来竟是自己想岔了,原以为自己如此淫荡,又英俊潇洒,在别人眼中正是西门庆的绝好模板,谁知人家压根都没有猜忌到自己。想到这里,沈傲又忍不住酸溜溜的,哥们好歹也是汴京一枝花,莫非还勾搭不上那什么陈夫人?
不过这些话,他是万万不敢说的,尴尬地道:“莫非太后心里已有了人选?这事儿陛下知道不知道?”
钦慈愤恨地摇摇头:“哀家若是知道,岂会来和你说这个,哼,哀家那个皇儿也是糊涂透顶,临幸了哪个夫人他是一问三不知。若不是有起居注,那孽种生下来,多半还要入宗籍的。”
沈傲心里为赵佶叫屈,做皇帝的这么多老婆,每天都来那么几下性趣,若是每一个行房的嫔妃都能记住,那才见鬼了。却也不敢为赵佶辩解,讪讪笑道:“幸好太后娘娘英明睿智,慧眼如炬,才让那陈夫人无所遁形。”
钦慈太后慢吞吞地坐下,眼眸一闪,冷冽地向沈傲道:“哀家寻你来,是让你查出那陈夫人的相好,你尽管去查,有哀家来给你做主,不管是谁,犯了这一条就是死罪。”
沈傲惊愕地道:“让微臣来查?”
钦慈太后道:“当然是你,这是宫中秘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自然不能让大理寺和刑部出面。宫里的人又指望不上,唯有你与天家没什么避讳,再者说,下月你就要迎娶帝姬,也算我赵家的人了,查出之后,谁也不许说,就是陛下也不准透露,直接报给哀家,哀家来处置。”
沈傲无奈地道:“微臣遵懿旨,只是要查,还得暗中进行,陈夫人那边还是尽量不要打草惊蛇。除此之外,这后宫的宫禁都是有记录的,这两个月有哪些男人出入,微臣都要知道。此外……”
沈傲眸光一闪,正色道:“请太后赐下信物,微臣带着信物,便是太后亲临,唯有这样,这案子才能查个水落石出。”
能出入后宫宫禁的,绝对是大宋一等一的人物,这样的人寻常即便是沈傲也不会轻易得罪,没有太后的信物,沈傲缚手缚脚,这案子是铁定查不下去的。
钦慈太后犹豫了一下,颌首点头:“你说的倒也没有错。”想了想,取下一枚玉佩,交给沈傲道:“拿着,这是先帝的御赐之物,你放心去做事吧。”
第483章 关门捉贼
从景泰宫出来,沈傲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赵佶戴了绿帽子,这事儿是不是要去知会一下?想了想,终究还是决定遵懿旨行事,毕竟这是桩皇族丑闻,天知道到时候会牵涉出什么来。
沈傲信步出来,太后先叫他在外头等着,敬德被太后叫了进去,吩咐几句后,敬德追上沈傲,道:“沈大人,太后说了,你要后宫出入的记档,杂家去替你取来。”
领着沈傲到了宫城的一处角落,这里相比起金碧辉煌的殿宇,顿然显得黯然失色,只有一排小楼;敬德领着沈傲进入了一个屋子,里头是一进一出的小阁,外头是迎客的,有个太监正捏着笔在写些什么,里头还有个紧锁的里屋,那太监抬头见了敬德,立即诚惶诚恐地道:“敬公公来了,小人也不知道要出去迎接,小人真真该死。”
敬德在沈傲面前如沐春风,对这小太监却是另一副面孔,板着脸道:“起来吧,杂家是奉了懿旨来办事的,客套话就不说了,去,把这两个月出入宫禁的记档拿出来给沈大人看。”
那小太监愕然地看了沈傲一眼,喉结滚动一下,艰难地道:“沈……沈大人,小人……”
沈傲摆摆袖子:“把记档拿来,敬公公不是说了吗?不要客套。”
那小太监立即撩起腰带里的一串钥匙,去开了里屋的门,从案上拿了一盏油灯小心翼翼地进去,足足用了一炷香功夫,才灰头土脸地出来,拿出两卷写满了密密麻麻小字的绢布出来,展开在案上让沈傲看。
沈傲坐下,抚案细看了一会,那些宫外的女眷来拜谒都直接掠过,只看男性,看过之后,抬起眼来,问:“是不是所有出入的人都要记档?有没有例外?”
那小太监道:“只要是出入,一定有记档的,绝不会错。”
沈傲站起来,脸色不由地有些难看了,这两个月并没有外臣入宫,反倒是皇子们都进来过几次,这就意味着……妈的。
沈傲不由苦笑,想不到进了一趟宫,竟是躺了这么一趟浑水,早知如此,打死他也不来了,现在该怎么办?查是要查的,问题是从哪里着手?出入的十几个成年皇子,一定有一个是真凶。
敬德见他脸色难看,忍不住道:“沈大人……沈大人……”
沈大人恍然不觉,突然抬起眸,眼眸中杀机重重:“草老子最恨这种混账。”
豪不理会敬德,便甩袖出去,敬德正一头雾水,连忙追出去,道:“沈大人,这是怎么了?太后那边守口如瓶,你也不肯说……”
沈傲止步,旋身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你想听?只是听了之后可不要后悔,要死人的!”
敬德吓得面如土色,一些宫中的秘闻,他也略知一些,却也知道这里头的规矩,连忙道:“不……不敢……沈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沈傲伫立在院墙之下,一双眼眸落在远处的琉璃瓦上,慢吞吞地道:“明日以太后的名义在景泰宫设宴,所有的嫔妃、皇子都要到,你回去和太后说这是我的意思。”
敬德咂舌不已,心里想,沈傲的口气真大,他的意思,太后就要遵照着办?敬德正在恍惚的时候,沈傲已经抬腿走了,望着沈傲的背影,敬德犹豫了一下,也不再追上去,返回景泰宫里,太后那边仍是冷若冰霜的样子,便是随身伺候的几个宫娥也不敢进去触怒,敬德小心翼翼地在外头道:“太后娘娘……”
“进来吧。”
敬德小心翼翼地垮槛进去,垂着头将沈傲的吩咐说了;原以为太后正在大发雷霆的时候,免不得要讥讽沈傲几句,沈傲算什么东西,也敢支使太后?
谁知太后沉默了一下,道:“他真的只是说了这些?”
敬德道:“只说了这些,杂家见他怒气冲冲的样子,也不敢多问。”
太后叹了口气道:“他能生气,那也是一份忠心,所有人都为官家担心,唯独官家却是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可恨。”她顿了顿,继续道:“拿我的懿旨去,把皇子们都叫来,就说要办一个家宴,至于后宫的嫔妃该请的也请来,大家好好吃顿饭吧。对了,莫忘了请沈傲也一并来。”
敬德满头雾水,心里咦了一声,怎么太后这么听沈傲的话?立即应了一声,道:“奴才这就去办。”
……
一大清早,还是在寅时三刻的功夫,步马街里还是晨雾腾腾,偶有几个卖炊饼的路过,叫了几句,也就走了。
能住在这里的,大多都是远支的王公贵族,坊间戏称这里是群猴街,便是说这里的侯爷最多,一栋连着一栋的大宅子,那金漆的匾额上都书写着XX侯的字样。
靠着街中的是一座占地不小的府邸,这里头住的人显然要比邻居们显赫得多,是大宋货真价实的王府;可惜这王府虽是鹤立鸡群,却也有几分无奈,谁都知道,王爷的宅邸大多是在十里外的柳叶坊,赐了这么个宅第的,名为宗王,却总有些名不副实。
这时,长街的尽头传出一阵纷沓的声响,有人大吼:“一二三四……”
接着便是轰然的声音:“一二三四……”
清晨的鸟儿吓得立即骤然飞起,再不敢停留,这么大的响动,也惊动了各府的门房,他们猫着眼提着灯笼透着门缝往外看,便看到昏暗之中,一队队黑影慢跑而过。每隔一小段时间,便有中气十足的口令声,刺得人耳膜生痛。
这些门房平时或许人五人六,可是见了这些校尉禁军却是没一个开门大骂的,武备学堂的校尉惹不起,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在王府里头,许多阁楼都亮出灯来,一开始,也没人注意,后来这声音越来越大,竟有不走的意思,便有人怒气冲天了:“福安……福安……”
赵枢趿着鞋出来,气得脸都白了,昨夜本就睡得晚,今日一大清早就被这么大的动静吵醒,不知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扰了他的清梦。
赵枢这么一叫,立即有个主事模样的人过来,低声道:“殿下……”
“是怎么回事。”
“外……外头是武备学堂的禁卫校尉在操练呢,殿下……”
“操练……深更半夜的,他们疯了吗?武备学堂……”赵枢突然顿住了,他的性子比较火爆,却也不是全无心机,随即冷笑道:“原来是我们沈大人不甘寂寞,好,好得很。”
接着,赵枢也不再说什么,又回卧房去。
这声音一直维持到天亮,才渐渐散去,赵枢没有睡好,清早在小厅里喝着茶生闷气,外头有门房道:“殿下,太子来了。”
赵枢道:“皇兄来了也要通报?快请他进来。”
小厅外头便传出哈哈笑声,赵恒举扇进来,脚踏进门槛时道:“老五,又是谁惹了你?这么大的火气?”
赵枢请赵恒坐下,这两兄弟平时走得近,也不说什么客套话,赵枢道:“今早那姓沈的指使校尉来我这儿操练了,搅了我一夜的清梦,皇兄平时说那姓沈的嚣张跋扈,今日我是见识到了,哼,若不是父皇看得起他,他算是什么东西?”
赵恒压着手,道:“老五消消气,他挑衅他的,咱们是龙子龙孙,何必和他置气?”
赵枢冷笑道:“皇兄这句话就太虚伪了吧,你不也想捏死他?咱们是兄弟,有些话也不必瞒我。”
赵恒有些尴尬,只好借着摇扇来掩饰,笑道:“要除他,哪里有这么容易?梁师成要除他,王黼要除他,蔡攸也要除他,结果如何?”
赵枢拍了拍大腿,冷笑连连地道:“我倒是有个办法。”
赵恒含笑道:“你说说看。”
赵枢沉吟道:“寻个机会直接杀了他,干净利落。”
赵恒哑然失笑,摇头道:“你还是这个性子,真有这么容易就好了,我这一趟来,是想和你说太后设宴的事,老五你接到宫里的懿旨了吧?”
赵枢却是陷入沉默,道:“平时也不怎么瞧得上我们,怎么突然就叫我们去赴宴?这里头,会不会有什么……”
赵恒摇头:“能有什么?我们是皇子,莫非自己的祖母还要害我们?再者说了,这场宴会人人都有份。”赵恒压低声音道:“据说是后宫里头的陈夫人有喜,太后高兴,便让我们一道去陪着热闹热闹,我还听说除了宫里的诸位贵人,还有咱们这些皇子,连那沈傲也有一份。”
赵恒说到陈夫人有喜几个字,赵枢脸色微微一变,一下子变得脸色有点儿古怪起来:“噢,我知道。”
赵恒奇怪地道:“怎么,你方才不是恨得沈傲牙痒痒的吗?怎么这会儿就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