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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娇妻如云-第3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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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楚白站出来,道:“见过大人。”
  沈傲看着周楚白,道:“你身为队官,部下们犯了禁令,可知道自己的罪过吗?”
  周楚白道:“知罪。”
  “好,知罪就好,来,队官周楚白治下不严,抽十鞭子,至于犯禁外出的,罚俸一月。”
  惩罚的结果报出来,倒是让人大气都不出了,开先还以为是杀鸡儆猴,谁知巴掌高高扬起,打的却是沈杀星的心腹身上,这又是什么规矩?
  周楚白也够光棍,直挺挺地跪下,道:“卑下愿罚!”
  这时,军法司的一个校尉立即提着一条沾水的鞭子过来,周楚白脱了上身的衣甲,还未等所有人反应,军法司校尉大吼一声:“校尉队官周楚白,你可知错吗?”
  啪……鞭子如灵蛇在半空卷起来,随即落在周楚白的肩脊上,入肉的声音清脆,等长鞭离了肉,便看到一条清晰恐怖的血痕。
  周楚白闷哼一声,咬着牙关,大声吼道:“卑下知错!”
  军法司校尉又喊:“校尉队官周楚白,你可知错吗?”
  长鞭再次落下,又留下一道血痕。
  “卑下知错。”
  至始至终,周楚白都是咬着牙关不让自己痛叫出来,那种沾水的鞭子入肉的痛感蔓延在身上,有一种叫人发疯的疼痛,好在半年的操练,校尉的忍耐力已到了极限,若是换了别人,只怕早已屁股尿流地求饶了,非得叫几个人按住才能受完剩下的鞭打。
  看到周楚白受罚,那背部留下的一条条鞭痕,跪在不远处的王大胆等人也是呆住了,等他们清醒过来,心底深处便察觉出一种难掩的内疚,人心都是肉长的,自己犯了错,却是让队官吃苦,他们宁愿那鞭子是抽在自己身上,于是一个个磕头,告饶道:“是我们该死,求大人打我们,队官平时并无懈怠……”
  这边在鞭挞,那边在讨饶,军法司的校尉依然面无表情,只是一句句地问是否知错,博士、营官、校尉都是一脸的沉默,沈傲的脸上也只是冷面如霜。这样的场景,让禁军既是生寒,又有点儿不落忍,转念之间,又念起队官的好来,大家同吃同住了半个月,若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虽说平时苛刻了一些,却也没有对不住的地方,再看到周楚白受罚的样子,恍惚之间,就像是受罚的是自己的队官,那咬着牙关的硬汉本色,换作是自己的队官多半也是一样的。
  军法司校尉问了十遍,周楚白答了十下卑下知错,烈日炎炎之下,那背脊上一道道错综复杂的猩红血痕让人不忍去看,军法司校尉收了鞭子,厉声道:“校尉队官周楚白,你可有怨言吗?”
  周楚白一头的汗,嘴唇都咬破了,打着精神回答:“绝无怨言。”
  “好,带下去,请军中郎中下药治伤。”军法司的博士下了命令,几个人将他扶下去,校场里便陷入了沉默。
  沈傲看着校台下的禁军,慢吞吞地高声道:“往后出了这种事,就按这种规矩处置,解散。”
  禁军们默默地回到帐中去,都是若有所思,王大胆这些人从地上爬起来,什么都不说,和队里的弟兄一起去营中的药堂里去看周楚白,周楚白在药堂里上了药,看到队里的兄弟满是愧疚地过来,倒是并不责怪他们,只是道:“往后没有准许,不得擅自出营,知道了吗?”
  “遵命。”这一句话王大胆等人是真的听进去了,牢牢记在心里。
  周楚白卧在竹塌上,继续道:“要记着这个教训,你们的手头也不宽裕,只因为一时脑子发热就罚俸了一个月,不值当。”
  说了一会儿话,郎中便板着脸过来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众人才七手八脚地将周楚白扶回去。
  自此之后,这些人就乖了许多,这几日周楚白行动不便,只能躺在榻上歇着,所以一大清早,王大胆这些人便会自觉地起来,根本不必周楚白去催促,自己穿了衣甲就出去操练,一丝不苟地操练完了,就去吃早餐,还顺道将周楚白的早餐带回来,有时候伙食好,会加两个鸡蛋,他们也会留下一个来送到周楚白那里去。
  周楚白虽然暂时只能卧床歇息,而不能去操练;却也没有闲着,让几个同窗送来几本授课时的笔记,偶尔也借几本棋谱来看。不止是四小队发生了变化,其他各队的禁军也开始转了性子,这种不间断的操练虽然辛苦,可是慢慢也就习惯了,怨言自然而然地少了不少,再者说现在是不折不扣的发双饷,看在银子的份上,他们也没什么好埋怨的。更重要的是队官与禁军之间的关系从原来的嫌恶慢慢地也得到了改善,原先所有人对队官都有抱怨,可是这种抱怨随着长期的朝夕相处还有一些生活操练中的细节小事,让禁军对队官生出了些好感,说到底,人家天子门生肯和你睡一个铺盖,肯和你一起吃饭,一起操练,你能怪他什么?
  再就是许多禁军都是大字不识,出门在外,少不得要花钱雇人写些家书回去报个平安,如今这一项工作就交给队官来效劳了,他们大多都能写出一手漂亮的字,替部下写家书的过程中,又免不了对部下禁军的家庭情况熟悉起来,交谈时就能寻到共同的话题。
  这种潜移默化的改变,让禁军的风气焕然一新,赌钱之类的游戏已经杜绝,有军法司在那边,单这个威慑就够他们吃一壶的,更何况队官日日夜夜和他们朝夕相处,有队官看着,禁军们也寻不出时间来。
  在封闭的军营里,禁军渐渐改掉了不少恶习,真心操练起来。
  转眼过去了一个月,五个军营里金戈铁马,操练的声音从早叫到晚上,一到夜里,帐房也准时熄灯,军纪肃然,如此一来,也让薄城的百姓放下心来,从前这些禁军在此驻扎,当真是鸡飞狗跳,便是沿街的商铺也都不敢开张,生怕有乱兵进来抢掠,如今街上再没有一个醉醺醺闲逛的官兵,一开始还有点儿迟疑,后来索性就放大了胆子,该生业的生业,也没有人再害怕有官兵闹事。
  第450章 砸掉 砸掉 砸掉
  香气弥漫,几十个大供桌上摆着各种牲畜、瓜果,那乌压压的人头攒动,犹如一道道黑色海浪。
  所有人屏住呼吸,虔诚地看着供桌跟前那一座金漆尊者,这尊者高一丈,面朝众人,雕刻得栩栩如生,身上还穿着一件特制的仙衣,戴着紫云冠,坐在蒲团上,显得威严肃穆,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供桌下是一个穿着黑色道衣的老者,老人长得平淡无奇,可是眼眸却颇为深邃,庄重地朝那尊者雕像焚香祝祷一番,擦了香,口里幽幽地道:“天道不公,天一降世,斩妖除魔,乾坤朗朗。”
  言罢之后,便在几个仙童的搀扶下到一旁去歇息;接着便是穿着各色道袍的人出来,也是焚香祝祷,神色庄重无比,再一个个走到老者的身后,默然地看着后来人的祭祀。
  天一教尊的是天帝,所谓天帝便是玄穹高上玉皇大帝,这老者便是徐神福,徐神福年纪已是不小,生得却是健硕,他自小在道观中修炼,不止是修玄,更喜读些杂书,因而不但对道家的经典信手捏来,更对琴棋书画精通无比;赵佶即位之后,由于他素有名望,因而召他入京,辟为羽门知客,与他谈玄论道。
  那几年是徐神福最风光的时候,他名为玄士,可是所学甚杂,心里头也跃跃着勃勃野心,赵佶对他很是信任,几次授予他官职,他故意不受。只是到了后来,赵佶对谈玄的心思淡了,他才接受了官职,赵佶待他不错,给了他一个做封疆大吏的机会。
  徐神福龙入深海,如鱼得水,立即筹办天一教,原本只是为了借此巩固自己的地位。可是谁知,由于有了官身,这天一教竟是十分兴旺,其触角已深入整个京畿北路,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
  原本徐神福并没有造反的心思,可是到了后来,蔡攸的败落让他生出了警觉,当年他便是蔡绦引见的,大树倒台,他这个猕猴多半也要遭殃,再者说他这种以玄入仕的官凭借的是圣眷做了这掌握一方的大员,现在圣眷化为乌有,甚至越来越被人排斥,只怕不用一年,便要被人赶回家了。
  徐神福左思右想,自是不甘,于是干脆借着天一教的由头起了事。
  此时,徐神福阖着目,看到愈来愈多的信众纷纷跪倒,向天帝祝祷平安,素来面无表情的脸忍不住地笑了。
  造反,那是杀头的勾当,可是自扯了旗,朝廷也派出军马前来围剿,那马军司竟是一触即溃,原来大宋精锐,也不过如此。悬着的心差不多放下,至少一时不必有什么担心了。
  身边一个道衣人凑过来,低声对徐神福道:“仙上,那姓吴的沈傲说客又闹起来了,一定要见教长不可。”
  徐神福默不做声,只是眼眸望向天帝的雕像,好半晌,才幽幽道:“晾着,不必理会。”
  道衣人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道:“仙上……姓吴的说,咱们若是再不理会他,大祸朝发夕至,还说各路的边军和禁军、番兵已经齐聚,就要动手了。”
  徐神福轻蔑地笑了笑:“不知死活,凭这个就吓得到人?”继而有点疑惑:“他这般说,倒有点儿意思,空口无凭就想恫吓我天一教吗?莫非那新来的钦差真有诚意?”
  道衣人也是疑惑地道:“仙上,他们岂肯让咱们建藩称臣,这京畿北路又不是西夏大理,又不是边陲之地,称了臣,只怕他们要迁都了。”
  徐神福慢吞吞地抬了抬眼:“他们这是要争取时间,眼下的时局风云变幻,金辽那边战事连绵,西夏又蠢蠢欲动,一旦金人入关,金夏若是攻宋,这大宋凭借什么去抵挡?所以他们不愿意把事态闹大,要先安抚住我们。”他想了想,道:“安抚也好,他们要争取时间,我天一教也要时间,去,叫汴京的弟子注意一些,多采集一些新任钦差的信儿送来,我要看看,沈傲,沈楞子,沈杀星,这个人倒是有趣的很。”
  道衣人点个头,作礼道:“弟子这就去。”
  待穿着道衣的人走马灯似地祝祷之后,那熙熙攘攘的人纷纷拜下,朝天帝的雕像虔诚磕头,人群汇聚成迭起的海浪,雄伟壮观。
  徐神福木着表情,目光却是落在向南的天际。
  ……
  汴京城里也不知什么时候热闹起来,知闻纪事的销量一时大增,一是周刊不断刊登一些违禁之语,竟是对朝政大发议论,让人觉得新鲜。遂雅周刊虽然偶尔也会有些议论,可是篇幅不大,言辞也大多以柔和为主,知闻纪事就不同了,一有些风吹草动便立即大肆议论,肆无忌惮极了,且言辞大多是慷慨陈词,自然大受青睐。
  其实这市井里,都在议论这事儿,都觉得遂雅周刊和知闻纪事好像卯上了似的,双方发的议论都是相反的,譬如前几日京里头出了一个怪事,某府某夫人与家奴私通,最后家奴被仗死,京兆府这边不闻不问,邃雅周刊便议论说朝廷自有法度,私通是一回事,自然该官府处置,可是滥用私刑,却是大可不必,唯有送官严办才好。
  结果第二天,那知闻纪事也发议论了,直接和遂雅周刊唱反调,最后文章的结尾更有意思,说是据闻邃雅周刊是个女人署理,也难怪发表这样的议论了,又说男阳女阴之类的话,大是嘲讽了一番。
  有心人一看,立即精神一振,这几乎已经是指着人家鼻子骂了,这个女人是谁?知道这事儿的心里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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