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卷-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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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老谋臣敬翔、李振畏罪避祸,不敢献议;刘彟主持战守都受朝廷牵制,他曾对诸将说:“主上居深宫中,不知军事,只相信无知少年的议论。用兵在临机制变,不可固执成见,现在唐军强盛,出战一定不利,奈何!”这位斩将摩旗,叱咤风云的名将不久战死。
刘彟那死去,婢仆星散,花见羞带着一名婢女和一个老仆,为丈夫依礼营葬并在墓庐守节,生计十分黯淡。人们时常见到花见羞穿着洁白的衣裙,踯躅在刘彟的墓旁,杂树生花,风吹袂起,有如仙子临风,遗世独立。城中富户人家多有遣媒说合,希望娶她为妾的,却均遭到她的拒绝。在潜意识中,花见羞已成为大众心目中的情人,甚至是“花神”之类的尊贵形象,偶有好色之徒图谋不轨,必激怒群情,绝讨不了好去。
李存勖灭了后梁,当时最先攻入梁都城的是李嗣源,李嗣源也出身沙陀平民,没有姓氏,只有一个小名叫邈佶烈,被李克用收为养子后,赐名李嗣源。李克用有许多养子,一部分用“存”字作排行,如李存勖;一部分用嗣字作排行如李嗣源。李嗣源自幼便与李存勖争强斗胜,在击灭后梁的战斗中,李嗣源屡建奇功,更使李存勖犹如芒刺在背。李存勖即位为唐庄宗后,李嗣源就被任命为天平节度使,军次邠城,这位敢于弯弓射虎,却不识文字的武夫,拜倒在花见羞的石榴裙下,甚至不惜向敌将刘彟的孤坟长揖行礼,终于除去了花见羞的孝服,把花见羞拥入自己的怀中。
当时李存勖与李嗣源的暗斗就连年仅十九岁,刚入季府的花见羞也感受到了,她深恐自己的第二任丈夫稍不留心,就惹来杀身之祸,因而劝他恬淡自保,又劝他不可离开军中,以免为李存勖所乘。这一阵枕旁风自然把李嗣源吹得更加清醒。
树欲静而风不止。当年李嗣源率养子李从珂充先锋攻入开封灭梁,李存勖喜极,牵李嗣源的衣,并对他说:“我得天下,是你父子的功劳。我要同你共有天下。”但不久之后的一次朝议上,他就举手对功臣们说:“我从这十个手指头上得天下。”意思是你们都没有功劳,李嗣源在洛阳好几次遇险,幸亏宦官李绍宏保护,才免被杀害。这年恰好皇甫晖在邺郡,也就是今天河北大名一带作乱,李存勖命李绍宏带兵讨伐,失败。只好命李嗣源统兵前往,李嗣源到邺郡后,士卒骅变,与叛军会合,拥戴李嗣源为帝,与在洛阳的李存勖分庭抗争。花见羞为李嗣源再献良策,她认为河北各地形势复杂,难以立国,不如渡过黄河,入据开封,西攻洛阳,李嗣源权衡形势,接受了花见羞的建议,正当李嗣源的军队渡过黄河时,洛阳城中却发生了重大的变乱,伶人出身的禁军统领郭从谦发动叛乱,率兵入宫,李存勖中流矢而死,这样李嗣源适时赶到洛阳,迅即放平变乱,正式即帝位,就是唐明宗。李嗣源即帝位后,一切举措更大受花见羞的影响,首先革除了李存勖在位时所制定的许多秕政,撤销了一些有名无实的机构,推崇节俭,勤政爱民,至此兵事粗定,连年丰收,百姓逐渐丰裕,算是五代中最安康的一段时光。谁也没有料到这位糕饼店老板的女儿,当年独守孤坟的寡妇还有如此的政治见解。
更有难得的是她的谦逊美德直追当年汉光武帝的皇后阴丽华。
李嗣源即位后,本打算立花见羞为皇后,花见羞对他说:“皇后只不过是一个名号而已,倘若彼此相爱,名号并不是最重要的东西。何况陛下的原配夫人夏氏曾经患难相随,如今虽已过世两年,但她所生的两个儿子都已长大成人,且正领兵在外,况且夏氏族人也多宦居要职。不如暂时不册立皇后,而追封原配夫人为后,一来可以使人觉得陛下不忘旧情,二来也可以安定父子关系,并笼络夏氏族人。”李嗣源采纳她的意见。这一招果然使满朝文武都认为皇上德高恩厚,不忘旧情,于是增加了无限的安全感与向心力。
三年之后,群臣纷纷上表,认为皇后母仪天下,不可长久虚悬,大家一致推崇花见羞,李嗣源更是求之不得,可花见羞仍然谦让,坚持要李嗣源册立曹淑妃为后。
曹淑妃原来侍候过夏氏夫人,并帮忙扶育过李嗣源与夏氏夫人所生的两个儿子。就在上次册立皇后不成之后,李嗣源执意要封花见羞一个淑妃的头衔时,由于花见羞的争取,曹氏夫人才有了淑妃这个头衔。这次,早已色衰爱驰,平日只烧香礼佛,深居简出的曹淑妃又由于花见羞的至诚用心而坐上皇后的宝座。
骄兵悍将作乱,是唐中朝以来相沿一百几十年的积习,唐昭宗在位八年,渐渐地年老多病,知道兵乱难免,他接连赐给在京诸军钱物,接着又赐各地将士钱物,一月间两次赏赐,希望兵士感恩,结果兵将愈益骄横。李从荣见唐昭宗病危,急于想夺得继承权,率兵攻宫门。宫中兵出击,杀李从荣。唐昭宗受惊而死,他的儿子李从厚继位,即唐愍帝。但当时实权却握在凤翔节度使李从珂,河东节度使石敬瑭手中,这两人原是李嗣源的左、右手,李从珂还是李嗣源的养子兼女婿,他们哪里把李从厚放在眼里,于是又拉开了一幕幕争权夺利的血腥斗争。
花见羞由于自己的谦逊,得到大家的爱戴,竟然相安无事,冷眼看过一场场流血冲突后,寿终正寝。
陈金凤血溅九龙帐
陈金凤是一个寡妇再醮的人,她原为十国中闽国国主王审知的侍姬,王审知死后又成了他儿子王延钧的皇后,这一点上她与武则天是一样的,可惜没有武则天的胸襟气度,最终不得好死。
陈金凤是一个私生子,她父亲是当时的福建观察使陈岩,他是个同性恋者,有断袖癣,当时他手下有一个小吏侯伦,因为生得俊美,肤色白暂,有如好女子,再加上个性柔顺,因而成为陈岩的男宠,随时可以出入陈家。丈夫是个同性恋者,在性生活上自然就冷落了妻子,陈岩的妻子姓陆,也是个大美人,一方面官宦的家眷不可能到处抛头露面,另一方面五代十国时期,理学渐露机芽,女子的三从四德日益被强调,陈岩的妻子就不可能到外面打野食来满足自己,于是就和丈夫争夺起侯伦这个阴阳情人,也亏得侯伦左右逢源,居然和陈岩的妻子陆氏夫人几度春风,而生下陈金凤这个活宝。
陈金凤并不是国色天香的那一类美人胚子,但她有一样是当时人无法相比的,就是她的玉肌滑肤独具特色,就凭这一点她成了王审知的贴身侍姬,在王审知的时候,陈金凤的祸害还没有显示出来。王审知起自乱世,深知江山得来不易。王审知的哥哥王潮原本是陈岩手下的军正,陈岩死后福建发生了王绪的叛乱,王潮因平叛有功,唐朝廷决定由他继任了陈岩的官职,成为福建观察使,不久又升为武威军节度使,王审知在哥哥死后继任这一官职。不久朱温灭唐,封他为闽王,他常担心自己地僻势弱,难于自保,于是励精图治,积极建设。既节俭爱民,又通市海外,十来年下来,居然创造出一个小康的局面。他是个明白人,陈金凤想凭她的那三板斧是砍不倒他的,可惜虎父犬子,他的儿子王延钧却未能打退陈金凤的色情炮火,被陈金凤的媚眼,醉笑,若隐若现的不同一般的肌肤勾引着,跃入那一个深坑之中,这一番活动还是在王审知活着的时候就进行着,王延均被陈金凤吊起胃口,时常涌起强烈的欲望,虽因名份攸关,极力抑忍,终究也有忍无可忍的时候,可说家贼难防。
中原地区狼奔豕突,朱温和李克用父子为了那个皇帝宝座斗得死去活来,福建地区便也盛传王宫中有真龙飞腾直上云霄,恰在此时王审知死去,王延钩就将长春宫改为龙跃宫,在福州即皇帝位,国号大闽。乱世中大家都忙于争权夺位,忙于身家性命,顾不了那么多礼法,王延钧根本就没有像唐高宗那样为得到武则天想尽办法,他非常简单地就把陈金凤召进宫来,二十四岁的父王爱姬和三十初度的新闽皇终于用不着畏首畏尾了,放开手脚,开怀取乐,第二天都日上三竿了,这一对人儿还浑然不觉。
王延钧比他的父亲王审知穷奢极侈多了,他初登皇位就遣使遍访福建各地,广征美女人宫,夜夜崎筵盛开,将那金龙巨烛数百支同时点燃,高低上下将整个寝宫照得尤如白昼,寝宫中特地摆一张宽达数丈的龙床,长枕广帐,就象舞台一样,四周再围上水晶屏风,床上铺以五色锦被,每当更深夜间的时候,他就和陈金凤喝得半醉半醒,裸程相拥,在偌大的床第之间翻来滚去,表演各种各样的交媾姿态,叫那些才选入宫的红花闺女,隔着水晶屏风观赏学习,以为笑乐,叫做“水晶秘戏”。一段时间后,就命令成群的宫女为他裸体伴寝,玉体横陈,春色无边,王延钩便像是狂蜂浪蝶般地往返采吮,嘻嘻哈哈,声闻户外。日日美酒,夜夜荒淫,冷雨敲窗,山雨欲来,国事逐渐不堪闻问。
当时王延钧除了宠爱陈金凤外,还有李春燕为贵妃,此外还有一个男宠,也许男子同性恋是当时当地的一种风尚,特别是有权有势人的一种时尚,王延钧的男宠叫归守明,甚至一段时间中,九龙纱帐中都成了归守明一人独霸的局面,乃至于连“谁谓九龙帐,只贮一归郎。”的谣谚都已经出来了。后宫的莺莺燕燕加上这一位“归郎”,使得王延钧疲于奔命,旦旦而伐,最后终于得了疯瘫症。
王延钧得了疯瘫症,归守明成了久旱饥渴的宫女们争夺的对象,九龙帐中陈金凤自然是捷足先登,男贪女爱,别有一番旖旎的风光,一般宫嫔想分一杯羹都不可得;不仅如此,有时陈金凤欲火太炽,归守明还不得不使百工院使李可殷代劳。陈金凤完全是为了满足肉体的需要,而贵妃李春燕则加紧实施自己的报复计划。
李春燕的资貌原比陈金凤艳丽,只因狐媚技艺略逊一筹,因而始终被冷落在东华宫中,在长久向隅的孤寂生活中,把欲念的触角早已伸到了王延钧的长子王继鹏身上,她利用王延钧已经瘫痪这一有利条件,抓住陈金凤与归守明、李可殷私通这一点,与陈金凤谈判,动之以利害,施之以要胁,要陈金凤从中匈通,劝王延钧同意将她李春燕赐给王继鹏。王延钧在陈金凤的花言巧语之下,居然同意了这件事情,王继鹏当时被封为福王,李春燕堂而皇之地由东华宫移居到福王的府中。后来皇城使李傲因与李春燕同姓,便千方百计地与李春燕认作同宗兄妹,现在李春燕嫁给了王继鹏,他自然又与王继鹏成了郎舅至亲,三人勾结,开始了有计划的夺权斗争。
王延钧虽然行动不便,但对于权力的掌握,仍然不肯丝毫放松。原来王延钩虽然淫乱,但依赖薛文杰和吴英两位大臣的支撑,即使小有摩擦,大体上仍能戮力同心;王延钧的病却加深重了二人之间的矛盾,当时薛文杰任国什使,王延钧对他深信不疑,一切军政大权都交给他处理,引起内枢密使吴英的不满,久而久之,渐成水火,王延钧病糊涂了,竟至于听信了薛文杰的一面之词而杀害了吴英,不啻是毁掉了大厦的一根栋梁。恰好这时吴国的杨行密看到闽国势弱,趁机发兵攻打建州,建州就是今天福建的建瓯,位于闽国西部要冲地带,倘若建州不守,东部滨海的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