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愤怒-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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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两家的避暑地同在缅因州,两家的房子挨得很近。她十八岁那一年,父母在一
次飞机失事时双双亡故。玛丽·贝思差一点神经失常。世界上就剩下她孤苦伶仃一
个人。我……我们就结了婚。”
原来他是出于怜悯才娶她的,只是他生性厚道,不愿这样说罢了,詹妮弗想道。
“她是个很不错的女子。我们一向关系挺好。”
他跟詹妮弗讲的情况,超过了她所希望知道的。她听了以后竟不知怎么才好。
她的本能在警告她,她该快走,赶快逃跑。过去她一直能沉着应付许多已婚男子的
纠缠,但是詹妮弗清楚这一回可大不相同。如果让自己坠入情网,爱上面前这个男
子,那么自己就如同走进了死胡同。若跟他发生瓜葛,简直是昏了头了。
詹妮弗小心地开了口:“亚当,我很喜欢你,但是我从来不跟结过婚的人有什
么瓜葛。”
他微微一笑,戴着眼镜的那双眼睛闪耀着诚实和温暖。
“我也不想背着人搞什么名堂。我跟你在一起感到愉快。我为你感到骄傲。我
希望我们能隔一些日子见一次面。”
詹妮弗想说,这又有什么益处呢?可是她话到嘴边变成了“那敢情好”。
“我们以后每个月在一起吃一次饭,”詹妮弗想,“这对谁都没有什么坏处。”
第十一章
詹妮弗迁居之后,最先来拜访她的人中就有雷恩神父。他在三个小房间里转悠
了一阵后说:“真不错。你在世界上已经站稳了脚跟,詹妮弗。”
詹妮弗笑着说:“还没有完全站稳,神父,只是刚刚开了个头。”
他认真地打量着她。“你会站稳的。对了,我上个星期去看过亚伯拉罕·威尔
逊。”
“他怎么样啦?”
“挺好。他们已经让他在监狱办的车间干活。他要我转达对你的问候。”
“我过几天得去看他一次。”
雷恩神父坐在椅子上,端详着她。詹妮弗不由得问道:“有什么事要我做吗,
神父?”
他一脸喜色道:“啊,是啊。我知道你很忙。不过,既然你问我……哦,是这
么回事,我的一个朋友出了点小麻烦。她遇上了一次事故,我想只有你才能帮她的
忙。”
詹妮弗不假思索地说:“让她来找我吧,神父。”
“我想你得去找她。她已经四肢不全了。”
康妮·加勒特住在休斯敦街上一座整洁的小公寓中。给詹妮弗开门的是一位系
着围裙的白发老妇。
“我叫玛莎·斯蒂尔,是康妮的婶婶。我跟她一起住。请快进来,她正等着你
呢。”
詹妮弗走进起居室,房里仅有几件简单的家具。康妮·加勒特正坐在一张大圈
椅里,身后垫着好几只枕头。面前的这个女子分明那么年轻,詹妮弗不由得吃了一
惊。也不知怎的,詹妮弗原先总以为自己见到的该是一个岁数大些的妇人。而康妮
·加勒特大约才二十四岁,跟她同年。她脸上泛着红晕。詹妮弗看到她只有躯干,
没有四肢,不由得一阵恶心,好不容易才没有在她面前哆嗦起来。
康妮·加勒特对她热情地一笑,说:“请坐,詹妮弗。我叫你詹妮弗,行吗?
雷恩神父常常跟我谈起你。当然啦,我在电视上看见过你。我真高兴你能来。”
“我也很高兴,”詹妮弗答道,只是感到自己的话听来极不自然。她在康妮对
面柔软舒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雷恩神父告诉我,你在几年前遇上了车祸。你能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吗?”
“恐怕是我自己的过失造成的。当时,我正要横穿马路。我刚走下人行道,不
小心滑了一下,跌倒在一辆卡车的跟前。”
“那是什么时候?”
“三年前的十二月。我正要上布鲁明代尔百货店去采购圣诞节的用品。”
“卡车撞到你以后,怎么样了呢?”
“我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到我醒来时已经在医院里躺着。人们告诉我说是一辆
救护车把我送到医院的。我的脊柱受了伤。后来又发现骨头也有损伤,伤势逐渐向
四肢蔓延,最后……”她打住话头,想耸一耸肩膀。看着这一姿势真叫人心里难受。
“他们想给我装假肢,可是没有成功。”
“你有没有向法院提出控告?”
她迷惑不解地瞅着詹妮弗,问:“难道雷恩神父没有告诉过你?”
“告诉我什么?”
“我的律师对那辆压了我的车子所属的公用事业公司提出过控告,可是我们的
官司打输了。我们提出上诉,可后来还是输了。”
詹妮弗说:“他应该把这些情况跟我讲明的。如果上诉法院驳回了你。恐怕我
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康妮·加勒特点了点头。“我原先也觉得你帮不了什么忙的。我只是想……唔,
雷恩神父说你能创造奇迹。”
“他自己才是能创造奇迹的人。我不过是个律师。”
詹妮弗对雷恩神父十分生气,因为他使康妮·加勒特空抱幻想。她决定找神父
谈一谈。
那个老妇人一直在她俩近旁忙这忙那,这时她问:“你要吃点什么吧,帕克小
姐?来点茶和糕点吧?”
詹妮弗突然感到自己肚子饿了,因为她没有吃午饭就赶着来了。她脑子里闪过
坐在对面的康妮由人一勺一勺地喂着吃饭的景象。这她可是受不了的。
“不,谢谢啦,”詹妮弗撒了个谎,“我刚吃过午饭。”
詹妮弗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她想在临走前给对方留下几句宽心的话,可想了
半天,也没有想出来。该死的雷恩神父!
“我……我十分抱歉。我希望我……”
康妮·加勒特微微一笑,说:“请不必为这件事担心。”
这微笑打动了詹妮弗。詹妮弗深信,要是自己处于康妮·加勒特的境地,无论
如论是笑不出来的。
“你的律师是谁?”詹妮弗不觉地问道。
“梅尔文·赫奇逊。你认得他吗?”
“不认识。不过我准备去找他,”她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打算跟他谈一谈。”
“你真太好了,”康妮·加勒特的声音里充满了深情的谢意。
詹妮弗想象着这姑娘所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她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
年地坐着,丝毫不能动弹,什么事都得靠他人帮忙。
“恐怕我不能打保票。”
“那当然啦。不过,你知道吗,詹妮弗?这次你能来看我,我心里就感到好受
多了。”
詹妮弗站起身来。该握手告别了,可是没有手可握呀。
她笨口拙舌地说:“见到你我很高兴,康妮。等我的消息吧。”
在回事务所的路上,詹妮弗又想起了雷恩神父。她下决心往后再也不听他那些
奉承话了。那个缺臂短腿的姑娘,谁都帮不了忙;使她空抱幻想是很不应该的。不
过她还是要实践自己的诺言,去找梅尔文·赫奇逊谈一次。
詹妮弗回到事务所时,已有一大堆留言条在等着她了。她迅速地一张张往下看,
希望能找到亚当·沃纳的留言。可是没有找到。
第十二章
梅尔文·赫奇逊身材矮小,秃顶,小扁鼻子,浅蓝色的眼睛老是那么没精打采
的。他的一套办公室坐落在西城,一副寒酸相。接待员的办公桌旁没有人。
“吃午饭去了,”梅尔文·赫奇逊解释说。
詹妮弗暗自纳闷:不知道他有秘书没有?他把她带进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不
比接待室大。
“你在电话里说,你要找我谈谈康妮·加勒特的事。”
“是这样。”
他耸耸肩。“没有多少好谈的。我们提出过控告,可是输了。请相信我,我为
她尽了最大的努力。”
“提出上诉的事也是由你处理的吗?”
“是啊。 不过我们还是输了。 恐怕你也是在白费劲。”他说着看了她一会。
“你何必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呢?你红得很。你尽可以去办理别的案子,挣大钱。”
“我是受朋友之托。我想看一下庭审记录,你不介意吧?”
“请吧,”赫奇逊耸耸肩说,“那是公共财产。”
当晚詹妮弗把有关康妮的庭审记录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
赫奇逊告诉她的是实话——他真的已尽了最大的努力。他告了全国汽车公司的状,
也告了市政当局的状,并要求陪审团进行审判,但陪审团后来宣布两个被告均属无
罪。
该市卫生部门在出事那一年的十二月,为对付袭击全市的大风雪尽了最大的力,
把所有的设备都用上了。因此,市有关当局辩解说:大风雪可是上帝的行动;要说
有什么疏忽的话,那是康妮·加勒特本人的事。
詹妮弗翻到对汽车公司的起诉部分。三个目击者出庭做证说,卡车司机当时曾
设法刹车,以防止把人撞倒,可是他未能及时刹住,卡车因惯性打了个转,结果把
人撞倒在地。于是法院做出了对被告有利的裁决;随后上诉法院又维持原判,案子
就此了结。
詹妮弗读完记录时,已是凌晨三点。她关掉电灯,但是无法入睡。白纸黑字已
做出公正的裁决。然而,康妮·加勒特的形象不断地浮现在她的脑际。一个二十出
头的姑娘,竟是缺臂少腿。詹妮弗眼前似乎浮现着那辆卡车把她撞倒时的情景,姑
娘当时想必万分痛苦;接着是一个接一个的手术,每动一次手术就截去一肢。想到
这里,詹妮弗伸手打开电灯,在床上坐了起来。她拨了梅尔文·赫奇逊家里的电话。
“庭审记录中关于医生的情况只字未提,”詹妮弗对着话筒说,“你可曾调查
过有没有医疗事故的可能性?”
电话里传来了瓮声瓮气的声音:“你是哪个浑蛋?”
“詹妮弗·帕克。你有没有……”
“天啊!现在……现在是凌晨四点!你没有表,是不是?”
“这件事关系重大。庭审记录里没有提到医院。康妮·加勒特的那些手术情况
怎么样?你查过没有?”
梅尔文·赫奇逊沉默了一会,竭力思索着。“我曾找医院里给她治疗过的神经
科和矫形科的负责医生了解过。做手术是为了保全她的生命。做手术的医生都是医
院里技术高明的医生,手术很成功,所以庭审记录里没有提及医院。”
詹妮弗感到一筹莫展,说:“噢,是这么回事。”
“听着,我早跟你说过,你这是在浪费时问。眼下我们难道不该睡一会了吗?”
詹妮弗听到电话咔嗒一声挂断了。她关掉灯重又躺了下去。可是她现在比先前
更不想睡了。过了一会,詹妮弗索性不睡了。她爬起来煮了一壶咖啡,坐在沙发上
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望着晨曦染红了曼哈顿的地平线,慢慢地,淡红色的光幻成了
耀眼的鲜红色。
詹妮弗心中忐忑不安。每一件不平之事都可以在法庭上找到适当的弥补办法。
康妮·加勒特的案子真的得到了公正的解决吗?她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六点半了。
詹妮弟又抓起话筒,给梅尔文拨了电话。
电话中传来了睡意未消的声音:“我的上帝!你是不是疯啦?你倒是睡不睡觉
啊!”
“公用事业公司的那个司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