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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机变诡异的中国古代权术-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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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公无考校之实,私无告诉之意”《晋书·刘毅传》……由于这种选举制度严重地阻碍了广大民众进入政权的道路,所以在隋以后,随着门阀士族制度的崩溃,九品中正制也随之被废除,而代之以科举制。
  科举制虽然兴起于隋朝,但其兴盛时期乃在唐朝。科举制为唐朝的官僚机构输送了许多各方面的人才,较之乡举里选和九品中正制,具有很大的优越性。但是,在唐代的科举考试中,由于没有采取“糊名”制度,也为一些考生走后门、行贿打开了方便之门,因而出现了“未引试之前,其去取高下,固已定于胸中矣”《容斋四笔》卷五《韩文公荐士》……也就是说,每科的取士,往往在正式考试之前,连录取的名次都预定好了,而考试本身有时只是徒具形式而已。《玉泉子》中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苏州人翁彦枢赴长安参加科举考试。当时他有一位同乡僧人经常出入于礼部侍郎裴坦门下,裴侍郎因其年老,对他很是优待,任他在府中自由来往。这一年,裴坦主持进士考试,他的两个儿子裴勋、裴质整天私自在家中商量应该录取谁。由于僧人经常出入,来后总是手持佛珠,闭目诵经,不问世事,两人也不戒备。因此僧人对他们商量的结果很清楚。有一天,翁彦枢来拜访僧人,僧人问他希望考中第几名,翁彦枢只道是僧人和自己开玩笑,就漫不经心地说,考中第八名就够了。随后僧人就来到裴侍郎家,裴勋、裴质正在那里商量录取进士的事。僧人故作生气的样子,指责他们说:是裴侍郎主持考试呢,还是你们二人主持考试?现在全由你们二人决定录取,裴侍郎难道是木偶人吗?再说你们准备录取的,都是权豪人家的子弟,没有一个平民士子,这怎么行呢!僧人说着,就把他们二人平时私下商量的录取名单一一说出。二人大惊,想用金钱堵住僧人的嘴。僧人说:我老了,要金钱干什么?只是我的同乡翁彦枢,这次一定要进士及第。二人想把翁彦枢列入丙科,僧人说非第八名不可。二人不得已,只好答应了。这年,翁彦枢果然中了第八名进士。
  为了获得主考官的重视,唐代的举子往往在考试前一年的秋天,把自己最得意的诗文加以编辑,写成卷轴,带到京师,呈送给当时在政治上和社会上有名望有地位的人,请求他们向主考官推荐。这在当时称为“行卷”。唐朝的行卷之风非常盛行。据记载,王维20岁时赴长安参加进士考试,为了考中状元,他拿着自己的行卷投在唐玄宗的弟弟岐王的门下。哪知另一个文人张九皋先他之前已投在太平公主的门下,太平公主比岐王的权势大,她已经答应了张九皋的请求,把状元的名位给他。于是岐王给王维出了一个主意。在一次公主举行的宴会上,岐王叫王维装扮成伶人,在太平公主席前弹奏琵琶,公主听了,赞叹不已。又见王维年轻英俊、风流倜傥、风姿潇洒,心中非常喜欢这个年轻人。岐王趁机把王维推荐给公主,说:“此生非只通音律,至于问学,无出左右。”公主问王维:“子有所为文乎?”王维即献上怀中的诗卷,公主览诵未毕,就大惊道:“这些诗作都是我平素所喜爱的,以为是古人佳作,竟然都出于你之手!”于是急忙命王维换衣,待以上宾之礼。岐王便说王维希望此次科举考试能中状元,请公主多加关照。公主不假思索就答应了,立即派人把主考官召至府上,告诉他必须以第一名录取王维。王维果然中了第一名进士。
  著名诗人白居易也投递过行卷。白居易在考试前曾拿着自己的诗文去求见著名诗人、著作郎顾况。顾况拿起白居易的行卷,看了看封面上的“白居易”三个字,就开玩笑地说:“长安米贵,‘居’亦弗‘易’。”他翻开行卷,卷首是一首《赋得古原草送别》: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
  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
  这首诗描写了古原上小草旺盛的生命力,以表现作者生气蓬勃、不畏艰难、勇于进取的决心。对仗浑然天成,语言质朴无华,诗句清新优美。顾况十分欣赏,不禁脱口称赞:“道得个语,‘居’亦‘易’。”顾况便为白居易广为宣传,白居易很快就名满京城。白居易对此深有感触,他在一首诗中感叹道:袖里新诗十余首,吟看句句是琼琚。
  如何持此将干谒,不及公卿一字书。
  由于行卷的作用很大,所以当时就有不少的举子偷窃抄袭别人的好诗文,冒充为自己的作品,以沽名钓誉,甚至市面上有人将往届举子们的诗文汇编成行卷出售。当时就有靠偷了别人的行卷,居然进士及第的。《唐诗纪事》中记载道,杨衡在隐居时,有人偷了他的诗文去应试而登第。杨衡知道后非常气愤,第二年他也去应试。及第后,他见到了这个人,便气愤地问他:“‘一一鹤声飞上天’在否?”这人回答说:“此句知兄最惜,不敢偷。”杨衡见他如此说,倒把自己逗笑了,说:“犹可恕也。”
  除了行卷,也有人采取别的方法以引起人们对自己的注意。初唐诗人陈子昂从家乡梓州来到京师长安,参加科举考试。他既无名气,也没有当朝权贵为后台。为了一举成名,他自编自导了一出轰动长安的喜剧。一天,在长安应试举子比较集中的地方,有一个人抱着一把琴卖,这人居然开出一百万钱的天价,一下子引得许多人围观。陈子昂挤进人群,拿起琴来看了看,说:“你这把琴我买了,你等着,我去拿钱来。”众人一听,惊得目瞪口呆,都等在那里看热闹。不一会儿,陈子昂用车拉着百万钱来,买下了这把琴。众人见他出手如此大方,认为他一定是一位弹琴高手,纷纷要求他给大家弹奏一曲。陈子昂对大家说:“诸位若要听我弹琴,请明天到宣阳里。”第二天,大家准时来到宣阳里,陈子昂早已准备好酒菜。陈子昂捧着琴,对大家说:“蜀人陈子昂,有文百轴,不为人知。弹琴乃伶人之贱艺,岂宜留心。”说完即把琴往地上一掼,摔得粉碎,然后把自己的诗文卷轴赠发给众人。结果“一日之内,名满天下”。参加科举考试,果然折桂。
  19世纪中期,新崛起的地方实力派人物曾国藩与皇权之间展开了一场波谲云诡的权术之争。
  1851年,洪秀全领导的太平天国起义席卷了整个南部中国。太平军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清朝的腐朽统治,摧毁了清朝南方的地方政权。据统计,在太平天国运动期间,受命为钦差大臣的清朝官吏共28名,其中伤毙自杀或革职逮问者便有17名。在太平天国的打击下,清朝的总督巡抚共有38名丢官殒命,武职位在提督以上者共有65名曝尸疆场,可谓摧毁殆尽。
  为了挽救面临崩溃的清朝统治,1853年,丁忧在家的曾国藩以在籍侍郎的身份募练了一支万人劲旅,创建了湘军。此后,这支以曾国藩为统帅的湘军不仅成为太平军最凶悍的死敌,并最终镇压了太平天国起义。就清王朝本身而言,曾国藩集团的崛起,导致了清朝权力结构的重心由中央向地方的转移。清朝前期,中央集权、专制主义的封建政体高度发展,全国的统治机构形成一个庞大的由内及外的统治网络,从中央到地方的军政大权完全操于皇帝之手。但是到了咸丰、同治时期,以湘军集团的崛起为标志,清朝的权力重心由中央转移到了地方。从1854年起到1864年止,曾国藩集团先后掌握了安徽、湖北、江西、浙江、四川、陕西、山西、福建、广东、广西、云南、贵州等省的督抚大权,黄河秦岭以南、四川云南以东的广大南部中国,几乎都在其权力范围之内。曾国藩集团不仅掌握了南部中国大多数省区的督抚大权,而且将湘军发展成一支拥有12万人的庞大的水陆武装。曾国藩曾得意地说:“长江三千里,几无一船不张鄙人之旗帜……四省厘金,络绎输送;各处兵将,一呼百应。”(《曾文正公书札》卷二三《致李宫保》。)曾国藩的湘军与清朝的正规武装八旗和绿营具有完全不同的性质。八旗自清世祖亲政后,完全由皇帝直接控制。绿营则直辖兵部,通过兵部由皇帝指挥。其将领由兵部遴选,兵守世业,兵非武弁所自招,弁非将帅之亲信,故八旗、绿营的兵权都属于国家而集于中央。与此相比,湘军最显著的特点在于它的私属性质。曾国藩是湘军的创始人和最高统帅,他在创建湘军之初,就断然改变八旗、绿营之法,制定了一套新的法规制度。依照这些法规制度,湘军的大帅和统领由曾国藩本人亲自挑选;统领之下,是为营官,由统领物色;营为湘军基本单位,全部兵士均由营官亲自在本乡招募。这样一来,兵为营官所私,营官为统领所私,统领、大帅为曾国藩所私,通过这种递相私属的关系,湘军变成为曾国藩的私人武装。湘军既然私属于曾国藩,他人自然难以调度指挥。如咸丰三年(1853年)九月,太平军回师武汉,清廷急令曾国藩火速增援湖北清军。曾以水师尚未练成为借口,按兵不动,虽朝廷连下四道上谕,均视之阙如,朝廷也无可奈何。湘军的创建,导致了“兵为将有”局面的产生,在清廷原有的以高度中央集权为特点的权力结构上冲开了一道缺口。
  随着军权的下移,地方的政权与财权也随之为曾国藩集团所掌握、控制。根据清制,掌握地方大权的督抚,皆以文官选任,不得以谙习兵法战阵的武官开列。其用意在于文人不知兵,虽授以疆寄,独任方面,也不必深以为忧。而曾国藩、胡林翼、左宗棠、李鸿章等人,虽本为文人,但却手握重兵,久历战阵,通晓戎机,他们的身份,已由文人变为儒将。因此他们膺任疆寄,就是对清朝定制的突破。而他们一旦大权在握,便大展经纶,开始了对地方政权的包揽把持。
  在此情况下,皇权遭到了严重的削弱。咸丰皇帝一向自诩“黜陟大柄,朕自持之,非诸臣所可轻议”(梁章钜:《枢桓纪略》卷一。),但也不得不公开承认,他对曾国藩等人的一切建议筹划皆“言听计从”。当然咸丰皇帝并不甘心大权旁落,于是以咸丰帝为代表的皇权与曾国藩集团之间展开了长期的权力之争。曾国藩以老谋深算的策略和权术与朝廷周旋,不仅保全了自己,而且极大地壮大了实力。
  咸丰初年,曾国藩集团刚刚形成,尽管羽翼未丰,却在军事、政治、财政上表现出相对独立的集团意志,这就触动了清廷敏感的政治神经。咸丰帝即位不久,便流露出对曾国藩集团的无比忧虑。为了抑制其势力的膨胀,清廷对曾国藩集团采取了各种压制措施。
  首先,不轻易授予曾国藩集团成员军政实权。曾国藩以在籍侍郎的身份创建湘军,东征西讨,功勋卓著。因此,他遭到了清廷的猜忌。咸丰帝说:“曾国藩一人统领重兵,朕心实深悬系。”《咸丰朝东华录》卷五二。还在湘军出师东征时,咸丰帝特诏湖广总督台涌、贵州提督布克镇严密监视曾国藩的行动。
  其次,在军事部署上进行压抑。咸丰帝不仅长期不授予曾国藩等人军政实权,还时刻提防他们居功傲上。历史学家范文澜指出:“咸丰帝的计划是湘军出力,江南、江北大营收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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