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切尔夫人自传-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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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发言中不遗余力地发起进攻。我阐述了乔治·布朗向我提出的观点,工会愈来愈被左翼分子控制。我提醒大温和派谢利·威廉斯,她参加了格伦威克的纠察线。我作了指导委员会赞同的有条件的支持政府的表态,我还提出了一个进行合作的条件,即政府对“封闭式工厂”采取行动;我对这个问题感受非常之深。必须包括在内。
首相接着发言,他以令人吃惊的方式开始:
我祝贺这位尊贵的女士在议会作了最为有效的表现,她的辩论方式极为良好,其风度值得这位尊贵的女士自豪。“
开始是好的。但是,首相在发言中能够提供的只是对工会的更多让步——超过5%的增资幅度不受惩罚,加强物价控制,延伸“工资比照级差”原则,这样公营部门的工作人员就可望增加收入。所有这些表示的用意是吸引工会签订一项新的工资政策。但是他没有谈及工会的过大权力问题,除了极左派外所有人都认为这个问题是主要问题。
对于我的表态首相没有直接答复。他的立脚点肯定锗了。现在的问题是,我是在次日晚我们党的政治广播节目中重申我的表态呢,还是仅就政府的瘫痪无能发起进攻,表示一个保守党政府将会改革工会立法。
我仍然不感到轻松,第二天我又强化了我的发言稿。毕竟,我们已经作了表态,我们的姿态愈高,对我的情不自愿的同事们就愈有束缚力,我们得到的公众支持就愈多。因此我们向前走去,着手在众议院我的房间里摄制我的讲话录像。
时到如今。整个政治气氛已经发生了变化。在布赖恩·沃尔登采访我之前,我们在民意测验中落后于工党几个百分点,我们现在领先20点了。人们可以察觉到,我们愿意与工会好斗分子较量一番。要与工会好斗分子较量,这在以前对我们是个负担,现在成了优势。在影子内阁内,吉姆·普赖尔、伊恩·吉尔摩等人对基思·约瑟夫、杰弗里·豪和我的想法的反对也有效地被压了下去,至少在当时是如此,就我个人而言,我不无奇怪地意识到,无论是讲话时还是平时的感觉,我都本能地感到与全国大多数人和谐一致。这样的时刻是不能忘记的,因为这样的时刻是少有的。必须抓住这一时刻来改变历史。
第八节 政府的垮台
但是,班库的鬼魂现在又回来骚扰工党政府了。工党主张向地方放权,这主要是作为一种手段,取得苏格兰和威尔士民族主义分子的支持,以便掌权。现在,当吉姆·卡拉汉处在谷底时,它们回来缠绕他,戏弄他。1977年初,苏格兰和威尔士法案未获通过,此后工党政府又分别提出旨在放权的苏格兰法案和威尔士法案,其中规定在实施之前需耍分别在以上两地举行民意测验。由于工党后座议员有不同意见,结果通过了数条修正案,包括一条重要的要求,在每地有资格投票的选民中,至少有40%的投票人表示支持,有关立法才能实施。我虽然没有公开鼓动人们在民意测验中投“否定”票,但我希望出现这种结果。1979年3月1日在苏格兰投票,仅就实际参加投票的人数而言,勉强达到了多数,但离有资格参加投票的人数的40%相去甚远。在威尔士参加投票的人以很大的多数表示反对。放权一事暂时呜呼哀哉:我没有为它哭泣。
从这时起,看来政府很难继续执政了,虽然还不能肯定。但在什么情况下举行大选却是难以预料。首相拼命拖延关于放权的讨论,而不是直接去废除放权法。但他的潜在盟友却在准备离他而去。苏格兰党再没有理由使工党执政,它想早日举行不信任投票。自由党希望早日举行大选,尽管它在民意测验中的地位虚弱。这主要是为了避免它的前领导人杰里米·索普即将受审的尴尬处境。他被控告犯了蓄意谋杀罪,后来宣布他无罪。人们承认,威尔士的民族主义分子也许能被说服,他们比苏格兰民族主义分子具有更多的社会主义特性。
这就是说,北爱尔兰的议员——包括10名北爱尔兰统一党议员,一名社会民主自由党议员,一名独立共和人士议员——看来将起决定性作用。格里·菲特是一个社会民主自由党人,已与政府疏远,因为政府企图用给北爱尔兰更多席位的办法讨好北爱尔兰统一党。弗兰克·马圭尔是一个独立共和人士,他的态度完全不可预测。北爱尔兰统一党的多数人曾准备在增加北爱尔兰席位的立法在议会通过之前,仍支持现政府执政:但这一点在3月15日已经做到。现在公众中很多人在谈论,北爱尔兰统一党无论支持两大政党中的哪一个党执政,其代价都是要求铺设一条天然气管道把大陆与北爱尔兰连接起来,并要求加强北爱尔兰地方政府的权力。艾雷·尼夫代表我方负责与北爱尔兰统二党讨论;他已经与北爱尔兰统一党建立了个人联系。
我们很多后座议员患要早日举行不信任投票,但最初影子内阁没有开火。原因之一是我们需要反对放权的工党议员支持我们,以确有把握地在议会通过废除放权法的命令。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不太信任政府。而且,与以前的场合不同,那时只是有可能通过在下院投票使政府下台,现在,除非我们确有把握获胜,否则我们非常不愿提出不信任投票动议。在困难时期,如果政府获胜,它就得到加强。3月21日当我们在影子内阁考虑这一问题时,我们决定,除非苏格兰民族党、自由党,如果可能的话,还有威尔士民族主义党表示坚决支持,我们就不提出不信任投票动议。但是,就我个人而言,作走向执政的交易,是没有问题的。
3月22日星期四,首相作了最后一次努力,企图使放权问题拖而不决并把苏格兰民族主义党争取过去。他在议会发表声明,提出放权问题可以继续进行讨论,当天晚上他又作了首相广播讲话。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取胜机会,当苏格兰民族主义党和自由党看来将要表示支持我们的不信任动议时,尽管威尔士民族主义党还没有这种表示,我同意提出这一动议、结果在下午7点前我们提出了不信任动议案。保守党的督导们现在全力以赴,说服少数党注意使他们的处于犹豫状态的议员到时投我方的票。当然,同样重要的是,保证保守党议员全体出席投票。幸运的是,没有人害重病,“尽管其中一位议员的车子在公路上翻了车,另一位议员的夫人前一天去世,但仍坚持前来投我们的票。
令人可笑的是,那天晚上最为难办的是威斯敏斯特的饮食业职工罢工。即使督导员的要命威胁,也无法阻挡保守党议员溜出去到他们的俱乐部或萨伏依旅馆吃点东西。威利·怀特洛和我在督导员的办公室与汉弗莱·阿特金斯以及他的同事们,一起吃了斯潘塞·勒·马钱特和托尼·贝里从福特纳姆店买来的两大盒食品。但我的胃口调动不起来。辩论的开场发言已经过去,我感到就讲演技术来说,谁都没有取胜,这与我的预料差不多。坐在我们临时搭起的晚饭桌旁,威利、汉弗莱和我知道,结果将是非常接近,很难断定成败,而这次投票结果又是利系千钧。也许他们真地是那么想的,也许他们不想使我精神高昂,以免因微弱少数而失败时遭受打击。我的印象是,他们认为政府这次还能蒙混过关。在我的内心深处;我也是这么想的。
然后,我们回到会议厅听取结束发言。迈克尔·富特代表政府一方的发言,可谓众议院有才华的讲演家的杰出发言之一。但是,要说服捉摸不定的议员,仅仅靠言词是不够的;结局全看议员们的决断了。
我们在一片叫喊和混乱中开始走出会议厅进入走廊。投完票后,我回到我的位子,坐在威利、弗朗西斯和汉弗莱旁。等待着得知我们的命运。汉弗莱想设法使我早一点得知投票结果。他让高级督导员之一约翰·斯特拉德林·托马斯迅速走过我们的走廊,站在走廊的另一端出口。由于某种原因,保守党议员总是比工党议员更快地通过走廊,即使他们不是处于少数时也是如此。我们刚刚走过走廊,约翰·斯特拉德林就会得到我们的得票数信息,而他同时还在听着另一条(政府)走廊的数票数。他们一结束数票,他就会知道我们是获胜了还是失败了。如果我们没有获胜,他就回来,站在议长的座椅的旁边。如果我们获胜了,他将竖起一个手指,这样汉弗莱就可把这一消息告诉我。这个秘密通讯方式只是后来才告诉我的。我只看见约翰·斯特拉德林·托马斯回来,然后汉弗莱探过身子用舞台式的耳语告诉我:“我们胜了!”
宣布的数字证明了这个消息。“赞成票311,反对票310。”这样,我最终获得了机会,我唯一的机会,我一定用两只手抓住这一机会。
第九节 艾雷
两天以后,我正在我的选区参加一项活动——为了使残疾人能买到较便宜的车,一个买车组织正在为此募集基金。我将在会上讲话。但此时我的心至少有一半仍在考虑当天晚上党的竞选广播讲话。这时德利克豪走过来对我说:“我想应该告诉你,一颗炸弹在议会附近爆炸了,人们认为是在车库。至少有一人伤势严重,但不知是谁。”
在我们驱车去波特兰—波雷斯英国广播公司录制室的路上,有100种可能性闪过我的心头,尽管都没想到是谁。到了录制室后,我还没有化妆,一个制片人把我带到一个房间告诉我受害人是谁。他是艾雷·尼夫。他的伤势很重。从爱尔兰共和军分裂出来的爱尔兰民族解放军在他的车下安了一颗炸弹。当他在下议院停车场开动汽车时炸弹爆炸了。看来他很难幸存,实际上当我听到这一消息时他可能已经去世。听到此事后,我无论怎样也无法作广播讲话了。我给首相打电话,作了解释。我惊呆了。此后是更加深切的悲痛。而且我从内心感到痛苦——他是我的朋友,在他的一生中置许多危险于不顾,他竟然死在一个比普通杀人犯更卑鄙的人手中。
第十二章 抓住机遇出任首相
第一节 明确主题
前面已经讲到,我对1978年起草的竞选宣言第一稿很不满意:它篇幅太长,内容分散,满纸大笔花钱的承诺。8月份的修改稿比第一稿有所改进,但内容仍不够充实。责任当然不在执笔起草宣言的克里斯·帕顿和安格斯·莫德,这主要是因为我们其他几个人在一些关键问题上,特别是在工会问题上,没有取得一致意见,因而未能制订出明确的、思路清晰的政策。
前面我还讲到,我如何在1979年1月决定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从1978年夏起到1979年3月宣布解散议会,这段时间内的大量事件,尤其是冬季大罢工,使我有可能促使我们的政策向我所希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