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造神州-第8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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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步走上一个低矮的丘陵,举目四望。这里地势平阔,冷风刷草,的确是个比较理想地会战之地。蒙人选在这里作战,是有他的道理存在!
战争自有其目的,而铁木真此战到底是何目的,孟珙并不知道!
这让他心中很是不安!
转目之见,他看到远处有些青龙铁骑的残余战士正在清点战友的尸体,意态消沉,面带悲泣,不时有人愤恨的大骂出声。却无几人回应。毫无一日前的彪悍狂放,自信飞扬。
相比于战士地损失。信心的重创才是更致命的。
怯薛军,若不是亲眼所见,真的很难相信世上还有这样一支凶悍绝伦,骑射无双的骑兵。
在它面前,大宋所有的骑兵都要感到羞愧,甚至就连亲卫军,也很难和其相比,不光是骑射,还有作战风格,战术实现,两者不是一个级别地。相同数量的亲卫军和相同数量的怯薛军对抗,也许可以凭借装备优势堪堪抵御,可若是击溃青龙铁骑的那支怯薛军,亲卫军也难逃败北的命运。
护卫军虽然也可以对抗怯薛军,但却失以机动,何况整个大宋军,只有一支护卫军,其他军团的重步军相差护卫军至少有两个级别,靠他们对抗怯薛军,不太现实。
若单纯以骑兵对抗,要击败甚至消灭这支怯薛军,大宋骑兵要在十万以上,才能有把握。可是若狠点心,让突击队缠住他们,再以火器集中轰射,也许只要付出几千人的代价,就能打残,甚至全歼这支部队。能够消灭怯薛军,不亚于消灭蒙军十万雄师,以此意义上说,就算损失突击队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孟珙在心中盘算了片刻,决定找个时间和张顺说说,若下次再碰到蒙军,让他缠住怯薛军,再以护卫军的火器突袭,这样才能避免战阵被其势如破竹的洞穿。
战争就是如此,不过一场谁比谁伤地更重地残酷游戏!
迎着夕阳微微闭上眼睛,孟珙在心中默念着往生咒,心情也逐渐平静下来。落日的斜阳落到他身上,就像披了一层霞光瑞彩,充满宁静和平和。战场上地凄惨凶杀之气,也被这种宁和冲淡不少,很多战士停下手中的工作,静静的看着孟珙。没有崇拜,没有敬畏,也没有怨怪,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失望悲伤的内心也逐渐平复下来。
生命是宝贵的,可是为了捍卫生命,也需要去杀戮生命,这也许就是人性的矛盾!
孟珙回到大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下来!
大营中的气氛很奇怪,不是战败后的那种沮丧,也不是战胜后的那种兴奋,硬要说的话,应该是一种迷惘,一种不知该如何正视此战的迷惘。
要是放在平时,孟珙也许会说一些激励的话语,但他今天却没任何开口的打算,他想让战士好好想清楚,也想要将领们想清楚,蒙古人是不是他们想像中的穷寇。只等他们最后一击,就可以轻松愉快地获得军功,然后光耀无比的班师回朝。
贪求军功,轻视蒙古的绝非赵范一人!自从巩州大捷后,联合军团上下对蒙古人的轻视全都形诸于外,包括孟珙自己,何尝没有认为蒙古已经无能为力的想法在?
今日之战。正是对整个联合军团的当头棒喝!
回到帅帐内,李庭芝正在整理一些文件。见他回来,拿出一份情报递给他。
孟珙接过一看,神情一怔,再次阅览了一遍,抬头看向李庭芝:“确定吗?”
“末将亲自去核对过,斥候营的刘将军亲口确认了此消息!”
低头在帐中走了两步,孟珙突然说道:“陪我去见刘将军!”不等李庭芝回话。掀开帘布走了出去。
李庭芝嘀咕了两声,摇摇头,也跟着出去!
大帐又恢复安静!
……
……
蒙古地中央大营内,成吉思汗的帐篷中点燃四支牛油巨烛,亮堂如昼!
不过成吉思汗并没有看地图或者商议军情,而是拿着酒杯一阵豪饮,从嘴角留下地晶莹酒水浸湿了他的衣领。
浓郁的酒香飘荡于整个大帐,香醇无比。就连不好酒的耶律楚才也吞了好几次口水。
畅快的喝干这杯美酒,成吉思汗用手抹抹嘴角,舒坦的长出一口气,整个动作豪放爽烈,一气呵成,狂放之态毕露!
刚放下酒杯。站于一旁的忽必来赶紧为他满上!
成吉思汗先抓起一只羊腿,狠咬几口,才又一饮而尽,很不雅观地打了几个酒嗝,望向耶律楚才。
“你有事情?”
耶律楚才定了定心神,有些奇怪的问道:“大汗,我军刚吃了败仗?为何大汗却如此高兴?”
成吉思汗又咬了一口羊腿,细细慢嚼,似在回味羊肉的味道,一幅享受惬意的表情。
“现在还能吃上这样的烤羊肉。实在是难得!”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又放下,“我铁木真纵横草原大漠。苦无敌手,好不容易能碰到赵昀这样一个对手,无论胜败,只要不死,就值得高兴!如今我好端端的坐在这里,怎么能不庆祝一番!”
如此答非所问,让耶律楚才沉默下来,仔细思考成吉思汗话中的含义。
成吉思汗也不管他,自顾自的拿起羊腿,和着美酒下咽,吃地痛快淋漓,酒香四溢!
没多久,一支粗大的羊腿就被啃咬干净,随手将骨头丢到桌上,又干了一杯美酒,成吉思汗才满足的打了几个饱嗝,在忽必来端来的水盆中洗了洗手,拉过一条毛巾擦拭一番后,才又坐回皮褥上,望着一脸苦思的耶律楚才,哈哈大笑起来:“长胡子,不用多想啦,战争还没完,何况我今天还赢了!”
“赢了?”耶律楚才有些糊涂,“我们前前后后损失近三万战士,却连孟珙一部宋军都未消灭,对大局无丝毫补益。楚才驽钝,实在不知这赢是从何说起!”
成吉思汗笑的越发痛快,原本皱纹横生地额头因为这一笑,显得年轻不少,让看惯他苍老之态的耶律楚才觉得他突然年轻起来。
这种感觉让他说不出的怪异!
笑了一会,成吉思汗才收住笑声,轻松愉快的说道:“一场大战,绝不仅仅限于战场厮杀,也不局限于战场下的种种较量,更多的是看双方主帅的谋局。”微微停顿一下,他有些感叹的说了一句:“这是赵昀教会我的。”
耶律楚才还是第一次听到成吉思汗如此盛赞一个人,甚至坦诚自己不如对方。这让他越发惊疑不定,成吉思汗越来越难琢磨。
或者是自己从来都没真正了解过对方?
成吉思汗又端起酒杯,望着清澈的酒水,淡淡说道:“这场战争我输了,可我和赵昀地较量才刚刚开始。每个人都有心结,赵昀此次胜我,并非因为他有什么惊天动地,神鬼莫测地手段,原因就是利用了我地心结。正所谓悲伤我心,怒扰我行,输掉这场战争并不冤……”
停了一下,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缓缓开口:“如今我心结尽去,但赵昀却是心结缠怀,我又何惧之有?”
大帐一片默然!
……
……
大散关。临时行宫,深夜!
我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对身边当值地向无双问道:“尚懿说了什么吗?”
伤势刚好,脸色还很苍白的向无双迟疑片刻,才低声说道:“尚大人没说什么,但属下无意中听到索大人说及京中危急,也许是……”
“京中危急?”我张开双臂放在衣架上,让几个侍从给我系上衣扣。
自从铁木真给我留下那包东西,我就知道京城早晚会出乱子。可是此事我已经有所安排,为何还要深夜求见,难道是发生什么特别的变故不成?
走出卧室,修紫暄已在等候!
也没多寒暄,直接示意他站到我身边,一行人匆匆赶往军议室。
刚进军议室,一脸急切的尚懿和面色严峻的索无常双双上前叩拜,正欲开口。我已经抢先出言:
“别说这些,到底发生何事,让你等深夜求见?”我坐到椅子上,看着二人。
索无常抢先一步掏出一份情报说道:“京中急报,浙江,江南。湖南,福建,广东,广西,都出现不同程度的骚乱。特别是湖南与江南两省,已有部分官员和地方豪强互相勾连,组成匪军,冲击官府和军营,抢劫府库,一些地方守备军不仅不制止。反而推波助澜。甚至加入匪党,围攻城池。已有十多个县城落入匪手。如今这几个行省,人心惶惶,情况危急,急需大军镇守。”
我刚接过这份情报,他又拿出一份:“现在大宋境内盛传此歌谣,不少人口出大逆不道之言,不少建康官员甚至公开宣称这是上天之言,说陛下,陛下……”
“说下去!”
“说陛下并非真命天子,乃是逆子妄臣,故而才使天下大乱,群情汹汹,要陛下面思己过,逊位让贤,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我听地心头愠怒,杀机大起,强自按奈住,拿过他手上的情报。
“日均分,落西关,元足子,坐金陵!”我轻念而出,大堂内一片安静,只闻我话语之声。
念完,我看看索无常,又看看面色愤然忧虑地尚懿,默思片刻,开口问道:“此话做何解释?”
安静片刻,还是索无常硬着头皮上前:“回禀陛下,这‘日均分’当为一个‘昀’字,暗合陛下之名,若再加上‘落西关’只怕就是隐喻陛下将在大散关遭遇不测,至于‘元足子’,微臣以为就是说的一个‘远’字,联系‘坐金陵’此语,恐怕就是说一个叫‘远’的人将取代陛下。微臣反复思考,这个叫‘远’的人莫非就是昔日临安废帝赵远不成?此乃妄臣胡言,请陛下恕罪!”
“你有何罪?真想不到,想不到啊,朕不避锋镝,亲征于此,为我大宋抵御外虏,可在这些人眼中,朕还不如一个废帝,你们说可笑不可笑!”
无人回答!
放下手中的情报,我望向尚懿。
“启禀陛下,西路军统帅孟珙鹞鹰急报,今日下午时分,遇蒙古主力铁木真部,双方鏖战之下,胜负未分,蒙军主动退却。战后清点战场,我军伤亡近三万,青龙铁骑伤亡过半,赵范将军重伤昏迷,已无战力,其余各部,主力尚存……”
“等等!”我本来以为他也是要汇报京城的一些事情,一时没准备,等他说出口,我才反应过来,叫人取来地图,让他把孟珙遇敌所在标示出来。
孟珙遇敌所在离黄牛堡最多不过百里,已接近他部预定驻扎地点,只是蒙古出现在这里,情形就很不寻常。
“朕记得昨日有情报说,铁木真有向西边聚集的迹象,当时朕还以为他是想瞒骗我军,没想他还真就去了西边,实者虚之。虚者实之,铁木真这套手段玩地好!蒙军伤亡多少?”
“据孟珙将军所报,他所部前后消灭俘虏地蒙军,加起来也在三万出头,可说损失相当,只是青龙铁骑损失惨重,这么一算。应该算我军损失比较大。”
“这个帐不能这么算,此战孟珙所部立下大功!你来看。根据我们先前推断,铁木真这支人马除开那些战马,人数也就在十万出头,大散关一战,我们杀伤蒙军二万,孟珙这次又干掉三万,东边岳雨那边还被包围了二到三万的蒙军。你算算这有多少?对了,孟珙说他们遇到的蒙军有多少?”
尚懿低头仔细看了几遍,才确定的说道:“孟珙将军说出现在战场上的蒙军,前后共计有五万上下,包括一支万人的怯薛军,若再加上骚扰蒙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