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唐-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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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姐姐,好诗啊,是不是太子写的?”
“嗯。”
“殿下果如外界传言,才华惊人,”裴雨荷也凑了过来,看后感慨道。
“敏姐姐,你真有福气,我都嫉妒你了,”徐俪挠着杨敏的肋窝,打趣地说。
杨敏心中有些发苦,听说京城许多大家闺秀,对太子都产生了仰慕,自己一直却将太子当作了一根烂稻草。没有以前种的因,怎么有今天的果?弄得自己现在太子心中的地位,还不如一个贴身的宫女。
三个少女不知道他们中间的变故,裴雨荷又说道:“敏姐姐,太子还有什么诗作,拿出来,让我们观摩一下吧。”
留传出来的诗作不多,三首诗余,要么就是在东市随口吟出的五首诗,最后一首好象才吟了一半。但几乎都是精品。
“我得到的也不多,还有三首。”
说着将另外三首吟了出来。
这三首诗虽不及海上生明月,但也不错了。
裴雨荷叹了一口气说道:“敏姐姐,你前世不知修了多少福气。如果换作我,每天陪伴太子,研磨洗笔,也是心满意足。”
四名少女中,她与徐俪才气颇高,更知道这几首诗的份量,其次是杨敏,杨纤到是差了一筹。因此杨纤哈哈一笑,说道:“不如这样吧,赶明儿求你们父亲,托人让你们做太子的良娣宝林。”
“我们都愿意,就是敏姐姐会不会同意?”徐俪呵呵乐了起来。这是开玩笑的,即使太子纳良娣宝林,也不是想做就做的。
裴雨荷说道:“虽然是开玩笑,不过我与哥哥却是去了东郊,可是亲眼看到太子的。他在亲耕时,因为怜悯百姓,都失了祭祀礼仪,那一刻连我眼睛都湿了。”
太子仁心感动上天,让太子想出一种新犁,此事已经在长安城迅速传开。其他三个少女都是一脸向往。
“我那天也准备去的,可是母亲大人将我关在家中,不让我出门,”徐俪一脸的遗憾,又说道:“我还听到一些消息,这一次为了对付吐蕃,太子想出了一个好主意,让刘仁轨大将军,还有姜左相都大为欣赏。”
她越说,杨敏心中越是苦涩,紧迫感越强烈。
杨纤说道:“你们不说,再说敏姐姐不高兴了。”
“呵呵,”徐俪一乐,说道:“说正事吧,寒食节到了,我们一道出去游玩如何?”
“不去,”杨敏毫不犹豫答道,正是因为贺兰敏之一行人约定到曲江池一游,出了事故的,还敢出去?
“去吧,小姨祖,”杨纤开玩笑地央请道。但按辈份,一声小姨祖也不算过份。
“不是我不去,是太子饱读礼书,不喜。”
“难道那些坊间谣传是真的?”徐俪讶然道。
“这怎么是真的?难道你没有听过在弘文馆太子与周国公的事?这是周国公散布的谣传。”杨纤立即替杨敏辨解。
“敏姐姐此举是对的。太子妃是未来的天下国母,行为需要端庄恭正。”裴家是名门望族,家教严谨。裴雨荷本人行为端庄,立即正色地赞同。
“荷妹妹,你说得太严重了吧?”杨纤吐了吐舌头。不过裴雨荷的话不无道理,作为太子妃,行为确实必须注意。想到这里,不由十分扫兴。
徐俪眼睛转了转,说道:“不如这样吧,就是我们四人,一道到终南山踏青如何?”
杨敏性格喜动不喜静,想要象裴雨荷那样安静,终是做不到,如果是她们四人踏青,没有男子同伴,想来太子知道了也不会生气的。不由地心动,看了看裴雨荷,又看了看杨纤。
“这样倒是可以的,”裴雨荷说道。寒食节一年一次,如果呆坐在家中,终是无趣。
连裴雨荷都这样说了,杨敏终于点头答应。
送走了三女,夜色渐渐深了,天上繁星点点,悄悄地窥视着人间一幕幕悲欢离合。杨敏拿起了方帕,想起方才裴雨荷与徐俪说的话,虽然是在开玩笑,可她们对太子的仰慕,自己却是能感觉出来的。想到这里,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担忧……
第三十章 针尖麦芒 跳梁小丑
历史记得不多,但有些人,比如薛仁贵、刘仁轨、武三思,再比如李义府,还有这个许敬宗,他还是知道的,顶多不知道祥细的情况罢了。
对这个人李威十分忌惮,他宁肯给贺兰敏之再来几板砖,都不愿意招惑这个家伙。因此,在弘文馆,对许彦伯帮凶,只是高拿轻放,责备了一顿,也就算了。
迎了出来,恭贺地说道:“见过少师。”
真正的老师不是许敬宗,但大义的老师,一是太师李绩,去世了。二就是少师许敬宗。
抬头看了一下,已经很老了,但生着方脸,凤眉横扫,脸庞白洁,下面留着五缕长髯。看上去十分儒雅,如果但论外表,比戴仁德中看多了。
说完后,对碧儿说道:“备茶。”
许敬宗连忙道:“殿下,不敢当。近来身体欠乏,许久没有看望殿下了。”
“少师,岂敢,应当是孤许久没有探望少师,恕罪则个。”
“殿下这样说,臣更是不敢当了,”一边说着一边面带春风。
不是侥幸知道一些他的事迹,当真会被他这副面容迷惑。许敬宗笑得越是柔和,李威心中警觉性越高,伸出手,说道:“请。”
两人落坐,茶水也烧开了,碧儿去掉茶沫,替他们烫了杯,再将茶汤倒入他们的杯中。
李威又说道:“少师请用茶。”
“谢过。”
两人同时举起了茶杯,茶叶是好茶叶,出自何地进贡的,李威不得而知。水是好水,从保宁坊昊天观凤门泉运过来的。水甜茶香,可总缺少了后来炒茶那种清新的感觉。
呷了一口,李威放下茶杯,问道:“少师,近来身体可好?”
“人老了,不中用了,时常生着小病。不过臣听闻太子最近一段时间,身体逐渐好转,此乃我大唐之幸啊。特别是昨天,臣虽然年老体弱,没有参加籍田祭,也看了殿下车驾一行。当时京兆城中为了观摩太子风采,万巷一空,欢声雷动,臣心中更是汹涌澎湃,激动万分。”
李威心中暗骂了一句,你就扯么。戴至德等人忠厚,未必能看出局势,但你老奸巨滑,又与父母亲走得很近,能看不清形势?
许敬宗继续说道:“没有想到惊喜不仅于此,接着下午臣就听到了籍田祭上的奇迹。连上天都开始垂保殿下啊。”
他越说李威越是心惊肉跳。好象他就是致仕了,父母亲还经常垂询,如果这个老家伙在这件事上做文章,凶多吉少。
这句话却说不出来的,至少现在许敬宗彬彬有礼,对他十分尊重,无可挑剔。于是答道:“少师,那是孤偶然侥幸才想到的,谈不上奇迹。孤也在东市面前,与几位郎君做过交谈,诗文亦是小道,更不要说这些奇技淫技。仕农工商,仕才是第一位。孤应当学习大儒经义,学习治国之道,才是正途。如果说奇迹,父皇与母后才是奇迹。国家多年大灾大害,换在那个朝代,都有可能产生动乱。可现在国困而不乱,民贫而不怨。父皇母后,那才是孤学习的榜样。”
滴水不漏地将此事遮掩过去。可许敬宗心中同样也是心惊。心中想到,外面传言这个病太子大病一场过后,得了失魂症,遗忘了许多事情。但心智却似乎比以前更开化了。这短短的交谈,说话机智圆融,已看不到以前那个病太子方正缺少变通的一丝影子。孙儿这一回惹了麻烦了。
但嘴上却说道:“那是,皇上与皇后,臣也是很敬仰的。看到皇上与皇后日夜为国家操劳,臣年老不能协助,心中实在惶恐不安。不过皇上与皇后是国家的现在,殿下却是国家的未来。看到天下百姓对殿下归心,臣心中很高兴,昨天晚上都忍不住多喝了几杯水酒。”
许敬宗还是低估了李威。虽然权谋之术未必善长,可也看过多部宫服剧,也看过一些史书。比起原来的李弘,却要进步不少。
万众归心!
其心可诛啊,这一句,敌意分明流露出来。恐怕你这个老家伙,看到我受到百姓敬仰,父母也许对自己更忌惮,这才真正开心吧!
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孤是太子,要万民敬仰做什么?只要父皇母后平安,孤愿意做百年太子。”
一句出,许敬宗都坐不住了。这个太子,比原来的太子可怕多了。自己看走了眼了!
心中惊讶,不想在这里兜圈子,说道:“殿下孝心可嘉啊。不过臣前来是另外一件事,昨天上午在弘文馆发生的事,臣到了晚上才听闻。臣的孙子忤逆不道,恳请殿下恕罪。”
“少师,勿用垂心。都是青春年少之时,孤也时常犯错误,令孙犯错误,也不足以为奇。况且孤昨天同样处理不当,毕竟孤是储君,深受父皇母后关爱期待。但昨天在弘文馆居然动粗。现在想起来,心中惭愧不安。少师,可否原谅孤小小的私心,两相揭过,就此不提如何?”
“太子仁爱啊,”许敬宗一声叹息,长者气度尽显无疑。但心中又在嘀咕,如果是原来的太子,虽然对自己尊敬,可会用客气的语气,指出自己孙子的不对。可怕啊,现在的太子!
又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许敬宗这才说道:“太子自籍田坛返回,这两天劳碌了,臣就不打扰殿下休息。”
“纵然再累,少师驾临,孤敢不奉陪。”说着将许敬宗送到了门口。
送走了许敬宗,李威不由低声骂了一句:“这个老家伙,怎么不死呢!”
碧儿正在收拾茶具,听到后,吓了一跳,一个茶杯都摔到了地上,“当啷”一声,摔得粉碎。
不过小丫头十分机灵,许彦伯替贺兰敏之帮腔,挑衅太子,这个太子少师,对太子也就未必有善意了。因此没有作声,开始服侍李威上床休息。
但李威骂过了,知道骂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个许敬宗来意不善,意味着什么?不由地再次不争气地想到了逃路。
不是没有雄心壮志,当皇帝好啊,还是大唐的皇帝。就是不当皇帝,做一个太子也不错,堂堂的周国公,自己想拍板砖就拍砖砖。但想到了历史上死得不明不白,尽管肺结核在好转,心里面也在犯疑惑。不要说母亲了,就是许敬宗铁了心要对付自己,自己都不会有好下场。论权谋之术,母亲不提,这个许敬宗拨根汗毛出来,也比自己大腿粗。
这个皇太子,还不如那天在酒楼上遇到的那个胡商过得惬意。但眼睛亮了一下,那个胡商居然连欧洲女子都能弄上手,进出关卡未必有那么森严的。再说自己是皇太子,现在又是监国。如果找什么借口,出入各部,也不会有人怀疑的。
比如到兵部,看山川地图,关卡要道,谁会想起自己一个皇太子,居然是在为跑路做打算?或者伪造一份过所与证明,到户部悄悄盖上大印,也不是没有机会。
鉴真那个大和尚,也只是一个和尚,唐僧不是一次性就完成了偷渡任务?
老子只要安排好了,进可攻,退可跑路,怕什么?
可怜东宫上下正在欢天喜地准备明天的大宴,常理,太子越有出息,以后顺利即位的机会越大,他们是东宫的老人,也不象内宫那几个不法的女宫,得罪过太子,同样会跟着沾光。
让他们知道这个主子,居然有出息到了在想跑路,还是跑到外国去,不知道心中会怎样泪奔。
心中豁然开朗了,得意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