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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兴唐-第2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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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准备动身,mén房从外面跑进来,禀报道:“内宫里的内shì李首成要求拜见相公。”
  薛元超迟疑了一下,说道:“让他进来,不,我亲自迎接。”
  将李首成迎了进来,连忙让人沏上了茶,说道:“李内shì前来何事?”
  “天后让咱家带一句话给薛相公,你忘本了。”
  忘本?薛元超愣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然后冷汗涔涔,不是为自己疏忽,而是想到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句话。
  “另外天后托咱家带一样礼物给你。”李着成说着,将桌子上包袱外面的黄绸缎解开,里面是一个描金仕nv图盘螭龙朱漆盒。盒子有些大,这不是首饰盒,而是放文件或者其他用场的盒子,做工十分jīng致,盒身yīn雕着各种仕nv图,上面描着金彩,盒顶是椭圆形的,中间顶端飞盘着一条用黄金打制的螭龙。
  李首成又说道:“天后说了,此盒共有三件,但薛相公只能选一件。”
  薛元超又看了一眼盒子,这才注意盒子中间有两道细缝。做工jīng致,若不仔细看,都看不到这个缝隙。皇后的意思很简单,可自己终归是一个宰相,至少现在是一个宰相……
  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动弹。
  李首成冷哼一声道:“看到薛相公是需要这个了。”
  说完将盒子一分,分成三段,将盒尾推给了薛元超,就要站起来离开。
  “别,”薛元超将他的衣袖拉住,然后软弱地说:“我选的是盒头。”
  李首成脸上才lù出微笑,道:“恭喜薛相公做出明智的选择,安心赴任吧,回来后朝中宰相之位还是少不了薛相公的。”
  “谢过天后,”将李首成送了出去,然后软绵绵倚在墙壁上。墙壁后面有一株梨树,今年天暖和,huā开得早,风一吹,一片片梨huā落下来,似是晶莹剔透的雪……落在地上,风又卷起干燥地面上的尘埃,只一刻夫,高洁的梨huā瓣便肮脏不可睹。
  ……
  一行庞大的车队从遥远的地平上出现,刘仁轨与李谨行带着shì卫迎了过去。
  自chūn天以来,论钦陵派军队数次寇边,物资与武器消耗很大。论钦陵没有讨得什么好处,攻了两次城,让火yào炸昏了。但正如李威在东宫所说,吐蕃是骑兵,火yào的杀伤力有限。
  唯独的好处,论钦陵不敢攻打城池。
  来到车队前,押运物资的将官将物资清单,还有李敬玄的一封信jiāo给了刘仁轨,刘仁轨接过来一看,便大骂起来。
  来青海很长时间,大规模的战役没有打,小规模的恶战打了不少。对这种战斗,刘仁轨还是欢迎的,来到鄯州后,发现将士战斗信心不足,军纪松懈,战斗经验少,不得不立即整编练军。这种小规模的战斗,无论胜负,不伤大雅,却让士兵有了实战的经验。
  火yào与投石机的出现,更使自己如虎添翼。但只能用来守城,而且火yào造价昂贵,不可能随着去使用。因此还是以冷兵器为主。还有,就是马少。河源军六百几十匹马,积石军一百匹马,莫mén军两百匹马。要么就是契苾明掌管的赤水军,大多是骑兵,但赤水军设在凉州境内,自己没有直接管辖的权利,除非大战,平时不好调动。要么李谨行到了廓州后,带了一些靺鞨军,有几百匹战马。
  河源三军将士达到了近两万人,人数不少,可大多是步军,没有办应付论钦陵这种一打就跑的战术。刘仁轨本身也想雄心勃勃地练一批强大的骑军出来,但这些马匹连练军数量都不足。论钦陵不开战,勉强为之,开战后,不得不派出一支骑兵堵截。数次战斗下来,又消耗了一些马匹。于是上奏央请朝廷再拨一批战马过来。却被李敬玄驳回,说他只是防御,拨出大量战马,开支就会增加。而且四镇与吐谷浑的失守,朝廷战马严重缺乏。这也是事实,一匹马也许不贵,饲养一匹战马费用却是很高昂的。除非吐蕃人不入寇,散放在河湟的草地上。另外,骑兵装备也远远超过步军的装备费用。
  可是战马数量是太少了刘仁轨知道这是李敬玄给他在下绊子,又换了一个方,朝廷三大蕃市,幽州、丰州,还有一个就设在鄯州。准确是设在鄯城与廓州之间的平原上,为了防止吐蕃人hún进来,修了一道城郭,看守森严。事实蕃市设立以后,对唐朝与吐蕃皆帮助,论钦陵多次入侵,蕃市动都没有动一下。刘仁轨又想出一个办,让朝廷运过来一批瓷器、茶叶与布匹,然后派人到蕃市里与吐谷浑人jiāo换马匹,瘦弱的马匹运回中原当作耕马,好马留下来当作战马。
  用这种方既可以得到大量战马,又可以省下一笔费用。李敬玄却在信中耻笑道,汝乃朝廷宰相,亦yù学商贾乎?
  一句话就将刘仁轨嘴巴堵上。
  不到此时,就不明白太子当初为了募集款项的艰难。
  而且供给的火yào数量也不足,箭矢与盔甲、兵器数量同样也欠缺。
  李谨行从他手中将信拿过来,看了一眼后,也皱起了眉头。安慰道:“刘总管,末将听闻朝廷撤销了熊津都督府的编制,大约不久后就会对吐蕃大动兵。我们再坚持一段时间吧。”
  新罗难产,成了jī胁,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没有了大军支持,驻军在新罗与百济叛部联合攻击下,战斗规模皆不大,可是连战连败。两线作战不大可能,朝廷索xìng将熊津都督府取消,也就是将百济那一块飞地腾出来,让给新罗,军队撤回到浿水以北(大同江)。应当来说,这对于强大的唐王朝是耻辱的事,自汉时候,中国的疆域就在单单大岭与汉江一带,新罗等于倚靠不要脸与顽强,生生从唐朝手里剥夺了一大片领土。
  这道圣旨也意味着唐朝决定从新罗战场上chu开身,全心对付吐蕃。
  可是刘仁轨却更加担心。
  论钦陵反常的举动,具体想看不出来,但能看出论钦陵是bī唐朝与他决战,是有备而战。然而朝廷上下信心满满,并没有意识到吐蕃人的强大。手握重权的刘仁轨又在后方使绊子,这让他感到前景灰méngméng的。
  自己毕竟老了,百战百胜的英名毁掉不算,有可能还象薛仁贵那样被流放,想到这里,雄心壮志全部消失。
  于是,刘仁轨在鄯州突然重病……
  第三百一十章 江流如此(一)
  李威正在临募张飞的草书,从益州一张竹简上拓印象的,看的书多了,也不可能将《三国演义》当作真的,历卝史上的张飞不但不是杀猪卖狗的莽夫之辈,而且是一个美男子,善长书,出身也可。
  书也不错,极其的姘媚,受了小说的影响,李威十分喜欢。可其他人没有将张飞当作一回事,提到了,读书多的人马上知道,哦,刘备手下那员勇将啊,读书少的人甚至还不如对贺拔胜、贺拔岳兄弟了解得多。
  写了一会儿,裴雨荷掩面笑道:“殿下,这个字不适合你临摹。”
  李威看了看,也是大笑,这种字由于极得东汉末的婉媚风骨之气,与自己风格很不符合,自己临募很象是东施效颦。
  将máo笔放下,看着裴雨荷,问道:“你进入东宫已好几年,过得开心不开心?”“妾身侥幸得入东宫,很开心。”
  可李威从她神sè里还是看到一些忧伤,道:“你将你作画的颜彩拿过来。”
  “是”温婉地行了一礼,退下,一会儿拿来一盒颜彩,李威用画笔调了调,在纸上按照比例涂上去,道:“你看,现在成了什么颜sè?”
  “怎么变成了黑sè?”裴雨荷惊讶地问。用颜彩作画历卝史很早,也许有画匠遇到类似的情况,可比例不同,效果不明显,或者出现了,也没有刻意注意。李威又调了调其他四sè,道:“再看一看。”
  “咦,怎么变成了白sè?”
  “它终不是真正的黑sè与白sè,时间一久,自然便知。涂彩亦如看人待事,有的事不是表面上能看出来的。”
  说得很隐晦,但裴雨荷终于听出一些话音,相处了两年多时光,这是太子真正第一次略略松了一些口。眼中就有了一份生机与希翼,又有些若得若人……“”你父亲昨天带话要见孤?“”是,可妾身不知他有何事,没有让他进东宫,怕打扰殿下。“”让他进宫吧。“”是。“
  到了傍晚,裴居道进入东宫,李威让他坐下来。裴居道小心地只坐子一半,道:“殿下,臣不得己,才麻烦殿下。”
  “说说,是何事?”
  “眼看到了三月,陛下对曹王没有松口,秋天之期不远”这本不是臣的职责范围,然而许多宗室写信,或者上mén游说,甚至连臣族兄裴shì郎也上mén做说客,让臣劝殿下。“说到这里,惶恐不安地看着太子,其实他也不想卝做这个说客,可是各方的压力太大,没有办,只好上mén找李威。
  “父亲大人,那个裴shì郎?”
  “黄ménshì郎。”
  “父亲大人,你不应当与他走得太近,也要考虑nv儿的感受。”
  裴雨荷说得很委婉的,不是考虑她的感受,是考虑李威的感受。
  “是,可是荷儿,不是我与他来往,是他到我家中寻我,我也无奈。”但看到李威脸sè渐渐冷下来,立即说道:“下次我注意就是。”
  其实心里说,何苦来哉,当初裴炎是因为替nv儿,进了谏的。仅于此。关健是两位圣上,太子为什么始终对裴炎抱着偏见不放?他想不明白,许多人同样想不明白,不是为敌。在东宫多年,原来的什么观念都彻底颠卝覆了。什么敌人与朋友,今天是你的敌人,明天也许就是你的朋友,今天是你的朋友,明天就成了你的敌人。或者说好与坏,什么叫好?什么叫坏?许敬宗是叫坏?未必,只是没有为自己所用,想置自己于死地,才是敌人,才是坏。再说好人,李敬玄、裴行俭、刘仁轨这三个人那个没有帮助过他?可是彼此如何呢?或者说戴至德他们是好人,也未必,他们是好人不错,只是一个老好人,不会替自己担当。
  对裴炎没有好感,是因为裴炎低估了自己,所以那次裴炎运用了智慧,将自己的嘴巴封死。不是说自己是太子,大臣就一定对自己支持,有反卝对的,有陷害的,可毕竟是太子,表面上的夫还是要做做,就是许敬宗与贺兰敏之,至少在表面上给予了或多或少“尊重”。不会有人用言或者行,将自己当作一个傻卝瓜看待。
  所以李威对他评价是心向高远。这可不是一个褒义词,有了这个评价,李威与裴炎无调和。
  但用言语来解释十分勉强,唯独只有秋仁杰才能意会。也不会向裴居道说出,道:“你是太子妃的父亲,应知道曹王对孤yù要做什么。”
  “是,可是宗室。”
  “孤知道他是宗室,还是尊贵的曹王,富甲江南的苏州刺史,因此孤只能冒着被父皇责骂的危险,央请父皇将他释放。因为新仇旧恨,释放后,继续让他与孤为敌,直到孤成为一个废太子为止。”
  “不是……”裴居道本来想辨解,经过这一次惩罚后,曹王会改过,但会不会呢?太子可不是好欺卝骗的。李威此话说得极重,裴居道额头冒出汗来。“孤读过许多书,虽不jīng,也看到了许多外戚以贵。
  一开始孤十分不解,外戚经常成为国卝家隐患,为什么外戚却长贵不衰?然后从史书翻找答卝案,有很多原因,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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