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唐-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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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宜陈,不尽者更封奏!皇后也是亲躬垄亩,对百姓抚长慰短。周国公,你是皇后选派的外戚,继承了周国公的爵位。不知道你一句,坊中的小人传了出去,知道的百姓倒也罢了,不知道的以为你与孤一样少不更事,是听皇后说的,会有怎样的影响?”
“你,你……”贺兰敏之气得差点想吐血,但他刚才是说过这样的话,不但嘴上说,心中也看不起百姓,将他们当成了愚民,小人。
“再说,孤所言是有失误之处。之所以向几位弟妹说及此事,一是让他们欢心,尽兄长情份。二也知道此事子虚乌有,不过它的流传是处之褒善去恶之心的。上古诸贤,史料遥远,多不尽不实之事,然史书记之于册。为何?扬善也。如是不法之事,纵是事实,孤亦不愿提及。”
贺兰敏之,气势汹汹而来,然而李威不疾不怒地回答,从容不迫,宛若珠圆玉润之气,在他病态苍白的脸上流动。
风采让殿内所有大儒为之心驰神往。
“那么街坊里流传的俚语艳曲,你也要拿出来,让几位王子公主听听?”贺兰敏之继续逼迫。
“孤刚才说过,褒善去恶。弓匠选木料,去曲用直。明主用人,用长舍短。难道因为有一些俚曲,就说所有百姓是坏人?请问国公,你我吃的用的穿的住的,是何人供养?京城三苑,草木芳菲,景色秀丽。难免有一两株长得扭曲的树儿。再问周国公,是不是因为这一两株不好的树儿,就放弃了整个丛林?”
“殿下说得好啊,国家有人,社稷有人。”一位儒生泪流满面地说道。
这一句话也说出了大多数儒生的心扉。从对答到现在,李威处处流露着仁爱百姓之心,所谓仁也!对父母更是恭恭敬敬,是谓孝也。对弟妹关爱,是谓怜护也。没有咄咄逼人,然而话锋机敏,是谓智也!更没有用太子威逼,是谓礼、谦!
李威心中却在狂笑,论权谋之术,咱是半通不通。但论嘴皮子功夫,当真咱这个讲师是白做的?
一席席话有理有据,将贺兰敏之挤兑得无言以对。
看到他吃瘪,碧儿坐在李威旁边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不但是她,就是数位对贺兰敏之有反感的大儒,同样感到很解恨。
“啪!”
碧儿贺兰敏之不可能放在心上的,但被李威逼到墙角了,可以想像,这件事传播出去,自己整成了一个跳梁小丑。正好看到碧儿发笑,一个大耳光子扇了过去。
几位大儒一起变了脸色,特别是知道内情的人。
碧儿是宫女,看似一个不起眼的奴婢。可不是如此,她入宫不久,就因为机灵聪明伶俐,被太子选到身体服侍。如果不是太子身体不好,都能让她陪于床榻了。正式的太子妃,碧儿是不想了,可太子一旦大婚,身边妻妾,必然会有碧儿一份。
况且刚才太子为了这个宫女正名,刻意用了许多话将来龙去脉解释。可见她在太子心中的地位。
贺兰敏之太嚣张了!
但大家都不敢说,贺兰敏之不算什么,一个纨绔子弟,可想到他身后那个尊贵的主,太子与他角牛大没有关系,别人能插手么?那个敢得罪他?
一下子,屋内安安静静,一起呆呆地看着他与碧儿。碧儿吃痛,又是委屈,眼中大滴大滴的泪花掉了下来。
李威腾地一下恼火了。
他嘴上说得好听,可在他心中地位,碧儿比他老爹老娘还要亲近。如果只能选择一个妻子,他宁肯丢掉美艳无双的杨敏,也不会丢下碧儿的。考虑了一下身体,在前世,三个四个,甚至十个八个贺兰敏之,也不放在他眼里。
不过这个身体终有些弱了。也没有斥责,大跨几步,来到书案前,拿起了镇纸。压纸张用的,后人多误称镇尺,材料有玉、铜、瓷,如果是贫苦人家会用砖块石头代替。恰好这块镇纸是玉石料,上面阴线雕刻着一些花纹与文字,是什么李威没有来得及看,反正这块镇纸方方正正,正好象一块板砖。
抄了起来,劈头盖脸砸了下去。
只是三两下,贺兰敏之鼻子流血了,额头也破了,一张俊俏无双的秀气脸蛋上挂上了花。
“你敢打我?”贺兰敏之被砸蒙了。
“人主治国,一手仁治,一手捏拿律法纲纪,维护社会秩序。佛祖普渡众生,同样不忘降妖捉魔。你只是因为母后宠爱,做了一个国公。荣国夫人丧期未满,招妓作乐。弘文馆居于门下省,皇宫禁内,没有诏书,自由进出。学堂禁地,咆哮肆无忌惮。孤是太子,谩上嘲讽。孤的贴身婢女,随意殴打。你这不是丢你的脸,是丢我们大唐所有臣子的脸面,是丢母后所有娘家的脸面。不打你打谁!”
又是两板砖。
PS:爽没有,如果爽了,票票,呵呵。明天晚上一章更爽,将会有一个牛人出现,对主角很想很想抛出那一抹绿色的橄榄枝。
第二十六章 东宫调教 《上邪》求怜
几板砖下来,贺兰敏之额角破了一个小洞,眼眉儿也出现一道血痕,红的血,白的粉,混合着汗珠与泪珠,开了一个采帛铺。耳朵里也是磬儿、钹儿、铙儿、锣儿一起响,比道场还热闹。
都将贺兰敏之砸得不分东南西北,暴怒之下,双拳紧握,向李威扑来。
这个问题就严重了。
如果原来碧儿,打了也白打了,主仆身份,截然不同的。但现在让李威任命为内宫的司闺,从六品的女官,又是太子身边最贴身的女婢,不要说贺兰敏之是周国公,就是周王也不能随便打。再说,碧儿也只是笑了一下,并没有犯下恶劣的大错。
李威心痛碧儿,暴打贺兰敏之做得也过了。可是李威虽然在暴揍他,但用大义在压,占了大义,又是太子的身份,也能情有可愿。
贺兰敏之顶多可以将李威的手抓住,然后上书皇上与皇后,让他们评理。但不能还手!
无论怎么样宠爱,如李威所说,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国公,君臣之分。这一拳打出去了,贺兰敏之什么理儿也占不了。并且这件事,有可能会闹得很大……
真要比力气,即使现在李威锻炼了很久,但身体太弱,底子薄,终比不上养尊处优的贺兰敏之的。可打架,这是一个技术活。李威未必比他弱。不过李威脑子转得很快,没有躲闪,让贺兰敏之一拳打在他胸口上。
只不过李威胸脯在他拳头到来时,往外偏了偏,没有让他打中胸口,身体又略略缩了一缩,这一拳受的力道并不强。但李威故意一个趑趄,蹬!蹬!蹬!连退了三步,方才站稳。
贺兰敏之又扑了过来,已经挨了一拳,达到了目标了,这一回李威没有让他得逞。
伸出手,抓住了贺兰敏之的拳头,用了太极拳中的巧劲,借着他扑来的力道,将他身体往外一带。同时伸出脚,往贺兰敏之因为扑来不稳定的下盘一勾。
贺兰敏之的身体立即飞了出去,摔得七荤八素。
李威一脚踩了过去,摇头道:“你这个斯文败类,枉母后对你十分器重。一个守丧期没有下来,就让酒色淘空了身体,连孤这个病夫都打不过。不知道母后听到此事,该是如何失望。”
不但打他,还用言语将他踩得抬不起头。贺兰敏之气糊涂了,说道:“你敢打我,想谋反不成?”
到底是谁在想谋反?几位大儒听了膛目结舌。
许彦伯走了过去,说道:“太子,争执无事,你有仁爱之心,不应当拳脚相向。”
毕竟贺兰敏之前来弘文馆是替他讨还公道的,不得不出手相救。
但看到李威手中的镇纸,十分畏惧,论身体板儿,他不比贺兰敏之强到哪儿。离李威远远的。
李威盯着许彦伯,说道:“你的祖父是孤的少师。少师饱读诗书,因此才受到父皇母后看重。听说他从小就教你读圣人书籍,儒家经义。但孤听闻你悖逆弘文馆,儒家中何为师?仁义礼智信中,又何为礼?周国公仗母后宠爱,连孤都敢欺凌,可你也为虎作猖,是什么人给你胆量的?班固说君臣父子夫妇为三大纲纪,何为君臣?儒家中讲的忠恕孝悌廉耻名节,何为忠?”
许彦伯同样不能回答。
这是无奈,那怕明天皇上罢废了太子,今天在这里他还是皇太子,自己祖父虽然权焰滔天,依然还是臣,况且自己。
心中懊恼自己今天为了拍贺兰敏之马屁,做得有些过火了。也没有料到太子现在言语变得这么犀利。
但比起贺兰敏之的丧心病狂,他还有些理智,今天已讨不了好了,自动认输,说道:“太子,臣只是询问了一下,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又看了看地上在啃泥巴的贺兰敏之,说道:“事情点到为止即好,过犹不及。”
话锋依然强硬。
这倒让李威心中疑惑了,不同于贺兰敏之,许敬宗虽然爵位不及贺兰敏之,但实权很大。即使致仕,朝廷依然还有邸报往来,有时候父母亲遇到疑难的事,还派人到他家中询问意见。
许敬宗却是知道许多事情的。
这个许彦伯如此强硬,难道是许敬宗听到了什么风声?
正在这时候,外面的禁兵也涌了进来,李威向一个将军问道:“孤问你,侮骂皇太子,随着又欲殴打皇太子,是为何罪?”
是挨了一拳,但对象却是贺兰敏之,况且李威挨的这一拳轻重不知,但贺兰敏之已经被揍得满脸鲜血淋漓。
这个将军为难地看着李威。
看着羽林军将士的反应,李威心中叹了一口气,到底自己是一个虚名派,不是实权派。想要这些将士会意自己的意思,将贺兰敏之押到大牢,最少能折辱一下,以此拍自己的马屁,不大可能了。
朝贺兰敏之踢了一脚,说道:“滚吧,下一次请记好你是臣子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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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谢过殿下,”碧儿款款地弯下腰,施了一礼。
“你这个傻妮子儿,你我之间何必谈谢?”
但说完了,李威却还在想,为什么许彦伯会帮助贺兰敏之?难道真是许敬宗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低声对碧儿说道:“以后饭菜可得检查一下。”
“周国公不会有这么大胆子吧?”碧儿不由愣神了。
“唉,孤原来也不样想,可现在呢?”但在心里说道,我不是害怕贺兰敏之,是害怕我的老爹老妈。
“太子啊,向陛下写奏折反应这个情况吧。”
“就是孤不禀奏,父皇难道不知道?”
心中又想到,如果老妈对自己真的有什么不好的想法,自己怎么办?逃跑?可逃到什么地方,就算作一个逃户,不被朝廷发现,逃户能有什么地位?或者逃到海外,唐朝禁止百姓出国,好象那个鉴真大和尚想东渡倭国,结果却被抓回来几次,最后才得成功的。想逃出国,大不易。不要说国外了,就是逃到其他各州县,路上还时不时有关卡盘查。
想到这里,心魂不定。主要不知道自己哪儿做错了。
正在这时候,外面进来人禀报,说是杨敏求见。
安静了几天,怎么又来了?难道病好了?
他自己一身麻烦,就是杨敏貌如西施,也得有福享用。烦燥地说道:“碧儿,你出去对她说,孤不见。”
碧儿欲言欲止,最后还是走了出去。
一会儿回来,说道:“奴婢对杨家小娘子说过了,但她央请我带一个手帕给殿下。”说着打开手帕,上面没有图案,只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