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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这就是我-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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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后,当我知道她连小学一年级都没念完时,并不吃惊。读了书又怎么样?现在是没读书的姓无,读了书的姓资,没读书的治人,读了书的治于人。我还得感谢她姐姐,当时如果她照实说了,说不定还会坏了这桩美事呢!
  正秀是个诚实人,婚后不久,许多事情都对我实话实说,毫不隐瞒。她曾告诉我这样一件事:前几年她四处求医治病,可病情总是不见好转。父母就给她信起了迷信,曾请过一个叫田实的盲人给正秀算了一命。田实在模棱两可的祸福推断,似是而非的吉凶预测之后,竟说出了几句让正秀全家震惊的断言。
  他说:“正秀二十岁这一关难过,如果闯过了这一关,就会平安无事。”他特别叮嘱正秀满二十岁的那一天一定要小心注意。
  怎么小心,如何注意?他没有说。可正秀和她的父母却把这事记在心里。现在,正秀又告诉了我,我心里也就多了一点牵挂。
  我原本是不信这当子事的,但田实说得如此玄乎而肯定,着实在我心里留下了一个很大的悬念。正秀出生于一九五三年古历正月初三约晚上八、九点钟。也就是说一九七三年正月初三晚上满二十周岁。按我老家的风俗,我们新婚,第一个年一定要双双回家。这样,她的二十周岁生日正在我的堎下老家过。
  这一年,我们古历十二月二十五日回家,从这一天起,我就一直把正月初三晚八至九点这个时刻牢记在心里。越接近这个时间,心里就越紧张。
  正月初一早晨,我亲自书写并亲自张贴在门楣上的“开门大吉”横批被一阵风吹落下来,掉在我面前,我心里一惊,赶快不声不响地捡起来,又重新贴好。那几天只要哪里稍有一点异动,心里就产生一种怪怪的警觉。
  有些事情总是有防无大错。正月初三这一天,我更是小心谨慎。特别是吃过晚饭以后,总觉得关键时刻到了,但又想不出更好的防范措施。我就要正秀到下屋一个辈份很高的人家,找几个妹子打扑克,并特别交待她不过十点不能回来。想用这种办法来避开那个凶险的时刻。
  晚饭后,她唤了几个女孩子到下屋打牌去了。我在家里一不看书,二不干活,规规矩矩地坐在凳上,安安静静地等待那个神秘时刻的到来。
  八点钟过了,九点钟过了,十点钟过了。我侧耳细听,下屋打牌的热闹声依然不断,这就说明一切正常,平安无事。我心里在庆幸平安的同时,也带着几分对那个盲人田实的藐视——区区一个乡村盲人岂能推断生死祸福,纯属欺人之谈。
  十点半,刚刚顺利过了二十大关的她,轻轻哼着“大海船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这首当时最流行的歌,高高兴兴回到家里。时间很晚,见她平安回来,大家就放心地准备睡觉。我和正秀上了床,宽了衣,吹熄油灯,相拥而卧。
  我们躺下不足五分钟,就觉得情况有些异常:正秀全身开始发抖,不一会抖动幅度越来越大,频率越来越高,抖得那张破床都晃动起来,发出吱扭吱扭的声响。接着她双手紧握拳头,牙齿咬得咯咯响。我伸手在她鼻孔下一试,好象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我连摇带叫几声“正秀正秀!”她毫无反应。我吓慌了,赶快叫醒我妈点亮油灯,只见正秀面无血色,口吐白沫,双脚并拢伸直,全身似是在逐渐僵硬变凉。
  见此情形,我与母亲都没了主意。已是深夜又是雨天,外面一片漆黑,医院又在三四里之外。再说这般光景,去请医师或送医院已是来不及了。母亲本也懂得一些治病救人的常识,此时我问她怎么办,母亲也只是无声地摇头叹息流泪。
  情急中我想起了村里有一个早几年从外面回来定居的老人,我们平时叫他柏宗叔。据说他年轻时练过武术,懂一点推拉接照。我对母亲说是不是请柏宗叔来看一看?母亲摧我赶快去请。
  柏宗叔的屋就在我家附近。不一会我就把老人请来了。他一进门见情势危急,立即动手,在所有的关节和主要穴位处,这里推拿一阵那里掐捏几下……忙碌半天,毫无反应。我急得汗流夹背,母亲愁得锁眉傻眼。柏宗叔做完全部动作,累得全身湿透。他住了手站直了腰,舒了一口粗气,微微摇了摇头,显出无可奈何的样子。
  天啦!我作了什么孽啊,为什么把所有的不幸都泼到我的头上!我流着泪压着悲,向柏宗叔哀求:“柏宗叔啊,你一定要救救她啊!”
  柏宗叔低头想了一会儿,从包中找出一根好象很久未曾用过的钢针,长约一寸有余,粗如五号铁丝,他说:“这是最后一手,如再无效,我就无能为力了。”
  只见他左手拇指掐住仁中,右手紧捉钢钉,略作运气之后,往穴位正中使劲一戳!随着钢针插入穴位,只听正秀微弱地发出“哎哟”一声,身子蠕动了一下。柏宗叔拔出钢钉,双手用力挤压下钉处,直到冒出一泡乌血。柏宗叔一直凝重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他松了一口气说:“总算转过来了……没事了。”
  正秀咬紧的牙慢慢张开了,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动了,僵直的身体慢慢舒缓了,胸脯的起伏也灰复正常了。不到十分钟她居然坐了起来,就象刚睡醒似的,揉揉眼,打了个哈欠,好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第二天清早,我赶到医院请了一位在当地算是有点名气的医师来给正秀看病。他左看右看,又用听诊器左听右听,然后又详详细细地问这问那,怎么也发现不了正秀有什么病。医师最后说:“她没病”。
  然而,医师还是有些不放心,把我拉到一个僻静处问:“你了解你的妻子吗?”
  我说:“不太了解。”
  他说:“你老婆可能以前得过癔病(我们家乡一带叫‘猪婆疯’)。”
  我说:“从来没听说过。”
  后来我问过她家里人,都说正秀病倒是病过,可从来没得过什么猪婆疯。
  此后,正秀的身体一直很正常,当年的十月就生下了我的大女儿慧,两年后又生了儿子刚,一九七八年再生下我们的老三霞。上世纪九十年代三姐弟先后都考取了大学,都成了正正规规的大学生,如今都已成家立业。虽然我与妻子常有碰撞,但儿女们的奋发长进也算拉近了我们之间的性格差距,补偿了父辈的一些缺憾。我与正秀结婚已三十多年,她的肾炎病从未复发过。其间,为防万一,我经常摧她到医院检查。每次的化验结果都属正常。现在她的身体依然结实硬朗。
  至今我还常会思考这个“正月初三”的问题。对盲人的话我怎么也找不到可信的根据,但我敢肯定,事情本身必有某种缘由。每当想到这件事时,我就会觉得它有可能与我的不轨行为有关。假如我也象她的前夫那样循规蹈矩,就不会有她的怀孕和生育,正月初三的奇迹就有可能不会出现。也就是说,奇迹的发生,正是她怀孕导至的体质剧烈变化的一种反应,而这一剧变的时间又正巧撞在正月初三这一天。所以我想,她的病体康复,可能是草药与怀孕的综合功效。这是我的外行话,不知是否有些道理?
  第八章谁能告诉我
  导读﹒偶感(十一)
  如果人都能心正无邪,明察秋毫,就会少有许多不该发生的故事,少有许多冤假错案。然而,新婚的爸爸为了一次文艺会演——他分明是在执行顶头上司的嘱托,分明是在小心谨慎地办事。可还是有人揪住一条莫须有的小辫,狠狠地举起了闷棍……!爸爸能承受这突然的一击吗?
  待后请看——八、谁能告诉我之一、相煎何太急!
  第八章谁能告诉我之一相煎何太急
  故事再回到新婚最初的日子。
  不管怎么样,完成了人生的一件大事,心里多少会有一些快乐。更为开心的是,那段时间又正值为参加县里汇演排练节目。这是我的特别爱好,新婚伊始,每天鼓乐欢鸣,轻歌漫舞,难得一时惬意。双喜临门,我理当竭一技之长,拿出几个象样的节目到县城舞台展示。
  这次文艺盛会是县革委会宣传组下文,为纪念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三十周年而举办的。文件要求每个公社(场镇)至少要派一个代表队参加。为了搞好这次汇演,文件还点名从各地抽调部分业余作者,文艺骨干提前到县文化站报到,协助主管部门搞好这次汇演。我是被点名提前赴县的人员之一。
  二分场艾书记很重视这次文艺汇演,一接到通知就要我尽早准备,争取在我去县里报到之前把节目排练好。
  我们排练多日后,江背分场也敲锣打鼓动了起来。不几天,总场党委就作出决定,由江背分场宣传队代表全场赴县参演。这样,二分场宣传队就处于尴尬的境地。我问艾书记:“我们还排不排练?”艾书记说:“排,不参加汇演就在我们自己分场演。”
  汇演日期临近,我必须按时到县里报到。临走时,艾书记把我叫到办公室郑重地说:“老金,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到县里找有关领导反映一下,我们排练了这么长时间,能不能让我们宣传队也去参加。”
  我到县里后,首先向文化站江主任汇报了南山的情况,并转告艾书记的意见:“能否让二分场宣传队也来参加这次汇演?”江主任听了很是赞成,并立即向宣传组领导作了汇报。宣传组领导也很支持,当即指示江主任要亲自到南山去落实此事。
  第二天,江主任就带着我和另一位姓李的业余作者一同赶到南山。几经周折,我们在三分场田头找到了刚调来南山不几天的林如春书记、韩重文主任和老领导毕。
  来到分场办公室,江主任首先寒暄了一番,说南山领导很重视文艺宣传工作,组织了几个宣传队排练节目积极筹备参加会演,并代表县里表示感谢。他接着说县里欢迎南山两个宣传队都去参加。
  领导毕当即反对,说:“江背分场参加县里汇演这是党委决定的,不能更改。”江主任是个直性子,他听了毕场长的话不以为然,态度鲜明地就把县领导端了出来。说他本人就是受领导委托专程前来落实此事的。希望毕场长给他一个台阶,好向领导有个交待。江主任把话说到这个分上,毕场长仍不让步……。一位从不涉足文艺宣传的领导,为什么因这样一件并非原则的小事与县上较劲?当时我有点难解其意。
  林书记大概碍于初来乍到,开始一直只是听着,而不轻易开口。他听了分岐双方的意见后,及时结束了沉默,恰到好处地提出一个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说“不”的最佳方案。他说:“上级如此重视,派专人莅临指导,这是对我们工作的大力支持。”他呷了一口茶接着说:“我的意见是两个队都参加,但俩个宣传队的演员不全部参加,也就是说各抽调部分主要演员,集中排练。这样既能节省人力,有利于抓革命促生产,又能提高节目质量。江主任,你看怎么样?”
  林书记的归纳熔双方意见于一炉,取长补短,各得其所,自成优势。江主任当即表示双手赞成。当然,毕场长也难有微辞。事情就算定了。
  这样,人员要重新组合,节目要重新安排,时间又迫在眉睫,工作就必然十分紧张。于是,我被留了下来,负责抽调演员,赶排节目。
  首先,选调演员就是一件难事。都是爱蹦爱跳爱唱的少男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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