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宋-第3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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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解释:“大人说这趟押运方腊,我没敢通知施衙内等人,大人家眷都不在,正过年的,干脆由我们几个先回来的人给大人摆酒,庆祝大人高升……”
时穿深深地吸了口气,回答:“升任登州官员,也不见得是好事,真正的大战苦战即将来临,我们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这一年这个正月,完颜阿骨打再度大举攻辽,辽都统耶律余覩被辽国元妃的兄长萧奉先诬陷谋立文妃子耶律敖鲁斡,因恐惧而被迫降金,而后做了带路党引金军攻辽,金兵攻城后下令屠杀与掠夺,一个月之后才下令封刀,那时,所攻陷之地已无契丹人存在,而天祚帝西逃后,奔西夏,西夏人不敢接纳,遂转投鞑靼,被杀。
与此同时,金人的催兵使者登陆登州,使者将赴汴梁城责备宋徽宗签署海上盟约两年后,仍未履行攻辽的责任……
时穿赶回崔庄时已经是深夜了,这个时候,远在沭阳的黄娥接到时穿的消息,稍稍犹豫了一下,知道自己无论如何赶不回崔庄,便随意的挥挥手:“罢了,哥哥后天又要启程,不如我直接去登州,替哥哥买下一片现成房屋,让哥哥能安心任上……”
同样的话在崔庄也在说着,这一夜崔庄灯火通明,欢迎征战回来的兄弟,崔小清盛装迎接时穿,等欢迎的酒宴结束后,久别重逢的两人不免做一点亲热运动,等激情过后,崔小清捻着时穿发丝,趴在时穿身上大汗淋漓的说:“郎君,你去登州赴任打算带谁?”
不等时穿回答,崔小清亲昵的接着说:“娥娘要照顾海州基业,毕竟海州时氏的宗祠已经设在白虎山,咱不能丢弃这片基业,不如我陪你去登州,娥娘留在这里,郎君觉得怎样?”
时穿对这个问题早有盘算,马上回答:“我决定第一年带娥娘去,第二年换上你……”
崔小清立刻摇头:“不好,郎君要做官的,我一个外室,别人不知道还好说,娥娘若在登州露面了,我在露面,以什么身份露面,若说是外室,郎君不怕弹劾吗?”
如今宋朝庭已经没有弹劾这一说了。时穿笑着说:“小清,你不知道吧,我如今也算奸党行列,我依靠童贯的得到官职,奸党嘛,已经没有人敢弹劾了——今上打算恢复苏州支应局,杭州供奉局,他都不怕人说,我怕什么?”
一月底,金国使者抵达东京汴梁城,通报金辽双方交战情况,并声称金国已经打到燕云附近,不管宋国秋末是否有能力向辽国发动攻击,金国都要打这一仗,哪怕他们独力战斗。
道君皇帝觉得羞愧,急招童贯入京,童贯面见道君皇帝后,官家第一件事就是传谕恢复苏、杭应奉局、造作局。童贯不胜惊讶,进谏道:“陛下,两浙百姓困于花石纲之扰,方腊才能煽动作乱。现在东南百姓饭碗还没端稳,怎能又恢复这些弊政?”
皇帝勃然震怒,斥责道:“朕贵为天下至尊,难道连这区区之花木草石也不能享用!”
童贯吓得浑身发抖,跪地求饶。宰相王黼乘机进谗言:“方腊作乱是由于过去蔡太师行盐茶苛法,今童太师却归过于陛下,完全是一派胡言,居心叵测,请圣上发落!”
道君皇帝摇摇头,感念童太师劳苦功高,他没下令处罚,随口谈到已入京一个月的方腊:“太师,有司已经将逆匪方腊审讯完毕,判决凌迟,你歇几日,便监斩了吧。”
童贯抬起头来,询问:“陛下,听说金国催兵,如今河北将士枕戈以待,陛下打算何时下达出兵令?”
道君皇帝望向执政王黼,吞吞吐吐的说:“执政以为,此事或可再议?”
童贯张大了嘴,许久,问:“陛下,若当初不打算联金灭辽,为何要与他们签订协议?如今盟约已经签订,迟迟不予执行,却是为何?”
王黼张嘴结舌说不出话来——他为什么反对,就是为了反对而反对。现在童贯声势鼎盛,大家都是巴结道君皇帝的人,你比我牛了你就是我敌人,敌人赞同的我必定反对,如此而已。
道君皇帝面红耳赤,童贯这是指责他无信用,他环顾左右,正准备找词,真正反对联金灭辽的家伙跳了出来——那位作诗词嘲讽招降梁山寇的名臣、翰林承旨李若水(李若冰)跳出来,厉声说:“微臣反对——宋辽百年和好,双方边境上不闻金鼓之声百余年了,为什么要由我等破坏这个格局?如此一来,我大宋岂不要失信于天下。
何况金国虎视耽耽,远比辽国危险,万一将来翻脸,我朝更危险啊。驱走一条恶狼,再来一头猛虎,如此得不偿失的事情,望陛下深思?“
另一位执政梁师成插嘴:“臣以为,海上盟约即已签订,不出兵反而是失信天下——檀渊之盟百余年了,这个盟约守不守无关紧要,海上盟约新定,确实必须守约的。”
执政李邦彦也表示赞同,殿堂上为此争论不休,等在紫宸殿外等候奖赏与接见的时穿抄着手,闲闲的听着争论,冷笑着说:“从来没有人往坑里跳,还这么急切,真是……”
殿门口执勤的是金枪班,大宋对于朝臣的管理本来就宽松,加上徐宁这位金枪班旧人也在时穿身边候赏,所以金枪班容许时穿站到了殿门口,听到时穿的话,执勤的金枪手警告的望向时穿,时穿咧着嘴,冲金枪手笑了笑,说:“得了,我去枢密院领文书,各位,告辞。”
徐宁不得已,跟着时穿走出来,边走边悄声问:“大人,你觉得这场战会不会打起来?”
时穿哼了一声:“徐兄弟,赶紧把你的家眷迁出汴梁城吧,暴风雨就要来了!”
第428章 乐观到了可怕的程度
宣和二年秋,登州码头上锣鼓喧天,一种紫袍、绿袍,以及低品缁衣官员恭恭敬敬迎接五艘巨大的梭形海舟缓缓驶入港区,等船只搭上跳板的时候,百余名火枪手列着整齐的队形,当下跑下战船,开始布置警戒哨,这些士兵态度随意而傲慢,毫不犹豫的将码头上闲散人员驱开。
稍停,码头上号角高响,一队舞龙的队伍欢快的舞向跳板前,锣鼓唢呐尽力渲染出一副热闹情景,等待船上的官员下船,然而那么卖力舞动,却不见船上官员接着露面,码头上一名绿衣文官哼了一声,嘟囔:“好大的架子?”
旁边的官员一捅那位抱怨的绿袍官,嘴唇冲近旁几位武将努了努嘴,绿袍官望向那两名武将,赶紧收回抱怨,做出一副恭敬神情。稍后,提醒绿袍官的同僚凑近那两位武官,讨好地问:“呼延将军,防御使大人怎么还不下来?”
这个时候,时穿刚刚窜出舱外,黄娥紧跟其后,听到码头上的热闹,时穿皱皱眉头,问:“怎么如此嘈杂?”
黄娥立刻回复:“听声音,仿佛是‘接青龙’,这是一种接官仪式,舞龙队要从官员踏足接官亭开始,一路引导官员去文庙祭祀——这是最隆重的接官仪式。”
时穿点点头,黄娥立刻松开了时穿的手,福身致礼:“这种接官仪式,女眷不好露面,哥哥上岸吧,小妹我等人散去再登岸。
时穿点点头,出现在船只跳板口,顿时,锣鼓声更响亮起来。
码头上,登州团练使呼延绰还没来得及回答,时穿已经出现在甲板口,他望见呼延绰,丢了个眼色,呼延绰点点头,立刻闪身到了一边——他要照顾时穿的女眷。
宣和二年初的那场战与不战的争论,一直持续到了秋季,后来童贯威胁重新清楚老公相蔡京,以替代太宰王黼的执政位置,王黼为了不让自己的政敌第四次上位,终于同意了联金攻辽的策略……
朝堂上的争执也影响了对时穿的封赏,时穿在京城一直住到秋季才正式得到官身诰命,当然,在此期间时穿并未闲着,他身上还有一个枢密院承旨的官衔,被枢密院调去配合火器研究——自密州凌氏献上新火药配方后,军器监有意改造突火枪,可竹管突火枪抵受不住新火药的膛压,纷纷爆炸发生自伤。
而新式青铜火铳与铁管火铳,又因为沙石范铸造出来的东西砂眼多,枪管寿命与安全性得不到保障,故此军器监在这方面研究受挫。但是霹雳弹、霹雳火球、蒺藜火球、猛火鸦等火器得到了长足发展,因为这项功绩,时穿最后获得的官衔比原先跃升一级,正式的官职为:枢密院承旨、骁骑尉(全是正六品)、宝文阁学士(正七品)、京东东路防御使(正五品),权判登州推官勾当公事……
当然,作为恩赏,时穿还去当年的春闱上混了一圈,混上个“同进士”——他要真混上一个进士,谁的脸都不好看。因为那样一来,对他无法封官了。
有了同进士这牌牌子,时穿可以担任文官了——他担任了莱州推官,这个官乃六品,监管莱州刑狱。同时他又是路一级的最高长官,名义上整个京东西路的武装部队,都归他管理。而这个兼跨文武的官职,实际上并不符合大宋体制,但在这个末世里,没人在乎规则了——朱勔复出以及苏州杭州支应局、供奉局的复立,已经打破了所有规则。
如今的时穿,已经彻彻底底打上了童贯一党的标签,是他一手促成了大宋火器的发展,从而使得童贯在朝堂上说开战的声音更有底气,事后童贯论功行赏,时穿被他安排在登州,目的主要是维护硝石、硫磺运输的畅通与安全。而目前,自从印度硝石与小琉球硝石的矿源开发后,加上日本的硫磺输入,这条海上通道已经成为大宋军队的生命线,关于玩弄权术的童贯,怎能不在这条咽喉之路上放上一个自己人。
于是,挟童贯之威,时穿还未上任,就在年初派出徐宁去登州建筑要塞,并重修水军码头——如今时穿坐下的大型快帆船已经达到两千料的吨位,过去低矮的小码头,战船真无法靠上岸来。
有了这份耀武扬威,加上大宋如今已不是那个开明的政治环境了,百年党争闹的大家都要选择站位,官场上非友即仇。大奸臣童贯的死党来了……这不,码头上站了一圈迎接的人,即使官员们心中不情愿,也要脸上笑mi迷迎接时穿上任。
一番接官仪式弄完,官场同僚相互混个脸熟后,已经是夜里了。嘉祐六年(公元1061年)修建的蓬莱阁上,时穿与几位亲信抱着酒盅茶壶,听着丝竹歌舞,等待观赏蓬莱阁的日出……当然,最主要是彼此密探。
从文登赶来的文登知县黄煜感慨万千的望着时穿,谁能想到这位昔日的时大将,护送他上京赶考的时解差竟然能成功转型,如今成为了他的上司,感慨一阵后,黄煜低下头,突然想起自己的同年、沭阳刘旭刘亚之,听说他家已与时家结亲,黄煜一声轻笑,问:“大郎,那亚之兄如今情况如何?”
时穿举起酒杯晃了晃,回答:“他在原地升官了——南方恶瘴之地,别人都不愿去,他一个进士在南方混的如鱼得水,加上如今刘氏在柳州产业做得很大,刘亚之想多呆几年,所以便原地升任柳州知州——六品知州,也算有幸了。”
黄煜赞叹说:“听说刘兄在柳州推行杜仲种植,加上他开通与交趾的商贸。如今柳州镔铁、柳州木材与杜仲销路大好,刘兄知柳州使柳州大富,百姓钦服上司青眼有加,只要他不想走,恐怕谁也挪不动他……哈哈,大郎,我与刘兄贺,与大郎贺!”
黄煜举起酒杯,大郎大郎喊的亲切,时穿与他患难之交,自然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