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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兴宋-第2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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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是必然的,崔小清与时穿名下的土地贫瘠,以至于两人不得不另辟蹊径,种花、种香料、种葡萄、种各种水果,然而,数千年农业社会都是以粮为本,海州去年经历的大饥荒,也让手中没有上好良田的地主们心头很恐慌,即使时穿能源源不断从海外输入粮食肉食,也不能减轻他们这种惶恐。而有了蔷薇河的土地,则意味着一切麻烦都解决了,即使外面有大风暴,家中也不缺粮,生活变得格外安详安逸……
  如今,陡然间崔小清要拿出蔷薇河的土地给凌飞……时穿不知道她说的是真话还是气话,干脆转移话题,问:“蔷薇河,这个时候就有蔷薇这个词了,这条河怎么来的?”
  崔小清躺在时穿怀里,象蛇一样扭动着,继续哼哼:“蔷薇,古称荼蘼,或者酴醾,据说这些称呼都来自胡语(波斯语),也有说这个名称来自古梵语。苏轼曾有诗曰:‘荼蘼不争春,寂寞开最晚’,可见人们惯常还是称呼它为荼蘼的。
  至于蔷薇河的来历嘛,据说隋炀帝修大运河,坐船南下是征召美人拉纤,有一位美人名蔷薇,据说脚长得很纤长秀美,被人称之为‘金莲’,走起路来步步生莲的,从而被炀帝看中临幸,那女子生在沭河北支流河边,于是那条北支流被称为蔷薇河。“
  其实时穿还知道蔷薇河名字由来的另一种说法,但那是宣传部门为了加强仇恨教育而编造的,那段故事怎么看都像是高衙内调戏林冲妻的山寨版,相比崔小清从县志上获得的内容,那故事……想必制作这段传说的人也是一个黏贴党,直接从水浒传里复制一段内容,把人名换了一下黏贴出去,便拿钱走人收工回家。
  感觉到手中两枚樱桃逐渐坚硬起来,时穿稍稍用劲捏了一下,换来一声悠长的呻吟,他漫不经心的说:“你说,咱要不要把正在修建的玫瑰园换个名字,改成蔷薇园?蔷薇河边蔷薇园,是不是更大众点。”
  “才不呢!”崔小清软弱无力的拍了一下试穿,回答:“大食玫瑰露自唐代起就名扬中原,玫瑰园,一听就知道是做什么的,叫蔷薇园,谁知道咱家卖的是玫瑰露?”
  “其实,玫瑰与蔷薇是一回事。”
  “你知道,我知道,可别人不知道,难道咱们制出蔷薇露来,要挨个客人告诉:这东西其实就是大食玫瑰露。嗯?”
  “其实,大食已经亡国了,从此这世界没有了大食。”
  “那我不管——相公,刚才凌小子说到‘后代’,咱成婚小半年了,怎么奴家肚子一点动静没有,相公,你一天忙来忙去,也不多记挂着点这事。”
  时穿一听这话,忍不住心跳加快,兽血沸腾,某种东西揭竿而起。他随手扯下车帘,将崔小清抱起置于自己怀中,撩开她的旋裙,笑眯眯地说:“咱俩的事,你还嫌少吗?……”
  马车有节奏的摇晃起来……就这样一路摇啊摇的,摇到——城中时宅。
  崔小清下车的时候,两腮带着不正常的红晕,两腿似乎坐得太久,有点站不起来,这让黄娥诧异的望了她一眼,然而,再见时穿的喜悦使她立刻忘记了其他,她跟着环娘扑进时穿怀里,喜极而泣。
  隔壁的豆腐西施也闻讯出迎了,别人不知道崔小清的异常,八嫁的豆腐西施却知道这异常的由来,她轻轻叹了口气,感伤的尾随着黄娥走进时宅。
  黄娥一路走,一路跟时穿汇报着小半年来城里的收益,这段日子时穿兼并了方家赵家在城中的铺面,一下子在城里拥有了五间享有百分百产权的店面,根据时穿的想法,五间铺子分门别类,各自成为某一商品的专营店,黄娥这段时间忙着雇用伙计,装修店面,聘任掌柜……经过一番忙碌,总算所有的店铺都走上正轨,并开始盈利了。
  与此同时,管家穆顺开始掌管时穿的船队,依靠从方家赵家搜敛的钱财,时穿置办了十二艘快帆船,专营从海州到京城的航线,目前船队的盈利状况非常好,海州商人逐渐了解船队后,也开始搭伙运送货物,从而减轻了船队的运营成本……
  “就是最近以来,老有船尾随咱们的船队,这些人不像是商船,反而……”黄娥想了想,回答:“反而每次都像是……意图拦截我们,但因为船速相差过大,再加上我们的船队不是沿岸行驶,所以他们总靠不上来。穆管家还说,最近还有人假托运货,来商行打听我们的航线……”
  第312章 黑暗中的窥探者
  时穿沉思片刻,轻笑着摇头:“几百年的差距啊,怎那么容易填平。”
  时穿说的是:快帆船与民间常见的方头海巡船,技术差距数百年,不管是盗匪还是其他别有用心者,想要依靠不足五节的航速追赶速度远超十节的快帆船……嘿嘿,等他在追赶一阵子再说。
  不过,此时海州船场里有快帆船出售,用三角帆制成的快帆船虽然比硬帆船稍稍有点技术门槛,但操作简单,升降帆需要的人手少,速度快捷是它的优势,这个优势谁都看在眼里,当大家都不动手越过那条门槛,也许大多数海商也就谈着“传统”,谈着华夷之别,袖手旁观阿拉伯人进进出出。
  但只要有一人迈过那个门槛,那么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这是宋代,这是海贸税收远远超越农业税收、盐税、茶税总和的时代,大宋商人不缺乏创新的冲动,也不缺乏攀比的欲望。这是一个竞争的社会,有人一马当先,后面追风的争先恐后。
  所以,自时穿开辟京师与海洲航线后,海州商人们对于快帆船的喜爱逐日高涨,影响所及,连苏杭一带,甚至传统造船港口温州台州福州,都有商人特意来海州采购快帆船。而许多船厂也开始钻研快帆船技术,比如台州温州等地造船场近日下水的船,多数已不是方头船,而是匕首般尖利的楔形船头。
  然而,且不论新船型的定型需要几代人的努力,便是山寨版的快船确实能提高船速,便是三角帆确实能减少操作人员、简化操作流程……这所有的一切技术都出自时穿。换句话说:没有时穿的许可,即使有人买到山寨版的快帆船,他也找不到足够的操作人员。
  快帆船的速度确实快,连山寨版的快船,稍稍把船头改一下降低船头阻力,也能极大的提高船速,但正因为船速提高了,海上定位的需求更加严苛,船的速度过快,稍稍一眨眼就能驶出好几里地,没有海上定位技术,简直不敢驾驶这样的船只出海。
  所以,无论海盗还是别有用心的海商,没有时穿输出地海上定位人员——也就是船长,那么即使他有足够多的熟练水手,追随快帆船航行一段时间后,也会担心迷航而不敢离开海岸太远……那种速度对于安步当车的古人来说,实在太恐怖了。
  追逐时穿商船的船队不是快帆船,在大宋这个竞争的社会,连苏杭都知道他的快船了,还有人妄想用类似“南海一号”的方头海巡船追逐他——没别人,只会是应变缓慢,智商进化的速度大大低于平民的……官员!
  时穿笑着回身招呼随行者,那三位待嫁女娘故作羞涩的走进大堂,黄娥乘机低声说:“褚姐姐……她在李三娘的骡马店,这段时间施衙内送来很多水晶……嗯,其实是玻璃制品,褚姐姐迷上了首饰设计,打算开一家首饰店——啊,其实她已经开了首饰店,只是避着罗家人而已。我从方举人那里得来的店铺,拿出一间店来让褚姐姐耍着玩。如今三位姐姐要出嫁了,不如照顾一下褚姐姐的店铺,从哪里拿些收拾替姐姐们添妆?”
  时穿知道黄娥想说什么,马上回答:“崔姑娘说,送嫁不能只是我们自己人,褚姑娘好歹从桃花观把我们解救出来,人不能忘情,你邀请她也参加吧……哦,崔姑娘的事你也知道了,就这样吧。”
  黄娥虽然对外人强势,但从来是时穿说一她不说二,况且这年代,男人们都这样花心,这是常态,哦,常识,而不是个例,人不能跟整个社会做对,不是吗?虽然时穿是他的哥哥,可这个哥哥……
  “哥哥,我父母过几天来……”黄娥嚅嗫着说。
  “该准备的你准备吧,具体的立即我不清楚,你操办!”时穿故意提高声音,回答。
  崔小清听到了,抿着嘴唇低下头,黄娥脸上露出欣然的笑容,三位待嫁新娘七嘴八舌的向黄娥贺喜,唯有环娘一派天真烂漫,或者是装出天真烂漫的神情,大声宣布:“哥哥,你名下三条街我管的很好,嗯,收的净街钱够给三位姐姐添妆了。
  唯一闹心的就是褚姐姐那里,我不高兴呀不高兴——哥哥的力作:防水炮仗,褚姐姐很看不上,说是‘十有八不响,纯粹瞎胡闹’……哥哥,要努力啊。“
  “她一定是骗你的!”时穿哈哈笑着说:“我做的防水炮仗,那是用我们制作雪花膏的副产品:甘油。制作出来的硅藻土硝酸甘油,怎么可能‘十有八不响’?”
  环娘摇着指头说:“不对呀,素珍姐姐一个人说的话,也许有差池,但我听说罗二爱钓鱼——嗯,爱抢别人钓的鱼,我叫十九郎在鱼池边埋下炮仗,十九郎也说那炮仗不响。”
  时穿在族谱上排名第十七,环娘在族谱上与时穿同一辈分,但女子是单独排名的——她排名十九妹,所以跟十九郎格外亲。其实在族谱上,那十九郎跟时穿的年龄只差六天。
  “他骗你的!”时穿笑呵呵的说:“十九郎在我作坊铺干了几个月做不下去,在果园干了几天嫌太苦,在商铺干活被开除。那家伙生性喜昧下别人的东西,他一定是把你的炮仗私吞了。”
  “不能这样啊!”环娘话外有话的说:“哥哥总是对自己太自信,出了问题都是别人的错……”
  时穿仰天大笑:“哈哈,那是因为我有这个资格。”
  突然间,一个晴朗的声音插话说:“那是因为你总是提前知道结果。”
  黄娥听到这话,觉得心有戚戚焉——知音啊,这谁谁?
  时穿的卧室门口出现一个拄着拐杖的人,这人瞎了一只眼瘸了一条腿。见到此人的出现,连崔小清都愣住了,她张嘴结舌的问:“李大郎?你……你不是在崔庄吗?我们出门的时候你还没走,怎么……”
  李大郎笑着相应:“嘻嘻,你自路上,除了时大郎,还注意到别的吗?”
  这个问题崔小清不想回答,她脸一红,回首望着三位待嫁新娘询问:“你们三位,是先梳洗还是先上街?”
  黄娥与环娘听了李大郎刚才的问题……她们还没反应过来,时穿马上单手一引:“请进,我们门里说话。”
  进到屋里,时穿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随口说:“你怎么不声不响到了这里?”
  “船队!”李大郎回答得很简单。
  时穿也很爽快:“你听说了——跟踪我们船队的是涟水军,我预测到涟水军有一场兵变。”
  “应该是这样!”李大郎回答:“我准备从码头上上船,听到穆顺说的话,你知道的,我现在失去了能力,只能用你的眼睛观察世界……哈哈,你的世界就是我的世界,我是你背后的眼睛。
  涟水军军监生性苛刻吝啬,从东海县缴获的东西不肯与手下士卒分享,必然引起了知情者的不满。你在崔庄把涟水军的参与者斩杀殆尽,想必那位军监心中是欢喜的,可惜他的亲信丧失,使他压制不住手下异动,所以只能做样子追逐你的船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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