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大审判-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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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法官先生和全体工作人员的工作卓有成效,我谨代表驻日同盟军最高总司令部表示由衷的感激之情!”麦克阿瑟起身,手举在帽檐上向大家行军礼致谢。
他在回敬的掌声中坐下来,继续说:“刚才,格伦斯基先生代表第二临时工作部,要求将已掌握到确凿犯罪证据的一千零三十九人予以逮捕,我诚恳接受这一要求,最高总司令部决定在近几日内颁布第二十四号、二十五号战犯逮捕令,分两批逮捕他们!”
又是一阵掌声。
麦克阿瑟说:“下一步,一边继续搜集和掌握战犯罪证,一边对己逮捕的战犯进行预审。预审,既可以对已掌握的罪证进行核实,也可以发现新的线索,然后顺藤摸瓜,再逮捕一批战犯。总之,决不能让一个战争罪犯漏网。”
他说到这里,十分激动地站起身来:“我很感谢田久忠一郎先生无私地提供了大量的战犯罪证材料,并主动参加第二部的工作赴中国调查!我也十分赞成田久先生刚才领头呼喊的三句口号!山下奉文和本间雅晴的确是罪该万死!不严惩这两个战犯,我们对不起长眠九泉之下的千百万死难者!我坦率地告诉诸位,山下和本间已经从东京巢鸭监狱引渡去了马尼拉,正在接受马尼拉军事法庭的审判!该法庭已作出判决,对山下奉文和本间雅晴处以极刑,将在近几日内执行!”
如同晴天一声霹雳,台上台下都一惊!许多人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有几个人禁不住话脱口而出:“什么?山下和本间已引渡去马尼拉?已判处他们死刑?”
麦克阿瑟是相反地一惊:“怎么?先生们不好理解?既然大家一致认为山下和本间罪恶深重,什么时候处死他们、怎样处死、在哪里处死,就不存在有什么争议了。”
一阵琢磨是是非非的沉默。
忽然,迪利比扬格挺身而出,提出爆炸性的异议:“我们的确是感到不好理解!相信大家与我一样,是有不同意见的。是的,大家都认为山下奉文和本间雅晴罪大恶极,不论怎样处死他们,都是罪有应得,也是死有余辜!但是,问题不在这里。既然山下和本间已经被判处死刑,无疑己定为甲级战犯,从他们的累累罪行来看,也应该定为甲级战犯。那么,甲级战犯必须由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直接审判,这是东京审判条例明文规定了的。请间,对这两个甲级战犯的处理,为什么要违反审判条例引渡去马尼拉审判?这让人好理解吗?大家能同意吗?”
迪利比扬格的话,使大家从杂乱的思绪中抓到了纲绳,问题的性质就十分明白了。
布莱紧接着说:“我完全同意迪利比扬格先生的意见。我补充一点,山下和本间引渡去马尼拉,事先应该在各驻日军事代表团和法律代表团进行讨论,至少应该通通气。遗憾的是,大家一无所知,这是无视我们的存在!”
巴特斯克很生气:“连起码的民主作风也没有!”
穆尔德尔发言:“审判这两名战犯,本是光明磊落的事,偏要躲躲闪闪,这也令人费解。我们调查小组在菲律宾调查了二十多天,接触到一批菲律宾政府官员,也与一批美国驻菲律宾军官接触过,可是,他们都守口如瓶,没有一个向我们透露山下、本间已引渡去马尼拉接受审判的事。这难道是偶然的吗?不!决非偶然。一定是最高总司令部向他们打了招呼,不让他们向我们透露。”
麦克阿瑟这样做,萨塞兰是积极支持的。现在,他脑袋里仿佛装了座闹钟,闹得他五脏六腑直往上翻。基南与韦伯曾提醒麦克阿瑟与各代表团磋商,麦克阿瑟听不进去:“一磋商,七嘴八舌事情就办不成了。正义审判战犯,是各代表团的共同愿望,相信大家会支持的。”现在,基南和韦伯所持的态度,是坐山观虎斗。
麦克阿瑟感到自己把问题看得太简单了,面临这突如其来的抨击,脸色红一阵,青一阵,紫一阵。他气急败坏:“是我向他们打了招呼,在山下奉文和本间雅晴未处决之前,对除了马尼拉军事法庭以外的人都保密!”
“请问最高总司令!你为什么要躲躲闪闪?”勒克莱提出质问。
麦克阿瑟仍没好气:“我喜欢这样做!”
“这是国际审判,不是美国审判!”迪利比扬格面红脖子粗,“不能让某一个人一手遮天!”
“好家伙,美国审判!”麦克阿瑟不伦不类他说,“很受启发,很受启发!”
萨塞兰见事情闹得这么僵,又见麦克阿瑟这么尴尬,赶忙说:“我看这样吧!今大的集体汇报会议到此结束。诸位有意见,可以在小范围内进行讨论。小范围,就是各驻日军事代表团团长和参谋长,以及各驻国际法庭法律代表团团长,也就是坐在主席台上的诸位先生留下来。”
他面向麦克阿瑟:“最高总司令的意见呢?”
这正中麦克阿瑟的下怀:“你是今天会议的主持人,服从你的安排。”
“好!集体汇报会议就开到这里,散会!”萨塞兰面向台下宣布。
等台下的人全部离开会场,坐在主席台上第一排座位上的麦克阿瑟、萨塞兰和基南、韦伯都把自己的座位转过去,面向坐在第二、三、四排座位上的人坐下来。
萨塞兰说:“还有什么意见,请诸位继续发言。”
新西兰驻日军事代表团团长艾西特说:“刚才,迪利比扬格等四位先生的发言,已经把问题提出来了,也就是对山下、本间两名甲级战犯的审判,为什么要违背东京审判条例引渡去马尼拉接受审判?为什么事先不征求各军事代表团和法律代表团的意见?为什么要躲躲闪闪进行审判?还是请麦克阿瑟最高总司令说说。”
短暂的时间缓冲,给予麦克阿瑟以辩护的智慧。
他说:“山下奉文和本间雅晴引渡去马尼拉接受审判是对的,并没有违反东京审判条例。”
“并没有违反东京审判条例?”赫尔弗里希很窝火。
“请让我把话说完。”麦克阿瑟显得心平气和,“我说这两名战犯引渡去马尼拉接受审判并没有违反东京审判条例,这是因为这两个人是乙级战犯,如同其他乙级战犯将被引渡去各受害国接受审判一样。我有权定山下奉文、本间雅晴为乙级战犯,也有权批准引渡他们去马尼拉接受审判。我同样有权批准明天执行山下奉文的死刑。至于本间雅晴,暂时让他多活几天,因为他的妻子智玉子要求见我。见我,我不能拒绝,但无论如何不能保住她丈夫的一条命,我们还得处决他。我的这些权利,都是东京审判条例规定了的。”
他见大家聚精会神地谛听着,以为自己的话正被大家所接受,心情也宽松起来:“先生们说到马尼拉审判山下和本间是躲躲闪闪,也不是,只是我们事先没有宣传而已。我想等他们被处决之后,再由美国联合新闻通讯社和日本同盟通讯社发消息。有些事情可以边做边宣传,有些事情可以办完之后再宣传。这是策略。”
“这是策略?”穆尔德尔说,“请最高总司令说说它的具体含义。”
“策略就是策略,相信诸位能够理解。”麦克阿瑟还是那样心平气和,“至于说到为什么事先没有与在座诸位先生磋商,这是我工作上的疏忽,谨向诸位表示歉意!”
他起身向大家行个军礼。
大家又一次感到一步被动,步步被动;也又一次感到在讨论东京审判条例草稿时的斗争不力。一阵干瞪眼、干生气之后,头脑冷静下来。于是,纷纷提出引渡一批战犯去各自国接受审判。
迪利比扬格提出引渡原日本关东军总司令山田乙三、第一方面军总司令喜田诚一、第三方面军总司令后宫淳、第十六方面军总司令上月良夫和三名军司令官村上启作、清水规矩、饭田祥二郎。
他说:“关东军被苏联战败时,山田和后宫当了苏军的俘虏,由于俘虏营的看守员失职,让他们逃跑了,我们只好引渡他们。”
巴特斯克提出引渡侵占英国属地缅甸和新加坡的日军第十六师团长中永太郎、缅甸方面军总司令木村兵太郎、第七方面军总司令坂垣征四郎、第二十八军司令官樱井省三、第三十军司令官本多政材、第二十六独立混成旅团长尾子熊一郎、第三航空军司令官木下敏。
勒克莱提出引渡侵占法国属地安南、柬埔寨、泰国的第十八方面军总司令中村明人、第三十八军司令官土桥通逸、第三十九军司令官石黑员藏、第三十七师团长佐藤贤了、第九飞行师团长服部武士。
布莱提出引渡侵犯澳大利亚的日军第八方面军总司令今村均、第十七军司令官神田正种、航空总军司令官河边正三。
艾西特提出引渡侵犯新西兰的日军第三十一军司令官麦仓俊三郎、船泊司令部司令官佐伯文郎。
商震提出引渡原驻华中日军总司令松井石根,原第六师团长、后擢升为第五十九军司令官的谷寿夫,原七三一部队部队长石井四郎,第一任驻华日军总司令西尾寿造,第二任驻华日军总司令畑俊六,要求立即逮捕并引渡第三任驻华日军总司令冈村宁茨,第六方面军总司令冈部直三郎,原驻华北日军总司令多田骏。
他说:“苏联方面已提出引渡的山田乙三和后宫浮,曾在中国华中地区犯有严重罪行,英国方面提出引渡的坂垣征四郎也同样如此。这三个人究竟由哪国引渡好,我们将与苏、英两方协商。”
迪利比扬格说:“山田乙三和后宫淳由中国引渡还是由苏联引渡,都好说话。如果由中国审判,我们向你们提供两个战犯的罪证;如果由苏联审判,相信中国也会密切配合的。”
巴特斯克也表明了同样的态度。
贾迪提出引渡侵犯印度的日军第十八师团长中永右二郎、第三十三师团长田中信男。
赫尔弗里希提出引渡侵犯荷兰属地印度尼西亚的原日军第十六军司令官长野佑一郎和第四十八师团长山田国太郎。
萨塞兰越听越反感,就把一肚子不满发泄在赫尔弗里希身上。
他粗暴他说:“赫尔弗里希先生也要求引渡战犯?不错,荷兰曾作为中立国派代表出席日本投降签字仪式,后来又派军事代表团和法律代表团进驻日本,但这都是美国对荷兰的尊重。请赫尔弗里希先生尊重历史,日本发动太平洋战争时,只向美国和英国宣战,并没有向荷兰宣战呢!”
从麦克阿瑟很有滋味地吸着烟斗的表情看,他对萨塞兰的这番话很欣赏,墨镜后面的眼神也一定很有神采。
赫尔弗里希感到荷兰的国格和自己的人格受到侮辱很生气:“总参谋长的意思,是荷兰没有资格引渡战犯?是的,日本没有向荷兰宣战是事实,但荷兰却向日本宣战了!当时日本外务相东乡茂德先生曾发表谈话,对此表示遗憾,这也是历史,是值得尊重的一段历史。”
萨塞兰冷笑一声:“荷兰向日本宣战是事实。但是,贵国政府的宣战,仅仅是一纸空文,因为你们没有派出一兵一卒直接参战。”
麦克阿瑟的烟斗吸得更有滋味了。
赫尔弗里希并没有感到理亏,他得把问题说明白:“的确,我们没有从经济上、军事上直接参加反对日本的侵略斗争,原因在于我国遭受德国法西斯的侵占长达五年之久。但是,我们从道义上、舆论上参战了,也就是在穷凶极恶的德国侵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