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冈风云录-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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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辉瓒提着枪立在原地辨别声音,他听到对方火力异常猛烈,以为遇上了红军的主力部队。他凭着人多势众,兵强马壮,是消灭红军的大好时机。于是,大叫一声:“参谋长。”
参谋长应声来到他的面前。
张辉瓒踌躇满志地说:“遇上了红军主力,命令弟兄们狠狠地打”张辉瓒来了情绪,一手解开狐皮大衣衣扣。
他的命令被参谋长传达下去,攻击的枪炮声更加猛烈了。
打了一段时间,张辉瓒听着“冲啊!”
、“杀啊!”
分外高兴。
浓雾渐渐变淡,视野愈来愈开阔。山上的第二十八师也以为遇上了红军,在公秉藩的指挥下,轻重武器一起开火,妄图把红军堵截歼灭在山下。打了一个时辰,视线也渐渐有所好转,命令部队向山下冲,到了半山腰,敌军官发现死者和自己是一样的服装,再细查,发现是十八师的番号。公秉藩接到报告大惊,忙命令司号员吹号联络。
山下的张辉瓒正提枪催战,听到联络号,知对方不是红军,也忙命令司号员吹号停止攻击。
双方知道大水冲了龙王庙,都停止了攻击,把各自的部队撤下来。挂彩的不少,各个垂头丧气。
张辉瓒气得七巧生烟,在原地不停地打圈子,当他看见刚才报告发现红军的军官,气不打一处来。二话没说,举枪欲打。那人一见,急忙跪地求饶:“师座,看在跟你多年的份上,饶恕我一次吧。”
参谋长走过来:“师座,这也不能全怪他。一来雾大难辨敌我,万一真遇上红军了,我们不打,不是被红军消灭掉了。
再说,他二十八师,到了东固应通知我们才是。再说,师座您是前线总指挥,二十八师归你指挥。他们抢头功,这岂不是小看您吗?“
张辉瓒听后觉着有理,一言不发。
参谋长转向吓呆的军官,既像训斥又像提醒道:“还不谢师座。”那军官给张辉瓒忙跪下,感激地说:“谢师座不杀之恩。”
张辉瓒并没有杀他的意思,只是一时气恼,有参谋长求情,也就只好作罢。
张辉瓒和公秉藩在东固地区发生误会之时,黄坡的红一方面军总司令部里,毛泽东抽着烟和朱德、周以栗、林彪、黄公略、何长工、罗炳辉坐在两张合并的四方桌前,听取朱云卿参谋长的敌情汇报。
朱云卿告诉各位,罗霖的七十七师在吉安的赣江以西;刘和鼎的五十六师在福建建宁;东西相距八百里。在这八百里中间,敌军分两路进攻:敌右路军是张辉瓒的十八师,谭道源的五十师和公秉藩的二十八师,共三个师,不足四万人。敌左路军是毛炳文的八师,进到广昌,许克祥的二十四师,进到洛口,约二万多人,其先头部队已到头陂。第十九路军的六十师进至万安,六十一师进到泰和。在我军集结的正北方,敌右路军的三个师,分占三处。谭道源师进到潭头,张辉瓒、公秉藩两师到达东固。朱云卿讲完停下来望着朱德、毛泽东等。毛泽东边抽烟边盯着标好的地图,内心在运筹着。朱云卿见首长都没发表意见,又接着说:“我军一、三军团加上我总部直属队和六十四师约四万人,集中兵力歼灭一部,十二军的三十五师负责佯动任务。”
朱德分析了两军对垒的形势后,认为我们所选择的作战地域是根据地又多半是山地,交通不便,敌军左右联系较难。
根据地广大群众已组织起来,封锁消息,支援我们作战。加上我们搞好政治动员,部队进行了整训,士气高涨。而敌人呢?被我们从赣江西牵到赣江东,又牵到根据地,敌军分散了兵力,已很疲惫。抓住有利时机,吃掉他一部分是有把握的。他边说边做着合围吃掉的手势。
林彪从容不迫地说:“先吃掉许克祥、毛炳文两师,再挥师西进,吃掉右路军。”林彪这个人平时很少说话,有点沉默寡言。别看他话语不多,脑子转得特别快。林彪担任红四军军长,成为红军中举足轻重的年轻将领。他的话一出口,彭德怀表示异议:“许、毛师虽说较弱,易得手,若打了再向西运动,势必造成右路军靠拢集中,增加了下一步的难度。”
毛泽东起身丢掉烟头,众人知道,大凡他有这样的举动时,就是他一定深思熟虑,成竹在胸了。果然,他果断地说:“歼敌于运动中,集中兵力打张师或谭师,割断敌人八百里联营!”
正讲到这里,总部的刘参谋进来报告说敌五十师在潭头大肆拉夫,准备向小布推进。
听到这个消息,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了。
毛泽东说:“就在小布设伏,先吃掉该师!”
朱德的脸上也是洋溢着春风,果断地下达作战命令:“敌军因不了解我军情况,还不敢断然冒进。行动较迟缓。我军在26日拂晓,轻装向北前进,埋伏于小布。指挥员不准骑马。
白天不准煮饭,各军回去准备。具体任务由总部以命令形式下达。“
一说打伏击,全军上下欢欣鼓舞。这些天光牵着敌人的鼻子转,没放过一枪,不觉手都有点痒痒了。
拂晓静悄悄。红军队伍轻装出了村庄,沿着山道进入山里……
天已大亮。敌先头部队一个营已经出发,沿着山道在前进。已集合好的大批队伍,正待命准备出发。
谭道源师长全副武装,正要走出师部。敌兵押进一个俘虏。他见了谭道源并不惧怕,一个劲地点头哈腰。谭道源质问他:“你是共匪派来诈降的?”他连忙否认。“不、不、不。
我是自己偷着跑出来的。“
谭道源仍用怀疑的目光审视着他,问:“你是偷跑出来的?”
“是!他们分了我家的田,霸占了我家的房。”
谭道源:“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向国军报告啊,他们在小布设了埋伏。”
谭道源仍有怀疑地问:“你怎么知道他们在小布设伏?”
“我亲眼所见。”
谭道源:“来人,给他赏钱。”
应声走过来一个参谋人员。那人对他毫无表情地说:“走吧。”
“谢谢、谢谢。”他点头哈腰,一付奴才相。
谭道源对那个军官一语双关地说:“好好招待他。”
军官明白。对他说:“走吧。”接着把他带走。
谭道源,字逸如,湖南湘乡人,1888年生。早年考入湖南兵目学堂,蔡锷是他的军事教官。他曾任湘军师长,1926年改任国民革命军第十二军第五师师长,1927年又升任第十三军副军长,1928年又改任湖南清乡第二区代理指挥官,不久又改任第四集团军第七师师长。1930年,蒋介石对江西红军发动第一次“围剿”,他奉命来到江西,同红军作战。四十有二的他,有多年的军旅生涯,尤其是多次同共产党打交道,他不仅多疑,且又小心谨慎。他听了这个人的报告,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总之,小心无大错。他立在原地望着远处的青山一言不发。队伍早已集合好,但等他的号令。他在此犹豫不决,急坏了一旁的参谋长:“师座,一个叛兵之言,不可轻信。我军应按计划向前推进。”
“不!宁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无论共匪有无设伏,我军就应静观其变。”
“那……队伍……”
“撤销命令,原地集结待命。”
敌人撤销了进军的命令,可红军还不知军情有变,仍在小布北面的山林中埋伏。红军战士警惕地注视着山下的小道上。太阳已升到半空中,山道上依然静悄悄无一丝动静,战士们耐心地等待。
红军在山上埋伏了一整天,没有发现敌情。第二天又继续设伏,结果,又是空等一天。两天设伏失败,战士不理解,就出现了一些情绪。在撤回的路上,有人小声议论发牢骚:“白受了两天活罪,连敌人的影子都没见到。”
“假情报,害得我们好苦。”
“搞情报的,净是吃干饭的。”
前面传来:“保持肃静。”
队伍中没有了议论声,只有脚步的沙沙声。
傍晚。毛泽东和朱云卿一起散步,看到撤回来的队伍,问:“情报不准?”
朱云卿十分有把握地说:“情报绝对可靠。”
毛泽东想了想,自语道:“那是敌情变了,马上派人迅速查明原因。两天设伏落空,部队中可能有情绪,告诉他们,机会总是有的。”
俩人回到总部,马上派人去查明情况。
于此同时,公秉藩带着他的参谋长骑马来到十八师师部,在门前下了马。张辉瓒迎上来,寒暄着引进师部内。公秉藩看到墙上有一副奔腾的骏马异常醒目。张辉瓒把公秉藩客气地让到一边的椅子上。马弁献上茶。
公秉藩欣赏着那副奔马图:“老兄雅兴不小啊。”
张辉瓒颇为得意的说:“雅兴谈不上。鄙人虽生于猴年,可对马却有独厚之意。因此,请人作了幅奔马图。时时带在身边,以示鼓励。”
公秉藩揶揄、赞扬掺半地说:“张兄不愧为是一匹骏马。
我是来请示明日如何行动的。“
张辉瓒不加思索地说:“明日你留东固休息,我率部进攻龙冈。”
公秉藩见张辉瓒目中无人,且刚愎自用,心中虽有不快,他没有明显地表露出来。他告辞回去,赌气率军移防,脱离张的掌握。
他们的这一行动,被毛泽东、朱德所掌握。毛泽东听到这一消息,非常高兴:“好!敌人被我们调动了,抓住战机,在前进中消灭他们。”
朱德根据敌情,要参谋处马上调查,制成地图,下达命令,围歼张辉瓒的十八师于龙冈。郭化若参谋处长把刚绘好的地图放到朱德面前。说:“东固、南陇、龙冈、君埠,依次向东,各距二十里,我军刚向君埠以北地区移动,目前,还未接到三军团、四军的宿营报告,不知他们具体到了什么地方。”朱德要求黄公略的红三军从正面进攻,所辖七师拂晓前抢占黄竹岭前木坑以北地区和亭子岭主要阵地,迎击张师先头部队,其余两个师,接七师向龙冈东和东北攻击。朱德还要求红十二军除三十五师,另有任务外,加上六十四师从左路务必于30日凌晨4时前出发,经袁湖向龙冈西南方攻击,要求该军以一部分兵力抢先占领龙冈南端的盲公山。主力必须截断龙冈西通南垄的大道,从兰石、茅坪向东攻击,就是抄张师的后路。红四军和三军团由现在驻地选路前进,如上固无敌,快速从龙冈西北在还铺、张家车之线攻击前进,到达后同红三军取得联系,并向总部报告情况,要求他们以小股兵力,到下固潭头警戒。如果张师到龙冈后停止不前,我军则向龙冈攻击。郭化若飞快地记录了兵力的部署情况。
朱德征得毛泽东的同意,下达了作战命令:“总攻时间,定在30日上午10点。”
毛泽东又补充一句:“总部指挥所设在黄竹林后面的小别山上。”
朱德问朱云卿:“都明白了吗?”
朱云卿回答得很干脆:“明白了。”
朱德说:“马上行动吧!”
毛泽东对朱云卿又强调道:“你带人亲自到君埠以北地区寻找三军团和四军,并传达作战命令。”
第二部 力挽狂澜(四)
11。龙冈激战
黑沉沉的夜,天空没有一颗星星。静静的山林中突然有鸟被惊飞。惊飞的鸟在天空盘旋片刻后又落入林中。原来是在山林相掩的小道上,有三骑人马在匆匆赶路,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