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系演义-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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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司令蒋介石一身戎装,戴着雪白的手套,脚上着长统马靴,骑在一匹高大的枣红马上,威仪庄重,颇具大将风度。跟随身后的是副总参谋长白崇禧,总政治部主任邓演达,苏联军事总顾问加仑和战地委员会主任陈公博。当蒋总司令一行乘马进入检阅场上时,场内顿时军乐大作,总司令坐的那匹枣红马,双耳立即耸了耸,把头一偏,仿佛身上什么地方被炙了一下似的。当蒋介石一行到达临时搭起的阅兵台下时,唐生智、李宗仁策马而来,分别报告各军参加检阅人数,蒋介石把戴着白手套的手一挥,命令道:
“开始!”
李宗仁、唐生智紧随蒋介石身后,按从右到左的序列,先七军后八军,开始检阅。第七军官兵虽然衣履残破不整,但精神抖擞,士气十分旺盛,蒋介石看了倒还满意,他在马上频频举手答礼,显得从容而肃穆,充分显示了总司令的威仪。受阅的第七军官兵虽是第一次瞻仰他们总司令的风采,但却铭下了深刻的印象。军长李宗仁虽然与蒋介石已打过多次交道,对蒋怀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戒备心理,但此对见身为总司令的蒋介石在阅兵场上所表现出的这种统帅风度,不禁心中暗怀敬畏之情。因为蒋介石的姿态不是故作威严,装出一副威风凛凛的总司令的模样给人有的,而是他那特定的统帅气质的自然显露,作为一个军人,在他面前,你只能表示听命和服从。而你所听命于他的,绝不完全是因为他是你的总司令,而是因为他是蒋介石,是蒋介石这个特殊的人!第七军检阅宪毕,蒋介石开始检阅第八军。第八军队伍的前头,排列着一队整齐壮观的军乐队,各种西洋乐器,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金光,乐手们整齐雄壮的吹奏,使人有振聋发聩之感。蒋介石乘坐的那匹枣红马,也许还从未享受过此种殊荣,它在军乐队面前不耐烦地扭动着头,烦躁地摇着脖上的鬃毛,四蹄踯躅,心中不安。骑在马背上的蒋介石,只顾检阅部队,却并不顾及自己坐骑的反常表现。倒是跟在身后的李宗仁看到了这些微妙的动作。李宗仁善骑,对各种乘马的特性也多有了解,他见蒋介石的乘马表现出不大听调度的样子,便知这马未经严格训练,不仅上阵不行,便是这阅兵场上大轰大响的军乐也使它受不了。但此时正在检阅之中,他既不能上去提醒蒋总司令注意自己的坐骑,又不能中途给总司令换马,只好听之任之。但他又不知蒋总司令的骑术如何,他想,身为总司令,能统驭千军万马,难道连自己的一匹坐骑也驾驭不住么?不知怎的,他倒想欣赏一下蒋总司令的骑术了。李宗仁正在胡乱地想着,此时蒋介石已检阅过军乐队,那匹枣红马正好走到号兵队跟前,号兵队长一声令下,几十支金闪闪的洋号倏地一举,只听“嘀……达……”刺耳的军号声大作,李宗仁忽见蒋介石的乘马发出“咴……”的一声惊嘶,两只前蹄猛地腾空往上一提,接着便风驰电掣般向前狂奔而去。骑在马上的蒋介石毫无准备,加上不善骑,身子往前一倾,接着又往后一仰,遂失去重心,被掀下马来,他的那只右腿又被紧紧地挂在马橙里,头朝地脚朝天地被那狂奔不止的枣红马拖摔着。他身后跟随检阅的十几名高级将领和场上受阅的两万余名官兵,见了无不大惊失色,但也无可奈何。所幸蒋介石着的是光滑锃亮的长统马靴,被马拖跑了几十步后,马靴仍卡在马橙里,但他的脚已从马靴中脱出,那马兀自狂奔而去,蒋介石已躺倒在地上动弹不得。李宗仁等人立即跳下自己的坐骑,急奔过去抢救他们的总司令。到得面前,李宗仁忙把蒋介石扶起,急忙说道:
“总司令受惊了!”
“受伤了吗?”唐生智关切地慰问。
蒋介石的那只大沿帽已被抛出十几步之外,他光着个秃头,脸色苍白,右脸颊上被擦破一块皮,那一身哗叽戎装被揉擦得皱乱不堪,沾满尘土,一双雪白的手套早已变成泥色。蒋介石喘着粗气,狠狈不堪,在李宗仁和唐生智的搀扶下,才慢慢地站了起来,但因右腿上的长统马靴已被马蹬挂去,他光着一只脚,无法行走。此时,他的副官赶上前来,不知从哪儿临时给他找来一双长统马靴和一双白手套,忙给蒋介石重新穿戴好,又为他轻轻拍去身上的尘土,揩去脸上的汗迹,蒋介石这才缓过气来,唐生智忙请示道:
“总司令贵体受惊,宜早歇息,今天的阅兵是不是就此结束?”
“不!”蒋介石把手一挥,断然说道:“继续进行!”
“是!”唐生智敬礼,随即向他的部队发出一声严正的口令,刚刚因蒋总司令忽然坠马而有些骚动的官兵们,立即肃静无声,一个个挺胸收腹,站得毕直,重新接受检阅。蒋介石仍在李宗仁和唐生智等人的陪同下,继续阅兵。不过自总司令蒋介石以下,却不再乘马,只是步行从队前走过。也许是蒋总司令的脚刚刚被摔伤了,或者是他的副官临时为他穿上的那双高统马靴不甚合脚的缘故,他走起路来,一拐一跋的,与方才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威严神态相比,真是迥然两人。李宗仁看了,对这位坠马的总司令心里真有股说不出的滋味。不过,他对蒋介石不顾一切仍坚持完成阅兵仪式的硬劲,也不得不有所佩服。因为,尽管这位走起路来一拐一破的总司令与眼前的场面不甚协调,但却并不使人感到滑稽可笑,而是从他身上感觉到一种倔强的个性和刚硬不屈的统帅气质。
蒋介石检阅完第八军,接着回到检阅台上,向受阅的第七、八两军官兵发表训词。他身体站得毕直,挺胸昂首,那戴着白手套的右手在空中有力地挥动着,他说的一口浙江国语,象一挺疯狂扫射的马克沁机枪,快得使人只能听懂三分之一。从骑在马上的总司令,到坠下马去的总司令,再到检阅台上发表慷慨激昂演词的总司令,李宗仁觉得,与其说这是蒋介石在阅兵,毋宁说是蒋介石在部下面前淋漓尽致地展示了他的独特个性。
却说阅兵结束之后,唐生智从东门大校场回他的总指挥部,一路上心情怏怏,垂头丧气地好象失了魂一般。他的情绪不好,并非前线有什么不利的变端,乃是方才蒋总司令阅兵坠马,使他感到诲气。因唐生智平日笃好阴阳谶纬之说,他幕中常养着一批星相、巫师,每逢他在军政上有所行动,必请人扶乩卜卦,以定吉凶行止。昨日刚开过军事会议,定下直取武汉的战略大计,他不日将赴前线督师指挥第四、七、八各军由湘入鄂,进攻武汉。不料大军未发,今日阅兵却发生主帅坠马的不吉利事,使他顿感未来的作战凶多吉少,因此心中闷闷不乐,怅然若失。不想,刚进得家门,便迎面碰到一个胖大和尚,他拱手一揖,口中念念有词道:
“贫僧特向总指挥贺喜!”
唐生智一愣,见此僧乃是他幕中养着的一名“高僧”,姓顾名伯叙,自称密宗居士,唐生智尊其为师,潜心向他学佛,并用佛教对部队进行精神教育,令官兵一律摩顶受戒为佛教徒,佩戴大慈大悲救人救世胸章。不过,这个“高僧”平时生活多不检点,吃、喝、嫖、赌无所不为,唐府中背地里多呼其为顾和尚,都说这顾和尚也有过人之处,据说他能知人之过去未来,生死祸福,所言之事,无不灵验。因此唐生智也不计较他生活上的问题,把他养在幕中,令部下拜为大师。顾和尚虽无职无衔,但却是唐军中不具名之参谋长。
唐生智正为蒋总司令阅兵坠马之事懊丧不已,不料这顾和尚却偏偏前来道喜,唐生智急切中忙抓住他的手,问道:
“顾老师来道何喜?”
“唐总指挥今日大喜特喜,将有齐天之洪福!”顾和尚又是躬腰一揖。
“啊?!”唐生智被顾和尚说得真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请入密室细叙!”顾和尚神秘地对唐生智说道。
“好。”
唐生智忙将顾和尚引入那间商议机密的小房间里,随手将门带上,请顾和尚落座后说道:
“敬请吾师指教。”
顾和尚眨了眨那双泡眼,慢慢说道:“贫僧今日上午正在佛堂打座,忽闻西南方向腾起一道紫光,接着只听轰然一响,睁眼看时,只见尊府之上,绕着一匝紫光。贫僧掐指一算,知是紫微星君下界来助唐总指挥,那轰然一响,乃是蒋总司令为上星所克,阅兵坠马。”
“啊!”唐生智心中暗地一惊,心想这顾老师真是神人,自己尚未返府,而他已预知今日蒋总司令阅兵坠马之事。
顾和尚不动声色地瞟了唐生智一眼,轻轻说道:“蒋总司令过不了第八军这一关!”
唐生智心中又是一紧,因为蒋介石正检阅完第七军,刚到第八军仪仗队的边缘便坠马了。顾和尚这下不再看唐生智,而是微微闭起他那双泡眼,手拈佛珠,慢慢说道:
“贫僧近日夜观星相,唐总指挥星光灿烂,今日又有紫气东来,不久必黄袍加身,洪福齐天,据此特来贺喜!”
唐生智见顾和尚说得有板有眼,更是深信不疑,顿时喜之不胜,也顾不得身上正穿戴着国民革命军上将军服,忙向顾和尚打了个深深的稽首,激动不已地说道:
“深谢我师指引之恩!”
“阿弥陀佛!”
顾和尚正襟危坐,双手合十俨然已化成一尊如来佛祖。
其实唐生智哪里知道,久居他幕中的顾和尚,平时暗中收买唐左右之卫弁佣人,为其充当耳目,因此对唐本人的思想行动及周围发生之事,他了若指掌。所以常能言中别人所问之事,故尔能得唐之信赖。今日蒋总司令阅兵坠马,便是唐生智一名卫弁在唐未返府时已向顾和尚暗中通报了,因此唐生智进门伊始,顾和尚便象煞有介事地跑来贺喜。
不说唐生智为将来能“黄袍加身”而大喜过望,却说蒋总司令阅兵后回到旧藩台衙门官邸,心情甚是阴郁,他独自一人,背着双手,在室内踱步,回想着今天阅兵场上那可怖的一幕,心犹不住地震颤。长沙阅兵,并非蒋介石一时兴之所致,乃是他在广州接获北伐军在湖南战场大捷,率总司令部机关及幕僚北上督师途中,早已谋划好了的。他的目的是通过大阅兵,大造革命舆论,向北洋军阀施加精神上之打击,以正国内外之视听。另外,此次在湖南战场上获得大捷的第四、七、八三个军,除第四军上年在东征讨伐陈炯明时受过他直接指挥外,第七、八两军官兵中,只有第七军军长李宗仁与他见过面,连那位广州方面认为“半路出家”的前敌总指挥唐生智他都还没见过。因此他到长沙,便想通过检阅第七、八两军驻长沙部队,以加强他这位总司令的影响,进而牢牢掌握住这两支能征善战的部队。蒋介石的谋划,无疑是具有统帅的战略眼光的,不幸的是,他在阅兵时偏偏从马上坠了下来,他这位总司令竟当着数万部下官兵丢人现眼,使他的形象深受损害,计划大受挫折。他越想越气,太阳穴突突直跳。此时,副官进来问安,他正在气头上,便把桌子一拍,大骂道:
“娘希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