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新传-第6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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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强心中真如吃了一颗定心丸般舒坦。有这一支兵在手,再加上辽阳府的城防已经加以巩固,纵然女真有十万大军攻城,他也自信有泰山之固。当下先送了陈规一军望开州去,而后便是韩世忠所部一万骑兵出城而去,等到李孝忠全军入城接管城防,已经是时近黄昏。
好在辽阳府旧时是辽国东京,房舍甚多,李孝忠两万大军也尽安置的下,待高强领着李孝忠巡视了一遭城池,方回转宣抚司衙门用晚饭。在后堂坐定,李孝忠便问监军童贯何在,高强嗤之以鼻。原来童贯初到辽东,本是踌躇满志,哪里晓得在旅顺口听闻局势紧张,很有可能将要和女真交兵时,登时怕起来,借口催促钱粮转运,就此赖在旅顺口不走了,大约在他看来,这旅顺口由武松之军经营多年,防守比别处要坚实许多,纵或有甚不测,亦可上船一走了之,谅女真天大本事,也不能追到海对面来吧?
李孝忠见如此说,竟微微松了口气,笑道:“既是监军不在,小将有一事欲知会相公,说不得又要相公遮护一二。”说着唤了一名军士来,附耳说了两句话,那军士便出。
高强莫名其妙,大约猜到这人又弄了什么狗皮倒灶的事出来,若是被监军童贯捅到明面上,须是不好交代,遂摇头道:“常胜军诸将中,独你年纪最少,偏生鬼花样最多,若不是我掌枢密,三衙又是家父执掌,每每为你遮掩时,你这颗项上人头早晚不保,还说什么军前立功?”
李孝忠嬉皮笑脸道:“相公这可说的差了,若不是相公掌军用我,小将还未必看得上这什么功业哩!”高强自知他说得是心里话,就凭李孝忠这脾气,一般的文臣掌兵还真容不下他,目无长上那是家常便饭,抗命不遵也不在话下——只要他认定你的命令是错的,那是打死不从,似这般为将,如若有什么文臣掌军欲杀将立威的话,多半第一个就看中他这颗脑袋。
正说话间,那军士返回来,身后跟着两员大将,高强一看之下,登时明白李孝忠何以要遮遮掩掩了,狠狠瞪了这小子一眼,方起身迎上道:“师父,你怎的也到辽东来了?”那两将不是别人,正是高强的授业师父之一,常胜军教师营、全军都教头林冲,另一人不消说,便是教师营营长呼延通。
这两个所部教师营虽只五百骑,却是全军之翘楚,五百人皆是马上步下样样皆能,远有强弓近有刀枪的悍将,说是百里挑一都嫌少了,在大宋全国都缺少战马的情况下,这五百骑竟能配备一千五百匹良马,足见其受重视的程度了。这教师营原本是在常胜军背嵬军编制中,但韩世忠随宗泽来辽东时,却并未调动此军同行,大概是今次听说辽东要开兵,俩人撺掇着李孝忠带挈他们一同来辽东,李孝忠也是个胆大的,竟尔便应承了。
依照大宋军法,不得枢府军令时,擅自调动军旅百人以上者便要处斩,是以李孝忠要确定监军童贯不在这里,方敢说出来,料想高强身为帅臣,自有办法摆平。
这种事也确实不在高强话下,当下便摆上酒来,四人加上朱武入席。
高强端起酒杯来看了看,忽地笑道:“却是有趣,今日除了师父,你等三人俱是青州时到我麾下,算来到今日亦已八年矣!”
众人一看果然,俱都笑了起来,呼延通撸了撸袖子,叫换了大碗,一口干了,方笑道:“相公忒也偏心,大家俱是青州旧人,现今李小哥、史大郎、刘九郎皆作了统制官。偏我却只任个营长,若不得战功,几时能出人头地?因此上央告李小哥,带挈我来此辽东,不拘与何人交战,某只要为前锋立功。”
虽然是笑谈,高强却知此必是他心底之声,象呼延通这样的战将,离了战场叫他如何过活?正说笑时,忽的心中一动:“尝闻女真有强兵,号铁浮屠,三骑为联,每遇强敌便以此击之。今要与女真交战,必定要想法破这铁浮屠。好似我大宋也有连环马的,何不来个兑子?”盖因连环马军当初的统制官便是呼延灼,即呼延通的叔父是也,后来高强大阅两河京东兵马时,连环马军的编制便取消了,其精锐者编入背嵬军,余者亦各有分遣,好比呼延灼便调去西北兰州作钤辖去了。也不是高强不用他,只是呼延灼的资历太高,若是让他入常胜军的话,便压住了他手下的几员大将出头,似这等人有关胜一个便足。
如今想起这事来,高强便即道出:“呼延营长,你久在连环马中,若是逢着对方亦用这连环甲马时,当如何破之?”
呼延通听说此次的对手金兵也是以用连环马闻名,登时来了精神:“相公,这连环马果然了得,平地交锋起来。一旦铁蹄展开,当面更无抵敌者。据相公所言,这金兵的连环马竟不必马载,其兵在地上也可着重铠而进,可谓强敌。小将依稀记得,当日在青州演武时,韩统制曾设计克敌弓,弓力更胜今之神臂弓,倘若集此弓千余,攒射铁马,大军继后击之,想来可破。”
高强点头称是,想起当日读历史书时,见到兀术说起宋军兵器,首称神臂弓,次则大斧,余外则无足称。当时读书一扫而过,并未深思,现在看来,这两样却都是对付铁浮屠的利器,看来是兀术在与宋军的交战中吃了不少亏,因而印象深刻吧?
在高强一手带起来的常胜军中,神臂弓的配备比例远较寻常宋军为高,以李孝忠的左军为例,大约有神臂弓三千具,其余各种弓弩逾万,剩下的则持长短兵器。想到大斧,登时又想起一个人来:索超!这人不正是在李孝忠军中为统领官?
当下便请了索超进来,商议这对阵铁浮屠之事,不多时便议定,要呼延通择千余骑,教晓连环马之法,可从辽东军中拣选精兵与宋人一同操练,俾可使两军彼此熟习;又要李孝忠将全军的神臂弓兵集中一处,操练与大斧队配合远近战法,择日与连环马军进行演练,必要全军熟悉铁浮屠冲锋之威方好。
众人说的高兴,林冲在一旁却耐不住了,皱眉道:“徒儿,你怎的不派我兵事?某家干犯军法潜来辽东,须不是来与你饮酒作乐!”
高强自知林冲素怀立功之心,忙笑道:“师父稍安,徒儿正有一事要请教师父。曾记得师父马上用的兵器乃是大枪,长达丈二,使将起来风雨不透。今辽东人多而兵器少,且敌兵多骑兵,一旦冲突而来,恐怕寻常兵士无力抵挡。徒儿来辽东时,见山林中多有年久之木,往往直立两三丈高,倘使削为兵器,以之对付骑兵,师父以为可使得么?”
林冲捻着胡须沉思片刻,点头道:“徒儿,你这般说来,却也使得,只是这等徒以长兵为利,又不须学什么枪法,要某何用?只今你已遣韩统制出外迎敌,某只单骑往他军中效命便是。”
高强心说这又是何苦?那不是把你林冲当一个寻常勇夫来使用了,要知道个人武力到了你这样的地步,那也不是可以随便浪费的。当下笑道:“师父说的是,只是徒儿却另有一番计较。即今辽东六大将俱都还朝,此的兵马原系诸将分统,现今大将皆去,徒儿若要号令其兵,却恐怕指挥不灵。日前与此地军将相谈时,得知其军中素服勇将,我家大将史文恭在此地甚孚人望,皆因他勇冠三军,枪下无有对手之故。”
林冲一听便即明白。苦笑道:“你这劣徒,敢是以为某与史文恭枪法不相上下,要某来为你显威军前么?可知史文恭之所以服众,乃是在辽东累年血战而来的勇名,某初来乍到,不到得只要立威,便去寻此地军将生事?”
高强笑道:“只须师父点头,徒儿自然有法子令师父大大露脸便是。”
当晚饮酒歇息无话。次日一早,高强在宣抚司升帐,便着马彪与呼延通点选精骑,操练那连环马之术,他所部两千余兵因为都是本处兵马,便担当哨探之职,往来东、北两路打探军情。
马彪领了令,却道:“相公,即今若要与女真交兵,因何不大集诸路兵?我辽东之民多苦女真侵攻久矣,辽阳城下便有万余户因女真之战而流离至此。若知相公将与女真为战时,必定踊跃相从,更不必说各千户兵马俱在,招之即至。”
高强苦笑,心说难道我不知道么?可惜啊,手头没粮,要是招的兵多了更加不够吃,如此一来,兵多反而成了负担了,倒不如让本地兵马各处分散驻扎,一方面他们可以自己养活自己,若是女真打来时,也可就地骚扰敌兵。只是这等心思却不好当众直言的,军粮的多少在任何时候都是头等机密,谁能保证宣抚司的这些本地官吏中没有人被女真收买?这个白山黑水间的民族玩情报战可是出名的有一手。
当下故作神秘,道了声:“本帅自有主张”,便打发马彪去了。
哪里晓得马彪这一句话传出去,却惹了不小的麻烦出来。当天下午高强出城巡查时,便有几个百户闻讯赶来,遮在高强马前请命,要跟从宣抚相公去打女真,话说得倒是诚恳,道是大灾之时多承官中赈济安抚。一门老幼才得以存身,如今女真若要打来,合门俱无生理,惟有并力相从抵敌。
高强哭笑不得,心说你们要是都能自己解决粮草兵器,我巴不得有百万大军在身边呢,一人一口唾沫都淹死女真人了……可是这种大实话他也不好往外说,毕竟群众的革命热情还是要保护的嘛!
当下先是好言抚慰一番,便说集兵榜文不久便下,要诸百户、千户只待消息。
果然次日便出了榜文,称宣抚司募兵,倘有勇力过人愿从军者,即日便往辽阳府东门内校军场应募,若是中式得从军者,当时便给行脚钱白银二两,棉布一匹,应募之人不拘军籍民籍皆可。
在辽东的七万兵中,大多数并不是常备军,真正的常备军大约只有两万人不到点,其余平时都在乡里种田,以时轮次集结操练而已。因此这道募兵榜文一下,多数辽阳府左近在籍的的军士并未响应,只有那些真正想要从战场上立功的勇武之人方才动心,而那些无地可授的所谓流民,则积极许多,歪瓜咧枣地来了一大群,辽阳府东门大街为之不行。
这时便用到林冲了,他领着百名教师营的精兵在那里一站,但凡来投军者皆须经他手校验,中式者方许入军。只一个上午下来,林冲便打响了名号,任你是什么十里八乡的第一勇士,在他手下走过三个回合的也无半个。
倒也不是辽东的兵士太过无用,这武艺之道其实没多少话头,当真动起手来几个回合便可见分晓了,谁来与你慢条斯理的见招拆招?加上高强有意教林冲立威,下手时更加毫不留情,豹子头之名就此不胫而走。
到了次日,这势头便有些不大对了,在挑战之人中多了许多在籍的兵士,出手也多了几分杀气,显然林冲的名头响亮,业已引起了那些原本并无意改换门庭的辽东兵将的注意。哪晓得挑战者的档次虽然提高了,林冲却还是应付自如,仍旧没有一个人能走过三合而不败地!本日下午,当林冲面不改色地挑翻了第一百名应募者时,全场近万名将士无不为之叹息:“真万人敌也!”
到了第三天,百户级别的挑战者也出现在校场上,当然这类人并不多,要知道辽东的百户是上马管军下马管民地,而按照募兵榜文上的说法,此番招募的是完全吃皇粮的官军,一旦从军便不能再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