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新传-第53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渡河对于他们来说一样不是那么容易,现在他渡过河来袭击自己,其兵力原本就少,想必是全军都已过河,倘若自己能够将对岸守住,那这位耶律大石不就是瓮中之鳖了?
“来人,请种……”高强出得阵幕,刚要开口叫人请种师道,忽然望见一队队骑兵正通过浮桥向对岸行进。到嘴边的话立时咽回了肚子里,指着那些骑兵问牛皋:“那不是韩统制的背嵬军?现往何处去?”
牛皋躬身道:“禀相公,那是种都统命韩统制所部两厢骑兵渡河去往下游包抄敌军后路,务必要让这路敌兵有来无回,并杨统制之兵亦已从南面包抄过去,刘统制一厢硬军列阵向前迎敌,目下我军共计三万余兵业已将敌军围住,谅来万无一失。”
“好好,调遣的好……”高强颇有些讪讪。敢情就在自己睡觉的时候。手下的大将小兵们已经打成一团了,如此说来,我岂不是很多余?
有心想要身先士卒一把,曹正和牛皋却死活不许,说是种师道已经往前敌去了,临走时交代说中军乃是全军锁钥,不可轻动,请相公静候捷报便是。
无可奈何,高强只得骑着照夜狮子马在中军来回走动,忽然看见刘晏骑着马站在高阜上,不时抬头望望天,又望望四周,神情好似有些困惑。他催马小跑过去,老远就问刘晏:“刘大郎,正思何事?”
刘晏见问。马上不能行礼。只是抱了抱拳,方道:“相公,小人熟知此间地理天时。看这样子,好似要起大风,这季节若是刮风,必定是西北风,大利我军,那耶律大石本就兵少,如今又是逆风,乃是必败之势。小人见他作为,似是个将才,当不致如此不知天时,故而心中疑惑。”
“要起风?你……”高强本想说你怎知道,不过刘晏是地头蛇,能看出天时也不奇怪。再一想这燕地的风,高强不由得一缩脖子,心说那不就是沙尘暴么?北京的沙尘暴可是能把火车窗户都给吹爆了的!这时代虽然环境破坏的没有现代那么严重,不过近几十年来北地干冷日甚,好似亦是什么小冰河期,塞外每隔两三年就是大风伤草,估计这风要是刮起来也小不了,里面飘地黑土也不见少。
“想是那耶律大石身居塞外,不明此间地理天时,也是有的……”高强自己也知道这理由未免牵强,耶律大石虽然是塞外人不假,他可不是刚刚率军来到燕地的,其军中岂无本地人做向导?心里已经隐隐觉得不妙,所谓事若反常必有妖,如今反常是反常了,妖在哪里?
比他更先一步,刘晏霍地把头转向北边,沉声道:“相公,小人以为,当即刻命步军结阵,卫护中军,以备敌军从西北冲突掩杀!”
见鬼了!大冷天的,高强却立时一身的冷汗,如今半数的兵马都被调去围攻耶律大石了,对岸还有史进的一万多人结阵卫护,算起来自己身边可战之兵只剩下一万五千背嵬军,其中一半多还是没马的龙骑兵,另外就是一些游奕马军,以及中军的随行部队。若是这时候有一支兵马乘着顺风的优势突袭而来,那可够喝一壶的!
顾不得犹豫,高强立时驰下那小丘,大叫道:“统领官以上有何人在中军?速来见我!”
叫了两遍,已觉耳边风起,他的声音刚一出口就变得极为渺小,不知飘到哪里去了。忽然有人攀住他的马缰,高强低头看时,只见一个黑汉子站在当地,抱拳道:“末将樊瑞,全军在此!”
樊瑞?有救了!高强大喜,连忙跳下马来,指着西北面叫道:“大风将起,恐有敌骑从此道前来冲突,你速速率本部至中军上风处列阵,若不得我号令时,纵使战至一兵一卒,亦不可退让一步!如若违令,我砍你的脑袋!”
樊瑞望了望西北面,那风已经渐渐大了起来。他忽地咧嘴一笑,向高强叫道:“相公望安,末将善用风烟,这条令正是送末将立功来了!”说罢更不回头,手中也不知从哪里翻出一面黑旗迎风招展,中军左边呼啦拉站起一大片人,皆是打着黑旗,俱都望着樊瑞手中的黑旗跑过来,随着樊瑞手中的黑旗招展,不片时已经列成种种阵势,连拒马都架起来。
见他列阵甚快,高强心中稍安,面现喜色,一旁赶过来的刘晏望着这一队从未见过的军士,好奇地左看右看,正要开口讯问,忽然脸色一变,跳下马来将耳朵贴在的面上听了片刻,跳起来指着西北面向高强叫道:“相公,那条路上正有大批骑兵奔来!”
不用听我也知道了!高强连回答的心思都没有了。只这一点功夫,那风忽地增大了许多,风中夹着浑浊的沙土,一张嘴就是一口的泥沙,幸好牛皋紧跟在后,一把将一个兜鍪扣在高强的头上,将前檐压地低低的,方才好了一些。
“好想有一部对讲机,这样子怎么指挥吗……”脑袋好似在一个铁罐子里,被一只大手晃来晃去,高强连控制坐骑都有些困难,莫要说看清战场形势,发号施令了。连他都是这副德行,其余的普通兵将就可想而知了,整个营地里乱做一团,兵找不到将,将寻不着兵,各种各样的口令和金鼓声四处乱响,也不知是人敲的还是风中的沙石砸的。
“相公,速命将士结阵,不可乱动!”刘晏扶着高强的肩膀,对着他的耳朵大喊道。
好不容易听清了刘晏的话,高强在兜鍪里翻了一个极大的白眼:“结阵?结你的大头鬼吧,谁能听见我的号令?”他把眼睛在兜鍪里晃来晃去,眯缝着极力辨识周围的境况。忽然发觉身边有一大捆枪杆,想是军中的应用物件,当时灵机一动,忙跑过去拖住,抽出一根来交给牛皋,大声叫道:“抓住别放手!传下去,叫所有人都拿一根。别放手!”
牛皋忙接了过去,传给身后的曹正,高强另一手传了一根给刘晏,周围那些卫护的牙兵亦依样画葫芦。有枪杆的拿枪杆,没枪杆的就用长兵器,或者拒马上的枪,反正只要是长的物件,俱都人手一根,大家紧紧捉着死不撒手,片刻间就连成一条长龙。
一个人在这风势里无足轻重,一条长龙就大不一样了,有这一条龙的存在,中间又立着高强的节铖,那些没头苍蝇一样乱跑的将士立时就有了主心骨,纷纷跟在这条长龙之后,也学着用长兵器连在一起,结成阵势。不消多时,整个营地里乱成一片的景象就渐渐安定了下来,一众将士们定下心来,便即开始辨识身边的人,一旦发现是文官、民夫或者参议官时,便即接下他手中的长兵器,将他向后面的一排推去。
如是者,又是一阵移动,很快高强就发觉自己站在全军的最后面,身边尽是宗泽、陈规等文官,武将则只有牛皋紧紧跟随在侧,连曹正都不晓得哪里去了。
“见鬼了,谁把我推到后面来的?”高强郁闷无比,如今敌军乘风突袭,更不知有多少人,战情极为危急,种师道又望南面去围攻耶律大石了,此间的全军统帅只有他来担任,可是这么大的风势,他又是被推到最后,连敌人在哪里都看不清楚,如何指挥法?
宗泽见他急得直蹦达,忙按住他肩头叫道:“相公勿慌,我见那黑旗一军甚有章法,所结阵势严密无比,敌骑一番冲突不动……”
“后来呢,后来呢?”想不到宗泽居然看到了敌军和樊瑞的神兵交战的场面,高强如获至宝,抓着他一个劲地追问,哪晓得宗泽苦笑道:“后来便和相公一般,被人推到此间了。”
“哎呀!”高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几番要冲到前敌去观战,牛皋拼死拉住,气得高强发狠要砍他的脑袋,这牛皋却真不愧是姓牛的,梗着脖子让他砍,那手就是不松开。
高强正没理会处,陡见身后一面大鼓被吹的翻了身,在地上晃来晃去,赶紧猫着身子赶了两步,将那大鼓按在地上,从鼓旁抽出鼓锤敲了一下,颇觉其声雄浑,忙喝令一众文官和民夫等四处寻找大鼓,聚拢在一处。
过了片刻,几十面大鼓聚在一起,高强选那力大之人持了鼓锤,自己也掌了一面,狠狠一锤砸了下去,“咚”的一声巨响,几十面大鼓同时敲响,竟是狂风也掩盖不住!
高强精神大振,奋力又是一锤,耳边又是一声巨响,此次比前次更加雄浑,直要敲到人心里去一般。“咚咚咚咚~~”鼓声越来越急,真如狂风骤雨一般,到后来已经不辨鼓点,俱是一片轰隆之声。
“战鼓起,全军进!”
第十三卷 燕云下篇 第五六章
今天对于樊瑞来说,或许是五年来最为扬眉吐气的一天。
倒不是说常胜军待这些梁山出身的将士不好,只是本军军纪甚严,比不上当初在山寨时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时的痛快。况且樊瑞所部均出自公孙胜的“神兵”,这公孙胜自打梁山招安之后便离开了军队,只在高强左右行走,后来又回到了九宫山为道,全然不理外事,因此这一支兵马就由樊瑞统领。将是兵之胆,樊瑞的资格和武松、花荣等自然无法相比,手下诸兵的战斗力又不是那么出众,所长者便是装神弄鬼而已,几桩事加起来,神兵一脉便不大受军中袍泽的待见,敬而远之者占了大多数。
可是今天卢沟河边一战,樊瑞怎么也想不到,竟然轮到他来唱主角!他并不是无谋之人,一眼就看出今日风向对本军不利,契丹兵马以骑兵为主,乘风突击之势也不是他的步兵所能轻易抵挡的,此战对于几乎从来没经历过恶战的“神兵”堪称险恶之极,一不小心就会有全军覆没之险!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樊瑞当然没有听过这句话,但是他一看今日的局面就知道,如果说当今天下有一军能够在这样的局面下力挽狂澜,那么非他这五千神兵莫属。此时风势忽大,风中的沙石亦猛然增加,直扑人的眼眉而来,叫你连眼睛都睁不开,樊瑞不慌不忙,见全军大体结阵完毕,当即从怀中取出小铜钟一件。另一手抽出腰间松文古定剑,向铜钟上大力敲了一记,只听“当”的一声大响,其声纵在狂风中亦传出老远去。
那神兵全军俱皆听得明白,忙从腰间取出面具来戴上。这面具乃是神兵用来装神弄鬼的道具之一,遮住了耳口鼻,再加上一顶皮笠压低眼眉,那便风沙难入,可以张目视人。要说神兵为何会有这样的装备?原来此一军临战时惯用风烟惑人。自己当然要备好必用之物。若是乘风施烟反弄得自己看不清周遭,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而樊瑞之善观风色,亦是身为神兵主将的必修功课。
此时风沙更大,沙石砸在盔甲皮笠上叮当作响,若是换了寻常队伍,此时眼睛里看不清敌人,耳朵里听不到金鼓,早就乱成一团了。神兵却是训练有素,亦不须号角金鼓旗幡,樊瑞只将那铜钟连连敲动,众神兵便依命变幻阵势,将许多拒马横七竖八地堆放到阵前。
这拒马阵亦是神兵的一绝,看似杂乱无章,内里自有套路可以相互呼应,当日郓州城外与杨志对敌之时,便是仗着这拒马阵相互奥援。神兵大队才得以从大股轻骑的围攻下全身而退。
阵势方一列成,大队契丹骑兵便蜂拥杀到,仗着顺风之利。好歹可辨事物,契丹骑兵们虽见对面拒马阵好似有人把守,无奈一来风中视野不广,看不出端倪,二来这拒马阵摆放甚乱,好似就是随意丢弃在那里,看来并无严整队伍。众契丹兵马借着风势狂呼直入,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