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朝鲜-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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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南北朝鲜一开战,南朝鲜军就没有半点悬念的“朝另一个方向进攻”,但是就在人民军要成功地解放朝鲜全境的时侯,麦克阿瑟这个家伙带着美军来了个仁川登陆,拦腰截断了人民军的补给线,结果战局就掉了个,全线撤退的变成了北朝鲜人民军……
此时我亲眼看到了这传说中一地鸡毛的南朝鲜军,看到了他们懒散的样子,悬着的心也不由放下了一些。这些人虽说军服整齐装备精良,但就算我这个外行也看得出来他们根本就不是志愿军的对手。
这些人也许都回不去了,我心里暗想着,志愿军出国的第一仗啊,打的就是立威,就是力求打得漂亮打得完美。这些垃圾还不知道,此时四周有近五倍的身经百战的志愿军战士,正等着这些他们往口袋里钻呢……
再往后便是中型卡车牵引的榴弹炮,一根根长长的炮管斜指天空,一辆接着一辆,一共12辆。后面又是20多辆汽车载着步兵和炮弹。每辆汽车的贺驶室上都架着一挺轻机枪,机枪手也同样没有半分戒备,有的坐着、有的靠着,甚至还有些十分惬意地躺在汽车的遮阳板上望着天上的白云。
“哒哒哒……”这时突然响起了一阵枪声,打得我身旁的树叶刷刷刷的直响。
我心中不由一惊,以为开打了,手指往前一伸,就要往扳机上扣。
“等等……”络腮胡子一把压着我的手,满面怒容地压低声音吼道:“没有命令不许开枪,怎么?敌人的火力侦察就把你吓得你尿裤子了?”
“哦……”我老脸一红,这才发现原来那几枪是敌人汽车上的机枪扫射的,目的就是想让我这样的菜鸟紧张自曝目标。同时心里也在暗暗佩服志愿军战士的组织性纪律性,这附近埋伏的战士两个团都有四、五千人了,但却没有一个人沉不住气打上一枪的,当然,如果刚才络腮胡子不压住我的话就有一个。
“放过炮兵,打后面的步兵。”
“放过炮兵,打后面的步兵。”
……
命令一句接着一句在战士们之间小声地传达着。这时我才知道刚才差点就坏了全军的作战计划……听说志愿军治军极严,如果刚才我开了一枪的话,不知道事后我会不会被政治处抓去枪毙啊!想到这里不由吓出了一身冷汗,同时感激地向卧在身旁的络腮虎子看了一眼。
敌人在一番火力侦察之下看不出有什么动静,或许觉得安全了,于是汽车就加足了马力前进,队伍越拉越长,前后拖延了足有五公里远,尘土味、汽油味和难闻的尾气烟味刹时就弥漫了整个山谷。
敌人的炮兵就在志愿军的枪口下扬长而去,越走越远,最后拐了个弯连影都见不着了。山谷再次恢复了平静,除了九龙江的江水和尘土依然在翻滚外,什么声音都没有,一切都静得那么深邃,那么的诡异……
“唰……唰……”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其中还夹杂着金属磕碰声与嬉笑声。
来了,我心里一阵紧过一阵,虽然知道此战志愿军必胜,而且还是大胜,但毕竟是头一回上战场,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在心里油然而生。
“唰……唰……”
透地灰蒙蒙的尘土,一支全副武装的部队一路行军而来,领头的不知道是什么官,骑着一匹大红洋马,正向身后的部队呼喝着什么
真的要杀人了吗?一个又一个的敌人从我的准星下经过,虽然我知道就算我开枪也不一定能打中,但我还是情不自禁地想着他们被一发子弹无情地贯穿脑袋的样子。
“唰……唰……”
敌人的先头部队已经走进了我们的埋伏圈,后面还有人不断地往前走来,谷地上空的尘土还来不及落下,又重被新的尘土扬起。
我能下得了手吗?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心里想的已不是能不能保命,而是自己能否用一颗冰冷的,只有几克重量的弹头去夺走一个充满热血的生命,去让一颗心脏停止跳动。
“唰……唰……”
看到了敌人的队尾,大慨有七百人左右,一个加强营的兵力。他们继续走着,完全不知道自己正走向死亡,不知道自己正走向猎人的陷阱。他们只知道他们的对手——人民军,此时正在联合国军的打击下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力,只知道前面就是鸭绿江,只要走到那,他们就完成了统一朝鲜的大业。
“虎子……”老班长压低声音对络腮胡子说道:“呆会儿打起来,你动作快点,把那匹大红洋马给我抢过来。”
“成!”络腮胡子点了点头,转头看了我一下,眼睛里带着笑意,仿佛是在告诉我,就算他有新的任务也能不费吹灰之力赢我。
“唰……唰……”
终于……所有的敌人都走进了我们的包围圈,该是收口袋的时侯了。
第一卷 第一次战役 第五章 第一枪
“开火……”
随着一声令下,步枪、冲锋枪、机枪、重机枪、迫击炮一同发出了怒吼,子弹、炮弹如雨点般的朝谷地的公路落去,一时谷地内枪声大作,炮火纷飞。机枪过处,敌人就像被收割的稻子一般成片的倒下,一个个血花自敌人身上爆起,每一颗炮弹的爆炸几乎都能将几个人掀到空中,然后分成小块落下。被炸得支离破碎却又没有死去的人,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朝天空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突如其来的打击顿时让敌人晕头转向,他们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四处奔逃,到处找着能够躲藏的地方,但是奈何志愿军埋伏在公路的两侧,可以说根本就没有射击死角,他们根本就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能够供他们躲藏,无情的子弹继续一个又接着一个地带走他们的生命……只一会儿功夫,谷地就变成了一幅鲜血染红的画面。
这就是战场,我惊愣于敌人的哭喊,惊愣于敌人的惊慌,更惊愣于,眼前的这个人间地狱……
“孬种!”
络腮胡子一声不屑的冷哼,让我意识到现在我还没有开过一枪,但我现在已完全不在乎自己的面子了,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孬种。我只是在想,原来在书上、在电视上、在故事里说的那么美好的一次次胜利,那么激动人心的一次次拼杀,原来是这么的恐怖。
“嘀嘀嗒嗒嘀嘀……”司号员吹响了冲锋的号子
“杀啊……”
“冲啊……”
战士们开始冲锋了,三个连队在两侧高地的火力掩护下,像三把钢刀一样往战场插去。一把插头,一把插尾,还有一把斩中间。我们连队就是斩中间的这把刀,而我觉得自己就像是刀刃上的一个缺口。
我几乎是被络腮胡子给拖着往山谷下冲的,不过一跑出战壕就收不住脚了,因为坡度和前后都是向前急冲的战士的原因,所以想要收住脚就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被撞得滚下山去。
我身不由已地朝山下跑着,茫然地看着前面的络腮胡子一边急冲,一边熟练地给手中的三八大盖上膛、举枪、瞄准,然后扣动扳机,每一声枪响,就总有一名奔逃的敌人应声而倒。
“扑扑……”随着几下子弹入肉声,身旁的一名战士中弹,尸体随着惯性翻滚而下,温热的鲜血飞溅到我的脸上,很快就在零下十几度的气温下冻结,在我脸上形成冰凉的小点。
我大口地喘着粗气,意识到敌人正组织防御,想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离敌人越来越近了,我甚至能看到他们惊慌失措的脸庞和黑洞洞的枪口,然后突然之间这个脸庞就爆出了一团血花,整个身体就像是被抽干了气的皮囊一样滩倒在地。
“嘟……”的一声,老班长吹响了一直挂在他脖子上的小喇叭。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络腮胡子的一只大手按在了地上,然后我就发现全排的人不约而同地抽出手榴弹,拉燃引线,延迟三秒后甩手一挥,几十颗手榴弹划着弧线落到了敌人的阵地中。
“轰轰……”的一阵巨响,我所趴的大地,都震荡了几下,带着血腥味的碎石和泥块像雨点一样噼噼啪啪地打在了我的身上头上,。
“杀啊……”络腮胡子这时已上好刺刀,大吼一声就跟其余的战士一起,朝手榴弹爆炸产生的烟雾里冲了进去。
更加惨烈的肉搏战开始了。
枪声渐稀,机枪声与爆炸声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喇叭声、呐喊声、拼杀声和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人如其名,络腮胡子像一头下山的猛虎一般,带着志愿军战士直往敌人阵地插了进去。斩腰的连队与其它冲锋的连队不同,敌人遭到了拦头截尾,茫目奔逃之下很有可能全都涌向中间,而且中部为敌营指挥机构所处的位置,还有些胆量负隅顽抗的敌人大多在这个部位,所以络腮胡子这帮人一冲进敌阵就遇到了阻力。
一名留着八字胡的敌人,挺着手里的明晃晃的刺刀嘶吼着朝老班长扑去,他没看到的是老班长手里握的是冲锋枪,老班长连脚步都没有停一下,抬手一梭子就把他撂倒在地上。
络腮胡子就更是勇猛,一杆三八大盖在他手里玩得简直就是出神入化,挺刺、斜削、枪托砸,迎上来的敌人都没有能挡得住他两下的。
三八大盖原是日军步兵的制式武器,二战日本战败投降之后,中国就收缴了大量的三八大盖。这种步枪枪杆修长,加上刺刀整体都超过一米五,可以说是世界上最长的步枪。
江湖有云: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这么长的步枪用于近战可以说是占尽了便宜,更何况使用它的主人是参加过抗日战争与解放战争的志愿军战士。所以在这腰部的这一处虽是敌人人数占优,但那些冲上来的敌人还是成片成片地倒在了志愿军战士的刺刀之下。
敌人被刺刀刺中后,如果不是刺中要害大多都不会当场致命,志愿军战士在敌人基本失去战斗能力的时侯也来不急补上一刀,所以一时满地都是流血哀号的敌人。有的一手捂着伤口拼命地爬着,想逃离这个战场寻找一线生机;有的流着泪水拼命把自己的肠子往回塞,满脸不信见到了自己的肠子;有的浑身发抖四肢抽搐,两眼绝望地望着眼前越来越多的志愿军战士……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一切,在战壕的时侯还是远远的看着,现在却是现实地站在这里。鼻子闻着血腥味,耳朵听着惨叫声,手上脸上沾着血迹,在这遍地都是鲜血的地狱里,甚至抬起脚来都会有一种粘呼呼的感觉。
“杀……”
声音嘶哑而雄厚有力,我听出了那是络腮胡子的声音,他这时侯已经脱离了战友的战线,步枪左挡右格着朝另一方向杀去,直到他杀到一匹大红洋马旁,伸手去扯那洋马的僵绳时,我才想起了老班长的交待,才明白络腮胡子的目标。
但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轰……”的一声,不远处一颗手雷炸了开来,洋马顿时一惊,仰起头来一阵长嘶,四蹄不分敌我的到处乱蹬,络腮胡子一个没有防备,挨了一下子,这一踢看起来不轻,络缌胡子飞出了老远仰跌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半天也没能站起来。
肉搏战是容不得有半分歇手,敌人一看有机可乘,马上就有七、八个人围了上来,最近的一个挺起刺刀恶狠狠地就朝络腮胡子捅去……
“砰……”
随着一声枪响,那柄刺刀掉在了地上,它的主人眉心正中多出了一个弹孔,软绵绵地滩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