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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阴阳街-第79章

小说: 阴阳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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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人大都以异样的目光注视着姜家风云变幻。姜顺眼看那顶轿和护送的人们已消失三七公的堂屋里,就感慨地说:“那县令见她有些姿色,免了杀威板不说,连坐牢都叫人侍候。这次出狱也大有蹊跷,当今世态,唯‘色’可倚哩!”“‘色’固然可居,但权可罗色,钱又可换权,这钱才是龙头老大!”时下还披着大风袍的姜杰捋着葱根似的大胡子,夹着白眉下那双狡黠的小眼睛,笑道,“据说两家为了保住这颗瞧得过去的粉头,银子流水似的花。树丛沿那头连前厅后堂楼都卖了。还典当了一百二十石良田;这头呢,那五虎将把长年累月堆积起来的金山银山都打进那无底洞里去了,有人估计这个!”。
  这位令人生畏的廪生打出七个指码,姜顺猜道:“七百两?”“何止七百两?七千两!”“没那么多吧!就是阴阳街首富姜庚也拿不出这许多!”“你没听说么,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个靠金钱捐来的七品官十万没有捞到,四五万总会有的;他还能做蚀本生意么?不从她家刮些来到那儿要去?”
  ……
  景前、景聚等在天井里摆上香案、供品,范氏破例率家族对天齐齐跪下,亲自祷告:
  姜家拥有今日乃是上苍有眼,怜恤下界平民所致,也是祖德昭彰,惠及祖孙三代。故举家沐浴熏香,置三牲,酬劳福禄暨九天神圣,保佑我全家转危为安,消灾消难,人丁兴旺,家道平安!
  祭毕,收了供品,安排各路亲友来宾入席。西间中堂安排了三桌,上房一桌。丁林晓,楼洪是姜家的大恩人,被邀入上房,由范氏,景花亲自招待。对城里一般文人好友由景明亲自陪饮。酒后茶上。这些落第秀才个个能言善辩。大谈官场腐败,针砭时弊及在拯救景花出狱过程中自己所作种种努力,这一切又是为了姜家小女的安危。对景明慷慨解囊大家着实赞赏了一番。值到客人们多数已散去,日已斜西,才各收了一大包土仪告辞,景明一直送到官大路才告别回家。
  上房的丁、楼两位侠士侠女喝了一天酒,见天色不早,意欲回城,在景连、景花执意挽留下,才同意留下盘桓几天。
  楼洪原籍苏州,自小被人贩子拐卖,流落江浙一带,成了烟花女子,后来遇到丁林晓,他倾其所有把她赎身出来,后来由于生活所迫,不得不把他们所生女儿送给别人,自已做了朱县令家的奶娘。
  楼洪在姜家逗留期间,与玉林、景芳等心性相投,极为融洽,特别喜欢小孩,景花就让在襁褓中的龙凤胎小名叫天生、地涌认她做了干娘。
  丁林晓在姜家期间刚好是梅雨季,那绵绵细雨下个不停。玉林,景花只得陪他们搓麻将。这天清晨起来一看,云开天日,金灿灿的太阳直照西院。丁林晓觉得姜家虽好,总不能长待下去。如今丢了衙门里差役,还得回城谋求生计,因此决计要走了。姜家见恩人难以挽留,就备了一席酒饯行。范氏作为长辈,备有一封银子相赠。玉莲备了一篮土仪,玉林、景花等自然锦帛,苏绣相赠。景连和景花商量一致,把丁林晓拿回来的八百两银票赠送,权当谢恩,然而丁楼夫妇坚决不收:“我同景连是结义兄弟,助贤妹出狱是本分,何言酬谢!”景连无奈,只好说:“你为了我们连差使都丢了,为了生计,也得买间店面做些生意。此项银两权作借给你的,日后能赚到大钱再作计较,又有何妨?”“既如此,取八十两足矣,如还不够时,再借不迟!”说罢,抽取了八十两一张银票,其余拒收。
  时在正午,风卷流云,由晴转阴,丁林晓怕午后有雨,准备起程。景连顾了两顶软轿,楼洪依依不舍,分别亲了一双干儿女,上轿挥泪而别……
  姜家自从景花出嫁后,景山出走,作坊萎缩,七里垅粮船遭劫,景花入狱。家业不振,人气低落。如今景连从江西带回一些财资,又结识侠士丁林晓,救出景花,总算不幸中的大幸。故而有见识的范氏趁势庆祝一番,以激发人气,刷新门楣。故选定黄道吉日,大摆酒席,专请阴阳街有头脸的绅士赴宴。
  再说景花无罪释放的消息传到树从沿,立即在村民中引起反响,通过附近村镇茶室、酒店的舆论透视和放大镜的效应,这个满身都是是非的朱家媳妇从一个情杀程鸿的淫妇,一跃成了宁死不屈的巾帼。这些天来,不论在田头乌桕树下歇息的农民或扎堆弄堂口缝补衣服的妇女,无不谈论朱家有传奇色彩的媳妇。只可惜朱家为她已经付出惨重代价。眼下除了还保留老屋外,所有屋业山场水面都换了主人。这幢古老石鼎的三间两厢一井的祖屋也因年久失修,成了外面落大雨,里面落小雨的漏屋难以住人。
  朱兴虽然生得丑陋,却是个智力健全,十分重感情的人。他为了妻子和那双可爱的儿女,不惜耗掉家中的一切,买通衙役,牢头以及相关的人事,确保妻子在狱中衣食无忧。特别当妻子生下天生地涌以后,把自已的心血全部扑了上去,探监成了他第一需要,以致感动了衙役,狱吏,予以方便和照应。也获得妻子的理解和感激。现在出狱了,望穿秋水得子回,欣喜万分。一个劲儿叫嚷要雇顶大轿,把母子四口接回家来抚养。可此时的父亲已经两鬓斑白,积忧成疾,憔悴异常。曲着背,依杖缓行,得知儿媳出狱,还带回一双儿孙,乐得合不拢嘴,趁兴还喝了一壶好酒,不想就中风了,竟卧床不起。又不肯延医,急得家人团团转。
  何碧华见家运不爽,门庭冷落,再想从前何等风光,造成如此反差的原因归结于媳妇上门。是这个“狐狸精”作祟。怨气重重,满腹牢骚,家里有什么不顺心的事都会牵怒到她头上去。听说儿子竟要钱雇轿迎回这个“丧门星”,气不知打哪里来:“要钱没有,那米缸里还有几升糙米,她比米重要,你刮得下手全部刮去吧!我和你爹都土满脖子的人啦,一切都由着你性子作主,你自已看着办吧!”
  朱兴讨了个没趣,刚好朱旺夫妇从兰溪歇业回来,就约了他,急急忙忙赶到阴阳街来。可怜眼下的朱兴家境一贫如洗,捉襟见肘,朱兴身无分文,衣着褴褛,及至岳母家门口又止步了。他是纨绔子弟,极要面子,想想自已正在落泊之中,如此模样有失体面,竟不敢走大门,想从小门踅进去,可姜家正为景花脱险牢狱之灾庆幸,大举盛宴,附近村坊有头脸的人物都登门祝贺,小门也被堵死,从缝隙斜瞧过去,见堂上红烛高照,挂灯结彩,闹哄哄,喜融融,十多桌酒席,桌桌客满。惭愧,自已不曾备礼,空了双手,怎见得岳母和诸位大舅?连隔壁邻居都不如,自惭形秽,立即以袖遮脸,生怕被别人认出来,给景花抹黑,心想赶快躲开,谁知进出的宾客中偏偏有人认出这位坍台的女婿,于是像衙门里喊堂威似的,从外面传到里面大堂上去:“姜家女婿来啰……”
  朱兴听了无地自容,拔腿就跑,欲知事后如何,见下回。
  第六十四回   落水婿显贵堂前宴     幸存女就低销魂栏
  朱兴听到“姜家女婿来啰!”传话,无地自容,只好拔腿就逃,十分狼狈。景明、景连都赶了出来,可这个死要面子的毛脚女婿东躲西藏,无缝可钻。一头钻进牛栏里。不想景芳正抱着他的“儿子”小不点,刚好在牛栏里喂牛,忙回头打了招呼:“哟,这不是妹夫么?是什么风吹来的?真正难得!小不点,你父亲来了,叫声阿爸。”
  “阿,阿舅!”小不点偏不叫阿爸,而是叫阿舅。朱兴信手从她怀里抱过小不点,无言以对,只是那眼泪犹如两条小溪似的沿着鼻梁两侧流挂下来,滴滴点点坠地。
  “阿舅乖,莫哭。”那小不点却不认生,喃喃地说,并十分亲昵地用小手替他揩泪,逗得朱兴破涕而笑。
  景明、景连赶了一阵,不见妹夫,只得怏怏而回。景花以为丈夫
  会来看她的,可等了好一会,也不见进来,气得把怀里两个七个月大的宝贝往床上一扔,说:“我亲自去请,看他大驾还肯不肯光临?”
  躲在牛栏屋里的朱兴看到已满二岁的小不点天真无邪的神态,想起同景花度过的风风雨雨,心潮起伏,憾慨万千,眼下自已贫穷潦倒,父母年迈多病,家业凋零,有一肚皮说不出的酸苦,但事到如今,又能向谁诉呢?在眼下这个世上还有谁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不要说没见到贤妻,即使见到了她,又有什么颜面以对?她曾经以她女性特有善良和温柔医治自已心病,抚平了他心灵的创伤,给他留下了香火。她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而把“谋杀程鸿”罪名一身承担,对于这样恩深似海的贤妻,他竟然无力助她脱却罗网而被别人救出,我还算个男人,算个称职的丈夫?有何颜面见她?想到此,内心愧疚难忍,那泪珠再次不由自主地滚落下来,掉到与人性毫无干系的土地上,那小不点一个劲儿替抹泪:“不哭,不哭,阿舅乖!”
  其实景花早已站在牛栏的门口,透过粗劣的门缝目睹了这一切,见到这对特殊关系的父子已经融合在天然的人性里,一个在流泪,一个使劲地揩,那张因受感染而略觉沉重的幼稚的嫩脆脆的小脸上,竟出现与其年龄不相称的同情色调:“阿舅,不哭!”她发现朱兴业已真情毕露,那泪无论如何都止不住,揩不完,像两股流淌的山泉。景花感动了:“就是这个冤孽,不知是前世修的还是讨的,鬼使神差把我俩撮合到一条船上,风里雨里的把这条人生之船弄得团团转。且勿说他是这场人命官司的功臣或是罪魁,现在这付相道就令人生气。这个千年不大的老童生什么时候才能有点儿长进呢?人家死里逃生,好不容易回到生根落脚的热土,连不亲不邻的人都从老远的地方赶来探望慰问。他倒好,人迟迟不来不说,今天总算等到,把他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来了,竟连个面都不肯打照,就欲脚底抹油溜了。我又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婆!别人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而他大概忘掉了我亲手下的“毒药”后的那阵子的恩爱?竟只管躲在牛栏里,也不肯赏个脸!”景花看到此情此景,心里都凉了半截……
  朱兴对着小不点,心酸的往事涌向心头,泣不成声,而门外的景花也正在悲切伤感。正在裹草豆饲牛的景芳从缝里见妹妹和妹夫隔门而泣,在同情之余,不免勾起自己伤心的往事。也潸然泪下。她歇掉饲牛,站起来解裙扑打自身的尘土,从朱兴怀里接过小不点,并指指门外:“你还不快些去开门,我的妹妹来了。”
  朱兴听罢,猛一转身,从门缝里见到日夜思念的妻子,便上去打开门,不顾一切地奔过去,一把搂住她的肩膀,悲喜交集,总有千言万语,也不知从何说起,只顾一个劲儿抽泣。这时,只有这时,景花的心才软了下来,深情地摸摸他瘦小的脸庞,吻了他那双虽不起眼,却是明亮而充满着智慧的眼睛:“别这样,今天应该高兴才是。再说你一个男当家的,当着那么多的客人面,婆婆妈妈的作出女儿态也不雅。去吧!堂上最高贵的席面给你留着呢。今天你还是姜家的女婿,坐首席当之无愧!”
  “今天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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