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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阴阳街-第57章

小说: 阴阳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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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到独龙岗口,两人抱头痛哭,大有生死离别之状。景连抹去她满脸的泪痕:“你回去,让人见了不像样,别忘了你怀着我们的骨肉,身子要紧哩!”
  连哥走了,连魂都被他勾走,景花已经浑身麻木,六神无主,拖着疲惫的身子,不得不回到冷漠的,没有人情的金屋,但她相信意中人的誓言。他是侍王之后,义薄云天,情深似海,决不会辜负她的期望……
  景连离家意决,但他决不忘记范氏养育之恩,大哥教诲之情。因此如何离开,怎样离开都还要大费周折。边走边想,不觉到了十府阴殿,前面打谷场上烟火团团,人头攒动,姜庚家大麦棚毁了,只成了一大摊灰烬,那些吐着火舌的杉木横七竖八地堆积那里:“这怎么回事?莫非多行不义,被天火烧了或被人放火?”他好奇地打斜刺里走过去瞧个热闹。坐在乌桕树阴下有伙人,原是丁奎、郭槐、李林、杜柏和王大麻子,都是姜庚老爷护院,号称五虎将,见景连走近,个个都起身打个招呼,还有穿着长袍马挂的维虎,端着紫铜烟壶,从人群中挤了上来:“小老弟,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等得好苦,我去了你家多次,说是到树丛沿帮妹夫插秧去了。你回来得正好,我有事同你商谈。”“前些日子我经过这里时,麦棚还是好好的,没想到今儿被人烧了?”“这不,有人破坏,去,到树阴下借步讲话。”景连随维虎来到一棵苍松下,递过烟壶:“你吸烟!”“大爷,我不吸烟,有什么事说罢!”“爽快,眼下姜庚同俊奎两家首富闹别扭。我呢,身为一方地保,只能跟两家打交道。俊奎少爷请来一个叫北佬的仓州镖师李伟汉拢了拳堂,带了七十多名子弟练武;姜庚不服,也请了汤溪城里白虎堂南拳泰斗王赢关为总教练,物色了六十多名学徒,但没个为头的,我又一手托两家,不能出面帮他,故而推荐了你为护院总管。你一边学武、一边总理拳堂,当武艺有成时,做他的贴身保标,不知你意下如何?”“承蒙你们瞧得起我,心意我领了,我上有老娘和众多哥嫂,在下不便擅自作主。再说我揽了作坊这一摊子,也难以脱身。我看此事作罢!”
  “此言差了,男子汉以天下为己任,出来闯闯也许能混出个人样来,我看你为人诚实,气宇轩昂、身强力壮,大度稳重,怎么可以消磨在庸碌之中?元宵你扛着二百斤龙头还脚不点地的磨灯,谁人不夸,如能经名人调教点拨定会成为栋梁之材,别再犹豫了,此事由我安排便了!”
  “大爷容我再考虑一番!”景连竟也有几分动心。
  “你大哥是个老古董,抱残守缺,你业已成人,该自己拿大主意的时候了,听我的错不了!”
  景连回堂屋复命,上横头坐着老母,大哥侧坐:“回来了?”景连作了两个揖:“按照大哥的吩咐,一插完秧就回来了。”他又把路上遇到保代副,动员他学武的事一并禀告。
  这些天来了,一向目中无人的两位首富,却狗舔屁股似的上门来请你。你看这两包点心还是俊奎送来的。他们看你有些身力罢了。我看一山不容两虎,争斗下去必然两败俱伤。今日烧了你家的麦棚,明日就要取对方的人头。景前脸色骤变,用竹烟杆敲着桌面,越说越气:“那姜俊奎的父亲姜严良是什么人?是刽子手,是你的仇人。当年他招来数百丁勇,搞起民团,阻击天军,你和你的生母,差点死在他的屠刀下。我看你还年轻,不懂得权势的利害,惹得起谁?不如两头都不去沾边为好!你还是安下心来,管好几家作坊,这才是根本!”“是!”
  范氏说:“有关学武的事以后再说,这些天来,你两头奔波也辛苦了,下去歇一两天,解解乏。”
  景连退出堂屋,先到牛屋看芳姐,景芳牵牛水去了,又转到西院,进了车门,里面传出筝声,如诉如泣,凄婉动人,原来二嫂又在房里弹筝,不便打扰,转身欲出,听到那古筝刹那而止:“连叔回来了?快进来吧!”
  “ 你怎么知道是我?”景连走了进去坐下说。玉林在筝案前嫣然一笑:“这院子清静,很少人来的,几个常往来的人脚步声也熟了,自然知道是你。”“二嫂雅兴,又开始弹筝了?”“我这人怪怪的,喜欢清静,现在,厨房里的活务都由芳丫头替包了,又不让我出田畈和上铺坐千斤杆。你二哥常年在外,小跟牢在寺前读私塾,景花出嫁,我落得六根清静。闲来无事,只看看剧本,弹筝,自陶其乐。”“方才你弹的何曲?甚是高雅。”“我仅懂得徽剧里的一些普通调门罢了,还有什么高雅可言!”“不,这是‘梅花三弄’!”她听了大为惊讶,方悟遇到了知音,竟忘情地称他为弟:“我的小弟弟哎,可我从来没瞧你摸过琴瑟,却已成了我的知音,你难道是我梦中……”“我在三清宫——”他忙收了口,原来他在三清山跟师父学了五年,一般南拳北腿,书琴诗画都学过。但他是清廷追杀的天国遗孤,义父樟勇同恩师司马度有过君子协定,绝不能外泄这段机缘,否则不仅有违师规,也会带来杀身之祸。忙改口说:“拜三清佛时,听过秋禄仙的演奏。”“这就奇了,人家三年学不到一曲,你听过一回就不忘,可见悟性之高……”玉林像初识似的,怔怔地望着他,当然她决不会有越分之想,但他骨格清朗,眉宇间透出英气,气宇不凡,是一位难能多得的美男子,浑身上下都蒸腾着青春的活力,他完全像一个人,他就是她崇拜的青春偶像——那位英俊的小生李林春师兄……
  景连自打喂莲羹时瞧了她一眼,有过眩目感觉以后,还不敢正眼瞧过她,但脑海不时浮现出她那种令人神往的身影。她淡妆素装,而始终遮不住移云拽日般的仙姿体态,她谈吐自然,语言甜美,韵味纯正,犹如新荷滚露,玉珠滴盘,具有亲和力的亲切感。她生活简朴,为人善良,清心寡欲,淡泊毓秀,具备苏州姑娘才有的那种文静、典雅、高贵、贤惠的气质。透过嫂子这层伦理道德观念,她的美貌原是客观存在。景连心中有了美艳绝伦的景花,不可能有分外的贪图,但对二嫂也不排除赏心悦目的感觉,这原是天性,并无涉淫之嫌。此刻见她脸颊桃红,笑眼含情,更觉心跳加剧,便起来告辞:“二嫂,你还是弹筝吧。我还得上铺去看看。”“刚到家就要去干活?那铺子离开你就不转?”玉林用锦袄盖了古筝,从盆水里抱出西瓜,切了,捡了块最好递过来:“坐下尝尝白铁送来的上市货,我特地给你留着的,还有寺前拿来的水蜜桃,又大又甜,也留给你的,可惜时间一长就绵了,让我和景芳替你代劳瓜分殆尽。眼下景花有三个月没见面了,你又去帮她种田,我和景芳正唠叼着呢。”“谢你们还惦记着她。刚才你说‘梦’梦中见到什么啦?”“不说也罢,想起来也觉荒唐!”玉林反问,“你在那里有些日子了。你同景花有过私下接触了?”景连脸一红,吞吞吐吐地说:“她已有……!”“这么保密?她的身孕与你有关系吗?”景连点点头,玉林诡谲地一笑:“好一个木连,给人家种田,连人也种上!”“嫂子替我们保密?”“景花同我投缘,什么话不说?我姑嫂彼此已没有秘密可言。自古嫦娥爱少年,你真的还不懂自身的价值哩,人生难得一知己,我都羡慕景花有了你这么英俊的知己呢。日后有什么难处只管说,即使帮不了忙,凡事也有个商量!”“谢二嫂的关照!”“谢什么?你二哥有过交待,叫我照顾你,我虽比你大不了几岁,在这儿既当嫂又当姐的。你是‘赵氏孤儿’景花不在,自然由我和景芳来关照你的冷暖了!”
  景连感动得热泪盈眶,就把学武的事说了:“你看我能去吗?”
  “你听过‘积识故事’吗?” 玉林并没有正面回答,“春秋时,伯牙拜成连学琴,三年无成。后来师父把他带到蓬莱,日听树林百鸟争呜,夜听澎湃声浪,心感而悟,弹琴和之,乃成高山流水!至今还有‘伯牙弹琴,六马仰秣’之说。弹琴也罢,习武也是,都是积识而进,积感而精。你欲到江湖大海去干番大业,必先到芸芸众生相中了解人生百态,体验人性的真伪,积识长智,积感升华。只有艺高才胆大,德高才能服众。身正才能无私,无私而无畏。别人利用得了吗?”
  “姐,我听你的!”
  玉林听他叫姐,更觉亲切,内心涌出一股热浪:“你本来是我的小弟弟么,不过你已经成人,该由自己拿主意的时候了……”
  事后如何,见下文。
  正文 第四十九回
  第四十九回    冒大险移志经米商     小不忍惹祸打拳
  范氏终于遂了弃儿学武的心愿。他是侍王的血脉,即使不能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也该要他经炭火,见世面。现已成人,今后迟早要走自己的路,何必予夺他的志向。景前虽然不忍看着他卷进权力角逐的大染缸,以免误人子弟,但既然是母亲的主意,也不便多说了。只是老二修水碓,老三已厌倦了作坊生涯,老四已替人背刀跑腿。老五再进拳堂,‘五虎’跑散了四虎,自己便成了独脚金鸡,这对雄心勃勃的发家计划无疑是致命的一击。
  他心中明白,这些作坊除了散粉铺还算兴隆外,麻车已被修贵、秉贤包走,糖坊处于季节性歇业期,碾米房和砻谷棚也因东溪建了上下水碓而生意惨淡,上代留下的石坑,开采的雕花石条因农村经济萧条,谁还去造楼厅堂亭,积压多年无人问津;所属的叶家砖瓦窑,眼下风行湖广家窑,一般农户请匠自己烧制合算得多,因而被迫熄火,不但欠了工资,还蚀了本。只有水北米行倒还赶到水头,利用稻熟低进春荒高出,一船船运出七里垅,虽有风险,但有赚头。只苦得手下没了帮手,伙计们趁机营私舞弊,弄得不好不仅丢掉血本,还要丢掉人命。尽管如此,景前还打算只留下散粉、打油、煎糖三家工场,其余一概拍卖或转租,收拢资本,投到米市,把较为本分的胡奶、风仪、封曾三位年轻伙计放出去,分别在罗埠、洋埠和游埠开设三家米行,自己巡视对账……
  阴阳街八百多人口,则开设了两个拳堂,各路英雄好汉闻风而至。以武会友切磋技艺的江湖豪客络绎不绝。当然寻隙偷击,解破拳堂,沽名钓誉之辈也有之,一时刀光剑影,杀气腾腾笼罩着村坊。维虎带着景连进入姜庚家演武厅,在明亮的大气灯下,六十多名徒弟在教习李少辅的喝班下,排列成方阵,个个赤身露体,汗流浃背,连裤衩都不准穿,仅围一块白布,名曰“汤布”。当地农民一到夏天,清一色地只围块汤布,无论洗澡或方便极为省事,也特凉爽。
  李少辅是王赢关得意门生,拳风极严,每个动作都要符合规范,正确无误,还要重复一千次,初级阶段只教七步,连环腿和岭南七十二式,往往三路拳打下来,倒塌地上的约有十之八九。而且规定晚上起来小便,必先打三路,使体内积尿通过汗水排泄,到了第八段高乘,还要把练武人打得体无完肤,丢进缸里,那缸里装满尿液及各种中药汁浸他七天七夜,尔后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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