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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阴阳街-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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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岁时我扛过八十斤,去年才扛六十斤,今年三十斤也拿不动了。”
  “我们备了五十斤呢!”
  “太多,太多,三十斤也背不动了。”
  “不要紧的,即使扛不动,我们也会帮你送回去的……”
  到罗埠采购馒头的络沫回来了,独轮车上有四大箩馒头,其中人头馒头四百八十,寿桃馒头一千。人们帮着卸下,交给姜丁分发。姜庚同维虎私下商议:“水轮师的螟蛉既然祭过祖宗,那人头馒头照理也该发的,可这样以来,那兆佃家抱了养子,也必然来争,你道怎么处置?”
  维虎说:“兆佃家的只给上坊村方大才做奶娘,只能算得上养子怎么算得姜氏的螟蛉,不属宗族人之例。而景聚的婆娘至今无出,小跟牢迟早要上姜氏家谱的,我看该发!”宗族权益纷争,自有一番热闹,小跟牢能否领到人头馒头?见下回分解。
  第二十四回    拒开脸惠芳代辞祖   拾轿花贤明自运偈
  “娘,我分到人头馒头了!”小跟牢怀里兜着四双馒头,兴高采烈闯进西院。
  “这就好了,可望不久能上家谱了。”玉林抱起小跟牢,亲了一下儿子,滚下两行热泪……
  玉莲待过了冬至,少不得率领玉林;景芳及伙计们连夜打馃包粽,给走动的亲友邻舍打点,以明姑娘将嫁。亲戚都们收到四样点心,免不了打听佳期,以便如期登门贺礼,其实对方直到九月下旬才通帖过来,迎娶定于腊月十八。屈指算来,景花离出阁不足百日,可诸事未备。自此全家都忙碌起来;眼下景聚师在西门畈做水碓;周边有大片的古樟林,景前就捎信叫他趁便买些陈年樟木料,就地做些箱柜圆桌方椅,最好能用上高贵的江西土漆;陈月韵家来了东阳雕匠,手艺精湛绝伦。就前去通融先调到家来做架梳妆台和一张花床;那床全用贵重的红木,要求八仙过海全套镂空深雕,做八十工恐怕油漆来不及,就上六十工的中上规格;玉林从寺前村娘家带回两名擅长苏绣花工,为姑娘做几套嫁衣裳。景明也托酒友,到吾家圩较有名气的箍桶店定做七套盆桶;要用朱漆的;范氏是爱体面的,宁可贴上几百两银子,也要备份看得过去的嫁妆;以免对方嫌陪嫁过于寒酸;让女儿受气。
  转眼到了十冬腊月;各类嫁妆已备齐;就等着对方来迎娶了。
  入冬以后天气还算晴暧;但到了深冬,寒潮南下;乌云垂地;北风骤起;这天黄昏竟然飘起雪花。阴阳街富户不多;一般庄户人家围着炭火盆;草草用了晚餐;就拥进薄薄的被窝;在向往美好的梦境中熬过漫长的寒夜;只有那些听惯了更声的长者;才能享受到公鸡的报明曲。可今宵北风怒号;树涛阵阵,也听不清了;那炒米似的雪粒随着呼啸的寒风灌进了窗口;茶搏士姜丁因在姜顺茶里为司马度及歌女说了几句公正的话;因而得罪了二地保;不得不卷包回到四无遮拦的破屋。他只得抖抖索索地起来前去关窗;往外望去;满眼都是风旋雪舞;野外已经一片银白;还隐隐约约地听到唢呐声;才想起今日是堂分姜家嫁女的日子;还请我去喝喜酒哩。于是点了盏青油灯,换身干净的衣裳,反锁了门,向南街堂屋而来。见在漫天翻滚的暴风雪地里,出现一溜灯光火炬,一大队人簇拥着大红花轿,浩浩荡荡地向寺姑桥奔来。他急急忙忙地直奔堂屋,见堂上红烛高照,挂灯结彩,两厢都摆满八仙桌,一家大小及近支亲房通宵未敢合眼,坐等花轿莅临。姜丁跑到景前面前说:“堂老弟,花轿过寺姑桥了。”
  “过寺姑轿?这么大的暴风雪,也难为他们起程得早。快,准备炮仗接轿!”景前弹冠整衣,率领景聚景山景明景连到门外两厢列候,在热烈的爆竹声和两方十响班子奏乐中,一行五十多人的迎亲团缓缓簇拥上来,那礼盒鱼贯而入,摆满上横头长案,那顶落满积雪的花轿刚要进门,却被跨倚门槛的姜丁厉声挡住:“慢来,你那白花花的轿顶能进屋么?都是干这一行的,连这点规矩都不懂?还不快些退到百步外去!”
  “这是瑞雪,瑞雪如银,银鞍配金马,天作之合!”老张婆慌忙给轿夫使眼色令后退,又悄悄地给他塞了利市钱。轿夫们退了数步,用袖子拂去轿顶上的积雪,再抬进去,停在天井石上。
  景明把男宾引到堂上偏桌就坐,女宾则由玉林携进了闺房,众贺客早已在门外等候,人们闪开通道,让村镇上头面人物闳济、姜杰、姜庚、姜乾、维虎、维彪、姜顺、阿大先进屋,他们一一向范氏拱手作揖,面交贺金贺礼。再由景前引上首席坐定。其余贺客才敢蜂拥而进,见空插位,各取所宜。一般至亲近邻不便上桌,自觉进入帮厨房照料香烛,打发卖唱,行乞等诸般角色。由于作坊歇业,所有长年伙计均由玉莲调遣,被指派做跑堂或内应打杂。范氏叫过姜丁,包给他利市钱。叮嘱他多加关照,检点各项礼数,有不足处随时纠正。如今宾客如云,中堂和厢房安排了二十八桌,内房女眷五桌,均已座无虚位,景前还犹恐不足,只得叫余讨饭向玉林讨过锁匙,在西院再排数桌,为厚大,寺前等远道而来的亲戚预备。
  担任利市婆婆的白铁夫人周迎萍和姜乾元配夫人苏桂秀把各样礼盒及一对公母鸡,一片猪肉,一对羊及手插有松柏枝的七样果子袋供上,还有绑着式尺,剪刀、镜子的米筛、一对染红根须的金竹也供上,并点上一对金统大红烛,一切都准备停当以后就叫玉莲请景花出来举行辞祖仪式。
  玉莲放下手头的活计,自个净了手,洗过脸,走进内房,见众人都围着一团,四位陪堂姑娘,一位端着铜脸盆,一位提着粉盒镜,一位端着一碗清水,一位拉着两股麻线,要替景花开脸,她就是不肯,慵懒在太师椅上,满脸泪痕。玉莲见势也不敢声张,只向姑母耳语。范氏摆摆手:“罢了,家风败落如此,还要什么祖宗!我不知前世造了什么孽,竟然遇上这么个对手!”
  玉莲内心惶恐,忙退了出来,拿不定主意,遂同周大姐和桂秀姐耳语。周大姐面有难色:“三从四德,忠孝礼义是古训,从来没有听说过可以桃代李呢!”桂秀心直口快:“那又有什么呢?当年我从圳头嫁过来,夫婿病得不轻,还是以姑代兄同我拜了堂!”景芳从牛栏里回来,刚好碰上:“什么一鼓殿里卖糖?我听不懂你们说的是什么?”玉莲一把拖过去,把方才商量的事说了。她笑了笑说:“自己的祖宗呢,难道我这条白牛精,还会跑过去抄他朱家的金銮殿不成?”大家听了愕然。玉莲私下嘀咕:“洪家娘舅盛半仙可灵哩,莫非她命中注定与朱家有孽债?”景芳却不以为然,忙问玉林要了内房的匙钥,提了桶热水,在西院里熏香抹浴,穿戴整齐,过来代景花祀祭列祖列宗了事。
  按时下格调,上轿宴要先茶后酒,众跑堂走马灯似穿梭席间,把一杯杯香茶,糕点用朱漆托盘供上各桌,第一套是甜点,有双喜糕,鸡子糕,连环糕,荔子酥,取“喜结(鸡)连理(荔)”的彩头;第二套吃一双红鸡子,好事成双,取“吉志”的利市;第三套是吃甜心汤圆,每小碗四只,取“四世同堂(糖)祥瑞。一般都当场吃了,只有轿夫把剩下来的糕点,鸡蛋,汤圆连同自个份子都倒进那只永远装不满的百家袋,准备带回家,以喂嗷嗷待哺的众多家口,在第四套上轿宴举宴前,宾客们可离席净手。跑堂及帮手趁机撤换席面,另置酒菜。两方十响班子,吹奏礼花,清唱婺剧《打金枝》。这时催上轿爆竹升空,鞭炮齐鸣,呈现出一派喜盈盈,闹融融的祥和景象。
  上轿宴在热烈的气氛中继续,景前,景聚、景山、景明等分别向各桌来宾敬了酒,十六道菜的满汉简全席已上了十五道,待最后一道压轴菜“鲤鱼跳龙门”上来时,各席才开始划拳,尔后推出功夫硬酒量大的保代副到客席敬酒打通关,谁知客席迎亲团里竟有“藏龙卧虎”,一个轮番就把阴阳街酒场高手维虎打败,输拳吃罚酒是各地酒宴上通行规则,他早已被灌得南北不分,人们不得不把水轮师推到客席席面,经过多人较量,才勉强平分秋色,给阴阳街人争回三分面子,在满堂欢声笑语中,闺房内却转来了啼哭声……
  姜家倒底有面子,请来了望江楼饪烹大师施良。在众多的帮手协助下,以精湛的厨艺满足大家的口福。眼下十六道大菜全部出盘,只有银耳莲芯醒酒汤交给徒儿小泥鳅去做,自己坐在高脚凳上,在水缸盖上留几碟小菜配酒,自斟自啜起来。周大姐进来打热水,笑道:“你倒好,让满堂的贵客吃鸭脚水,留下体己货独享!”“哪里是体己货,只不过留下些上不了台盘的下脚水哩!”施良随即抽了双干净筷子,挟块鸡肫递过去:“像你这样秀气细理的先生娘未必肯赏脸哩!”周大姐忙护住口鼻:“我是胎里素,闻不得荤腥,你饶了我吧!”“其实禽畜类的精华无非鸡肫、鹅肝,羊项、狗筋,猪舌,我还舍不得让别人分享哩,可你独独吃斋保素的,我俩无缘!”
  “都快三十七八的老妈子了,还提孩提时代的事儿么?”周迎萍汉了口气说;施良站起来给她打了一铜盆热水:“新娘肯上轿了?”“不上轿又怎么样呢?”周大姐接过水,苦笑一下,她连凤冠都摔了,也不肯开脸,多亏老张婆那两片嘴皮,说:“说起来我还是你舅姨,会骗你么?朱家是当地首富,良田百石,又为你造了金銮殿似的前厅后堂楼,那女婿貌如潘安,才高八斗,连你家四哥也只配替他磨墨哩,自古亲帮亲,邻照邻,我还忍心把你推进火坑……。婚姻自古以来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事到如今由不得姑娘不嫁了,这是朱家延续香火,荣辱相关的大事,谁妨害了它都要以性命相扑,决不妥协。如果活的抬不回去,死的也要,不然姑娘上不了轿,把丈母娘拖去顶扛,别无决择!”“就是个理,大约树丛沿已闻到什么风息,是有准备而来的,迎亲队里有的还藏着家伙哩,你仔细看裹腿里个个都插着匕首”“树丛沿本来是由一位武将繁衍起来的,武功了得,阴阳街人那里是他们的对手?景花是个绝顶聪明的人,最后叹了口气:‘也吧,我死也死到他家便了。’竟还吃了一口上轿饭,这不,我端热水为她洗脸呢……。”
  三通起轿火铳放过后,景花被利市婆婆和四位陪堂姑娘梳洗化妆起来。
  “时间不早了,路途遥远,又是暴风雪天气,我看早点启程罢,天气实在太冷了!”老张婆,李师师身负使命,责任重大,不得不来催了。
  “赶死——”已经心烦意乱的范氏突然走口,吓得玉莲、玉林及满室的女眷面色铁青,范氏反倒浑然不知,反而在媒婆面前大发雷霆,“过午之前,谁也不准抬走我的女儿,谁要抬走我的女儿,我就同他拼了,我也不要这条老命了!”
  范氏拍着膝盖,呼天抢地大哭大闹,引起在场的人纷纷落泪,于是玉莲、玉林、景芳同正在穿上轿衣的景花抱头大哭,把堂上融融的喜气压了下去,变成一片悲切啜泣之声。
  那雪漫天盖地抖落下来,景前觉得再拖延下去也不能了局,命轿夫把轿顶上的雪打扫干净,从天井里抬到中堂,向天地烧了副黄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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