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国际特工-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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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探照灯。日军一般不敢出来活动,苏军不怕,有时骑马过境到菜地买菜。距扎兰诺尔十多里有一个车站,驻有警备队,有些平房。陈冰岩三人越过铁路,穿过一片荒地,看见一个地窝棚,住一个种菜的老百姓。陈冰岩上前打听道:“大叔,过境的路怎么走?”
那农民仿佛很有经验似的,连头都没抬,用烟袋锅一指:“向北走三四里就过了。”
陈冰岩三人等到深夜继续前行。面前是一片草原,没有路标,他们只好顺着马车的车辙走。走了一段路,进入苏联一侧。绕过一座小孤山,有一个村落叫喇嘛街,开始有人来往。陈冰岩见人就找会中国话的,因为他们俄语不行,最后把他们送到了边防军的一个哨所,恰好护送他们的情报部的一位中国同志在那里。双方对答了接头暗号。陈冰岩说:“我们要去莫斯科。”
那位中国同志点头说:“我等你们好多天了。”
过境后一切很顺利,第二天乘快车到赤塔转西伯利亚大铁路,行程一周到莫斯科。
到达莫斯科后,陈冰岩三人仍是先住在米黄色的小楼内。这一回女将军米勒接待了他们。据说,米勒是德国人,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便当过军事间谍,是个神秘人物。
米勒身材丰满、金发碧眼、和蔼可亲、待人态度十分耐心。中午,米勒亲自下厨为他们做饭。饭后稍事休息,米勒便亲自驾车把他们送到了莫斯科郊区森林中的“军事情报学校”。
这是一期很短的训练班,学期只有三个月,属于学校的第四期训练班。训练班只有9名学员,其中5个中国人,2个蒙古人,2个东欧人。
在五个中国人中,除同去的两人外,还有两名新学员。其中有一个叫王耀南的中国人,俄文水平极高,常担任学校的翻译,俄文名字叫伊万诺夫。陈冰岩也起了个俄文名字,叫玛雅利,是校长缪勒尔给起的。
他们学习的内容与杨奠坤他们大同小异,基本上是政治课、军事爆破、军事化学、游击战术、秘密工作法。配炸药、做爆破机、做燃烧弹。不知怎么搞的,陈冰岩对这些事感到恐怖,仿佛他们是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陈冰岩的这种认识,主要是基于对情报工作特殊性的无知。这一点被细心的王耀南看了出来,他是位职业革命家,优秀的地下工作者,有着丰富的对敌斗争经验。
一天王耀南和陈冰岩一起在学校的操场上散步。这时,夕阳西下,大地一片金黄。
两人拣了一块干净的草地坐下。
王耀南开口说:“玛雅利,我看你的思想不对头,上爆破课程时不专心。”
陈冰岩见王耀南主动提及此事,便毫不犹豫地开了腔:“我们干革命的,是靠光明正大的手段去斗争。要么口诛笔伐,要么刀枪相见。怎么能干些暗杀、放火、爆炸的勾当呢?”
王耀南冷静地看了看他,问道:“请问,我们动用这些手段对付的是谁?”
“当然是日本人和那些汉奸。”陈冰岩回答。
“对付这些人,我们还用讲究什么光明正大么?”王耀南反问。
“反正敌人用过的手段,我们来用,我感到不舒服。”陈冰岩说完注视着远方。
“玛雅利!”王耀南有些激动,“当我们坐这里享受落日的余辉的时候,你知不知道,国内有多少同志关在监牢,有多少同志惨死在敌人的枪口之下。我们的力量太弱小了,要想反抗反动势力就必须付出多得多的代价。当你看到成千上万的同志倒下的时候,你不会去想任何事情,那就是复仇,不惜一切代价复仇!”
王耀南的话深深震撼着陈冰岩的心灵,他头一次感觉到“革命”是这样的惨烈。
陈冰岩望着激动得满脸涨红的王耀南,不由低下了头。
王耀南语重心长地说:“同志,珍惜这次学习机会。搞革命我们内行,搞军事我们是外行。抓紧时间学习军事技能,争取早日归国报效国家!”
“可我们是在为苏联服务。”陈冰岩突然说道。
“可我们共同的敌人,却都是日本帝国主义!”
陈冰岩无言以对,面对浑身溢着革命热情,对敌人无比愤恨的王耀南,他还能说什么呢?只有以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
在以后的实践课中,陈冰岩认真学习爆破技能,还不时地虚心向俄语好的同学请教。由于他受过良好的教育,有一定的化学知识,很快地掌握了各种复杂的爆破技能,成为同期学员中的佼佼者。
陈冰岩越学越精,他考虑到今后工作的特殊性,尽量把配炸药的每种化学原料成份记在脑子里,不用笔记。而且还特别留意这些原料在城市中普通的西药店中是否可以买到。日积月累,加上勤奋苦学,陈冰岩终于成为一名出色的爆破“专家”。
看到陈冰岩的进步,王耀南喜上眉梢,他多次夸奖,陈冰岩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后来,缪勒尔给学员们的一次讲话,使陈冰岩促动很大。
缪勒尔讲道:“反动派对待革命者是残酷的,我们没有必要对他们留情。既然反动派喜欢残酷的手段。那么,我们对他们就施行残酷的手段!”这时,陈冰岩想起了中国的古训,“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1934年11月7日,是伟大的十月社会主义革命17周年纪念日。在莫斯科红场照例举行盛大的阅兵式和群众游行。
军事情报学校选派了一部分学员到红场参加庆祝活动,杨奠坤、张逸仙有幸目睹了这一盛况。当斯大林出现在列宁墓上的观礼台时,他们也和欢乐的人群一起激动得热泪盈眶。尽管后人对斯大林有各种各样的评价,但在当时,他在国际战士的心中是崇高伟大的。
斯大林的讲话铿锵有力,他用低沉的嗓音说道:“在世界的东方,有一个劳苦大众当家作主的国家,那就是社会主义的苏联。尽管她面临帝国主义的重重包围,但却依然傲然挺立。让我们为这个伟大的国家骄傲吧,让我们为这个伟大的国家欢呼吧……”
“呜啦——!”广场上的红军战士响起了雷鸣般的欢呼声。
在雄壮的军乐中,苏联红军战士排成方队,迈着整齐的步伐,接受斯大林的检阅。
步兵、骑兵、战车、火炮,形成了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流……
夜晚,杨奠坤和张逸仙都难以入睡。他们亲眼目睹了斯大林的风采,亲眼目睹了苏联红军的雄姿。有这样强大的国家,有这样强大的军队,中国革命完全有了依靠。
第二年的新年刚过,学校组织参观。那时听说苏联每天能造五十架飞机,最大的有八个引掣,普通四个,载重八吨。大家先参观了飞机厂,由飞机厂技术人员讲解。他只是向这批特殊的参观者讲了飞机有哪些弱点,如何进行破坏,使有些兴致勃勃的学员感到大煞风景。
第二次参观新式武器展览。这次是游击教官和校长一起带大家去参观。参观前告诉中国同志说:“有人问,就说是蒙古人。”大家乘坐火车到莫斯科车站,再乘单轨电车到兵器展览馆大楼下车。大家整整看了一天,看到了各种高射炮、反坦克炮、远距离高射炮、岸防炮等,有各种类型的坦克、战斗机、军舰、潜艇的模型,还有各种测量距离的仪器。有一架横装的镜筒,可以透过障碍物看清背面的物体,令张逸仙十分惊奇。后来他才知道那叫“炮兵观测镜”。总之,这次参观,真是大开了眼界,看到了生平从未见过的各种新式武器。
12月,冒着零下30多度的严寒,顶着漫天的风雪。第五期中国学员来到了学校。
这里需要交代一下的是,这种军情情报学校并非只此一所,一公里外的树林里还有一所预备学校。预备学校并不学什么特殊的知识,只是让学员们学习俄语、学习也不紧张。其实校方的最重要目的是保密。因为各期的学员有时会碰到一起,难免会给保密工作带来不便。为避免各期学员见面,新来的学员往往要在预备学校呆上一阵子,等上一期学员离校后方能进驻军情学校。第二、四、五期学员都住过这里,只有负有重大使命的第三期学员直接进住了军事情报学校。
第五期学员共有7名:王方、张秀春、陈岩、王君、陶立明五位中国同志和两名蒙古同志。王方为班级学员组组长。
王方,原名姚荫芳。国际情报组织北满地区负责人,曾协助王东周同志开展情报工作。
王方受过中等教育,聪明能干,遇事冷静,体力好,精通中国武术,是个优秀的情报战士。
由于王方的特殊经历,缪勒尔对他格外重视,给他亲自取名马克西姆。
一日,缪勒尔将王方叫到办公室密谈。
“马克西姆,学校的毕业生回国后将奔赴各地,组成众多的情报点。这样,我们就很需要一些优秀的情报人员进行协调,我看你很胜任这种工作。从今以后将给你加开一门特殊的课程,情报协调学。”
王方听后很激动,他连连说:“感谢组织对我的信任。谢谢!”
缪勒尔将身子往后一仰说道:“情报组织是点、线的结合,最终形成一个面。我想请你谈谈我们情报点设置的最佳位置。”
王方的大脑开始飞快地转动,过了一会儿他说道:“哈尔滨、齐齐哈尔、海拉尔、满洲里可组成西线;哈尔滨、牡丹江、绥芬河可组成东线;哈尔滨、新京、奉天、营口、大连可组成南线。另外,北平、天津、青岛等地位置重要,环境复杂,也可以设点。这样,我们就组成了一张覆盖中国东北部的情报网。”
“真是太妙了,”缪勒尔高兴地站起来,“看来我没有选错人,你是个优秀的情报人员。”停了停缪勒尔又说,“如果我要去中国旅行,一定请你做导游!”说完,缪勒尔拍了拍王方。
王方当时只当是缪勒尔在开玩笑,不料后来,这位情报专家真的去了中国,王方不仅成了他的导游,还成了他的助手。
王方在接受训练时也有别于其他学员,他接受的训练更多是无线电通讯、绘图、情报传递。也就是说,案头工作多了一点。然而,王方自己却不敢掉以轻心,他努力学习爆破、刺杀、射击技术,格斗训练也格外卖力气,有一次他竟接连摔倒了二名蒙古学员,令对手大吃一惊。每天清晨,他总是一个人围着操场跑步。同学们问他为何给自己加大运动量,他总是笑呵呵地告诉大家,是在练脚力。后来,王方的这种练习真的派上了用场。
一天,杜曼宁将王方带到一间地下室里。这间地下室里的每一面墙上都一排排地挂满了钥匙,少说也有成千上万把,都分别编上了号码。他告诉王方,情报局技术处得到或秘密复制了许多国家的办公室、旅馆和私人住宅的钥匙,每一把都编了号。多年来,他们就是用这种办法进入敌国各地的房舍里的。
“说不定什么时候其中一把钥匙就会派上用场。” 杜曼宁向王方解释说。王方被他的这一收藏杰作惊呆了。
“首先必须记住,要进别人的房间,撬锁是万不得已的最后一招。” 杜曼宁在他的讲座中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说的。“要想不刮伤漆就把锁撬开是完全不可能的。受过训练的情报人员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会知道有人进过房间了。你们应该做的是搞到一把钥匙。这有两种办法:一个办法是测量锁的尺寸,另一个办法是复制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