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彩六号-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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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个基林带著装满病毒的罐子出现,那我们就知道了。”克拉克回答道,“到时我们要怎么让丁和他的手下以及这个基林回到国内呢?”
“这让我来处理。你的电话几号?”艾德·弗利记下约翰的电话,“你知道这事多久了?”
“不到两个小时,那个俄罗斯人现在正和我在一起,我们在纽约市联邦调查局一处安全的地方。”
“卡洛·布莱林和这件事有关吗?”
“我不确定,但她的前夫肯定有。”克拉克回答道。
弗利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你知道吗,她曾经打电话来问我有关你们的事,而且还问了不少。她是催生电子系统无线电的人,当她和我谈话时,就好像她曾经听过虹彩部队的简报一样。”
“她不在我的名单中,艾德。”约翰指出,因为谁可以得知虹彩部队情报的名单是他亲自拟定的。
“好的,这我也会注意。现在让我想想,待会儿再告诉你。”
“好的。”克拉克放回话机,“有个联邦调查局的人跟著在雪梨的那一小队。”他告诉其他人。
“谁?”苏利文问道。
“提姆·努南。认识他吗?”
“他过去待过人质救援小组,是吧?”
克拉克点头:“没错,就是他。”
“我听过他,他似乎非常精明。”
“是啊。他在赫里福救了我们的小命,也包括我妻子和女儿。”
“那么他应该能以又快又合法的方式逮捕那个叫作基林的混蛋。”
“告诉你,我从不担心法律执行的问题——通常我是执行政策,而非法律。”
“我想中情局办事的方法是和别人有些不同,对吧?”苏利文面带微笑问道。
“是的,没错。”
基林背著背包离开了旅馆,拦了辆计程车往运动场驶去。距离马拉松赛结束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他发觉自己正不由自主地看著挤在人行道上的群众。澳洲人似乎非常友善,而他在这个国家所看到的一切都令人十分愉快,但他却想起了此地的原住民,还有卡拉哈利沙漠里的布希曼人,以及这世界上许多和他们类似的民族。这些人的生活和正常人相去甚远,因此要感染上湿婆病毒的机会也就少很多;而且这种人不可能对自然造成伤害,就算他们想,人数也不足以多到造成伤害,不过他们也不像“计画”里的成员,会崇拜树木和雷电。这些人会造成问题吗?也许不会。布希曼人或许会扩散,但他们的民族性不会有多大的改变,数量也不可能增加太多,当然也就不致于造成多大的伤害。澳洲的原住民也一样,在欧洲人来到之前,他们的数量原本就不多。所以“计画”不会议太多人留下来,不是吗?对于这位退休中校来说,让“湿婆”把那些过著与自然为敌的生活的人清扫乾净,确实是件很舒服的事,而街头拥挤的人潮当然也合乎被清除的条件。
计程车停在体育场外的固定停车地点;他付了车资,另加为数不少的小费,然后下车往那巨大的混凝土建筑走去。当他在入口处通过检查哨的检查之后,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所接种的B疫苗就将接受最直接而且立即的检验,因为他要将“湿婆”病毒置入喷雾系统,然后穿过它,像其他成千上万名的游客一样,暴露在病毒之下;如果B疫苗没有发生作用,那他自己也将面临死亡的威胁。
“那个荷兰人看起来好像不太好对付。”努南说道。威廉·德胡斯特目前正居于领先地位,并且逐渐加速;尽管天气状况不佳,但他仍旧奋力向新的纪录迈进。热浪对许多跑者都造成了影响,许多选手慢下步伐取用冷饮,有些人则跑进冲凉地点冷却体温,不过电视评论员则说这种作法会使肌肉紧缩,对于马拉松跑者来说并非好事。只是大部份人都把这些信条抛到一边,拿起大会提供的冷饮就往自己头上浇下。
“自我虐待。”查维斯说道;他看了看表,然后拿起无线电对讲机:“指挥郚呼叫汤林森。”
“老板,我在这里。”查维斯在耳机中听到了回答。
“时间到了,我会进来跟你换班。”
“知道了,我们很好,老板。”士官在里面回答。
“来吧。”丁站了起来,挥手招唤皮尔斯和努南一起进去。
汤林森和强士顿隐身在门对面的角落阴影处,见到是自己的队友才走出来。
“好了,保持紧密队形,保持警觉。”查维斯告诉两位士官。
“知道。”荷马·强士顿边走边说。他有点渴,想找点东西喝,并一边用手轻拍著耳朵,试图驱走耳中嗡嗡作响的马达声。
没过多久,查维斯就知道荷马为什么会有这种动作,因为泵浦马达的声音的确是很烦人,不只是吵,而且还持续不断——那是一种深沈的轰鸣,就像是有一具隔音良好的汽车引擎在你的感官边缘骚扰,但又驱赶不开,而四周反射回来的声波则更让他觉得自己好像身处蜂窝。
“为什么让灯开著?”努南问道。
“好问题。”查维斯走过去拨动开关,于是房内立刻变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些许阳光从钢门的缝隙透过。查维斯摸索著回到对墙的位置,然后倚在混凝土墙上,让眼睛适应黑暗。
基林穿著短裤和休闲鞋,再配上一双短袜;这身打扮正是当地人对抗热浪的方式,而且还挺舒适的,而他的背包和软帽也让他不致于太难过。运动场的廊厅早已挤满了提早进场要参加闭幕典礼的观众;他看见许多人都站在喷雾系统下,以解放被热浪压抑的躯体。当地气象预报员把这种燠热难耐的气候归咎于圣婴现象,并为此感到抱歉。而他倒是认为这个道歉挺有趣的;为自然现象道歉?这真是荒谬。他边想边走向目的地,刚好从荷马·强士顿身旁走过,而强士顿则正站著畅饮可口可乐。
“这家伙有可能去别的地方吗?”查维斯在黑暗中突然担心起来。
“不会。”努南回答道,“我进来时检查过面板,整个运动场的喷雾系统都源自于这个房间。如果情报无误,他们一定是在这里执行。”
“如果这整件事是真的。”查维斯回道,虽然他希望最好不要发生。如果真的有事,他们就得回头去找威克森中校,找出基林的可能去向,然后打通电话和他来场小小的友善对话。
基林看见了蓝色的门,并寻找著安全人员的踪影。只要知道SAS部队的穿著,就会很容易知道他们的所在,不过他只看见两名澳洲警察走入廊厅,并没有军方人员在场。基林在距离门五十尺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并告诉自己这是在执行任务时正常会有的焦燥,不必太过紧张。他即将去进行一件无法回头的事,而他也问过自己不下千次,是否真的愿意执行这个任务。他的四周都是人类同伴,就和他一样,同样有希望、梦想和渴望——但,不,他们心中的愿景和他是不一样的。他们看不清自然的真面目,只是不断地伤害她。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是在谋杀大自然,但却从不关心自己所造成的伤害,所以他们没有生存的权利。而保护自然是他的工作,除去破坏,回复原始,也是他义无反顾的责任。威尔森·基林下定了决心,继续向那扇蓝色的门走去,然后掏出钥匙插进锁孔。
“指挥官,这里是强士顿,你有同伴了。白人,卡其短裤,红色休闲服,还背著个背包。”荷马的声音充斥在所有人的耳机里,而汤林森则在同时开始朝那扇门的方向移动。
“注意了!”查维斯在黑暗中说道。在门后渗进来的阳光中,出现了两道阴影。接著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声响,然后又出现了一道光,一个人的身影在阳光中出现;说时迟那时快,这时的查维斯已经知道这件事果然是真的了。他觉得这道光好像是一头非人的怪兽显影,似乎来自别的星球…………或者只是个人;在光亮完全照进来之际,他总算看清楚那个人。对方大约五十岁,剪了个平头,是那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人。他伸手抓起墙上的扳手,然后卸下背包,放松固定铁片的两道夹板。此时查维斯觉得好像在看电影,有种不真实的感受。然后那人关闭了马达,嗡嗡声嘎然而止;接著他旋紧阀门,举起扳手——“老兄,站在那里别动。”查维斯从阴影中闪出。
“你是谁?”那人惊讶地问道,脸上的表情明白地表明了他正在做一件不该做的事。
“我可以问你同样的问题吗?但我知道你是谁。你的名字是威尔森·基林。你正打算做什么,基林先生?”
“我来这里更换喷雾系统的氯气罐。”基林回道,很惊讶对方居然知道他的身份。这怎么可能?难道他也是“计画”的一份子?如果不是,那又是怎么回事?此刻他的感觉就像是有人在他的胃部揍了一拳,使他整个身体扭成一团。
“噢?让我们检查看看。提姆?”查维斯要努南去检查背包。皮尔斯士官退到一旁,手按在腰间的枪上,而眼睛则紧盯著这位访客。
“这看起来跟平常的没什么两样。”努南说道。如果这是假造的,那可真是高明的手法。他很想把盖子打开,不过最好是别这么做。查维斯站到泵浦旁,拿起扳手,拆下原本的容器。
“老兄,我看这还有一半满呢,还不是更换的时间吧。如果要换,应该也不是这个叫作‘湿婆'的玩意儿吧。提姆,小心处理。”
“当然。”努南把它放回基林的背包,然后扣上盖子。“我们会把这个送去检验。基林先生,你被捕了。”这名联邦调查局的干员告诉他,“你有权保持缄默,询问时你有权请律师在场。如果你请不起律师,我们有公设辩护律师。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成为呈堂证供。你了解自己的权利吗?”
基林只是摇头,然后转头看著门,想知道是否——办不到了,汤林森和强士顿刚好在此刻走进来。“逮到了吗?”荷马问道。
“是的。”丁回答道,接著拿出行动电话拨到美国。
“我们逮到他了。”查维斯告诉虹彩六号,“还拿到了一罐东西。现在我们要怎么回美国?”
“在艾丽丝泉附近有架空军的C—十七,他们正在那里等你。”
“好,我们马上过去,待会儿见,约翰。”查维斯按下通话结束键,然后转身对著他的人犯说:“好啦,老兄,现在你得跟我们走。如果你想干什么傻事,皮尔斯士官会对著你的脑袋补上一枪。麦克,有问题吗?”
“没有,长官,我一定办到。”皮尔斯的声音彷佛来自地狱。
努南重新开启阀门,再把泵浦马达打开。接著他们走出运动场廊厅,来到计程车招呼站。他们分乘两部计程车,直接开往机场,不过得等一个半小时,才能搭上一班飞往艾丽丝泉的七三七。
艾丽丝泉正好位于澳洲的正中央,靠近麦克唐纳山脉,在这里能看到最高级的高科技设备,也有巨型碟形天线,能直接从太空中的美国侦察卫星、电子情报卫星以及军事通讯卫星下载资料。这处基地走出国家安全局负责运作——国安局总部位于美国马里兰州,巴尔的摩和华盛顿中间一处叫米德堡的地方。
澳洲安达航空的这班飞机没什么人搭,在他们抵达之后,马上就有一部机场巴士把他们载往美国空军的航站大楼;外面的气温高达华氏一百二十度,但那里倒是出人意料地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