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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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的薛崇简阻止道:“母亲,您不能去。”
“去,没有事,那韦氏岂是我的对手?”
太平公主醉醺醺地上了轿,后面紧跟着薛崇简。
这是韦氏、宗楚客和安乐公主共同策划的阴谋。
“以皇上的名义去请他们来。不来,抗旨;来了,那就由不得他了。”安乐公主人小鬼大点子多,她提出了这个建议。
“还是公主聪明。佩服。”安乐公主因大胆承担给父亲送蒸饼的任务,为药死中宗立下头功,成了他们几个人眼中的“英雄。”韦氏、宗楚客同声表扬她。
“如果找不到她呢?她狡兔三窟,谁知她躲在哪里?”韦氏说。
“有一个人准知道她在哪儿。”安乐公主说。
“谁?”韦氏、宗楚客同时问。
“崔湜。”
果然,他们从他那里摸到线索,把太平公主“请进”了皇宫。
太平公主也确实喝得太多,直到把她抬进宫门,因宫中卫士把薛崇简挡在门外面发生激烈争辩,才把她惊醒。她对与禁军争辩的薛崇简说:“儿子,你就留在这儿,看他们敢对我们怎么样?”说完,使劲一跺脚,厉声命令轿夫:“走!”在她心里,这一脚她跺的是崔湜,可是却落在轿夫的肩头上。
薛崇简眼看母亲的轿子消失在宫墙里,他想抽身回家。几个卫兵一挡:“请你留一下。”他也被软禁起来。
相王也被以同样的方式“请”进了宫里,不过他没有喝醉酒。听说有圣旨,便毫不考虑地跟着来人进了宫。当然也被软禁了起来。
只有临淄王李隆基,因为他早就躲进内苑的地下室里,去府上“请”他的人空手而归。
“可算大功告成了一半。相王、太平公主都在我们掌握之中,群龙已无首。其他凡与我们作对的人,一个个收拾。”韦氏咬牙切齿地说,脸上却堆满了笑意。
“可是还有个李隆基啊!”宗楚客说。
“他,孤掌难鸣。逮住他只是迟早的事。”
韦氏说完,一手拉着宗楚客,一手拉着崔湜,轻声细语地说:“好累呀,让我们一起去歇息歇息。”
第二十一章 孤独的胜利者
一夜之间,她的政敌和情敌韦氏、安乐公主、上官婉儿等全数被消灭,战场一片狼藉。她感到孤独、寂寞,感到恐怖。
公元710年,即唐少帝李重茂唐隆元年,是唐朝历史上最为激烈、紧张、焦躁不安的一年。这年六月,天气又特别热,人们见面第一句话便是:“今天好热呀。”
“比昨天更热。”
“这老天爷真的冒火了。”
刚刚被任命为宰相的崔湜今天不仅热,而且心焦不安,他遇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情况:韦氏、太平公主、安乐公主、上官婉儿同时派人来请他去。时间又偏偏都是今天晚上。
他在宽大的书房里踱步,轻松、悠闲,还有几分得意。走到一面镜子面前,他停下来,欣赏着里面的自己。怪不得她们都少不了我,就连我自己见了,都忍不住想亲一口。他果然把嘴对着里面的那张嘴“嗤”地亲了一口。
就在那一霎那,他发现一个白影晃了一下。仔细看去,原来是白头发,一根、两根……他一根根地剔出来,一一扯掉。扯一下,痛得歪一次嘴,当他歪过不知多少次嘴后,他的脚前已留下一片白色,这才发现白头发已多得扯不胜扯,不由长长地叹口气说:“这宰相来得也实在不易。”
他决定不再在镜子面前停留,转过身来,准备再走两个来回。但刚转身,才想起忘记取出那件东西。
镜子是个暗柜的门,他拉开它,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瓶。他今天要用这个去对付她们,莫说四个,哼,再四个又怎样?他忍不住笑了,悄悄对自己说:“看来这宰相来得也太舒服,太容易了。”他仔细端详着手中的那个小小的蓝瓷瓶,玲珑精致,煞是可爱。只要打开瓶盖闻一闻,就可以所向披靡。他记得这是一个和尚献的。也怪,和尚四大皆空,不近女色,却专会做这些玩艺儿。可见,他们对女人很有研究。
女人,想到女人,他便把今晚要去会见的那四个女人一一做了比较:韦氏、太平公主,情场老手,风流尤物,酣畅淋漓,但她们身上权势味太重,对她们,是听命,是服从,是奉命行事,情绪往往受到限制;至于安乐公主,年轻、美貌、鲜嫩无比,然而盛气凌人,薄情寡义,只能是她的工具和奴隶,用完撂到一边。有兴味的还是上官婉儿,美丽温顺不说,有诗人的情怀与气质,柔情似水,善解人意,彼此平等,没有戒心,没有顾忌,尽情而乐,尽欢而止。经过一番比较,他总觉得男女之事还是少有些利害为好,利益的因素越多,趣味就越少;利益的因素越少,情意就会更浓。他认为自己的这个总结很有道理,他还以为官场与情场的区别就在于此。
想欢乐的事,时间过得特别快。看天色不早了,便对门外喊一声“备轿”,准备马上出门。
上了轿,执事问走哪儿?
按说,他该先去韦皇后那里,但转而一想不行,太平公主这位姑奶奶更难缠,先应付好她最要紧,便说:“去太平公主府。”
也许是晃晃悠悠的轿子的颠簸,他有了几分清醒,才想到刚才太平公主派来的人说她在兴市坊别府。他马上叫轿子掉头。
他知道她不断换地方是有用意的,看得出来,韦氏和宗楚客已酝酿对她下手。可太平公主也不是好对付的,听说相王的三公子李隆基这段时间十分活跃,行踪不定,诡秘莫测,看来还有一场厮杀。好容易弄到的相位说不定马上会从手上滑掉。想到这里,他光滑平润的脸上顿时出现几道深沟。
太平公主在兴市坊的别府他来过,门脸较小,从外面看,只是一般中等级的府第,可里面宽大豪华。他与她度过若干个难忘的销魂之夜。
轿子到了,他一跺脚叫停下。正准备下轿,一骑马从后面撵上来,一看,便知是宫里人。来人拿出韦氏手谕,请他立即进宫。
他猛然意识到他被跟了踪。
他只有叫一声:“起轿,进宫。”
在轿子里他盘算着,要编个什么样的谎言才能骗过那个一精明的醋罐子呢?
太平公主被“请”进宫后安置在一个偏僻的院落里,门外,有几个陌生的人影晃动。
这种事她经历不多看的多,该怎么对付,心中有数,便和衣倒在床上蒙头休息。
半个多时辰后,韦氏在安乐公主陪同下来了,她们刚刚跨进门,好像从半空中掉下来的声音把她们吓一大跳:“嫂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太平公主脸朝里,好像对着墙壁在说。
恰恰这时,崔湜也一脚跨进来,太平公主仍对着墙壁,发出如幽灵般的声音问道:“崔湜,你也来啦?”
有质问,有责备,有嘲讽……崔湜听了,浸一身冷汗。
这时,太平公主翻身坐起,穿了鞋,在梳妆台前轻轻摆弄了下头发,整理了衣饰,还对镜子里的自己微微一笑。
“姑妈,您老别多心,我们是请您来商议后天父皇安葬殡仪大典的。”安乐公主走上前,向太平公主施礼说。
韦氏马上接着说:“是呀,皇上驾宴后,我六神无主,想到皇妹更有主见,特请您来拿拿主意。”
这时太平公主已整衣毕,在上首的太师椅上坐下,摆出主人的架势说:“怎么,你们都站着干什么?坐,快坐!”
韦氏等先后就坐。
“讲吧。”太平公主也不看谁,对着自己的脚尖说。
韦氏把眼睛看着女儿安乐公主,安乐公主直摆头;她又看看崔湜,崔湜把眼睛看着窗外那片天。
这一切,都没瞒过太平公主。她笑问道:“怎么,还没有商量好?”
“是这样,皇妹。”韦氏见他们都不讲,只有硬着头皮说道:“反正今天在这里的都不是外人……崔丞相,也是自己人,我们商议。自则天皇帝退位,中宗继承大统以来,我大唐国势日衰。今中宗皇上驾崩后,殇帝即位,然而他年幼无知,不懂事体,这大唐江山交给他,实在叫人不放心。看来,还是女主当政,大唐国运方会发达。我们商议,废了殇帝,请太平公主您……”
韦氏还没讲完,安乐公主忙抢过话头说:“我们商议由姑妈您当女皇……不过,姑妈一向淡泊守正,对皇位一定不感兴趣,故……”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我全明白了。”太平公主打断她们,逼视着她们说:“我对皇位不感兴趣,那谁感兴趣呢?当然是你们母女俩了。你们直说,倒底要我干什么?”
“姑妈,我们不要你干什么。只要你不反对母亲登基,不反对立我为皇太女,您老人家照享富贵……”
韦氏以目示崔湜,崔湜只得说:“安乐公主所言极是。”
太平公主立即把目光转向他,他眨个眼睛躲了。
太平公主暗想,自己有几次可以登位的机会,可一想起则天母后那最后的目光,那叮嘱,就把野心压了下去。没想到,这两个女人还这么迫不及待。好,先看看你们是不是那块料。便说。
“想当年父皇驾崩后,母后则天皇帝继位,改国号周,不知皇嫂登基后,这国号改称什么呢?”
两个女人一个急着想当皇帝,一个急着想当皇太女,至于国号吗,她们还没来得及想。太平公主一问,倒把她们问住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半晌答不出话来。
“哈哈哈,”太平公主狂笑一阵后,说道,“当年母皇武则天雄才大略,深谋远虑,有经天纬地之才,费了好大劲才当上皇帝,不过也只当了十五年,临终前自动放弃了帝位。我看着你们两个,加起来也比不过她一个指头,还想学她当皇帝?你们要是明智的,赶快丢掉痴心妄想,好好去李氏宗祠请罪,说不定还可以保全性命,要是不听我的劝告,到时候你们后悔不及……”
“好个不识抬举的东西,看我结果了你!”韦氏说完,从侍卫手中夺过剑,要杀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竟毫无惧色,上前几步,走到韦氏面前,伸着脖子说:“杀吧!”
韦氏果然举起了剑……
“且慢!”一声震耳的吼声传来,韦氏一惊,手中的剑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在御苑地下室的指挥部里,李隆基望着一双双焦急愤怒的目光。他明白,大家都在等他下命令。
按计划,要明天下午才起事。可今天,相王和太平公主先后被抓进宫,生死不明。难道他们已知道起事计划,提前动手了?可是,要是真的提前动手为什么只“请”相王和太平公主两人进宫,他们的家族一点未动?只有一种解释:他们心慌意乱,怕到时候相王和太平公主躲了,先扣起来再说。
但部将王毛仲、内苑总管钟绍京不这样看,他们认为计划业已暴露,如不提前马上行动,就来不及了。
李隆基拒绝下令,他说:“准备不周,仓促行动,无异送死。”
直至得到准确情报,证实韦氏母女捉去相王和太平公主,不过为了做人质。她们因毒死亲父亲夫,心中紧张恐怖,要抓两个大人物来为自己“保镖”壮胆。就是死,也有两个像样的殉葬人。如此而已。
崔湜被韦皇后传进宫,初以为是为了给她侍寝,后来了解到主要还是从他身上摸到太平公主的行踪,以便捉拿进宫时,他的心中很不是滋味。她一定会误会,以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