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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清·梦缘-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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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政局的旁观者,于是乎,我看见了。
  只是,再相近又如何?古亦有云,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从来皆是成王败寇。
  劝已劝过,你不愿停手,我也只能作罢。无论怎样,这条路,我总算也送过你一程。你我的缘分,也就如斯淡薄吧。
  唯剩祝福。
  是夜,我做了莲子羹。
  小小的一碗,胤禛吃了很久,很久。
  五月二十六,有家书寄来。
  年氏在前一夜里生产了,是个男孩。
  也就是说,我的丈夫,又有了一个儿子。
  五月二十八,我送胤禛上马。
  迎着初升的太阳,他的侧脸线条坚毅,轮廓分明,透着耀眼光华。
  我扶着马,仰着头,手下鬃毛打了结,用上力才抽了出来。
  五月三十,一觉醒来,惊觉床侧有人。
  他,双眉轻拧,长睫微颤,面容稍显沉凝,衣衫风尘仆仆。
  “您醒了?”他脉脉低语。

  楞严

  弘历陪了我三天。
  每天傍晚,我们会一起到草场遛马。
  累了,就坐下,听他弹奏马头琴。
  当苍凉而悠扬的旋律响彻这片土地,我看见他眼底那飞花般轻盈的忧伤。
  回身望去,仲夏的落日,鲜红似血。
  又十天后,胤禛回来了。
  他在草场找到我。
  他对我说,看到我一个人面朝夕阳,静静地站在那个小小的山坡上时,他恍惚觉得我从来不曾属于这里,也从来不曾属于他……但是当我转头对他笑的那一刹那,他仿佛听见四周有花朵渐次绽放的声音,连绵不断……于是他知道了,我还在……于是他心安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低垂着头,仔细而缓慢地抚摸着我的指尖。
  我没有答话,撇过头,见到那轮红日,渐渐没入山坳。
  爱,是一种信仰,要有耐心,要能信守。
  我所做的,只是坚持不当先放手的那个人。
  这是我母亲的基因遗传给我,浸溺在我的生命里的固执。
  淡淡笑,带着些微的心酸和无奈。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风萧萧兮,又是一年荷尽菊放时。
  暮云低垂时,我偶然撞见一个西人,白肤灰发蓝眼,像KFC那个老头。
  我愣愣地看着他,感到一种莫名而难得的亲切与熟悉。
  他发现我,以为是自己容貌吓到我,躬身致歉,字正腔圆的京片,“在下白晋,在此等人,未曾想会惊扰到夫人,还望见谅。”
  我不由得笑了起来,伸手道,“晚上好,白先生。”
  这回轮到他怔怔地看着我,好一会才回神,接过我的手,行了个标准的吻手礼,“晚上好,夫人。”
  忽然一侧响起一个男低音,细腻醇厚,“白大人。”
  顺声看去,我熟识的天青缎绣五爪蟒龙亲王服,却不是我熟识的人。
  他颀身长立,面色柔和但目光森严。
  我跟着白晋行礼道,“诚亲王吉祥。”
  原来这便是御前也颇为风光的三爷。
  他挥一挥袖,“不必多礼,起吧。”
  “你是?”他挑眉问我。
  我正踌躇,不远处骤然惊起一声尖利长呼,“皇上驾到……”
  伴着响亮的龙鞭声,三人跪伏在地。
  “皇阿玛(万岁爷)吉祥。”恭敬而卑微。
  我耷拉着脑袋,感觉到面前停下了一群人,有一人从中走上前来,步履极其缓慢,地面上扬起薄薄尘土,空气中飘起渺渺冷香。
  “起喀。”语声平淡且苍老,然而似乎含有惊人的震慑力量,若雷霆万钧。
  “喳。”怯弱但一致。
  “老三,明远,这是……?你,抬起头来给朕瞧瞧。”
  那语气是如此缓和,可是为什么我仍旧感到颈后好似有千斤重担,难以昂首?
  终于,面对面。不是我想象的一身明黄,这位千古一帝穿的是一套玄色常服,秋风袭来,袍角猎猎飞扬,像展翅的苍鹰。
  他的脸上有岁月留下的道道刻痕,眼底却有时间赐予的深深睿智,仿佛最明亮的阳光碎片都坠于其中,只为砌成他这一双瞳仁。
  然后,我看见我的丈夫,清隽挺拔的身形,在那一群人里面,是那么地显眼。
  晚风拂过,他的长袍翻涌,像滚动的海浪。
  默然凝视,那双墨色眼眸里光影摇曳,迷幻而又清晰。
  我忽然觉得,背负的重重压力在那一刻统统被卸下,腰,终于又直了起来。
  还有其他一些我认识的人。
  八爷,十三爷,十七爷,弘时……也许他们有惊异过,但现在我只能看到波澜不兴的平静。
  “哦,你是老四家的。”康熙点着头肯定道。
  “皇上英明,奴婢确是雍王府上的。”我略福一福身。
  “你们三人怎会凑到一齐?”轻轻扫视,带着凌人的气势。
  “回皇阿玛,儿臣本是约好白大人在此相会,来到时就见到他二人言谈甚欢了。”三爷拱手答道。
  “哦?”一个犀利的眼神飘向我。
  “禀皇上,明远与这位夫人也是初次见面,只是因其竟然知晓我法兰西的吻手礼,是以倍感亲切,以致令诚亲王爷误会,请皇上明察。”白晋辩道。
  我暗叹一声,这两人怎么都这么会精明,把一切都推到别人身上,自己脱身而出。三爷也就罢了,这鬼佬也真真是很中国通啊。
  “你懂吻手礼?”康熙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是。”我回答道。
  见我完全不作分辨解释,他有些讶异,微微皱了皱眉却没有追问。
  他沉思片刻,扬扬手,“你先下去吧。”
  “诺。”我退步离去。
  当晚,有太监来我的住处,捧着把拂尘,说皇上宣我。
  暮霭沉沉,木叶沙沙。
  两排琉璃宫灯,引我走向那最灿烂辉煌之处。
  一路前行,心中忐忑。
  那太监领我进去。
  一阵风过,门在我的身后悄无声息阖上。
  明黄帐幔,朱红梁柱。烛光轻洒,暗香浮动。
  另一人,远远地坐在大殿尽头,随手翻动着一沓折子。
  “你上前来。”他说。
  不大的声音在这空寂的大殿里,显得飘渺,像清晨湖面流连的雾气。
  “五十三年,苏州城内流言飞起,说城外山脚来了个女菩萨,仙姿天颜,赠医施药,活人无数。
  五十四年冬,苏州城百姓言那位女菩萨驾鹤西去,杳不知踪迹。
  五十五年底,有苏州百姓从扬州回来称,疑似再次见到昔日那女菩萨,但并不肯定。
  五十六年,雍亲王三月从江南返京,回程有妻儿随行。”
  他稍一停顿,继续念道,
  “五十八年元宵,人潮过于汹涌,灯市混乱,有贫民无辜伤亡。雍亲王命门客年羹尧带兵维持秩序,却不知何故状若寻人,似无所得。
  五十八年末,西疆有准噶尔的细作出没,张榜通缉要犯,半月后,大将军命撤下皇榜。有谣言传人已抓到,乃一对神仙眷侣。
  五十九年正月,大将军移军穆鲁斯乌苏,途遇大雪,与众人失散,数个时辰后寻回,身侧多出一女子,貌美如花。次日便无缘再见。”
  念完,他注视着我,黑瞳里清华皎皎,不露分毫心绪。
  忽而,他站起身来,招手,“你过来看。”
  他带我绕过一个屏风。
  后面张贴了一幅大大的画,我立刻认了出来。
  这是大清的版图。
  长江,黄河,泰山,秦岭,洞庭,鄱阳,青海,天池,台湾,西藏……
  显然还未完工,但这起起伏伏的江山,曲曲折折的线条,繁繁复复的名字,一切的一切,全都是我所熟悉,热爱的。
  不禁伸出手,抚摸,感受。
  “果然是你。”他蓦地长声叹道。
  “什么?”我吓了一大跳。
  “三年前,朕召仓央嘉措来京。
  他胆大妄为地说,在未来某天,会有一个女子出现,她具备改朝换代的能力。
  朕大怒,当即以欺君之罪置他死罪。
  行刑前,朕去看他。他仍旧不知悔改。
  于是朕问他,什么样的一个女子,姓甚名谁?
  他笑着说,等朕见到了,自然会知晓,因为,她独一无二。”
  他背转身,慢慢走回原位,徐徐述道。
  坐定后,他看向我,目光如炬,“今日一见,朕便知道他口中那女子即是你。”
  “为什么?”我咬咬唇,问道。
  他扬眉,朗声道,“因为,朕从来都不会看错人!”
  暗自苦笑。
  其实给不给理由,我也都会同意,我即是那个女子。
  毕竟,仓央嘉措这个名字,已不是我第一次听见。
  “改朝换代是吗?就凭这些?”他摇晃着折子,冷笑。
  “说吧,你是要把朕这江山夺给谁呢?”他啪一声掷落那折子,厉声喝问。
  我忽然很想笑。
  我那浅薄的历史知识告诉我,下一个皇帝是雍正,再下一个是乾隆。而这一切竟都将从我的手中产生?
  莫非,我穿越时空来到这里,上苍赋予我的使命就是这么一件事?我,必须要把自己的丈夫和儿子捧上那个位置?
  那么,我又,凭什么做到这一点?
  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平凡如我,如何能操纵历史兴衰,掌控家国命运?
  我摊开双手,细心看。
  它们可以洗衣衫,煮羹汤,缝补,种植和书写,完全没有任何出奇之处。
  我能做什么?怎么做?
  不知道。
  思虑良久,我跪了下去,“皇上,奴婢实在并非您所想之人,奴婢也回答不了您的问题。请皇上明鉴。”
  “那你是指朕犯错了?”他脸上现出一抹自嘲,含着一线郁怒。
  “奴婢不敢。”我重重地磕了个头。
  “那你就跪着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回答。”他狠狠扔下一句话,拂袖而去。
  “是。”我对着他的背影,轻声答道。
  剩我一人,大殿更显空落。
  门窗紧阖,寒风冰月皆不见。
  万籁俱静之中,我听到头顶高高的屋檐上,传来凄凉的雁鸣。
  烛泪滴滴无言,宫漏寂寂无声。
  我仿佛能感觉到月儿的移动,却慢慢失去了对双腿的感觉。
  酸楚,疼痛,终于木然……
  东方泛白,天光漫漫渗入。
  面前几尺秋阳,自西向东,一点一点地挪着。
  在那里面,我看到有细小的灰尘飘舞,翩跹若蝶。
  入夜了,没有人进来点灯。
  大殿内黑漆漆的,不用试也知道伸手不见五指。
  我想,这必定是个多云的夜晚,星月无光。
  疲惫,困倦,饥饿,寒冷……
  我渐渐有了幻觉。
  我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双手合什,盘膝端坐,眉目出尘,着一袭红葛僧袍,笼罩在一团金光之中。
  “钱施主。”他唤我。
  “你是……仓央嘉措?”我呆呆地看着他,忽然脑中灵光一现。
  他轻轻颌首。
  “为什么是我?”我急急问道。
  他露出佛祖拈花般洁净空灵的微笑,淡然道,
  “爱恨离合,宿命轮回,一切均究于情缘二字。
  受过的恩要报,欠下的债要还,你的出现,早因前世而定。
  待得你与那人痴缠的缘分了断,情孽成空,届时其中种种,自当分晓。”
  “因生果,果生因,因果相生。这个我能明白。
  你的意思是,我之所以穿越时空来到这里是为了却一段情缘。这个我也懂。
  可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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