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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清·梦缘-第12章

小说: 清·梦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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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按摩着因姿势许久不动而有些僵硬的关节,期间不经意触摸到冰冷的地面,心中忽然一喜,这是普通民宅,不似四爷府上在地上铺了板砖,更没有现代才有的水泥浇灌,是泥地。可怜我坐着发了这许久呆才发现。
  当下便在地上寻了块稍大的石块,在地面上划起线条来,先画一个正方形,然后横一条竖一条从中划开,成了一个田字,再将对角连上,成了一个小时玩过的“三点一线”的棋盘。
  接着就哀求那个守卫帮我从房门板上削下薄薄一片,再切成三个小方木片和三个小三角木片。
  然后我便一人作俩,自顾自下棋,下了一盘又一盘。
  中间有人进来过,端进来一碗小米粥,于是我知道,早晨到了,这已是元宵后的一天了,也是三天期限的第一天的开始了。
  小米粥很香,记得我在现代的时候也有买过一点小米,可怎么也煮不好,后来便干脆舍弃了,专熬绿豆粥,且自我安慰,清热降火,对身体更好。原来小米粥确实可以熬地很好喝,看来我是错怪了当初在论坛上推荐的那个MM了。
  午饭是一碗白饭,上面盖着一个油汪汪的鸡腿和几根绿绿的青菜,看来,我这“犯人”的待遇也还是过的去的。
  午饭后,昨天和我说过话的那个男人来看我,见我在地上玩地不亦乐乎,他也坐了下来,问清楚了玩法,就陪我玩了起来。
  他很聪明,只开头的几把是我赢,之后便一直是和棋。
  越下他眼中的凝重越深,我知道,他是在烦恼为什么一直赢不了我,但我还是没有告诉他,这种棋其实真的很简单,所以变化也少,我下了这许多年,各种变化也都清楚了,若两个人都不犯错,那么便只能是和棋。这应该也算这棋的局限□,不然为什么并没有被推广呢?
  其实人生也是差不多的吧?看起来每个人都有各自不一样的生活,可是其实也都差不太多吧?毕竟人生的变化也不过就那几种,主要的也不过是生与死,聚与散,成与败这三种,不是吗?一面落子,我一面想着。
  “哈,你输了。”他居然笑了,面上一扫冷漠,代之以明媚。其实他也算长的英俊,只是一直板着个脸,想以气势压人,这一点倒像极了我认识的一人。
  “呵呵,是啊,我输了。”我摆摆手,搓搓手上沾到的泥土。
  他显然是很开心这个结果的,站起身,啪啪拍了两下掌,唤进来一人,低声吩咐了几句。
  过不一会儿,那人拎着一个食盒进来,身后跟进来一人,一手搬着张折叠桌一手拎着两张折叠椅,跟着就在屋正中支了起来。
  接着那人便将食盒放在桌上,从里面端出好几个精美的食碟,掀开食碟上覆着的盖子,带着食盒又出去了。
  我坐在地上,看着这些个人来了又去,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因我心里也没任何感觉。
  而某人则缓步迈向我,也不知他从哪冒出一柄剑,闪耀两下,我的手脚可以自由活动了,而他的剑不知又收到了哪里。
  我并没有马上起身,而是伸伸手脚,稍微活动了一下。
  他却等地不耐,将我拉了起来,牵到桌前,坐下。
  其实我并不知道他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才这样对我,我也没有兴趣去猜测,一直以来,我这人就是这般懒的。
  “我叫吴子青。”他往我手里塞进一双筷子,同时低低地说道。
  吴?我吃惊地望向他,哦,原来是他。
  “你可以叫我琴儿。”我语气淡淡。
  “哦?”他挑挑眉毛。
  我懂,他可能觉得一个女孩子这么容易就让一个男子这样亲昵地称呼她有些奇怪,不过我很懒,懒得去想一个假名字,而且我也懒得去计较那些没什么意义的东西。
  于是我故意反问:“怎么?有问题?”
  “呃,没问题,吃东西吧。”
  接着我们都认真地吃起东西来,没再说话。桌上静悄悄的。
  其实我还是有一个“犯人”的危机意识的,在动筷之前,我也犹豫过,这吃的会不会有问题?毒药?迷药?或者还有可能有春药?然而转念想想,就算有又如何,他若是硬要我吃,我一个手足纤弱的女子怎么抵挡的过?人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并没兴趣做俊杰,可却也不想做那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人,实在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不是吗?
  他很体贴,时不时给我夹上一筷子,我也来者不拒,照吃入肚,不是不郁闷他的做法,只是想想反正这年月又不流行乙肝,吃点口水也没什么,何况,中国人吃饭,都是大家往一个碗里伸筷子,口水都是混的,所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有时候觉得自己的个性其实很讨厌,很多东西明明不喜欢,却从来不会拒绝,而且还自己找理由说服自己。只是,又或许,这也是因为我根本也没什么喜欢的,所以才那么无所谓吧?不知道如果有一天我也有自己喜欢的,那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这顿饭吃了很久,怕有一个时辰吧?其实最后我基本只是坐在那里数米粒了。只是他不开口,我便也不开口,就那么装模作样地吃下去,直到他终于开口问我是否吃好了,我才点点头,放下筷子,然后退回到之前坐着的那个位置,依原样坐下。
  他看看我,没说什么,也没作什么,只自己走出了房间。
  后来,进来两个人,将这些收拾了,带出去。
  再后来,又进来两个人,搬进来一张榻和一床棉被。
  我拍拍屁股,自顾自地爬上榻,盖上被子,这么久没有睡觉,也真是很困了。
  向我那个“贴身监管人”道上一声“晚安”,之后我便沉沉睡去。

  被囚(中)

  睡地迷迷糊糊的,却被颈部忽然而来的一抹冰凉冻醒,还睁不开眼,于是从被窝里抽出一只胳膊,将掌心贴上那片冰凉,想要驱赶寒冷。
  未曾料竟触到一只冰冷的手,登时吓得我坐了起来。
  回头一看,原来是吴子青,只见他闲适地坐在一张折叠椅上,手中执着一个青瓷小瓶,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呃?这怎么回事?我摸摸脖子上的冰凉,有粘稠的感觉,还传来一丝淡淡的清香,味道有点像小时候每回被蚊子咬了妈妈给我涂的一种绿药膏,莫非他是在给我上药?我疑惑地看着他。
  他表情没多大变化,只是抬起另一只手,拍拍榻头,示意我躺下。
  愣了愣,之后乖乖躺下。
  感觉他冰凉的手指带着冰凉的膏体抹上我的皮肤,动作很轻柔。
  有点痒。有点想推开他的手,可是却没有动。
  “好了。”他轻轻地在我耳边说。
  “哦。”我一动不动。
  “还不起么?你都睡五个时辰了。”依旧轻轻。
  “起来做什么?”我懒懒地回答。
  “起来,我带你去看看你丈夫啊,你不想知道他现在怎样了么?”
  呃?见四爷?为什么?我皱起了眉头。
  他冰凉的手指搭上我的眉,轻轻地抚着,“怎么?不想见?还是不敢见?”
  我在心里翻个白眼,又吃我豆腐,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我一翻被子,坐起身来,语气僵硬:“见,为什么不见?不过我不能这个样子去见,我要洗澡,我要换衣服。”不能怪我,这样被折腾起,是人有几个是没起床气的啊?
  他倒好,一双明目之中笑意更盛。
  不得不说这天地会的工作效率也是过的关的,和kfc有的一拼。很快进来个大妈,指挥着两个大汉搬进来一桶热水,然后我就享受到了从昨天被冷水泼醒之后一直向往不已的热水澡。
  沐浴过后,换上了一身汉人服饰,身着藕色长裙,发挽妇人发髻,足踏红色绣花鞋。这是我第一次作汉人打扮,琴儿的身子较娇小,尤其一双脚天生小巧,没有缠足也能穿上绣花鞋,虽然是较大码的……不过这样一打扮,倒似足了汉家妇人,身形窈窕,轻盈可人。
  我本就是汉人,在现代时候就是对唐装的兴趣远远高于旗袍,而今脱离了繁重的满族服饰,换上轻便的汉人衣装,我更是开心地想跑上几圈。
  看见吴子青进来,我笑盈盈站起身,扯上他的袖子,“我好了,咱们走吧。”
  他没有动,反手拉住我,我不解地看着他。
  只见他从袖子里拿出一支碧玉簪子,微踮起脚尖,往我发中插去。
  这一刻,我的心突然有些恍惚,有些热意涌上喉头,不过很快便镇定下来,依旧笑容满面,抬头望向他,“谢谢!”
  他并不看我,两眼只是盯着那根簪子,眼底清明,也不知他心中是什么情绪。
  我可不想等他发完呆,又扯上他的袖子,“我们走吧。”说完便拉着他走向房门。
  他又拉住我,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件白色锦制披风,给我系上,“外面冷。”
  我的心又是一阵恍惚,从现代到古代,很少人对我这样好……
  这是一个在古装戏中时不时会出现,早已熟悉到没有感觉的一个场景,昏暗的房间,潮湿的地面,斑驳的血痕,奇形怪状的各式刑具,以及形如恶鬼的犯人——这是地下室,更是地牢。
  然而真正站到这里,我只觉得很想呕吐,可是我没有呕吐,因为我睡了太久,起来后也没吃过东西,没什么可吐。
  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很可恶的人。
  你怎么可以那么心安理得地吃饭、睡觉、游戏?难道你猜不到被你连累的四爷在同样的时候可能正经受着怎样的酷刑、忍受着怎样的痛苦?
  你怎么可以不断地在敌人的温柔中感动?难道你猜不到那些可能都是别有心计的阴谋吗?
  还有,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有这样冰冷、坚硬的心肠?看到这样悲惨的画面你的反应竟然既不是同情架上那人,也不是痛恨身旁那人,而只是被血腥味熏地反胃想吐而已?
  难怪你一直没人疼没人爱,原来你根本就不值得任何人在乎,因为你根本就不在乎任何人,真是活该!
  心陡然一阵剧痛,我简直要站不住了。
  我根本就不该来这,我根本不该强占钮钴禄·琴儿的身体,那样十四爷就不会身受重伤,四爷也不至深陷囹圄……老天,你究竟为什么让我来这里?来到这里近半年了,今天我第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沉思之中的我没有注意到自己面上的表情已是几经变化,也没有注意到手上不断加重的力度,更没有注意到旁边一双耀眼一直注视着我,捕捉着每一丝细微的变化。
  终于有人出声了,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是站在我身旁的吴子青:“怎么?心疼了?如果不想他再受这样的苦,就发挥下你的魅力,哄他说出关押地点,我们自然会像对你一样好地对他的。怎么样?答不答应?”
  “好,我答应。”我迅速地回答道。
  “那好,我给你一天时间,明天卯时之前,我要答案。”说完,吴子青重重地甩下我的手,急匆匆地走了。
  我走下台阶,走到被粗粗的锁链捆绑在大木架上的那个人面前,藕色的裙摆染上暗暗的红色。
  手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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