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丧钟 (全本)作者:多萝西·利·塞耶斯-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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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泰勒·保罗。”
他拿起那张将密码写成八列的纸。
“我们不知道那个家伙用的什么演奏法,也不知道该看哪个钟,我们姑且认为
是巴蒂·托马斯或是最低音钟保罗中的一个。如果用的是古老的特里普斯法(特里
普斯法是一组七架钟以三种形式变换的演奏法),那么就不会是最低音钟保罗,因
为丧钟是最后一响,那样的话信息全都在最后一列。看起来也不像古老的变调鸣奏
法,因为这里从来没有用过这种鸣奏法。那我们试试巴蒂.托马斯,看看用第七号
钟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GHILSTETHCWA.结果不太妙。我们再试试其他的钟,不不
不,这个人会不会用变调或是独奏开始? ”
“当然不会。”
“哦,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在谱曲,而是在制作密码,他也许会故意在哪个地
方弄得与众不同。”
他又用铅笔连了一遍。
“不行,出不来,可以排除古老演奏法。我想斯特德曼也可以排除了——那样
的话传递信息的字母也会离得太近。试试肯特高音变调法,先看最低音钟保罗,在
这种鸣奏法里面丧钟是主音钟,先是第七,h ;然后是第八,e ;又是第七,s ;
第六,i ;第五,t 。‘HESIT ’.哦,不管怎么说,拼出来了。下面是第六,又
是t ;第五,e ;第四,t ;第三,h 。‘HESIT —TETH’。嗨,神父! 出来两个
单词了。‘他坐在’,也许‘他’指的就是项链,我们继续。”
由于激动,教区长的眼镜从长鼻子上滑了下来,他仔细地盯着纸,看着温姆西
用铅笔把字母一个个连起来。
“‘他坐在’——这是《诗篇》第九十九篇里面的诗句,‘他坐在天使中间’,
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哦,天哪,不对——下一个字母应该是b ——‘地球从未如此
动荡。’”
“哦,不是b ,是t ,根本就没有b ,等一下,好像是‘那个’——不,‘他
们的——’不,是‘小岛’,我不知道,教区长,看来不是偶然的,等一下,等我
都连上,然后你再告诉我……哦! 最后这儿怎么了? 哦,该死! 我忘了,主旋律到
这里肯定结束了,对,”他迅速地计算了一下,“没错,还有第三和第四乐章,给,
都写出来了,你自己看看。”
教区长擦了擦眼镜,仔细地读了起来。
“是三首赞美诗里面的诗句,”他说道,“都是名句。
‘他坐在天使中间’,出自《诗篇》第九十九篇第一节,‘小岛会因此高兴’,
出自《诗篇》第九十七篇第一节,这些赞美诗的开头都是一样的:‘耶和华作王’、
‘耶和华水远是王’。下面一句是:‘如同南方的河流’,出自O#II) 第一二六篇
第五节,‘转变之中’、‘主使犹太人脱离苦境’——这些句子甚至比密码本身还
要晦涩。”
“是啊,”温姆西说,“也许和数字有关,我们得到了99·I ·97.I .126
.5 。到底应该把它们看做一个数字991971 1265 ,还是保持原样,要不就是需要
重新分隔? 排列方法几乎无穷无尽。也许应该把它们相加,或者通过某种不为我们
所知的方式转化为字母,当然不会是Q :1 这种简单的替换,信息不可能是IIAIGI
ABFE。我还要好好考虑一下,不过你确实帮了我的大忙,神父,你应该去作密码破
译专家。”
“纯属意外,”维纳布尔斯先生坦言,“幸亏我眼神不好。这件事很奇妙,它
给了我一个启示,那就是坏事能变成好事,我可以就这个问题讲一次道。我怎么也
想不到钟声的变化可以用来制作密码,太巧妙了。”
“还有更巧妙的,”温姆西说,“我能想出许多改进的方法,比如——不过我
不想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了。现在的问题是,99.I .97.I .126 .5 到底是什么
意思呢? ”
他把头埋在两手之间,陷人沉思。神父看了他一会儿,蹑手蹑脚地走向床边。
第九节 埃米莉差点把邦特气疯
高音部把钟从后面移到第三号位置,然后再转回后面。
《四钟变换鸣钟法》
“我不想干了,”埃米莉泣不成声,“先通知你们声”
“天哪,埃米莉,”维纳布尔斯夫人正拿着一桶鸡食路过厨房门口,听到这话,
她停下脚步,“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
“我保证,”埃米莉说,“我不是在挑您和教区长的错儿,你们对我一直都那
么好。不过我不是邦特先生的仆人,也永远不想作他的仆人,伺候他不是我的职责,
我怎么知道该如何伺候他? 我宁可把右手剁下来也不愿得罪勋爵,不过事先应该告
诉我一声,不是我的错,我对邦特先生就是这么说的。”
维纳布尔斯夫人脸色变了,彼得勋爵很好相处,邦特却很难缠。她出身舍监随
从,从小就知道仆人就是仆人,如果在仆人( 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面前示弱,
那家就不好管了。她转向站在角落里面色苍白的邦特。
“邦特,你说说,”她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
“对不起,夫人,”邦特窒闷地说,“我有点不冷静,不过我伺候勋爵已经有
十五年的时间了( 包括他战时服役的那几年) ,我从没犯过这样的错误。这件事太
令我震惊和愤怒了,所以我才会发火。请原谅,夫人,我应该控制着自己一点,我
保证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
维纳布尔斯夫人放下桶。
“不过到底是为什么呢? ”
埃米莉一直在哭,邦特指了指厨房桌子上的一个啤酒瓶。
“夫人,昨天勋爵委托我保管这个瓶子,我把它放在卧室的柜子里,准备第二
天早晨拍个照片后就送到苏格兰场去。昨天晚上我不在房间的时候,这位女士进了
我的屋,从柜子里拿走了那个瓶子,这还不够,她还把它给擦干净了。”
“请听我说,夫人,”埃米莉说,“我怎么知道这样一个又脏又破的东西是有
用的? 我只是去打扫房间,夫人,在橱柜架上看见这个破瓶子,我对自己说:‘看
看这个脏瓶子,它是怎么跑到这儿来的? 肯定是收拾的时候没注意落下的。’于是
我就把它拿下来,厨娘看见了,她说:‘嗨,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埃米莉? 把
土擦擦就行了。’我就把它擦干净了。”
“所有的指纹都没了,”邦特总结道,“我该怎么向老爷交待? ”
“哦,天哪! 哦,天哪! ”维纳布尔斯夫人不禁叫了出来,随后她顺着做家务
这个话题继续发问,“你怎么那么晚才去打扫房间? ”
“夫人,不知道怎么搞的,昨天所有的工作都有些滞后,我想‘晚干总比不干
强’,我要是知道——”
她放声大哭,邦特也被打动了。
“对不起,我说话有些过火,”他说,“我也有责任,我应该把钥匙从橱子上
拔下来。可你也要考虑我的感受,夫人,老爷马上就要起来了,他还不知道这件事。
我的心惴惴不安,请原谅我用这种方式提及这个器官。那是他的早茶,只差加热水
了,我感觉那就像是凶手的手,所有的阿拉伯香水都不能洗去它的血腥(出自莎士
比亚戏剧《麦克白》)。他已经打两遍铃了,这么久还没动静,他肯定知道出事儿
了。”
“邦特! ”
“老爷! ”邦特可怜巴巴地叫道。
“见鬼! 我的茶怎么还没准备好? 怎么——? 哦,对不起,维纳布尔斯夫人,
请原谅,我身着浴衣而且言语冒失,我不知道你在这儿。”
“哦,彼得勋爵! ”维纳布尔斯夫人叫道,“发生了一件糟糕至极的事情,你
的仆人很着急。这个蠢姑娘——当然她是出于好意——犯了个错误,她把瓶子上的
指纹给擦掉了。”
“哇——啊——啊! ”埃米莉哭着说,“哦! 哇——哇——哇! 我把……我把
指纹给擦了,我不知道——呜——呜。”
“邦特,”勋爵说,“你还记得那句诗吗? ‘受伤的雄鹰趴在地上,再也不能
穿越云层翱翔’(出自英国诗人拜伦的长诗《英格兰诗人与苏格兰评论家》。),
这正代表了我的想法。拿上早茶,把瓶子扔进垃圾箱,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挽回,
也许指纹根本就无足轻重。威廉·莫里斯(英国诗人、画家。)写过一首诗《再也
不笑的人》,如果我再也不唱‘伊在享受大礼筵,一齐欢喜庆贺’(这两句出自拉
丁七大圣诗之一的《耶路撒冷黄金城》,作曲者为十二世纪的伯纳德。),你知道
是为什么,我的朋友也许会感谢你,就当是个教训吧,记住瓶子并不好玩。埃米莉,
你要是再哭,你男人该不认识你了。维纳布尔斯夫人,不要再想瓶子的事了——那
个瓶子真讨厌,我再也不想见到它。今天的早晨多美啊,请让我来为您拿桶,您和
埃米莉不要再为瓶子着急了,她是个好姑娘,对了,她姓什么? ”
“霍利迪,”维纳布尔斯夫人说,“她是丧事承办人拉塞尔的侄女,和玛丽·
索迪也沾点亲,当然,村里的人们互相都沾亲带故。我们这儿是小地方,不过人们
都有摩托车,每周还通两趟公共汽车,波特·皮克这样不幸的人也越来越少。拉塞
尔家都是好人,对人特别和善。”
“原来如此,”彼得·温姆西勋爵说,他一边把鸡食倒人养鸡槽,一边思考着
什么。
整个一上午的时间,温姆西都在研究密码的各种组合方式,但是没有什么进展。
他估摸着酒店已经开门了,就去红牛旅馆要了一品脱啤酒。
“老爷,来杯苦啤酒? ”多宁顿先生把手放在龙头上问道。
温姆西说今天不要苦啤酒,他打算换个口味,来瓶巴斯啤酒。
多宁顿先生给他拿了一瓶巴斯,期待着勋爵夸奖几句。
“外观可以打九十分,”温姆西说,“主要是装瓶工作做得好,是谁装的? ”
“沃尔比奇的格里格斯。”多宁顿先生说,“手艺精湛,我非常满意,您自己
尝尝看——尽管您一眼就能看出来,您明白我的意思吧,多么清亮——当然了,还
要有个值得信赖的藏酒员。我曾经雇过一个伙计,他永远也记不住巴斯酒不能像黑
啤酒一样倒着放在篮子里。黑啤酒可以倒着放,但是我自己从来不这样做,也不建
议别人这样做,不管怎么说,纯正的巴斯必须正着放而且不能随便摇晃。”
“真的没错,”温姆西说,“这样做就对了。祝您健康,你自己不喝点吗? ”
“谢谢,勋爵,我自己无所谓,祝您健康。你看,”
多宁顿举起杯子对着亮处照了照,‘‘要多清亮有多清亮。”
温姆西问他这里有没有夸脱瓶。
“夸脱瓶? ”多宁顿先生说,“不,我不用夸脱瓶,维特希弗的汤姆。特巴特
用夸脱瓶,格里格斯也为他装瓶。”
“啊! ”温姆西说。
“是的,总有些人喜欢瓶装啤酒,听我说,瓶装啤酒最大的问题就是回收,不
过有些农民希望把啤酒送到家里去。啊! 过去他们都自己酿酒——现在农场里还耸
立着不少酿酒的铜器,还有些人自己熏制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