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与荣誉-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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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策马穿过无边无际的森林,越过因下雨而涨水的溪流。道路在黎明和黄昏会冻得梆硬,但从黎明到黄昏又会变得泥泞不堪。我们在前进的过程中不断演练着骑兵的各种战术,目的是把我们这支混杂的部队变成步调一致的战斗力量。我们试图保持警惕,时刻准备进攻和防御,但我们遇到的只有寒冷和雨水。曾经来北方劫掠的哥萨克,我们上次去莫斯科时似乎无处不在的那些哥萨克,现在就像积雪溶化进大地一样悄悄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也许,随着天气越来越热,道路上厚厚的泥泞不仅让我们感到烦恼,也让他们感到烦恼。
一连向前骑行了数天之后,我们来到了伏尔加河的源头。伏尔加河在冬天可以变成冰冻的大道,现在也同样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来到伏尔加河边后,我们砍倒了沿着河两岸生长的巨大的杉树,将它们绑在一起后做成足以承载人和马匹的木筏,然后浩浩荡荡地顺河漂流了两天多,始终向南,向南,奔向乌克兰。
我们在伏尔加河上的第二天晚上,天空晴朗无云,我和戈尔洛夫坐在毯子上,吃着冰冷的饭菜,望着繁星灿烂的夜空,也望着月亮在水面上的倒影。在那些永恒的星星下,我们的木筏以及承载着我们的河水似乎静得出奇,唯一移动的只有两岸迅速后退的参天大树。我们在顺水漂流的美妙过程中久久地坐在那里,什么也不需要,什么也不想要。由于没有紧迫的军务,我想问戈尔洛夫一个我一直想问又没有问的问题。过了一会儿,我说,“戈尔洛夫,这里的每个人都是职业军人,除了你之外,其他都是外国人。女皇有着庞大的军队,她为什么不派她的军队去作战呢?”富兰克林曾经给我说过他的看法,但我想听听戈尔洛夫的看法。
“她无法信任他们,”他说。
“他们不是刚刚为她与土耳其人打了十五年仗吗?”
“可哥萨克人不一样。俄国人既怕他们,又爱他们。我们每个人在心中都希望自己能成为哥萨克。”
“为什么?”
他久久没有回答,我觉得只有沉默是他的回答,就像俄罗斯母亲的其他谜一样。
戈尔洛夫突然深吸一口气,我以为他要开口说话。结果,他唱了起来。那是一首低沉、虔诚的歌曲,用梦幻般的男低音唱了出来,只有离我们最近的那个撑木筏的人听到。这个人歪着头,盯着月光滑过他的撑杆的顶端,仿佛他刚刚碰到河床上的什么东西,那声音从伏尔加河传出来一样。这个人也跟着唱了起来,洪亮的男中音。接着,所有撑木筏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跟着唱了起来。歌声很轻柔,没有打断他们撑木筏的节奏。这是一首歌唱热情和勇敢、悲哀和欢乐的民谣。我多么希望自己事先能学会这首歌和它的歌词,这样就可以跟他们一起唱了。有时候,他们的歌声会一起变得非常高昂,然后再分成不同的和声,低音部如滚滚的雷声,高音部嘹亮;有时候只有戈尔洛夫一个人唱出歌词,他的声音像祈祷一样充满激情。最后,歌曲在一个非常优美的和弦中结束,和声消失在了夜空中,木筏再次静静地漂流在河面上。
我叹了口气。
“这是《斯坚卡·拉津之歌》,”戈尔洛夫笑着说,洁白的牙齿在月光中闪烁。“从前有位哥萨克首领,名叫斯坚卡·拉津。他像所有哥萨克一样,也是位了不起的骑手,一位伟大的勇士。许多人可能都会告诉你,说哥萨克天不怕地不怕,但这不是真的;他们害怕胆怯。如果他们看到了胆怯,他们就会消灭它,就像胆怯是会传染的疾病一样。你已经见到过他们的勇敢――以及他们对勇敢所表示出的敬意。斯坚卡·拉津受人敬仰,有一大批人跟随着他。一天,他领着他们去洗劫一个村庄,并从那里抢了一位美丽的少女作为奖赏。他和他的手下来到了伏尔加河上,做了一个巨大的木筏,让这条大河带着他们向前,就像我们现在一样。斯坚卡的手下开始抱怨,说他有了个女人而他们没有。后来,他听厌了他们的抱怨,开始唱道……”(戈尔洛夫说到这里唱了起来,我把歌词翻译成了英语。):
“天不怕地不怕的兄弟们,
不应该发生矛盾。
伏尔加,伏尔加,母亲河,
请接受我的这个礼物……”
“然后,”戈尔洛夫说,“他把她扔进了河里。”他停顿了一下,抬起头来望着天上的星星。“船夫们说,在月光皎洁的夜晚,他们有时能看到她的眼睛,就在水面下望着他们。”
我向水面望去。
“可是,”我说,“我们还要去杀了他们。”我停顿了一下,他看着我。“戈尔洛夫,他们是人,像我一样希望得到自由。戈尔洛夫,我们是哥萨克,你和我都是。”
《爱情与荣誉》第二十六章(3)
“自从我们离开圣彼得堡之后,你就一直少言寡语,这就是让你痛苦的事,对吗?”
他完全了解我,所以说到了点子上。自从出发以来,一想到我将去对付和我一样的叛逆者,我就感到不舒服。戈尔洛夫看出了我心中的矛盾,看出这种矛盾再加上我心中其他的烦恼使得我在过去几天中内心感到非常痛苦。
“敬佩充满野性的东西,敬佩拒绝被驯化的东西,这是很容易的事,”戈尔洛夫轻声说道,“但如果你对与哥萨克交战还心存疑虑的话,那你就等着瞧吧。”
戈尔洛夫给自己盖上了毯子,我也一样。不一会儿,他就打起了呼噜,可我只能躺在木筏上,顶着满天星星漂流在水面上。轻骑兵。俄国骑兵。哥萨克!
《爱情与荣誉》第二十七章(1)
又过了一个星期,我们抵达了莫斯科。不过,我们没有进城,而是在城外的一个军营露营。这种自我牺牲的做法虽然有些极端,却很受大家的欢迎,因为所有人都认为,与他们因在战场上表现勇敢而获得的奖赏相比,自己合同上的军饷简直是微不足道――如果战斗在我们到达之前就已经结束,那么这些奖赏就会永远变成泡影。营地其他士兵大多为克里姆林卫队,可以和家人一起住在永久性的木屋里。这里到处都是谣言,有些谣言有鼻子有眼地说哥萨克已经投降,成千上万的哥萨克已被处决;另一些谣言则绘声绘色地说政府军已经溃不成军,贵族和被俘的军官被屠杀。戈尔洛夫认为自己也许应该进一趟城,去打探一下更加可信的说法,而不是营地这些谣言。这样,他就可以对最新的战斗发生在什么地方有最新的了解。于是,我们抵达莫斯科的当天傍晚,他骑着马向那些洋葱般的圆屋顶奔去。这是数天来天第一次放晴,克里姆林宫洋葱般的圆形屋顶在远处的地平线上泛着桔黄色的光芒。
午夜过后,我被木制马车停在帐篷外的响声惊醒了。我起来后发现外面有辆运大炮的大车,戈尔洛夫的马系在车的后面。车上有两个开怀大笑的少校――显然是贵族子弟,因为两个人都不到十七岁――从车上抬起一样东西扔给我,轻佻地敬了个礼就把蹦蹦跳跳地走了。
扔给我的东西是戈尔洛夫,醉如烂泥。
不过,戈尔洛夫将军第二天一早就醒了,天刚亮就把我们赶出了营地,奔向往南的道路。我把这种果断行动解释为戈尔洛夫已经得到了具体消息,而且已经有了计划。我没有问他,他也没有主动告诉我。
我们一直往南行,有时候稍微偏西一点。我们沿着伏尔加河走了一程,出了莫斯科,然后经过梁赞【梁赞:俄罗斯城市。――译注】,进入顿河流域。各条河流都已解冻,河水汹涌澎湃,冰冷刺骨,但还没有到浑浊的时候。从离开莫斯科的第一天起,我们就开始遇到掉队的政府军:有发烧的,有开小差的(这些人总是声称自己在发烧),有受伤的。这些人当中没有一个留有交战的痕迹,所以我估计他们一定是在酒醉后自己从炮车上摔下后所受的伤。
第三天,我们的先锋抓住了一个哥萨克俘虏。这个俘虏只是个十多岁的孩子,打着骑马用的绑腿,不过从他那副尊容来看,他从马背上摔下来已经有几个星期了。他躲在矮灌木丛中,但我们的先锋看到他见我们过来后跑下大路躲了起来,就过去抓住了他。戈尔洛夫亲自审问了这个孩子,结果除了对他的问话惊恐地点头外,戈尔洛夫没有得到任何回答,最后放了那孩子,要他回家去。对此,我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有任何反对意见。
我们继续前进,时光现在变成了没有尽头的阳光和雨水。
一天傍晚,正当我们在大路旁一片矮树林里安营扎寨时,我们遇到了一位从南面过来的士兵。不过,这个士兵可不是逃兵;他穿着俄国中尉的制服,戴着皮帽,虽然浑身沾满了泥浆,马匹也在口吐白沫,他仍然挺直了身子。他直接朝我们的营火骑了过来,不像其他人那样避开我们。哨兵一拦住他,他就停了下来,然后下了马,非常高兴地跟在他们身后。他被带到我和戈尔洛夫的帐篷前,见我们站在那里,他立刻潇洒地敬了个礼,然后用法语说,“长官!我很高兴见到你们!”他留着那种巴黎式的小胡子,让人觉得似乎他的鼻毛长得太长。精心修剪过的胡须上还挂着一颗颗汗珠。
我让他坐下,然后和戈尔洛夫各拿了一块木头垫在地上,蹲坐在篝火旁。戈尔洛夫没有说话,于是我明白了过来,由于这个人的军衔较低,应该由我来问他问题。“你从哪里来?”我问。
“卡赞,”中尉说,“有急件要送。”
一位俄国勤务兵端来了吃的和喝的,这位通讯官立刻贪婪地吃了起来,不过仍然笔直地坐着,而且依然保持着他的风度。“你为什么很高兴见到我们?”
他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到了戈尔洛夫身上,思考了一下后才开始回答。他笑着说,“哦,我本来就会没事的。如果他们真的威胁我,我会让他们尝尝我的刀子的滋味!或者干脆命令他们滚开――犹太人不想惹事。”
“犹太人?什么……哥萨克当中有犹太人?”
“哥萨克当中!哦,不!哈!哥萨克当中!”中尉从我的脸上看出我不喜欢他取笑我,尤其是在他先把我弄糊涂之后,所以最好还是直接回答我的问题。“没有,长官!我刚才说的是图尔克城的居民。”
“图尔克?”
“长官,就是你们将要进入的那座城镇。”
“啊,图尔克!是的。你瞧,我们的地图有些……不大可靠,所以没有料到我们离图尔克这么近。也许我们应该再赶点路,在那里安营。”
“在图尔克过夜?我绝对不会建议你们去那里过夜!你们没有继续前进是明智的决定,长官!”中尉最后这句话是冲着戈尔洛夫说的。
“是的,”我说,“将军在这些方面非常精明。”戈尔洛夫没有看我。“你告诉我们,你为什么要害怕图尔克的居民?或者我们为什么要怕他们?”
“害怕?哦,不,我没有这么说。只是他们看着人的目光……需要小心的是……”
《爱情与荣誉》第二十七章(2)
“中尉,回答我的问题。”
“嗯,……哥萨克人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