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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杨澜访谈录-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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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他第一次到我们家。我们家是很大的家庭,然后赖老 师的家里面很单纯,就他母亲,他跟他哥哥,所以他从来没 有见过这么多人一起吃饭,我们家一坐下,就十来个人,他 
第一次吃完饭以后我觉得他一脸的那种错愕。因为他觉得, 哇,一屋子的人坐下来吃饭,一坐下来就十个人。然后我们 家女孩子很多,每个人就唧唧喳喳一直讲话,他就觉得不可 
思议。他都不知道谁在跟谁讲话,我们每个人不但能接腔还 可以发问题啊。所以我觉得,就是一个很纯的人,从认识就 觉得他有很单纯性。         
第35节:赖声川:暗恋桃花源(5)         
  赖声川:我懂她意思。   
  杨澜:你懂了?   
  赖声川:对,因为我是一个在某一方面比较纯粹的一个人。   
  杨澜:比较单纯。   
  赖声川:比较单纯,而且我的整个工作方式,像我太太在管整个制作。 其实他们不让我知道,也不认为需要让我了解很多细节,我 
是说关于预算关于什么之类的。真的,我从来不知道。那我 觉得这是一种保护,也让我有一种安静地来做我的整个创作 的精力,所以会让我在某一方面变得真的比较单纯。可是在 
这个单纯之中,是不是可以有另外一个平台可以观察这个世 界。   
  赖太太:很好玩,别人都认为我是很细的,然后他可能只管大的东西 啊,其实我们两个人恰恰刚好倒过来,在剧团里面我其实是 
负责大的方向,就是决定现在剧团应该怎么走向。那么他其 实是只管创作,他只管创作。他其实非常细,像我们在剧团 里面,所有人都知道赖老师看东西,随时可以看到错,马上 
可以抓到错在哪里,我们这个办公室十个人加起来都没有他 一个人厉害。然后他有一次就写了一张卡片给我 就是我 20岁生日的时候 
那时候他在香港,在导别的戏,然后我 不在,我在英国念书呢那个时候。后来我回台湾,他就写了 一个卡片在家里,然后就写了很感性的一篇,肺腑动人的一 
篇文章,然后我看了,大概哭了三天。   
  赖声川:那一夜我们说相声 就是个意外到不能再意外的一个成功。   
  杨澜:当时轰动到什么样的程度?   
  赖声川:我走在路上。那时候还不是太多人认识我。但是知道我是谁的,他就会上来跟我背一段。   
  大学毕业后,赖声川和夫人一同前往美国伯克莱大学留学,在他以该 校〃戏剧艺术研究所〃有史以来的最好成绩完成博士学位后,他面临 
着两个选择:一是留在戏剧产业鼎盛的美国,二是回到被称为剧场沙 漠的台湾。   
  赖声川:后来我跟我太太讨论了很久。我们说,回台湾,台湾人给了 我们什么,在剧场方面什么都不能给,没有个环境嘛,你说 
我学的都是可以到百老汇工作的,可是台湾不要说没有百老 汇,就连象样的剧场都没有,连个硬体都没有。但是我们那 个时候有一个共识,如果你要去沙漠,你如果认为确定那个 
沙漠的这个沙下面是非常丰富的,那就去吧。我觉得那种机 会是越超过留在美国给我的。   
  杨澜:当时回到台湾以后,就像真的要到沙漠里钻井了。那种挫折感还是会有对不对?   
  赖声川:我们的困难一直持续着在发生,包括我们定的剧场会有别人定。像桃花源这种情况。   
  杨澜:幼儿园毕业典礼。         
第36节:赖声川:暗恋桃花源(6)         
  赖声川:但是我们一直很幸运,从我的剧团表演工作坊成立,作品 《那一夜,我们说相声》,它就是意外到不能再意外的一个成 
功。就是本来我们剧场是一个很小众的,居然小众作品可以 变成大众都在听。是非常奇怪的一个现象。   
  杨澜:当时轰动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呢?   
  赖声川:到什么样的程度,我坐计程车就在放。那时候还不是太多人认识我。但是知道我是谁,他就会上来跟我背一段。   
  杨澜:一段。   
  赖声川:会背一段,到今天还有这样子的年轻人。   
  〃鸟是有蹦的。   
  我这鸟是用走的。〃   
  我一到那儿我就说。来来来,来看看我的鸟叫声有多嘹亮。我掀开鸟笼子,鸟死了。鸟怎么死了?   
  原来钱掌柜卖给我的是一只老鸟。老得连这个杠子都抓不住。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摔死了,旁边还掉了一块年轻的粉盘, 合着钱掌柜还替它化过妆的了。   
  杨澜:那您是怎么会喜欢上相声呢?你在美国长大,而且相声还是一个纯粹的,一个北京的艺术表现形式。   
  赖声川:不,我们在台湾有一个相声的。   
  杨澜:也有相声的。   
  所以我觉得相声在我,在台湾念书的时候,我觉得因为意识 到说中国人其实没有什么戏剧。那相声是几乎惟一一个成型 
的一种喜剧形式,我很喜欢听。我出国的时候,我就带了很 多相声带子,我自己从那个黑胶唱片录出来的带子,带出去, 
后来回到台湾发现,没有了,就短短几年之内相声就消失了。 从曾经它是家喻户晓的,到突然之间没有人听说过这个东西,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震撼,所以其实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一个观 众的一种喜好。我觉得我不是研究相声的。   
  杨澜:但是的确你做的相声好像说是叫相声,又不是我们的传统意义上认为的相声,你还是把喜剧的东西放在里边。   
  赖声川:对。其实还是在做戏。我一直觉得我的相声作品重点还是一 个舞台剧。   
  杨澜:然而你在我们刚刚采访之前又说过,我的舞台剧不是你印象中的话剧。那你到底要做什么呀?   
  赖声川:所以这个很难解释嘛,就是说在台湾我们曾经有过这么一个 机会。没有任何抱负从一块,你要叫它荒地也好,你要叫它 
沙漠也好,我们钻井。然后把这些油把它抓出来之后,我们 可以任意做出一个我们想要做的一个样子的作品。其实你在 纽约、你在伦敦、在东京也看不到长这个样子的作品。所以 
北京、上海来演出,我发现观众看的……也是觉得说认识一 个新的经验。因为它真的是一个新的东西。   
  《那一夜,我们说相声》,用剧场表演方式和暴笑对话探讨着〃传统的 失去〃和〃生活中的失落〃。而这也常常是赖声川作品所共有的主题, 
并且这些作品通常没有剧本。而是由赖声川和演员们在集体即兴的创 作过程中完成。所以在与观众见面之前,《那一夜,我们说相声》整 
整排练了7个月,而当初的1980年代,看戏从来不是台湾人的选 择,在克服了没有舞台,没有演员,没有编剧,没有题材等一系列的 
没有之后,赖声川和他的表演工作坊,可以说是传奇般地创造了台湾 现代剧场公演。但是在接二连三的成功背后,他要告诉你的是一些并 不那么得意的故事。         
第37节:赖声川:暗恋桃花源(7)         
  赖声川:我大概碰到这种所谓的这种瓶颈,整个就是作家的瓶颈创意上的瓶颈,碰到过两次,第一次还好,就大概一年。   
  杨澜:就那一年你想不出新主意了是吗?   
  赖声川:想不出新主意,我做两个翻译的作品。那本来就是我的专长, 我学的就是这个。剧本好的,我来导,我觉得反而那个是比 
较容易的事,第二年马上又可以做新的作品了;第二次比较 严重的是,我拍完第二部电影,我第二部电影叫《飞侠阿 达》,它是一个在票房上非常惨痛的一个失败。   
  杨澜:惨痛到什么程度呢?   
  赖声川:惨痛到我想为了投资商,包括我们自己也有投资,赔了不少 钱。可能对很多电影导演来讲,听我这样说,会觉得太可笑 
了,票房不好,这有什么,这有什么,这应该是很正常的一 件事情。有的戏好,有的戏不好,可是我们的戏通常都不错 的,所以我们好象有点被宠坏了,那我这个东西我很多年之 
后可以来让… …   
  杨澜:当时自己不能碰的。   
  赖声川:当时我不能接受,就是说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做出这 么一个失败的作品。虽然很多人鼓励我说, 《飞侠阿达》太 
棒了太特别了,是太另类的一部电影,也在世界影展各地都 得到很好的评论……但是其实我最不喜欢去影展。   
  杨澜:为什么?   
  赖声川:我觉得影展是把人们最不好的一面掏出来。   
  杨澜:为什么?   
  赖声川:因为…   
  杨澜:穿漂亮的衣服,走红地毯……就是最不好的一面吗?   
  赖声川:在某一方面对我来讲是,因为你必须作为一个不是你平常的 面貌,你必须一直不断地在说我好棒,我好棒,你要在一直 
都说,我是最厉害的。我就很不喜欢这种文化。然后刚好又 碰到那一年大家都风靡的几部片子。我觉得不但觉得不怎么 样,我还觉得好容易拍,所以我就跌入了某一种低潮里面, 
我在想说,原来人们要的是那些。那太容易了,而太容易的 结论是我不会。我不会做容易的事。当然你可能觉得这是一 种很傲慢的说法,但是可能我的个性就是这样子,很多人有 
时候会跟我说,包括我太太常常会跟我讲,别搞那么复杂, 你的戏都很复杂,你不要搞得再复杂。但是可能我的个性就 是这样子。   
  演员A:他能够要指挥这么多事情。这么大一个舞台,这么多人,需 要有很强的定力和组织能力。但是呢,他又没有着急,他讲 
话都是慢慢的,好,好好,就是那种一点点,都可以把事情 处理好。   
  演员B:他每次看到我冲到排练厅的时候,他就会说,放轻松放轻松。 就这里边桃花源的台词。我们每一次闭幕以后,赖导都会组 
织所有的演员在一起在那个幕后,大家可能在散场的时候, 我们会谢谢所有的观众,谢谢所有让我们可以成功演这一场 话剧的人。         
第38节:赖声川:暗恋桃花源(8)         
  演员C:其实我今天还在跟(俞)恩泰说,我看到了赖老师还会脸红, 就像学生见到老师一样的心情。而且我记得印象最深的是我 
们在即将上舞台的前一天,他跟我们说,有一句话之前我不 跟你们讲,但是现在我可以跟你们讲了,你们在舞台上最重 
要的不是你们的台词,不是你们的动作,也不是你们的眼神, 是你们的耳朵。你们在舞台上要打开耳朵,你们要去剧场要 
去听观众,要听你的搭档。当时我就心里很佩服这个人。因 为他跟我们讲之后,我们马上再排,感觉立刻就不一样了, 他没有在第一天给,因为他知道第一天连手眼都顾不过来, 
根本不可能顾到耳朵,所以他太有步骤了。   
  演员D:我觉得这种方式其实是会让演员又有压力,又不会觉得说有 种很强势的东西来影响你的发挥,我觉得这是很难得的。然 后导演是一个会让演员很有安全感的导演。  
  演员E:赖声川导演不是一般人,他不是神,但他也不是人,他是神人。   
  赖声川:那天我们请一个观众上来,正好是在伯克莱非常著名的,每天中午会到广场上,然后就会开始脱衣服的一位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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